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与守护 三○四、听秘

进了酒楼，顿时闻到空气中充满了一阵阵的酒肉香气，厨子刀勺撞击声和跑堂喝声响成一片，令进门的客人食指大动。两人上得二楼，跑堂过来招呼，却被告知三楼以上的雅间需要提前预订。

凌砾只得在二楼大厅寻了副靠窗的座位，他翻看着菜谱，因为要照顾到厉山晴这吃货，就点了十多样主菜，其中锦囊鹿肚、玉麟青牛筋、青笋腊火兔和墨菊蒸虎嘉鱼几样菜肴要用到名贵的妖兽食材，价格不菲，到让那跑堂的伙计吃惊不小。

等他点完菜，那店小二道：“这位客官，这些菜价钱可不小哪，您二位吃得了这么些么，是不是少点几样？莫要浪费了。”

那伙计也是好心，可厉山晴却根本不领情，眼睛瞪向那伙计：“你问这做什么，怕付不起帐么？”

那伙计尴尬地陪笑道：“这位大姐，对不起咧，您甭介意，只当我啥也没说过，两位想要点什么酒水吗？”

凌砾略微看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我自带的有酒，酒水就不用了，菜要上快点，吃完饭我们还要去街上转转。”

跑堂的伙计答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当下吩咐后厨先做这一桌的菜肴。

不一会儿，四样佐酒的凉菜便送上桌来，凌砾从戒指里取出了一小瓶自酿的荷花酒出来，划开瓶口的胶封，拔出木塞，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弥漫开来，惹得大堂里的酒客们人人侧目。

位于凌砾左侧座位上一个满脸虬髯的大汉转过头来，双目如电似的在他的身上打量了一遍，又转向了桌上的水晶酒瓶，喉结蠕动了两下，便又转回头去，自顾自地大吃大喝起来。只见那大汉端起桌上的酒碗，一口干完，又瞅了一眼凌砾桌上的酒瓶，略微摇了摇头，又轻轻叹了口气。

凌砾见了不由暗自好笑，这大汉应该和自己那酒鬼师父段天崖一般，都是好酒之人，不过却自制力极强，只看了他这边一眼，便不再理会。

凌砾取出三只翡翠做的酒杯，给自己满上了一杯，另外又给了厉山晴和申屠长老两人也斟满，清冽的荷花美酒盛在玉杯当中，呈淡绿之色，更是显得春意盎然。酒过三巡，随着热菜上来，他便不顾厉山晴乞求的眼神，把她面前的酒杯夺了过来。

“酒能舒筋活血，但是女子却不能多饮，每顿三杯就足够了。”

厉山晴嘟着性*感的嘴唇，于是照着刚端上来的热菜撒气，她饭量本就大，现在更是风扫残云，一盘热菜刚端上桌，眨眼之间便只剩下了盘底的残汤，就连上菜的伙计也看得咋舌不已。

凌砾知她赌气，也不和女人计较，只是微微一笑，继续与大祭司两人对饮，好歹桌上还给他们剩下的几道凉菜。

又喝了几杯酒，只听得楼梯上脚步声响，从楼下走上几个人来，唯首一个是位一身黑衣的干瘦老者。只见那黑衣老者走到与凌砾座位不远的大汉桌前，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那大汉只点了点头，并没有请那老者坐下。

只听那黑衣老者用如同蚊子般细微的传音低声禀报说：“启禀门主，对方对那处秘地势在必得，似乎还有玄极宗的人在背后撑腰，约门主黄昏时分在城外锦屏山顶锦云观中相会，说是商议具体分配事宜。”

那大汉点了点头，稍作沉思后说道：“对方应该有所准备，现在就吩咐下去，召集在黑原城的长老和门中弟子，现在就先到锦屏山下聚齐，省得到时中了对方的埋伏。那玄极宗也不可能是那洞虚境、涅槃老祖亲自出马，至于化神境的护法长老或门人，咱们倒也不惧他们！”

那黑衣老者答应一声，随即和其他人领命而去。

这两人之间说话用的是传音秘法，而且那大汉在身边布置了一道精神力屏障，即使是一般超凡境的强者也无法听到。可是凌砾神魂本就强大，最近一段时间也一直在利用那九玄星府锻魂塔内修炼神魂，加之又得到了青玄星主的一部分传承，神识变得异常强大，已经接近于迈入涅槃境的九阶灵师水平，即使是无意间，意识也突破了那大汉所布置的精神力屏障，将两人之间的谈话都给听见了。

当两人谈及秘地和玄极宗时，凌砾的内心里稍微波动了一下。

这玄极宗号称江南荆州的第一宗门，荆州与西秦府，当年因为争夺山南均州，经历了数十年的大战，两地本就是宿怨，而且呆在试炼空间里的青木老怪也与玄极宗、冰河谷两派有仇隙。春天的时候在归雁山秘境，凌砾还从玄极宗的一位元婴境精英弟子手上夺得了一把算是刚不到仙阶下品的龙渊枪，现在被匠徒炼制成了提升成为真正的仙器，倒是一直在用着。

而现在，凌砾正是找玄极宗麻烦的好时候。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青木老怪的旧怨和西秦府的宿仇，即使是玄极宗的涅槃境老祖出面，自己背后还有一大帮巫魔族高手在撑腰，凌砾现在胆子是大得很。

估计那玄极宗的涅槃境老祖也就是与这些巫魔一族长老们在大体相当的水平。

而且那黑衣老者口中的所谓秘境凌砾也是很感兴趣，不过，并不是他们目标的焚天秘境。

在赤炎大陆，如果是未被探索过的秘境，大部分里面的好东西都有不少，当然，大多数秘境内也是危险重重。

不过，现在的凌砾有巫魔一族护卫在背后撑着，胆子大得很。

那大汉感觉十分敏锐，凌砾的情绪波动瞬时被他就感受到了。只不过他一直都不动声色，静静等自己的属下下楼离去，这才转向凌砾，目光中精光暴射，重重地哼了一声。

凌砾知道对方有所察觉，对自己十分不满，那大汉身材魁梧，虽然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坐在那里顾盼自雄，自有一股威势，可自己却不会害怕他，真要是冲突起来，转瞬之间都有可能覆灭其门派势力。不过毕竟偷听别人谈话确实是坏了江湖规矩，也有所理亏，于是向对方略带歉意地笑了一笑。

那大汉又看了凌砾一眼，面色稍稍平和了一些：“这位魔门的兄弟倒也爽快，不是蛮荒域的人吧，请过来一起喝几杯如何？”

这厉山晴和大祭司再怎么掩藏气息，还是无法躲过超凡境强者的探查，魔族所修炼的魔源气息与寻常武者修炼的源力是完全不同的能量，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完全不能，确实也难以掩饰。另外就是凌砾也故意让自己的身上散发出一丝丝魔元之气，好让一般的高手认为他是魔族或是魔门中的重要人物，也是为了掩藏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