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与守护 四十、老师

朱小小是死活不肯进屋休息，非要在平台上看着他们肢解那头黑熊。

看到大家开始剥熊皮，凌砾刚想要下去干活，却听朱小小说道：“凌砾，我真饿了，想喝鸭汤。”

凌砾想想也是，就先在灶膛里生了火，先烤了一条鱼和一条兔腿给朱小小端到了面前，现在得把人家侍候好，哄高兴了，至少能减轻处罚。

结果朱小小在见到了食物后，两眼放光，抓起兔腿就狼吞虎咽地大口吃了起来，看得凌砾都有些傻了……

这小丫头片子是已经饿了几天啊？！

无奈地摇了摇头，从铁壶里倒了一搪瓷缸子凉开水放在了朱小小面前，嘱咐了一句：“慢点吃，小心别噎着！”

这话还真灵验，话音刚落，就看到朱小小被噎得直翻白眼。

凌砾只好是蹲下身，伸出手去给小姑娘捶背，又端着碗，喂她喝了两口水，这才将那块兔肉送下肚去。

“乌鸦嘴！”朱小小顺过气来，先冲凌砾翻了个白眼。

这还赖我了？凌砾只能是很无辜地站起身来：“您老人家慢用，我先去收拾食材，等回来给你炖鸭汤喝。”暗地里在嘴上占了便宜回来，他的心情这才稍微舒畅了一些。

六月里的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晴空万里，可当凌砾刚将那鸭子拔完毛，准备开膛破肚时，天空乌云密布，随着一阵雷电交加，一场瓢泼大雨顿时就毫无征兆地哗啦哗啦下了起来。一群人手忙脚乱，将那还没收拾完的熊肉搬进窑洞里，再慢慢收拾。

帮着朱小小洗了手，又给她把脸上化妆的草汁洗干净，拿着热毛巾在给对方擦脸的凌砾楞了楞神，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竟然还是个小美女，就是有点婴儿肥。

为了哄朱小小高兴，凌砾硬是拽着刘江，在厨房里做了六道菜：清蒸咸鱼、红烧獐排，爆炒熊肝、黄焖兔肉、烤熊肉和鸭汤干菇。凌砾一边往屋里端菜，一边讨好的先喂趴在床上的朱小小一口，说是让她帮着尝尝味道。

这小妮子也许是真饿傻了，对每一道菜都赞不绝口。

刚把菜做好，摆上桌子，却见满面怒容的医务老师和刘江回来了，冒着大雨赶路，这两人都淋得跟落汤鸡似的。

“小小，这是怎么回事？”那医务老师一来，就先把这帮男生们全都给撵了出来。

“钟……老师，我不小心坐到地上，被放着的一支箭给扎伤了。”

朱小小一开口，躲在门外偷听的凌砾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小丫头总算是够讲义气，不枉自己操心费力地哄了半天。

“伤在哪了？让阿姨先看看。”那钟老师的语气相当和气。

凌砾听到这，想悄悄往后退回去，却见那钟老师开门出来。

“那个……你别走，去烧一大锅开水。”

凌砾听了，只得是乖乖前往伙房，从另一个窑洞里传出一阵那帮不够义气的家伙们看热闹的笑声。

钟老师回到窑洞里，俯下身揭开朱小小伤口上的纱布，顿时吓了一跳：“这是怎么搞的，这么深的伤口？”

“是我不小心……”

“你看这伤口处置的，这么随便，要是感染了怎么办？”钟老师拿镊子试了试那堵伤口的纱布。

“啊……疼！”朱小小叫了一声，“怎么处理得不对么？”

“也没什么不对……谁帮你包扎的？”钟老师又问道。

“就……就是那个男生，他的箭射在灌木上，我没看见，给绊了一下，就坐到了上面。”朱小小尽量将瞎话编得圆满一些。

幸好这钟老师不是侦探，否则一看创口就知道这是在胡说。

“不行，这伤口太深，得缝合一下，重新处理。”钟老师拿过来医疗箱。

“钟老师……那个您还没吃饭吧？”朱小小咽了一下口水，眼巴巴地望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我也没吃。”

钟老师看了朱小小一副可怜的模样，不禁叹了一口气：“你这丫头，这又是何苦呢。行吧，咱俩先吃饭。”她走到桌前，用手试了试饭盒温度，还不算凉。于是走了出来，来到伙房外面，“那个……这位同学，请给我们一人盛碗米饭。”

正在烧水的凌砾抬起头来：“啊，米饭？我这就给你们蒸！”

钟老师听了皱了皱眉头，“那就算了，我们就吃点菜对付一下吧。那……把汤帮着给热一下吧，谢谢你啦。”

凌砾听了这话，总算是心花怒放，这件事总算是给糊弄过去了。

还得感谢人家朱小小够意思。

他赶紧跑回自己的窑洞里，去端盛鸡汤的饭盒。

朱小小见凌砾进来，顿时惊呼了一声，赶紧用手去捂屁股。

凌砾端起汤盒就往外走，在嘴里还嘟囔了一句：“一惊一乍的，又不是没看过。”

这话让朱小小气得一巴掌就拍在了床板上。

钟老师端了盆开水回来，先给朱小小洗了手，似乎是嫌弃凌砾他们的毛巾，从药箱里拿出一卷纱布来给朱小小擦了手和脸，然后才自己开始洗脸。然后看了看桌上新剥的柳条“筷子”，略微皱了皱眉头，还是拿了起来，先夹了块排骨尝了尝：“嗯，味道还不错，虽然缺少佐料，胜在淳朴。”

这随口评价了一番，这才又夹了一块排骨准备喂朱小小。

朱小小哪管那个，伸手抓起排骨，就大口啃了起来：“唔，好吃！”

钟老师看着叹了一口气：“慢点吃，你们这帮丫头非要逞强，阿姨听说这两天就光靠着野菜和蘑菇充饥了。”

“大家都这样，我们也不能特殊。”朱小小又被喂了一口熊肝，“这东西好吃，我从来就没吃过……钟阿姨，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很笨？”

“哪有的事，你们校长不是还指望着你们几个在今年高考中要压一中一头呢。”钟老师听了后笑了起来，“这是什么？”她刚吃了一口熊肝，这下又用筷子夹了一块仔细看了起来。

“熊肝。”朱小小说道。

“啥？”钟老师吓了一跳，“这些学生打到一头熊？这怎么可能？！”

“事实如此，那熊还在最东边的窑洞里，没处理完。”朱小小说到，“他们是用陷阱抓的，您说我们在之前怎么就想不到，这原来在书上也是看过的呀。”

“你这丫头，读书和实践总是有些差距的。”钟老师平复了一下心情，“你这一说，我这才发现，这桌菜还真是丰富，这帮男生们还算是有些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