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苍白的一生 第3章 人工湖

我们在天台上一口一口的边吃边聊起来，前半夜的时候我们聊的都是家常话，到了后半夜则是向东在讲，我在听，这个平常话很少的人，今晚上话格外的多。

凌晨5点，我们奇迹的喝完了五瓶瓶装白酒和半桶散装的包谷酒。这时候我已经醉的不行了，躺在天台上只觉得天旋地转，晕乎乎的抱着桌腿子啃，但这时候向东却是精神的很，他看了一眼天色，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源哥，我时间到了，就先走了，我的朋友不多，如果有下辈子，我还叫你源哥。”

我头已经晕到不行了，向东说的话我也听不完全，只知道他说他要走了，于是就摆了摆手，含糊不清的道：

“走走吧，喝酒……了，下楼梯的时候小小心点。”

“好嘞，源哥！”

……

我是下午3点醒的，今天开大太阳，我睡觉的时候被太阳晒的钻到了桌子底下，等我起来的时候还撞到了一下头。

我的头还晕乎乎的，一醒来就吐了一地，不过吐完后至少是能走路了，于是我简单打扫了一下天台，收拾东西回屋睡觉去了。

下午5点，我除了还有一点头晕，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了，这时候我听见楼下敲敲打打的，还伴随着一阵阵的哭声与讨论声。

我趴着窗户往下面看，见楼下有一堆人，围着一个空地，空地上是一群道长在做法事，这应该是哪家有人去世了。

我随便打理了一下，穿好衣服就下楼去了。

除了房东，住在这片小区的人都不是本地的，一般谁家出了事，大家都是相互帮忙。不管谁家没了人，我都得下去看一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到了楼下，我扎入了人群，拍了拍身边一个认识的大爷，问道：

“李叔，这是怎么回事啊？”

叫李叔的大爷看了我一眼道：

“向老哥家的向东没了，现在正在抬人呢，小张，快过去搭把手。”

我听见李叔的话脑子当时就嗡了一下，人直接就愣在了当场。

不是，昨晚还在一起喝酒呢，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不过我年纪虽然小，但经历的事情却不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绕过众人和道士往楼上去了。

向东的家住在二栋三楼，过年的时候我还去串过门，所以我很快就找到了他们家。

他家现在已经围满了人，而我听见的哭声就是从他们家里面传来的。围在他们家门口的一群人头上都系了白布，此时正有三个中年男人从里往外搬着东西，我定眼一看，搬着的东西不是其他，正是盖了白布的向东。

领头正在指挥搬向东的一名大汉看见我来了，招呼了我一声：

“小张，过来搭把手。”

这名大汉我认识，和我住在同一栋楼，名叫王老二，是我们小区出了名的热心肠，我对他颇有好感。

我应了一声，过去就搭手，他们是用一个类似于担架的东西抬着向东，我没有加入时，王老二一个人抬前面，剩下两个人抬后面，这时有我加入，我和王老二正好一起抬前面。

别看围在这里的人多，但大多是老少妇女，现场能抬的也就我们4个。

有我加入，抬起来就轻便多了，不一会儿我们就将向东抬到了楼下。

向东他们家是村里人，所以埋也要埋到村里，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向东抬上车，让人给带回村子里，剩下的村子那边村里会有人帮忙。

小区门口早已经停了一辆拖拉机，我们4个合力把向东抬上的拖拉机，然后目送着拖拉机离去。

这时候我才有空询问王老二向东是怎么没的，王老二唉的一声说：

“向东他前两天出摊的时候，过马路没注意被车给撞了，人当场就没了。”

我听完王老二的话，沉默了许久，口中反复喃喃道：

“两天前？两天前？”

忙完向东的事之后，我谢绝了向东父母准备给我的辛苦钱，直接就回去睡觉了，我虽然不困，但觉得头好晕……

凌晨12点，我又醒了，被发烧闹醒的，我只觉得我的头好烫，被子里全都是湿的。

我醒来的第1个想法并不是吃药，而是想着拿个鸡蛋打在额头上，看一下能不能烤熟。好在想法太过夸张，我并没有去尝试。

我从抽屉里面拿出去痛片，倒出两粒，就着冷水吃了进去，然后就坐在床上深呼吸，现在浑身无力，我想我也干不了什么。

我很久没有生病了，没想到一生病就这么严重，那一晚我甚至觉得我可能会死。

不过好在的是我熬到了早上，发烧退了很多，头虽然还很晕，但是行走已经没有问题了，我又吃了一粒去痛片。

昨天没准备面浆鸡蛋，今天是摆不了摊了，不过难得有空，我倒是散起步来。

红星小区附近有一座人工湖，湖很大，景色宜人。这里原本是一片田地，后来有个老板承包开发，准备修楼，但打地基的时候挖着挖着挖到了地下水，地下水量很大，后面发现堵也堵不住，老板索性把这里改修成了人工湖，还在里面养了许多种类的鱼，甚至还有冷水鱼，听说老板因此发了大财。

湖边。我手里拿着诺基亚，一边练习着打字，一边在散步。

我手机电话本里面有5个联系人，一个是110，一个是120，其余的，一个是我舅的，一个是房东王叔，还有一个就是向东的。我在手机按键上点来点去，还在思考着要不要把向东的联系方式删了，这时候我忽然听见湖里面有响动。

我看过去，发现是有人落水了，那人不知道是怎么落水的，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离岸边有点远了。我连忙脱衣服准备下水救人，不过我想到自己不会游泳，于是只好爬到湖边一棵大槐树上，折了一根树枝，打算用树枝拉他上来。

湖里面的那个人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小，我连忙冲水里的人大喊“撑住撑住，快抓这个，我拉你上来！”同时将树枝递过去，用树枝拍打水面，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由于距离不够，我向前走了几步，淌进了湖里。

湖是人工湖，落差很大。我刚淌进湖里，水就没过了我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