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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只有姐姐才可以？”
软糯的声音响起，路易下意识地对上她的视线。
少女眼中满是疑惑和困扰，俏皮可爱极了，但那困惑的眼神中却带着一种隐藏的很深的难过情绪。
路易迟疑片刻，轻轻揉乱了她的头发：
“别闹，我什么时候说了不喜欢？”
“那就是喜欢？”
“……嗯，所以别伤心。”
“这是你第一次这样和我说。”奥莉薇娅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可惜是在梦里。”
路易轻轻啄上了她的唇，奥莉薇娅挣扎了一下，良久才缓缓分开说：
“下一次，在现实里这样对我吧。”
“嗯。”
他再次低下头去，肆意品尝着小天鹅那软糯的口感。
但片刻后，他动作瞬间僵住了。
脖颈上传来的轻微刺痛感和冰凉的感觉让他遍体生寒。
“你在做什么？”
一声妩媚的声音响起。
伴随着轻微的推力，他身形往后退了半步。
再看过去，他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
艾莉丝手中握着一把弯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
“我可不记得我有同意过你对我做这样的事。”
她眼中的冰冷杀意丝毫没有消散的意思，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让明艳的女子身上缠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死亡味道。
路易挑了挑眉，毫不犹豫地举起手说：
“团长，我投降，我对你没兴趣。”
他怎么知道刚刚还在抱着小天鹅，忽然就变成了这个女魔头了。
艾莉丝挑挑眉，忽然一个劈腿，压在了路易肩膀上。
“真没兴趣？”
路易乖巧地摊了摊手说：“团长你知道我的，我有老婆了。”
“你当时第1次见到我，可不是这副表情。”
“我分得清楚什么是止于肉食，和心中的无限偏爱。”
路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没有丝毫的波动，就像在说自己“吃了”一样。
艾莉丝叹了口气，无语道：“算你过关。”
路易手指搓了搓下巴，有些没搞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做梦吗？
应该是。
那种熟悉的感觉，总让他想起之前潜入罗格老师梦境时的那段经历。
梦魇作为魅魔一族的近亲，对于梦境拥有极强的支配能力。
魅魔虽然因为天赋树的方向与之完全不同，使得没办法动用这种资质，但多少还是能感受到一点的。
但你要说这是纯粹的梦境，好像也不太对。
魅魔的种族天赋让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梦境中人传递出的情感。
那情感是如此地真实，以至于他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贝雅特莉丝的深沉但波澜不惊的爱意。
奥莉薇娅蜻蜓点水般不断泛起波澜，但又逐渐归于沉寂地自我压抑。
艾莉丝充满野性，又不拘小节的性格。
这一切的一切，都和现实他对于三女的认知没有区别
最重要的是，魅魔的种族天赋在告诉他，以前所见的一切都是真的。
但他又不是傻子。
真不真他还不知道吗？
不过是一场梦境罢了。
硬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大概是给他施加梦境的存在，已经超越了魅魔种族天赋所能感知到的上限，否则也不会出现这样的谬误。
“该起床了，路易。”
他开始对自我施加暗示。
想要破开梦境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意识到自己身处于梦中，而他已经做到了这一点。
只是这时他忽然感受到，一阵温热的触感覆盖在他双唇上。
“凯撒先生，你真的要这样从梦中苏醒吗？”
一声软糯的声音响起。
路易错愕地抬起头。
格蕾丝双膝跪在地上，仰着头似乎在看着他。
和日常他熟知的那位候选圣女不一样。
梦境里的她，身上衣着打扮已经越发接近前世那位天秤圣女。
“不是，格蕾丝你冒出来干啥？”
路易只感觉头皮发麻。
他可以肯定，这个梦境绝对不是以“路易觊觎过哪些女性”为评价标准，生成对应梦境人物的。
因为格蕾丝这套装扮，只会让他PTSD。
虽然现在他和格蕾丝之间关系不错，但基本是将他当成是妹妹来看待，基本没怎么当成是女人。
这不开玩笑。
虽然心中已经没有太多怨愤，可前世终究是天秤圣女送了自己“最后一程”，要说内心深处丝毫想法都没有，那他觉得他真成圣人了。
有想法很正常，但善意压过恶意，那对待格蕾丝自然是偏向善的。
可他至少可以确定一点，他对格蕾丝并没有什么觊觎之情。
虽然他被压在断头台上的时候还在吐槽说“白毛红瞳”很符合国人胃口，但那方面的想法确实没有。
一来是格蕾丝并不是那种你见到她后就会第一时间联想到床的女性。
她身材和穿着太正经了，和某个能让人第一时间和欲联系在一起的艾莉丝不一样。
二来她的气质随着圣女修行的不断深入越发高洁。
这让他很难生出多余的想法。
“这个梦境到底是什么判定机制？怎么格蕾丝都跑过来了。”
格蕾丝双目被纯白色棉布覆盖。
明明被遮挡了视觉，但她依旧清晰地捕捉到了路易的所在，仰着头对着他说：
“无须奇怪，凯撒先生，我们会在这里重逢，并非因为真挚的情感。”
她停顿了片刻后，温柔地说：“至少不是双方都如此，能在这里相聚，不过是因为我们之间还有更深层次的联系。”
“就算是在梦里，我也不喜欢谜语人。”路易低头看着格蕾丝说，“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出现在这里，总有你自己的理由，所以……”
他伸手挑起圣女高洁的下巴，平静地说：
“所以，格蕾丝，你是想告诉我什么？”
“警惕爱神暗面，但不用恐惧祂，祂有自己的天数。”
“我说过我不喜欢谜语人的吧。”
“凯撒先生我也想告诉你，但现在真不是时候。”
“那……梦也该醒了。”
“嗯，加油，凯撒先生，无论你在哪里，会经历什么，都请注意安全。”
刹那之间，眼前的一切景象天翻地覆。
眨眼间眼前的一切灰飞烟灭。
路易一阵恍惚。
再次醒来，只感觉睡意更浓。
夜已过去。
清晨明媚的阳光洒在床铺上。
片刻后，他感觉到身体有些轻微不适，好好检查了一遍，最后静静地看了看裤子，不觉有些羞恼。
年轻，果然火气旺盛。
不对，为什么会发生这么羞耻的事情？
而且明明很素，为什么一觉醒来整得像荤一样？
难以理解，只能默默清理干净。
还好他还有魔法在身。
一番清理干净后，他将人家烘干的衣物放入到储物袋中。
再次出门的时候，他脸上已没有任何异样。
只是他心中还是泛起疑惑。
做梦越发稀少的他，每一次入眠都很可能伴随着“预警”。
不得不防！
加之等等一周不到的时间，连续两次入梦，还都和爱神暗面扯上关系，这让他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
梦境里格蕾丝说的警惕爱神暗面，但不要恐惧爱神暗面又是为何？
想起这事他就很无奈。
一个很现实的道理，就算他现在堪比半神，但假若爱神暗面真的从信仰之中孵化而生，彻底成型，那祂必然是神性生命，哪怕是神境也很合理。
不然没办法解释为什么祂和疯王合一，能够成为七大灾其中一灾。
神境生命到底有多强大，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哪怕是实力相对弱小的荒骨大君，都用一个神性化身将他压得“四处逃窜”，不得不用尽手段才联合自家人将其斩杀。
更强的那些会有多可怕？
想想看影之国一战中惊鸿一瞥感受到的恐怖气息吧。
如果不是暗影神孽被帝皇斩首了，他都不敢想象现场会变成什么样子。
暗影神孽随手操控的神铸化身，打得一众封号冒险者不敢露头。
露头就秒！
不，不露头也秒！
最后还是联合了部分军团，再加上黑天鹅的共饕，才成功将神铸化身给砍碎。
更强的呢？
想想看堕影冥界的那一轮黑日。
想想看寰宇绕界之蛇。
想想看黄金乡中都没有实体进入群星大陆，却能以呢喃干扰自己想法的深渊意志。
只能说，活得时间长了，总能见识到世界之大。
他何德何能，敢轻视爱神暗面这种神境存在啊？！
好在他很快就不用去多想了。
不是因为他想明白，而是多国联军已经开始行动了。
今天他们的任务是观察一下恐惧之眼中栖息着的寰宇绕界之蛇。
直接前往边境上空视察的成员，分成两批次。
这两批人都是专门挑选出来的强者，分别是潜入组和策略组。
潜入组是一群保底传奇巅峰的游荡者。
拥有在阴影之中穿梭能力的他们是天然的斥候。
传奇巅峰以下的游荡者甚至没有资格加入这个队伍。
这支队伍主要是跟随着不断升起的太阳，朝着阴影更深处下潜。
一旦发现寰宇绕界之蛇异动，他们就二话不说遁入阴影位面，绝不和对方正面碰撞。
而策略组则是由一群偏施法者的传奇、半神强者组成。
他们需要一边以浩瀚的精神力扫荡恐惧之眼中的场景，一边在正午时分，伴随着太阳不断爬高，阳光倾泻到谷底后，观察寰宇绕界之蛇的情况，制定具备可行性的作战方案。
路易同时是潜入组和策略组的一员。
他的正体自然是待在相对更安全的策略组，作为一名顶尖强者观察寰宇绕界之蛇的情况。
但他还直接派遣了为数不少的咒缚军团成员潜入黑暗之中。
作为阴影位面居民，被路易重新复活后的他们，对于潜伏在阴影里这套操作，当真没有人比他们更熟练。
更不要说……拥有不死之身的咒缚军团天生就是最顶尖的侦察兵。
有什么比得上自带复活综合战斗力还强大的咒缚军团更适合充当探子的人选？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路易脸色也渐渐黑了起来。
他知道恐惧之眼的深度超越他的想象，但也没想过咒缚军团向下半小时都未曾抵达光与影子的边界线。
要知道，咒缚军团沿着石壁深入地下的速度，不会比自由落体慢。
半个小时的时间，都没有落到地面。
换做前世，如果有人从恐惧之眼上一跃而下，都不需要落到地面摔死，在半空中就会因空气摩擦而被烧死了。
路易甚至在心中产生了一个反人类的想法。
东、西莫奈王国这些年来始终无法彻底制止国内势力的蔓延，是不是和恐惧之眼有直接关系、
——毕竟以这玩意的深度，完全可以说是世界最顶级的“毁尸灭迹场所”。
干掉一个人直接从顶上丢下去，还没落到地面，尸体就在空气摩擦中被烧成焦炭。
就算是一些强者的尸体没那么容易受损，但有能力深入无尽黑暗深处的强者数量更是稀少无比。
谁又能保证那些强者愿意为了他人而深入地下一探究竟？
更可怕的是，下去容易，上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路易虽然不是纯法师，但继承了玉凤法师职业的他，也确实算是施法者。
精神力空前活跃的他能够清晰感觉到，这恐惧之眼并不单纯是物理意义上的“深坑”。
随着精神力不断上下蔓延，他对于方向的感知不断衰弱，意识里也开始出现一些古怪呢喃声。
不是深渊意志的呢喃，而是一种来自世界之外不明生物的呼唤。
恍惚中，他终于明白那是什么。
那是群星大陆之外，那些不可名状生物的呼唤。
并不是说他们有多强大，而是生存在星界中的他们，其生命形态与群星大陆各个种族相差极大。
浩瀚的星界剥夺了星界生灵们大多数自我认知，无尽的空虚与寂静，搭配上无法体会时间流逝的大恐怖，对于生灵而言，天然就是一种磨损。
待得久了，再正常的人也会变成疯子。
那些呢喃声便来自于迷失的星之一族。
只要是对于精神防御有一定经验的高级法师，都可以抵御这种低语。
但这并不是让路易头皮发麻的一点。
群星大陆是星界之中少有的主物质位面。
统御在世界意志之下的牢固法则，使得外来力量难以入侵。
但随着他的感知不断向着恐惧之眼更深处蔓延，那种呢喃变得更加清晰。
并非因为星界的疯批种族们变强了，而是世界规则，正急剧衰落。
很显然，恐惧之眼的尽头，是久远岁月以前，被寰宇绕界之蛇撕开的一道巨大裂口。
它就像一道巨型伤疤，留在了群星意志身上，伤疤周围，原本平整的“肌肤”留下了一道无法完全恢复的“血肉”。
那狰狞的伤痕，导致了群星法则在此地变得混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