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序章 第五章 僵住了

从大猩猩那里走后，晨星跑了去江边码头一家叫上帝之手的游艇俱乐部，在失业的这段时间里，晨星一直在这家俱乐部兼职帆船教练，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教学员基础知识，偶尔也会再乘机玩一下游艇过瘾。在课余时间，晨星收到了奇迹物联网发来的工作录用通知书，看到上面的上班地址，晨星又是一阵头大，居然不在飞客工厂，就在自己小区附件的一座3层民用独栋别墅里，自己这次得是跳到了多大的坑。

次日，晨星依旧睡了个大懒觉，出了小区骑了个共享单车左拐像大海的方向走了10分钟左右就看到了自己的上班的地方，这应该不能叫别墅了，就是那种老式的旧楼层，一楼还都下拉式的4个铁帘子门，中间有个楼梯，直通3楼。晨星顺着楼梯来到了2楼写着办公室的人事房间，透过窗户晨星看到里面有位带眼镜的大姐正在埋头玩手机，敲了两下门后，里面穿来了低沉“进来”的声音。

“你好，我是来报到的。”

“姓名”

“晨星”

“身份证原件、复印件，银行卡原件、复印件。”李秀莲暂停了正在玩的手机游戏，抬头顺手把左侧早就准备好的签名册和劳动合同拿出来，陈世美交代过今天会有个叫晨星的来报到，又一个傻孩子，经历经历社会的复杂也好，反正自己做人事工作也不会涉及那些。晨星从背包里拿出昨天备好的入职材料，放到了桌上。

“这些个银行流水，健康证，信用记录，离职证明，你收起来吧，不需要的。”

“昨天发给我的录用书上不是有么。”晨星满脸问号，自己可是昨天忙到很晚才把所有材料准备齐全。

“那你想放就放那里吧，把合同先签了”李秀莲继续拿起手机玩起了游戏，准备等晨星走后直接把这些没用的材料扔垃圾桶。

晨星签完合同后把自己的那份和多余的材料都收到包里，听人事的安排去了楼梯右面办公正厅等陈世美来了安排具体工作。在这间写着“创造奇迹”的办公室里，靠墙整齐的摆放着一排电脑，大概有近20位穿着随意分不清男女岁数的人坐在电脑旁边，戴着耳麦话筒，背靠窗户大声的对着话筒叫喊着，以至于晨星敲门也没人应。晨星推开门，在靠窗的位置随意拉了张椅子做了下来，耳边只听到20多个人的叫喊声，具体内容又听不清楚，只能听到在一直重复着“您好，请问，回访，投资...一类的词”，而真正在晨星脑海里回荡的只有两个字“传销”。晨星没等太多时间，陈世美开着自己的快要散架的小轿车来到了公司。

“好了，大家过来开早会了。”陈世美推开“创造奇迹”的大门，向着晨星笑了一下，示意晨星站自己身边，然后用力的拍了三下他那蒲扇的大手招呼大家过来开早会。很快打电话外呼的那些人迅速站成两排围着陈世美，等待训话，

“昨天大家任务都完成的很好，但有些人比如二狗子通话时长没打够.....只要我们持之以恒，我们都会成功。值得大家开心的事，今天我们又有了新同事加入，来！欢迎咱们新同事加入我们的奇迹大家庭，用我们的激励方式欢迎欢迎。”陈世美用自己恢宏气势和手势鼓舞起了大家的士气，并想要带动晨星也加入进去。

“努力、努力、努力，加油、加油、加油；努力、努力、努力，加油、加油、加油....”晨星看着眼前这些眼冒绿光，整齐拍一下手，喊一口号的同事们，整个人僵住了......此时晨星脑海里只回荡着一位名人说过的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在场的20多位销售人员，大多都是年轻人，有男有女，大家都一直用奇迹大家庭鼓励对方的方式，鼓励着这位新来的伙伴，看着新来的伙伴因为大家热情而震惊的脸，他们更用心欢迎了。

骗子，都是骗子。晨星心里一群草泥马飞奔而过，可是公司来了，合同也签了，现在翻脸就走人么？车联网确实是个机遇，晨星前两天在网上查阅了国外大量的资料，在国内的发展前进按自己的推算也是极好的，来都来了，先做着看吧。

“努力努力努力，加油加油加油....”晨星不多时就反应了过来，马上以更热烈的掌声和口号和激动的表情回报望着在做的各位，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陈世美给晨星介绍了位岁数比晨星还小的师父，让其带晨星熟悉业务，快速融入工作环境，就跑到3楼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晨星看着眼前这位比自己矮一个头很像自己表弟的小伙伴，眼神清澈很亲切，心里的抱怨缓了下来，通过聊天晨星知道自己的这位小师父叫施怀仁，20岁，来这家公司半年多了，读书不多，辍学后独自一人跑来天海市，想打拼一翻事业。

“咱们老大陈世美，私下我们都叫他大猩猩，对我们挺好的。我们华东电销部门主要是两块业务，开发客户和拉投资，你属于我这块，主要就是开发客户了，这台电脑和耳麦就我们“吃饭的家伙”，我先教下你操作页面，这个是客户管理系统....”晨星安静的坐在施怀仁旁边，听着这位小师父给自己介绍着如何给客户打电话，怎么备注标签和搜索，自己以前做过金融电销，大同小异，不一会就懂的差不多了。

“怀仁小师傅，谢谢，暂时有你教我的这些够用了，我们这边工资怎么算呐。”晨星暗骂了声不靠谱的大猩猩，这些个事情从不正面和自己讲，只好问自己师父了。

“我们提成10%，只拿提成，投资他们那边的提成是5%。”

“怀仁小师傅，呐你一个月挣多少，不方便可以不说的。”晨星看着面前这位脸皮薄喜欢害羞的师父，问了个很敏感的问题。

“叫我怀仁就好啦，我最多的时候一月近两万，有时候没业绩就一毛钱也没了，这儿有份话术，你先看看，待会输入你的工号，就可以正常外呼电话了。”也许是想到了担心这个月没业绩，又得喝西北方，怀仁匆匆忙忙结束了授业，去开发客户了。

生活中，我们大多都接听到过一些电话推销的，房子，车子，理财投资，晨星像大多人一样，对这些抱着极其反感的态度，但今天又不得不做这样的工作，真是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安装车联网能大幅度减少车祸发生，还可以实现更多车主便捷服务，最终应用于无人驾驶，现在国内受众面少，掌握这种技术的可能是以前干金融的，真是摸着石头过河，路子可能曲折，但方向总归是对的。晨星给自己做了个小小的心里建设，熟悉话术后开始了电话外呼。

“您好！我是奇迹....嘟嘟嘟....”客户秒挂，再接再厉。

“您好！请问你是吴先生么，我是奇迹车联网的小晨.....”话筒那边一直沉默，5分钟自言自语后晨星确认对方一定是为可怜的聋哑人，默默挂断了电话，再来。

“嗨！老王，最近在忙么”晨星照着本子上的话术对着电话念着，怎么感觉自己像个骗子。

“嗯，我正在帮邻居家修灯泡呐，你谁呀。”

“我小晨呀，奇迹车联网的，正在做一个回访。”在对方一顿三字经的乱骂后，晨星挂断了电话，心里想着老王电话里讲的正脱了裤子修灯泡呐，被自己吓的差点从床上掉下来的画面。晨星面部一阵抽搐，这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