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戈飞密谋救兴茂黄标派兵儿督斩
孝心忠心为民心,害人害己害苍生。
孤胆英雄壮士梦,青山留名滇海中。
戈飞直截了当道:“和传扬的一样,东觉亲口说除了杜,陛下,其余人等,只要不继续为恶于民,就既往不咎,并且各尽所能,等战争结束后,耕种经商百业任选。”
甘从郑看戈飞双目圆睁,不敢相信的问道:“真的不会找我们算账?”
“我们是什么身份,最多就是被蛊惑懵逼,不得已而为之,你我内心有什么恶?”
“甘都尉,甘从郑,陛下传唤。”望天殿内传出来急匆匆的声音。
甘从郑答应,转头对戈飞道:“我得进去了,你保重。”
谈话无法继续,戈飞在其身后道:“为无辜军民,拜托了。”
甘从郑转头,迟疑的问道:“我将奈何?”
戈飞把甘从郑拉到一边,耳语道:“如若斩杀兴茂大人,我带人去杀人场等你。”
甘从郑面见杜良,得知是令自己监杀兴茂,戈飞的话还在耳边,他救不了兴茂,不知道能为皇城无辜之人做些什么,他怀疑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胆量,他也不敢推辞,只能带人押着兴茂往外走。
望天殿东南,八百步,一片荒芜,林木之间荒草齐腰,乱石散布,没有人知道整个皇城这里的荒芜与偏僻,是东觉有意而为之?还是杜良明知不问?没有人来整场这里,自滇海王廷进驻皇城,这里就是杀头斩腰之地,这里就是戈飞嘴里的杀人场。
这里只有一棵苍天枸橼大树,其他都望尘莫及,显得低矮而光秃。大树数十百丈,北城祭坛也能看其接苍穹,指云霄,鹤立鸡群,独树一帜。
戈飞带领二十名侍卫监斩,他故意磨磨蹭蹭,尽量拖延时间,他心里很清楚,皇城戒备森严,这戈如果真是自己猜想的一样,是火龙果的人,但其势单力薄,又无兵可用,随自己而来的这二十个侍卫对杜良言听计从,有多少把握,自己现在想,一切好像都来不及。
甘从郑压着兴茂走近如盖大树,“呼啦啦......”乌鸦四面八方云集,苍鹰盘旋,秃鹫跳跃着,晃晃悠悠而来。
甘从郑这里虽然无人,但距离望天殿极近,也不适合埋伏,即使前来救援,望天殿王师瞬间即到。
周围并未有人,只有地上天上数不清的怪鸟。
甘从郑也很想救下兴茂,但是他不敢,他对随从道:“你我都是陛下亲信护卫,尽心事主是我的职责。”他看众人没反感,就继续说:“兄弟们,我出城谈判除了得到东觉的一点赠品,还差点把自己的命丢了,躲避大人们的搜刮,我独自一人了无牵挂,留也多此一举,就给兄弟们补贴家用,以慰亲情之责。”他说着,从怀中拿出戈飞给他的金银珠宝,人人有份,只是他把这二十名侍卫中的领班黄锐拉到一边,剩下的最多的一份全部给了他。
黄锐接了塞进衣兜内的夹层,看了一眼众侍卫脚下的兴茂,说道:“戈大哥,您这是?”
黄锐是尹健的内卫,尹健死后,尹健府邸精兵强将和年青姿色女子尽归王廷,这黄锐来虽然年轻气盛,但甘从郑也并无交集,各行其是。现在对方示好,无功受禄,顿怀感激。
甘从郑说道:“纯属交好,你我有缘,无他。”
“甘哥,如果又是您就说,如果这样,我也不能收啊。”黄锐边说边假意把刚才塞进衣兜的东西再拿出来。
甘从郑伸手按住了黄锐的手,道:“这给出去的,哪有要回的道理。既然兄弟坦诚,我也直言了。”甘从郑环视一周,低声道:“你我同在皇城当差,你也知道,城外百万之众,虎视眈眈,心颤难安,说不定哪天,我们命归黄泉,连个守时的都没有。”
黄锐点头,道:“哥哥所虑弟日怕夜忧,有什么办法,听命于陛下,苟活残喘罢了。”
“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甘从郑察言观色的问道。
“有话,您就直说。谁不是父母养的?无奈,父母兄弟姐妹隔离龙城,三年没有音信,日思夜想,祈求无望,我之奈何?”
甘从郑盯着黄锐说道:“兴茂予我恩惠,无以回报,有个不情之请,我要还其人情,请兄弟高抬贵手。”
黄锐道:“明人不说暗话,陛下确实让我等监督你,皇城戒备森严,你势单力薄,无力回天,我给你人情,你也出不了城,到时,你我性命也白白的丢了。”
甘从郑道:“这你放心,你把兴茂交给我,找个替死的交差,不知你敢于不敢?”
黄锐扫视周围,除了盘旋的鹰鸦,还有欲壑难填的秃鹫,再无生灵,他看向甘从郑说道:“你要把兴茂带走?”
甘从郑道:“把你的人带出视线,剩下的交给我。”
黄锐把人带出百步之外,林木遮蔽其视线。
甘从郑吹了一声口哨,暗处的戈飞带着十多人从大树后的草地上走来,黄锐吓得目瞪口呆,这些犹如神兵天降何许人,戈飞都跟前,黄锐仔细辨认才知这是戈飞。
戈飞拎着一颗血淋漓人头,对黄锐道:“黄兄弟,这个给你交差,您去吧,这人就交给我们。”
黄锐拎着人头转身离开,还未走百步,就听等待他的队伍喊道:“黄队.....黄锐,黄扈龙来啦。”
黄锐心里一惊,他看望天殿方向,旌旗晃动,人影出现,少数也有数百人。他转身跑向兴茂,转念又站定,对着他自己是十九人喊道:“过来,快点过来。”
他和自己的十九人汇合,他抽出佩刀大声喊道:“有人劫持兴茂!快向王廷求救。”
黄飞龙来的很快转眼就到身边,他听得黄锐报告,指挥兵分三路,两边包抄,中间他亲自带队跟随着黄锐向兴茂而来。
甘从郑和戈飞早就看见黄扈龙的影子,拔掉兴茂嘴里的塞堵,解其身上绳索。兴茂被捆绑的太久了,四肢麻木,不能动弹,两人搀扶着,戈飞带两人前面带路,甘从郑带十多人断后阻挡劲敌。
黄锐看见甘从郑十多人明晃晃长枪锻刀,停驻脚步,转头黄扈龙道:“少将军,就是甘从郑协同戈飞驱赶我等,劫持了兴茂,其心可诛。”
黄扈龙看了看黄锐一二十人,再看看对方也只不过十多人,他趾高气昂的对黄锐道:“多少人?“
黄锐道:“十,十多人,看不清,或者更多。”
黄扈龙道:“这里用不到你,你回去给抚仙王报告,说兴茂被劫,我等正奋力杀敌。”
“要支援?”黄锐呆萌的询问道。
“就这几个毛贼,要什么支援,滚一边去。”黄扈龙很不耐烦的督促道。
数十上百人,蜂拥而至,把戈飞和甘从郑众人团团围住,林木稀疏,荒草密集,黄扈龙众兵士看不到对方,也看不清对方多少人,不敢贸然而进,狂吼乱叫,以此惊吓对方。
甘从郑和戈飞知道被包围,聚拢隐身。兴茂对两人道:“我死不足惜,你等不必因我牺牲,把我绑起来,押我出去,保全你们。”
戈飞道:“是我筹划不秘,功亏一篑。甘从郑你带兄弟们把我和兴茂大人押送出去,以此邀功,或许能保全性命。”
甘从郑道:“敌我近在咫尺,你们都看看,都听听,即使如兴茂大人和戈所说,我们一个都活不了,如此贪生怕死的遗臭万年,不如视死如归名留青史,戈飞不是说了,圣主会知道我们的战斗,把我们的名字刻在西山之巅。”
戈飞也道:“想不到兄弟们如此深明大义,是的,圣主就在城外,只可惜我等看不到皇城破,把幸福和欢乐就留给子孙吧。”
甘从郑骂道:“这黄锐临阵倒戈,无知之极。”
兴茂还是试图用自己换取众人生还的可能,他挣扎着想站起来,被戈飞按住道:“不要对杜良有任何的幻想了,我们投降他也要杀,还不如如甘从郑所言,英勇就义,永垂烈迹,以醒后人。”
黄扈龙大喊道:“戈飞,你终究还是卖主求荣,东觉那厮给你了多少好处?给你灌了**汤?甘从郑,陛下何曾亏待你,你卑鄙无耻,居然背叛陛下,不得好死,喊,给我大声的喊。”
黄扈龙身边的先锋校尉史平太扯着嗓子喊道:“戈飞,甘从郑,都给我出来,再不出来就放火烧死你们。”
戈飞身边的士卒刘大眼胆怯的说:“他们放火,我们......”
甘从郑道:“望天殿近在咫尺,他们不敢放火,现在是东南风,正刮向王廷。即使他们不放火,我们也都活不了,你怕死不怕死都是如此,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出去投降,我敢保证,你同样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兴茂大人可是使臣,他们居然敢杀害,何况我们这些不如草芥的兵士。”
众人认同,都斩钉截铁道:“横竖都是死,怕死是狗熊,不怕死的是英雄,抗争到底。”
史平太问黄扈龙道:“我们射火箭吧,将军。”
“射,射你妈,没看见风向?滚一边继续喊。”黄扈龙转头喊道:“自河你监督,任何人不准点火,给我射箭、抛石。”
黄扈龙把用于守城对付火龙果的弓弩和抛石机布置好,一声令下,万箭齐发,雷石如雨,可怜兴茂、戈飞和甘从郑十五名敢于反抗的英灵就这样烟消云散,殒命于皇城,同时还有数十只秃鹫,包括低飞的乌鸦死伤无数。
弓箭入蝗,碎石间堆砌成山,覆盖了大片草地。
黄扈龙下令停止射杀抛弃,命令三个方向齐头并进,更多的乌鸦盘旋而来,更多的秃鹫晃悠着围聚。
兵士翻找出十五人尸体,各个面目全非,报告给黄扈龙,他问道:“没一个活的吗?”
士兵回答:“都死了,将军您看是抹脖子自杀。”
黄扈龙吼道:“把兴茂给老子找出来。其他人都喂鸟。”
史平太指挥四个兵士,把兴茂的尸体抬到黄扈龙面前,兴茂也是自杀,血已乌黑,不断的从断裂的脖颈中滴滴答答的血水,两只秃鹫和兵士抢夺尸体,黄扈龙紧皱眉头,下意识的往后倒退,躲避着血腥。他问道:“你怎么判断这是兴茂?”
史平太道:“这不难,您看,这四肢被绳索勒的痕迹还很明显,这既是,没错了。”
“把头割下了,拎着,回去给陛下复命。”
浩浩荡荡,队伍一直到望天殿门外,被王廷的侍卫拦截制止。侍卫对黄扈龙道:“请将军遣散队伍,不然陛下要调军勤王。
黄标得知儿子凯旋,大步流星的出来,看得黄扈龙身后将士各个兴奋不已,又看侍卫挺戟亮剑呵斥,他得知缘由,赶紧令儿子把兵众遣散各自回营。
黄标庆幸自己赌对了,在甘从郑把兴茂押出王廷,黄标就对杜良道:“臣请命监斩兴茂,省得夜长梦多。”
杜良很是不耐烦道:“杀鸡焉用牛刀?我的人你还不放心?”
黄标道:“属下从来不敢怀疑陛下的眼光,只是属下担心,万一有贼劫持兴茂,岂不是涣散军心?”
杜良酒足饭饱,朝廷弄的也乌烟瘴气,他道:“你去就去,我也累了,都散了吧。”
黄标得到应允,调集一千兵士,给儿子三百,去监斩兴茂。黄标把对兴茂的处置给黄扈龙说了一遍,黄扈龙问道:“陛下不召见我?”
“都散了,召什么见?把这件事办好,肯定能得到陛下重用。”黄标说。
黄扈龙道:“宫廷亲卫,甘从郑带那么多人,弄死一个五花大绑的兴茂,还会节外生枝?”
“你闲着干嘛,这皇城能有什么事?又不打仗,成天就憋在这里,好不容易有个事情做,还不跑快点?兵马我都给你弄来了,这三百人,赶紧带了去。”黄标补充道:“我算到头了,你还年轻,你哥是个饭桶,我们家就指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