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花雪的抉择

玉音子的话很平静，但是带来的冲击力却是可怕的。

尤其是蜈蚣群忽然从玉音子身上落下，转而攻击花万里。

花万里身后的随从还是吹动铜管，有些蜈蚣还在苦苦地挣扎，不知道该往哪边攻击。花万里连忙挥动右手，示意随从不要在吹动铜管！

“你们不是她的对手！我还试一试！”花万里忙说道。

几个随从收起铜管，警觉地看着，手上压在带着的黑袋子上，隐隐还有杀手锏没有使出来。

花万里自己操控蜈蚣，喉结动了动，想压住反咬自己的蜈蚣，可是他哪里是玉音子的对手。很快额头上都是汗水，身子不断地摇摆，差点就要摔倒在地上。

花万里喊道：“前辈饶命，小人当然口无遮拦，还说要毁了你的容颜。我知错了，求你放过我。我不想变成一个残废！”

花万里脸色越发难看，身后的四个男子上前，扶住花万里，把他往后面脱，雪地上已经有了血痕，是蜈蚣噬咬造成的。

玉音子白衣在风中摇摆，身上团团围上去的蜈蚣已经落地，轻轻地踩在雪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一时之间，一股强大的压力袭上来，花万里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密。

花雪忙喊道：“前辈，他们是花家人，还请前辈看在我的面子，饶恕他们的鲁莽，饶恕他们无意冒犯冲撞了您！”

花雪从后面追上来，拉住了玉音子，眼神之中充满了哀求。玉音子盛怒之下，身子弥漫着一股蓝红交错的气息。我也赶紧跑上来，叫道：“前辈……”

玉音子袖子一挥，等着花万里，冷笑一声，朗声说道：“若不是看在花雪的面子上，我要你们今天一个个成为白骨。”

花万里知道玉音子没有说大话，额头上都是汗水，语气也和缓了不少，说道：“前辈……我们来接花雪回家，是我们的家事。刚才太过失礼，还请前辈原谅！我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多谢前辈高抬贵手！”

花万里认怂，我心里悬着的石头也算落地了。只要玉音子在这里，就没有人可以带走花雪。玉音子侧头看了一眼花雪，花雪眼神转动，有些心神不宁。

玉音子道：“狗东西！你知道冲撞我就好了，下次不要驱赶这么多蜈蚣来吓人。你会遇到更厉害的人，比如说我。”又对花雪道：“你有什么话要和你大伯说，你直说就好了。没有人可以勉强你的。”

玉音子又是大喝一声，屋顶上爬满里的蜈蚣和院子里的蜈蚣，全部退去。花万里可以依赖的蜈蚣群，在玉音子面前，不堪一击。

花万里喊道：“花雪，你奶奶已经死了，也算是受到了惩罚。我们花家再也没有人会为难你的。此次我来接你回花家，是有重要的事情，你……自己好好考虑……”看了一眼玉音子，顿了一下，说道：“花雪，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有些话我只能对你一个人说！”

我忙道：“花雪，不要听他的，他肯定是想诈你，把你骗到一边去，然后擒住你，用你来威胁我们的！”

花雪还在犹豫之中，双手握着拳头，没有答应花万里。

花万里就喊道：“小兄弟。我花万里行走蛊门，养蜈蚣多年。从来没有要挟过一个孩子。只是有些家事，我想和花雪谈一谈。有着仙女一样的高人在这里，我也玩不出什么花招！”

我道：“是吗？我记得你母亲沈老君可是要挟孩子的，当时我差点就死在她的手上。我怕你好的没有学到，就学到了她这一点！”

花万里脸色阴沉，碍于玉音子，没有发作，苦笑道：“家母性子有些怪异，做事情有些不周到的地方。之前有什么地方冲撞了小兄弟，还望小兄弟海量包涵！”

我怕花雪心软答应了花万里，忙看了一眼玉音子前辈，向她求救。

玉音子思索了片刻，道：“若真是有家事，就到一边去说吧。花雪，你心中很纠结，但有些事情总是需要面对的。我相信你这两年，读了很多书，跟着我一起，也有会自己的判断，不管你做什么，选择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决定。我只想告诉你，不要勉强自己！”

花雪终于点点头，说道：“大伯，你把他们四个留在这里。你和我进屋里说话。”

我心想，进屋里说话，还是要从这里出来，又把四个随从留在这是，一旦有变，玉音子也可以擒住这四个随从，以此来震慑花万里。

花万里不由地一笑，说道：“如此甚好。”

胖子叔道：“你老实一点，进了这大屋，就有金蚕蛊盯着你。一旦你胡作非为，就别怪金蚕蛊毒死你！”

花万里听闻金蚕蛊的名号，脸色惨白，愣了一会，连忙摆手说道：“不敢不敢，我只和花雪说些话。不会做恶事的……”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擦拭额头的冷汗。

花万里双脚刚刚被蜈蚣咬过，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随后跟着花雪一起，就往房间里面走去。我追上去，却被玉音子给拉住了，叫道：“萧康，你不要进去打扰他们，随他们说吧。”

我只好收住脚步，就等在外面，外面风雪很大，就走到烧起的篝火边上取暖。胖子叔又把那四个穿着蓑衣的男子叫了过来，让他们站在火边烤火。

我时不时地看着屋里面，想知道花万里和花雪说了什么话。

玉音子前辈道：“萧康，花雪是个好女孩子。但是有些家庭上的事情，只有她自己做出决断，她才能彻底摆脱，彻底地自由。可如果她自己没有办法脱离那个重男轻女的家庭，我们把她拖在这里，只能让她内心纠结，永远也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

我摇摇头，道：“前辈，你说的话太过高深，我有些听不懂。什么摆脱家庭，是她自己的事情！”

玉音子走上前，揉了揉我的脑袋，说道：“萧康，你是个男孩子。你永远也不会明白，在中国这么一个社会里，一个出生在重男轻女家庭里，但是又很优秀女孩子，所要承担的艰辛和苦难！花雪要承担的东西，比任何一个女孩子都要多！”

我想起沈老君，问道：“难道把她送去炼成蛊人，也是她要承担的吗？如果这种家庭太恶毒，为什么还要回去呢？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玉音子叹了一口气：“你还是太年轻，世上的很多事情，永远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我可以把花雪拦下来，但是花雪独立人格却失去了。只有她勇敢去面对，才有可能摆脱那个家族，甚至改变那个家族。我可以庇护她三年，或者十年，可是这一辈子还是她自己去过的。你明白吗？”

我抓了一根柴火，丢在篝火之中，看着火苗冲起来，心中困惑，还是不太明白玉音子前辈的话。大火噼噼啪啪地烧了起来，整个夜色都变得不安宁。

花万里的四个随从站在一排烤火，头上戴着斗笠。我担心花万里诈我们，问道：“几位大哥，那沈家的沈老君真的死了吗？”

四人面面相觑，其中有一个说道：“是的，已经三七了。好像是中毒死的。这件事情，还在调查之中。”

我一听，当即喊道：“前辈，沈老君中毒死了，还没有查清楚。花雪这次回去，岂不是又要落入旋涡之中。我不答应让她回去！”

玉音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跟我学艺两年，如果连这一点旋涡都不敢过的话。那就不是我玉音子的弟子。萧康，不用担心她，你要担心的是你自己的。两年时间过去，你还是没能战胜阴煞虫！这一点很要命的啊！”

我低下头，不再说话，时间过得很慢，好像过了好久好久，花雪和花万里才从屋内走出来。花雪心事重重，走路都沉重了很多。

花万里走出来，与四个随从站在一起，道：“前辈，小哥，我和花雪谈完了。她应该有话要跟你们说……”

花雪站在门口，欲言又止，嘴巴张开数次，都没说出话来。

我和玉音子、胖子叔回到客厅上，把客厅的火盆烧得更旺一些。胖子叔道：“花雪，你应该有了决定，你说吧。只要理由充分，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花雪看了我一眼，眼睛都红了，随即又看了一眼玉音子前辈。玉音子和蔼地点点头，带着笑容，说：“花雪，你是我见过最有些的女孩子，我看好你的。”

花雪咳了一声，从袋子里取出一个金色的小鼎，就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黄金鼎，我检查过，是真的黄金鼎！”

我道：“就是把蜈蚣草放在里面燃烧，可以吸引很多蜈蚣出来的吧。是花万里给你的吗？”当初为了对付罗大金，花雪捕过蜈蚣，就跟我提起过花家的黄金鼎，是一件收服蜈蚣的宝物。

花雪点点头，大声说道：“玉音子前辈，胖子叔，萧康，我已经决定好了。即刻返回花家，连夜启程。多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我此次返回花家，是带着黄金鼎回去的。目的就是要夺取花家家主一位！”花雪声音还在颤抖，说完这番话，有些不安地看着我，但声音充满了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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