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逆旅 第一卷 死神来了 第九章 刀尖起舞

金湛此行的目的除了采购足够的物资之外，还打算确认几件事情。

第一，系统的下一个目标到底是自己还是左雨澜？

第二，系统执行死亡审判的最短布置时间是多久？

第三，系统在执行死亡审判的时候，到底会不会牵连其他无辜人员？

在一番刀尖上的舞蹈之后。这三个问题金湛都获得了答案。

首先，死神系统的下个目标就是他金湛。

其次，死神系统成功布置一次死亡审判的时间之短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在外界条件成熟的情况下，布置并执行一次死亡审判的时间甚至远远小于人类正常的反应速度。

普遍意义上人类正常的反应速度一般不低于200毫秒。虽然金湛经过多番磨砺之后，大脑中的潜能不断开发，反应能力显著提升。

但他的运动神经根本没有任何进步，动作响应依然迟缓。系统自然能够跟上他的动作，并时刻对他做出了死亡审判的威胁。

因此第二个问题的答案让金湛深感失望。

至于第三个问题还是给他足够的安慰。

感受到了这个虚拟世界与真实世界的本质差别之后，金湛更加确定所谓的死神系统并不可能是一个具有主观情感的智慧体。

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将这一切规则摸清楚，再进行反向工程，找出它的漏洞然后一举击破。

当金湛尝试走过人群密集的区域，包括现在对他来说非常危险的交通枢纽地段。只要旁边有可能会受到牵连的普通路人，系统就并没有执行任何死亡审判的意图。

甚至当金湛略带挑衅般的将自己暴露在时间和空间上完全足以致他死地的交通工具面前时，系统依然一次次的向金湛身边的路人妥协让步了。

在确认了这点之后，金湛以最快的速度将所获的结果告诉左雨澜，并让她尽快将他们的居所转移到人口密集的区域。

这样至少可以保证房屋意外倒塌、大范围自然灾害、甚至是天降陨石这样的无解审判方式不会降临。

当金湛走过大街小巷，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老城区破旧的街区之时，心中隐隐感觉到有一丝异样。

由于金湛在行进的过程中，始终将自己强大的感知笼罩在周围的环境。因此一些很细微的风吹草动和环境变化都会引起他的警觉。

走到寂静空荡的街区之时，这种异样的感觉便越发明显起来。耳中始终能够感受到一些细微的震动，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有规律的脚步声一般。

难道真的是有人跟踪自己吗？金湛本身在与死神博弈，此时又在这种偏僻的环境下被人跟踪，这无疑让他再次压力陡增。

随着时间的流逝，身后的跟随者似乎越来越难以隐藏自己的踪迹了。脚步声和喘息声也慢慢的开始明显起来，说明他离自己已经越来越近，并且随时都可能采取行动了。

金湛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死神系统在进行审判的时候，还能够叠加上人的因素。毕竟这在他之前的推断中是完全否定的。否则的话，死神系统要是影响了一名专业的杀手来刺杀自己，那他哪里还有半点活路啊。

随着后面跟踪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金湛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不由自主的随之砰砰的跳动起来。那种对于未知情况的恐惧不可避免地席卷了全身。

金湛当然尝试过甩掉身后的跟踪者，可由于他糟糕的身体运动能力，以及随时要提防死神系统来自各个方位的进攻，因而他的行进速度根本不可能甩掉对方。

15米...12米...10米。金湛根据脚步声的强弱，在大脑中快速的计算着对方与自己的相对距离。对方显然也是破釜沉舟，想要置他于死地了。

金湛并不觉得他来这个世界之后，能结到什么仇家。他所接触的人不过是从那次空难逃生的幸存者而已。尽管他已十分疑惑跟踪者的身份，却也根本没有时间去回头一瞥。

正当金湛苦思脱身之法的时候，感知再一次在他大脑中进行了预警。前方坍圮破旧的高楼，有一扇铁窗在摇摇欲坠。

似乎只要金湛按照原定的路线和速度继续前进的话，那扇铁窗就会连同着旁边的破旧墙皮一起砸落。

预见到这个惊悚的画面，金湛立马悬崖勒马，生生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而此时前方那坍塌的墙体零星的掉落了几块，遥遥欲坠的铁窗居然神奇得没有掉落，依旧是如同高悬的利剑一般等待着金湛的到来。显然，死神系统不断的修正计算在发挥作用。

前方的场景是死神系统设下的机关，金湛自然无法再前进半步。而这个犹豫的片刻给了身后的跟踪者拉近距离的时间。

无奈之下，金湛只能回头面对那名即将露面的跟踪者。只见来人并没有过多的伪装，而只是用一个兜帽将自己的大半张脸笼罩在内。

周身的衣物也仅仅是一个年轻人的打扮，和金湛想象中的杀手形象大相径庭。

然而这个看似危险性并没有那么强的形象可完全不代表没有威胁，金湛的感知一瞬间捕捉到了对方右手的动作。

一个简简单单的从口袋中掏东西的动作让金湛霎时感到呼吸困难。这个仿佛慢镜头一样的动作下，他的身体一时间难以进行任何有效的反应。

那兜帽下方扬起了一丝冷笑，同时手中的凶器也终于完全亮相。一柄乌黑透亮的手枪枪口指向了金湛。没有任何的言语交流，只有那一声打破宁静的沉闷响声。

下一个瞬间，金湛便被一枪打翻在地。

看到目标中枪倒地，那兜帽男子终于松了一口气。放松一丝戒备之后，开始向着金湛慢慢前进。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个明显被一枪打得倒地不起之人竟然突然之间反弹起身。这个难以想象的变化让他瞬间呆若木鸡。

金湛一跃而起之后，再没有任何的迟疑，趁着兜帽男子愣神之际，夺路而走翻身冲入了旁边的一道小门。

原来金湛在他的外套里面还穿了一件防弹背心。由于金湛高高瘦瘦的个子，因此一件防弹背心穿在里面竟然看不出半点端倪。

兜帽男子以为自己一枪正中之后必然已经对对方造成了重创，哪里料到这个家伙居然毫无大碍。

金湛这边通过刚才那一枪，其实已经收获了许多情报。

刚刚金湛之所以在那么长时间呆着不动白白成为靶子，一方面是因为短时间内并没有太好的应对方案，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想要确认跟踪者到底是不是受到死神系统的控制？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对方并没有判断出自己穿有防弹背心的事实，子弹也非常准确的射到了他的胸膛之上。 如果是死神系统来控制这颗子弹的话，则必然会选择避开防弹背心，以一个更有实际杀伤力的角度进行射击。

再者，有这么一个天赐的良机放在死神系统面前，它如果能够哪怕影响这个兜帽男子一丝一毫的话，也绝对不会让他将子弹射向防弹背心的中央。

所以金湛再次印证了之前的推论，死神系统是没有办法对人的思维造成任何的影响的。有了这个结论，一切都还有转机！

虽然得到了一个不错的结论，可眼前兜帽男子的身份和动机依旧让他一筹莫展。既然他与死神系统的审判逻辑并没有太大关系，那究竟为何非要致自己于死地呢？

兜帽男子从失神中反应过来后，心下一横，继续跟随进展进入了旁边的那道小门。

门内是一所废弃的厂房，随着两人不断的向内深入，屋内的光线也愈发的黑暗。而正是这一片黑暗，反而让金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因为在黑暗之中，金湛强大的感知可以占据绝对的优势。只要有微弱的光线他都可以在大脑中修补还原真实画面，并且通过声音振动也可以清晰的辨别对方所在的位置以及运动的趋势。

兜帽男那边则要狼狈得多。他从原本的绝对主导优势地位，逐渐沦落到了一种不可预知的相持状态。

金湛原本以为在这种状况之下，兜帽男子多少会出现一丝犹豫退却。可哪里想到这个家伙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再艰难的处境，他都要头铁来个鱼死网破。

似乎是感觉到了对手对于黑暗的环境显得更为熟悉，兜帽男不由得开始急躁了起来。当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确定不了金湛的位置时，惊怒交加之下就开始朝着各个方向胡乱射击。

这的确给金湛造成了不少的威胁。有一颗子弹甚至是堪堪的擦着金湛的身体射入旁边的墙壁中。那子弹破空的呼啸声震得金湛耳中轰鸣，极其难受。

对手的纠缠不休之下，一股愤怒的情绪在金湛的大脑中开始酝酿滋生。不过由于之前几次的脑神经系统剧变，金湛的理性思维始终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

即使愤怒的情绪上涌，也绝对影响不了理性思维的冷静运转。反而只是给了思维注入了兴奋药剂，让灵感肆意的涌出。

兜帽男子所带的子弹毕竟数量有限。胡乱射击几下，也只是为了打乱对手逃跑的节奏。所以几枪之后，两人又重新回到了刚才的追逐节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