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与守护 四一一、衍门佛子

那佛子略一挥手，对面多了一个蒲团，对凌砾道：“施主请坐。”

凌砾瞅了瞅那蒲团，盘膝坐到上面后笑道：“养魂草编作蒲团，佛子也是够奢侈。”

“阿弥陀佛，物之为用，这东西做出来就是给人用的，难道还要供奉起来不成？”那佛子双掌合什说道。

凌砾笑了笑，“我只是好奇和尚怎么会吃肉？”

那佛子倒也不动声色，“佛祖教我们不杀生，没说不让吃肉。”

“那肉从何来？”

那佛子笑道：“从来处而来。”

凌砾笑了笑，“衍门也对古佛传承感兴趣么？”

“这是自然，弘扬佛法是我辈职责。”那佛子说道：“贫僧道衍，不知施主怎么称呼？”

“凌砾，凌空而翔的凌，沙砾的砾，意思就是飞在天上的小石子。”凌砾这回说的是实话，他觉得这和尚可以做朋友。

那道衍看了看凌砾，“施主身上可是沾染的因果不少。”

凌砾笑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以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衍门讲究四大皆空，何来因果之说？”

道衍笑道：“施主这说法有些取巧了，平时不秉持戒律，勤习佛法，何来顿悟一说？如果没有平时的积累和思想，树上掉下来的苹果为什么只砸中了艾萨克爵士的脑袋？不过您的这种说法，在信徒中应该会很受欢迎，毕竟大部分修行者都无法忍受清苦的衍门戒律，而希望能够一举成佛。”

“佛子居然还喜欢物理？”凌砾有些意外。

“哦，略知一些，我是从益州大学数学系毕业的，物理学是选修专业。”那道衍说道。

凌砾有点懵，这和尚居然懂科学，还是位数学家，这和流氓有文化一样可怕！

“科学和信仰并不矛盾，我最近在尝试用科学的方法来解决一些修行方面的问题。”道衍微笑着说道，“我的研究成果对于大家的修行也许是有所帮助，所以大家都很抬举我，把我推到了现在的位置。”他的目光看向了那几位苦修者打扮的高僧，“他们还是太拘泥于形式了，衍门不能不事生产，当寄生虫，否则式微衰败是早晚的事。”

“你说的很有道理，西方教廷就鼓励信徒去做生意，然后把赚到的钱再捐给他们。”凌砾说道。

“？？？”道衍也是一脸的无奈，这话用说的这么直白么？“施主进入秘境所图为何？”他干脆转过话题，反问了凌砾一句。

“团结、友爱、和谐、公正……也就是见见世面。”凌砾说道。

听得那几个老和尚是一脸信你有鬼的表情。

与那道衍又聊了一会儿，凌砾发现这赤炎大陆上的衍门修行方式，更接近于密宗一脉，更注重实用，与蓝星上的所谓禅宗相距甚远。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嚷嚷，皆为利往，古今如此。

怎么到了这人的嘴里一副风轻云淡，超然物外的样子？

在俺们这一帮老和尚面前装B，有意思么？！

在湖边，也有不少的散修在拉帮结派，临时组队，不过这种乌合之众，注定到了秘境里面会分崩离析。到时候见了好东西，就别提什么队友情谊了，不打出脑浆子就算是好的。

随着夜色渐渐降临，这孟景湖边倒也是遍地篝火，场面颇为热闹。

西猐王国的官方在湖畔安装了几个大喇叭，反复在劝说那些超凡境以下的修行者不要冒险前往湖心的景山岛一带。这金銮塔秘境非超凡境的修真者是无法进入的，到时候不符合条件的修行者会从几百米的高空给排斥扔下来。

下面是孟景湖，这湖水深达千米，海拔二千六百多米的孟景山就只剩下了小半截，先天境以上的武者身体强悍，一般落到水里也摔不死。可问题是这方圆数百公里的大湖里有各种的水兽，那玩意可是会吃人的。

这些先天境的武者大都来自于西猐国天南东支、孟景、孟朗、清远、清莱几城，损失了外人不心疼，这几城的城主却是要尽量联手劝阻，否则的话，到时兽潮之类的灾害出现，连征召先天境武者进行抵抗都招不到人手。

此时湖畔沙滩上显得非常热闹，即便夜深了。

这天南的风俗，本就比较开放，这啤酒、烧烤等食材一摆开，居然还开起了篝火晚会，跳起舞来，引得一大帮来自西方的修行者加入和围观，更是异常喧嚣。

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心真大……

在顶级的修真者里面，男女比例大约在七比三左右。并不是说男人的修行天赋就要优于女性，而是因为男性修行者在争强好胜和专注度力方面要更强一些，而女性修行者很容易为一些俗务所分心和耽误。

所有修行者都向往走得更远更高，变得更强，从另一方面来解读，男性修行者要更加自私一些，也更加冷酷无情。为了变得更强，拥有更多的权势和地位，甚至能够舍弃家庭和妻儿，一般情况下，女性则是很难做到这一点……

所谓有得必有失，这得失之间，每个人的认识也是不一样的。

在外围呆了两天，那湖心景山岛上传出的能量波动更加强烈和明显。

基本上强者们，都已经开始汇聚到了岛上。

此时凌砾目光远眺，望向那湖心岛上空。

在那里，他感觉到一种极为浩瀚和苍莽的源力波动，在那种能量波动下，似乎让人不由生出一种仰望苍穹和渺小感觉出来。

“不愧是远古遗迹之地，即便是历经了无数岁月的侵蚀，依然是难掩其磅礴宏大的声势……”感受着这种波动，凌砾的神色间也不由得带着向往。

将巫魔一族的强者们都收入试炼空间内，凌砾这才不紧不慢，在傍晚时分，方才御空而行，独自驰向那浩淼湖泊中心处的山峰岛屿。

当他抵达那湖心岛上时，这面积广阔的山峰上，已是被黑压压的人群所占据。在靠近顶峰的位置，基本上是由一些来自东域联邦和四大王朝的强大势力所占据，另外就是西方两大教廷占据了一处，各大阵营彼此间泾渭分明，互相怀有戒心，还算是比较默契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凌砾发现了聂海阳和姜天远为首的西秦府队伍，不过，并没有过去打招呼，而是远远地与对方之间保持着视线可及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