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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威廉面色沉重离开的背影，路易看向了贝雅特莉丝：
“葬礼是在什么时候？”
贝雅特莉丝叹息道：
“等你们回来，就准备开始了。”
路易沉默片刻，低声说：
“和帝皇有关？”
“嗯，影之国神孽之战，父皇去了，鲁道夫阁下是耗尽一切后死亡的，连遗体都没留下来。”
路易皱了皱眉：
“帝国这次死了多少传奇？”
“就他一个。”
“伤呢？”
“零个。”
“？？？”
路易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其他军团的伤亡人数呢？”
“0个。”
“0个？”
“0个！”
“伤0死1？这怎么可能！那可是大陆最大的深渊之门啊！”
不是路易大惊小怪。
福克斯记忆里的那场战争，那时帝皇的状态比现在还好。
还有丈母娘为首的一众半神在前边顶着。
就这样都造成了无比惨重的后果。
丈母娘在这场战争后没多久就病逝了。
另一位半神玉凤法师也在前几年病逝，最终留下的传承火种，被福克斯带走，前往突尼斯镇压孔洞。
这场战斗造成的恶劣影响，直接影响到了后世很多人。
甚至就连鲁德尔森组织的人抢走了《告亡灵书》，以及后续引发的龙骨草原活死人潮汐，都和这息息相关。
上百名冒险者和数量庞大的魔物活尸要是直接冲入城镇，造成的伤亡会有多巨大，他难以想象。
而这一次，帝皇离开了黄金王座，付出的代价竟然只有这么一点？
虽然用人命来衡量有点过分。
但路易在察觉到帝皇参与了影之国的战斗，就已经做好，回来后发现提诺城核心兵力空了一半的心理准备了。
贝雅特莉丝复杂地看了一眼路易：
“路易，你还不理解，留给父亲的机会不多了。”
路易：“……具体什么情况方便告诉我吗？”
贝雅特莉丝摇了摇头说：
“正常应该和你说的，但现在反而不能说了，总之，多相信一下威廉，他不会害你。”
“以铁卫之名起誓的效忠，某种程度是一种诅咒。”
“诅咒？”
“嗯，所以威廉不希望你知道，他的原话是，‘当时间合适的时候，您自然会知道的’。”
路易有些苦恼地揉着头发：
“希望他这次不要难过太久。”
威廉与自己随行的时候，没少说过自己爷爷鲁道夫的事情。
鲁道夫跟随在帝皇身边很久了。
这些年随着逐渐将自己的权利让渡到儿子那边，很多皇宫的事情他已经不怎么处理了。
不过在威廉的口中，他的爷爷是一个无比刻板但又恪守传统骑士教条的人。
据说以前大多数铁卫都是这样的。
不过现在骑士和主君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那么极端了。
取而代之的是骑士的美德以及主君性格之间的互补。
也就是说，在当下这个时代，主君不合适，那就换下一个主君。
只要原因合情合理，不会有人苛责骑士。
当然，这种情况更多针对于各大贵族手下的骑士。
对于像是白鸦军团这样的隶属于皇帝的骑士，那又是另一回事。
而鲁道夫在威廉见过的骑士里，也是最古板的那种。
他总喜欢说“遵循与主君之间的古老盟约”，然后严格地将主君视作是绝对的主宰，并愿意为了自己的君主，牺牲自己的生命。
虽然路易感觉，以威廉所说的鲁道夫的性格，总有一天会为了守护帝皇，而倒在与恶魔冲突的正面战场上。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情况会来得这么突然。
和他记忆里帝皇活动的轨迹不一样。
这一次帝皇站起来，与其说是为了保护小天鹅，还不如说是本就想杀死暗影神孽。
看战场，就知道无论是恩瑟、洛克希还是东/西莫奈，都早早地就做好准备了。
这是一次有预谋地针对暗夜神孽的战争。
「多事之秋啊！」
……
回到提诺城没多久，因为月下猫猫团在影之国冲突中让所有人震惊的素质，再加上路易展现出的传奇实力。
没过多久，他就接到了来自汉斯会长的邀请。
“凯撒阁下，请进。”
在冒险者公会办公室，早早地准备好了的茶点被送了进来。
汉斯一脸笑意地看着路易说：
“没有想到提诺城这边竟然这么快就出现了一位传奇冒险者。”
路易平静地说：
“我并不是传奇，不过是借用了外物罢了。”
汉斯一听，不惊反喜：
“也就是说，传闻是真的啊！”
“什么传闻？”路易有些好奇。
“有人说凯撒阁下并不是传奇，而是拥有超凡脱俗技巧的剑圣。”汉斯会长凝重地说。
路易思索了一下典籍上记载的对剑圣的定义，片刻后说：
“不，我并不是剑圣。”
像是库林这样的剑圣，通过了稳扎稳打地学习和超凡脱俗的天资，让自身能够强行打破职业等级壁垒，学习到更高级的武技。
这种常人难以理解的单一领域的高处，就是所谓的剑圣。
但路易觉得天才和他这种拷贝忍者还是不一样的。
他并非妄自菲薄。
而是很清楚，他是通过了贪婪的假面，提前获得了这个等级根本不可能掌握的职业技能的学习资格。
然后又利用了贪婪求知欲，强行从他人身上照搬照抄，掌握了这些技能的使用技巧。
如果说像是库林剑圣这样的存在，是学习武技的天才，甚至是能够推动技巧继续攀登高峰的怪物。
那路易就属于那种有些类似不劳而获的“加点流”选手。
他是强者们的倒影。
教导他的强者越强，他所能掌握的技巧的上限就越高。
但至少目前不具备开拓能力的他，是没有办法直接突破上限的。
他的高度现在暂时取决于教导者的高度，而不取决于自己的高度。
但这一年多来教导他的人，没一个是简单的。
基诺就不说了。
本身就是马上踏入传奇的存在，现在路易也很清楚，能和西恩、法芙娜夫妇抗衡的LV20到底是什么含金量。
路易可以肯定，给基诺一些临时提升职业等级的道具，基诺同样也能发挥出超过普通传奇的力量。
露米姐就更不用多说了。
前勇者小队的攻击手，也是明显技巧远超当前等级的存在，只是还没达到剑圣这一层次罢了。
库林院长更不用说了。
至少是当前还在活跃的恩瑟技艺第一人。
路易怀疑纯粹的技巧上，他大概率是自己见过的最强者。
他在基诺老师手下学过不少技巧了。
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基诺的武技，完全不像他的模样那样，看起来大大咧咧的。
他的操作其实粗中带细。
或许是因为将基诺呼吸法恒定下来，不断突破身体极限的缘故，基诺的体魄远超寻常LV20。
这种身体状况上的特殊，让他完全可以用更省力的方式发挥出更高的伤害。
大力飞砖，说的就是他。
但他也只是相较于自己的体魄，稍稍放松了对技巧的极限压榨。
并不是说他技巧不好。
汉斯会长奇怪地说道：
“可是我们这边得到的情报，分明是您在战场上直接使用了远超寻常传奇的力量，这总不至于是假的吧？”
“很难吗？”路易轻轻掀开头盔，喝了一口茶说，“说实话，我不太明白你们说的剑圣的判断依据，毕竟我觉得我不是剑圣。”
“也就是说，您不否认您能发挥出远超于你当前等级的技巧，对吗？”
路易点点头：“如果是和普通职业者比，是这样的。”
贪婪的假面，YYDS！
“那您当时在战场上，一瞬间打出了时间停止 时间之岛的连锁打击，没错吧！”
“是，不过理论上应该有人能做到吧。”
汉斯点了点头说：“理论上任何一位剑圣都能轻易做到。”
路易强调道：“但我不是剑圣？”
汉斯摇头说：“您觉得剑圣是什么？是一个硬性的指标吗？错了，是只要能发挥出这股力量的人，就是剑圣。”
等闲职业者，想要完美符合进阶职业就职条件，往往需要LV15级以上。
一些底子薄弱的职业者，可能到LV20都未必能凑够进阶职业的基础要求。
能够在LV12左右就凑够全部要求的职业者，不是卡等级了，历经多年磨炼将自身综合素养刻意拉高，就是正儿八经的天才。
就职进阶职业的等级越低，年龄越低，就越代表实力高超。
像是路易这LV6就满足了进阶的条件，用离谱都不能形容他。
一般人会把他叫做怪物。
汉斯会长双手搭着下巴说：
“如果短时间内将你的职业等级提升到半神，你能发挥出半神的力量吗？”
路易思索了一下，最后说：
“循序渐进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汉斯摊了摊手说：“咱们的剑圣和隔壁的刀主，也是这样说的。”
路易：“……”
不，这真的很不一样。
但他不可能将大罪·贪婪的具体技能告诉给他。
汉斯并不属于他无比相信的那一小撮人。
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
“所以，在确认了这情况后，总部那边就通过了我的申请。”
汉斯将一面淡金色挂牌递到了路易身前说：
“凯撒阁下，无论你到底是传奇还是剑圣，对于我们而言都没差，你不因封号冒险者而出名，封号冒险者却因你的存在而闪耀。”
是的。
汉斯递过来的，是无数冒险者梦寐以求的最高地位的象征。
也是封号冒险者的证明。
路易思索了一下说：
“封号冒险者的牌子我就收下了，但我是不会对外宣称自己是传奇或是剑圣的，除非什么时候我真的达到了这个水平。”
汉斯点头表示理解。
这帮子追求技巧的怪胎，都挺执拗的。
当年洛克希的刀主就是这样，LV20狂砍传奇，然后说自己不是刀主。
晋升传奇后又砍了半神，这才“被迫”承认自己真是刀主。
牧族的“达亚”们也是一个尿性。
基本上历代“达亚”神射手们，都说自己是“平平无奇的弓箭手”。
然而就是这样平平无奇的弓箭手，不知道射爆了多少传奇和半神的狗头。
真信了，那他们就输了。
而且……
汉斯会长悄悄地扫了一眼已经被合上的头盔。
全身甲让他只能看到路易那炯炯有神的眼眸。
可喝茶时的惊鸿一瞥，也让他明白了，这位被叫做凯撒的冒险者，真的很年轻。
只这一点，就值得冒险者公会下重注投资。
因为他已经验证过了自己了。
封号的试炼，对他来说无关痛痒。
路易看着手中封号冒险者的牌子说：
“得到这东西有什么好处吗？”
他主要是好奇，艾莉丝那家伙到底是想兑换什么，才迫切需要封号冒险者的称号。
汉斯听到路易询问起来，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说：
“来，我告诉你这东西怎么用。”
他取出了一面金色牌子，上面刻有“赤鬼”二字：
“没想到能看到这么年轻的封号冒险者，也让我久违地以老带新一下吧。”
他对着牌子说：
“启动教导模式。”
只见封号卡牌上一阵光芒闪烁，魔法光辉逸散开来。
汉斯将自己的牌子碰了下路易的牌子。
只见一瞬间，两人的意识就不断被拉高。
这种意识出窍的感觉，让路易想起了之前参加玉凤之盟时那种意识离体的感觉。
不……这感觉根本是一样的。
路易有些吃惊。
但很快又释然。
或许这种手段本身就是群星大陆大部分超凡结社联络成员的手段。
对于冒险者公会而言，封号冒险者，才真正具备了入行的资格。
不过当意识拔高的感觉停止后，路易还是吃了一惊。
“这是……”
“欢迎来到冒险岛。”汉斯拍着路易肩膀哈哈大笑道，“这里是冒险者公会总部所在，是一处以岛屿形式游荡于大陆上空的半位面。”
路易震惊地看着周边薄薄的云雾，然后看着身前一道道展开的光幕说：
“这才是冒险者公会真正的公告栏？”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宛若数据化一般的世界。
汉斯手一动，就在虚空中展开了一道光幕：
“现在，让我来和你讲讲，我们封号冒险者的守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