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圣徒 第十九章 一场梦一阵雨

生活渐渐走上了正轨，定锤每天上班跟着叶子学习文科、跟着火腿肠学习理科，和包子之间的关系从收养监护人变成了同窗同学。

又是古井不波的半年，算算定锤来这个世界也已经一年整了，一年前的今天，也是一个雷雨季的夜晚，定锤被莫名的置换来到了这个世界，躺在床上像一只死狗似的喝着鱼缸里的水。

而一年后的今天，定锤和叶子、包子和火腿肠坐在叶子的书屋里，桌上摆着一个生日蛋糕，旁边放着叶子酿制的果子酒，还有定锤亲自炒出来的热菜。火腿肠站在桌上流口水，包子则一边瞄着厨房里的定锤一边偷偷用手指夹菜。

包子比任何人想象的进步都要大，虽然她现在仍然不记得自己到底是谁也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流浪而来，但她的语言系统和理解能力都已经和一个正常人没有了区别，再加上她漂亮的脸蛋穿上几件好看的衣裳，俨然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公主。

今天，虽然是定锤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但在他的强行安排下，今天也成为了包子的生日。

“快一点啊，我好饿啊。”包子吮着手指撅着嘴唇不满的催促着厨房里的定锤：“好饿好饿啊！”

“你急个屁，叶子跟白菲还没来呢。”定锤端着盘子凶巴巴的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滚进去端菜。”

“端菜就端菜，你凶什么嘛。”包子不高兴的撅着嘴嘟嘟囔囔的钻进厨房：“你就知道欺负我，在白菲面前就装老实。”

旁边的火腿肠眼明手快，叼起一条炸小鱼就窜到了柜子上，三口两口吃完之后，一边舔着爪子一边附和道：“就是，天天就知道嫌弃我们，白眼狼。”

“哎呀我操，你们这俩混蛋玩意，有点良心没有啊？”定锤呲牙咧嘴的端着一盆鱼汤从里头走了出来，重重的往桌上一放：“能说点人话不？”

包子撇撇嘴，不高兴的哼了两声，而火腿肠拧过脑袋，十分不悦的把脸侧到了一边。

“不是我说，你们俩就别老那么针对人白菲。人家对你们可不差，特别是包子，人家带你买衣服买鞋子吃的用的，你还这么说人家，你这良心被狗给吃了啊。”

定锤伸手想去捏包子的脸，但被包子身手敏捷躲了过去，包子不开心的说道：“那是她自己要给我买的，我又没让她干什么。我为什么要对她感恩戴德啊？我就是不喜欢她带着目的接近你，怎么？不许啊？”

“我说，你这嘴什么时候就变得这厉害了啊？”定锤不依不饶的伸手捏住了包子的脸蛋：“我早知道就不让叶子把你给治好了，当初多可爱。”

“是啊是啊，不会说话的小哑巴真可爱。”包子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好吧，你好烦啊，越来越罗嗦了。”

“哎哟我去。”定锤把手上的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双手叉腰：“信不信我揍你！”

看到事情要大条，一开始还在架子上乐得看热闹的火腿肠窜到了包子和定锤的中间：“都少说两句吧，为了白菲吵架不值得。”

“明明就是他不知好歹嘛。”包子委屈得都快哭了：“都不知道谁才对他好的。”

正说着，叶子和白菲从外头提着零食走了进来，看到定锤和包子的脸色之后，叶子笑眯眯的问道：“哎？你们又闹什么啊？定锤，你又欺负包子了吧？”

包子委屈兮兮的看着叶子，然后张开手扑到叶子怀里，带着哭腔说道：“叶子姐……他欺负我。”

白菲看了也摇摇头，走上前拍了拍定锤：“你怎么还跟小孩一样，都不会让让包子呢，她多大你多大。”

“用不着你管！”包子扭头对白菲喊道：“都是你！”

定锤的火气一下子蹭蹭往上冒，撩起袖子：“我看你是真皮痒，怎么跟人说话呢？有点礼貌没有？”

“好了。”白菲拖住定锤的胳膊：“小孩子嘛。”

而叶子也放开了包子凑到了定锤的面前小声说：“让让包子，她开始来那个了，情绪不稳定，正常的。”

定锤一怔：“来什么？”

叶子背对着包子神秘兮兮的从购物袋里拿出了一包少女卫生巾在定锤面前晃了晃：“喏。”

定锤一看，恍然大悟：“她开始变大人了啊？”

“嗯！”叶子笑得像只小猫咪：“要变大姑娘咯。”

其实不光是包子，火腿肠也十分嫌弃白菲，这半年以来，大概每个礼拜能见上白菲一两次，但是它从来不在白菲面前说话，也不允许叶子和火腿肠告诉白菲自己会说话，而且每次白菲来这，它都躲得远远的，还老因为这事跟定锤吵架。

“好了，今天大家都得开开心心的，我家漂亮的包子今天过生日呢。”叶子走到包子的旁边把她搂进怀里：“好了好了，今天我们喝点酒，不能喝多哦。”

一席人落座之后，定锤开始帮火腿肠用小碗装菜，一边装一边说：“实验室的事还没批下来呢？这都半年了。”

“你不问我也要跟你说呢。”白菲倒了一杯叶子牌果酒：“今天通知我了，最后审批已经下来了，明天我就正式被任命为项目负责人，研究室正式成立，然后我和叶子就拥有独立的研发室了。”

叶子在一边笑着点头：“不光是这样，明天是九月一号，是新一期初级战士考试报名的时候，你跟包子也要准备一下哦。”

“包子去就行了吧……我这废物，你们都知道，这半年了，狗屁都没弄明白呢。”定锤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去了等于白去。”

“没关系，你去就是了，肯定能上。”白菲笑得有些奸诈：“而且我都已经给你报名了，不去的话，四千块的报名费就浪费了。”

定锤无奈摊开手：“你这不是难为我么，我这么好面子，到时候得丢人……叶子又不让我用右手。”

说着，定锤把他右手上的手套摘了下来，和最开始的时候相比，现在定锤的手变化程度是非常大的，银白色越来越浅，但是上面出现了一圈一圈自然形成的花纹，这并不是装饰，而是因为埃德曼金属的精神力契合性非常好而导致的精神符文印记，看上去还蛮的。

“没关系。明天你的考试点是aa49考场，早上九点半开始，你是第十二号，所以大概十点左右到就可以了。”白菲把两张准考证递给定锤：“上面的号码是你的身份证号，你记一下。这是包子的，bh11考场，九点半开始，是第三号，所以包子九点半就要过去。”

“你这纯就是让我去找不自在呢。”定锤垂头丧气的说道：“我哪能过考试啊，不是说有笔试面试吗？我一样都过不去啊。”

白菲耸耸肩：“我是你的主考官。”

“早说啊。”定锤愣了片刻，然后长长的松了口气：“早说你是主考啊，有后门还留悬念。”

“好吧，祝你们两个明天顺利哦。”叶子站起身，端着酒：“干！”

酒过三巡，定锤这打肿脸充胖子的家伙就有点不胜酒力了，但他仍然强撑着，不过借着点酒力就开始漫天的吹起了牛逼，吹自己当年如何如何，什么当年一百多个人提着刀在对面，他跟他伙计就俩人，但是浑然不惧，提着板凳就冲了过去，然后神挡杀神、人挡杀人等等。

当然，叶子和白菲老早就知道定锤好吹点无伤大雅的小牛逼，所以在旁边只是笑着听，反倒是包子却是一脸的认真，她似乎对定锤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哪怕是这种不靠谱的牛逼，她都听得是津津有味。

聊着聊着，夜已深沉，树屋外头早就寂静一片了，而定锤也老早老早就醉醺醺的睡下了。而白菲和叶子则站在窗边看着外头的繁星点点，初秋的夜晚已经脱去了夏日的燥热，凉风习习的。

“他已经被盯上了是吗？”白菲皱着眉头小声的问叶子：“这半年以来全世界范围内经常有一个神秘组织活动的消息，而且伴随这个组织的活动，不少超级战士离奇失踪，而且这些超级战士都有一个共性，一个人同时有两个精神波动。”

叶子低声了嗯了一下：“已经被盯上半年了，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让他使用能力的原因，因为在学院的势力范围内，那些人不敢乱来，所以他到现在为止还能相安无事。”

“叶子姐，你为什么会这么尽力的去维护他？”白菲低头把玩着手上的一个小手链：“这不像是你的性格。”

“你明天还要监考呢，早点去休息吧。”叶子并没有回答白菲的问题，只是慢慢的转身离开：“很多时间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可以问。”

白菲明白叶子是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了，所以她也什么都没说，微微一笑：“那叶子姐，我回去睡了。”

“做个好梦。”

等到白菲走后，叶子从这角落轻轻说道：“出来吧。”

她说完，就见火腿肠费劲巴拉的从一张藤椅的缝隙里钻了出来，像猫一样的抖着身上的灰尘，并在藤椅的脚上蹭了蹭后背：“你连白菲都开始怀疑了啊？”

“我多希望可以相信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叶子趴在窗台上，仰着头看着星星：“可实际上，很难不是吗？我不是神，我不知道别人心里的想法，所以我只能小心翼翼的走好每一步。”

“喔，那你为什么不怀疑我或者是锤锤呢？”

叶子扭头看着火腿肠，脆着声音说道：“给我个理由啊。你们一个是兰帕的子嗣，一个是落魄的异乡人。为了钱？为了未来？或者为了其他什么？”

火腿肠舔了舔嘴唇：“不跟你说了，我睡觉去。”

“嗯，去吧。”叶子点点头：“让我独处一下。”

“你真矫情。”火腿肠丝毫不给叶子留面子：“还独处。”

“其实这是小清新。”叶子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种子往窗台上一洒，一片茉莉花顿时茂盛的生长了出来，并一个接一个的开出了雪白的花，香气浓郁：“我去泡杯咖啡，你早点休息。”

“喂，你是不是喜欢锤锤？”火腿肠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如果你喜欢他就直接说，不要让他继续喜欢白菲了。我不喜欢白菲！”

“乖，去睡觉吧。”叶子抱起火腿肠，把它扔在特制的藤床上：“明天见。”

火腿肠看着叶子飘着似的离开，无奈的看了一眼旁边正吧唧嘴的定锤，接着用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爬到了定锤的胸口，用爪子搭在自己的脸上，合着定锤呼吸的节奏渐渐的进入梦乡。

而就在它刚要睡着的时候，定锤突然一阵剧烈的挣扎又把它给弄醒了，而随着定锤的挣扎，叶子风一般的冲了进来制止了正要用爪子挠定锤的火腿肠：“别叫醒他！”

说完，叶子左手的食指顶在了定锤的太阳穴上，而右手的食指则按在了自己的眉心，接着叶子的双眼突然发出幽幽的绿光，然后她就这样循着定锤的精神轨迹一起进入了他的梦里。

这个梦和前几次她看到过的很相似，灰蒙蒙的天、雾蒙蒙的地，周围一切都不明朗，只有远处有一对闪烁着蓝光的东西最为显眼。定锤则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那对蓝色的发光物，而他看了一阵之后，不清晰的指着那对蓝色的光源骂了几句，就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

叶子想制止，但这终究是定锤的梦，叶子的呼喊和制止都是定锤不可感知的，他依旧在往前走，不过走到一定的距离之后，定锤突然停下了脚步，接着这场梦曳然而止。

从定锤的梦中出来之后，叶子皱着眉头说：“定锤比上次接近了差不多十米。”

火腿肠皱着眉头：“那个发蓝光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可我能肯定，当定锤触碰到那个东西之后，肯定会出现我们无法预知的变化。”叶子看了看四周：“那股精神力甚至可以穿透大树制造的精神力屏障，这说明大自然根本无法抵御这股力量。一个连自然都无法抵御的力量，我想无论它本身是好是坏，对定锤来说都不会是好事。”

说话间，外头豪雨骤落，比以往定锤做梦之后下的雨都要大，也都要急。

最喜欢下雨天的叶子这时眉头紧锁：“大树的屏障被彻底击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