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圣女 第二百六十七章 体谅

方氏和小溪已经到了白云观附近，两人找了一个农家住下，两人说是外地人给了银子，农妇便让她住下，方氏虽然疼女儿，但村子里的生活固然不舒服。她总是一脸的嫌弃浮上心头，嘴里不时的念叨，这的生活不好之类的。

“娘，我知道您心里有苦，可我们在那个家确实呆不下去了，不是吗？”小溪苦口婆心的劝着，方氏点头，说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小溪还这么决不能被宁氏如此压迫。但她心里也有忧愁，若是女儿跟着自己在外面这样生活，倒是嫁不到好人家了，乔三爷到时候找个人成亲再生几个孩子，自己和小溪就被遗忘了，那小溪这一辈子岂不是要被自己连累。

她想到这些摇着头，“不，我们错了，我们回去吧！”

方氏心里想着小溪的未来，小溪却埋冤她胆小，“额娘，为什么您总是在害怕，您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我们已经走出来了，那就不必回去了。”方氏歇斯底里的喊着：“不回去？不回去你就嫁不到好人家，将来会一辈子受苦，到时候你的爹爹再娶别人，生了孩子，根本不记得你是谁，你一辈子就毁了知道吗？”

小溪看着方氏，倒平静了许多，嘴里念着，喜欢我的人自然会喜欢我，不必因为我的身家而厌弃我，不喜欢我的人，就算我身家再好也是只贪图家里的东西，而不会对我好，娘若是真的为我好，应该祝福我找到对我好的人。

方氏知道女儿心里是喜欢梓蓬的，“可有的人不该在一起，就算走到了一起那也是一辈子的后悔啊！”说着叹气着，她想起 了大嫂淳氏，当年自己还没过门，便听说一个员外家要娶亲，这人娶的正是淳氏，当年淳氏已许亲给了另一个人家。而她的父母知道乔家的地位，便让她嫁个乔大爷，两人成亲那日并没有太多的不满，只是顺理成章的拜堂、洞房。可这些年来淳氏很少跟乔大爷说说笑笑，也是有了女儿后她才开始接受生活，或许有的人不该在一起，即便两个人都没有背叛彼此，她们的生活也没有爱。有的只是无尽的消耗生命。

“小溪，你是不是认为娘总是不通情达理，你是不是挺恨娘的。”方氏第一次如此跟女儿聊天，小溪说自己不是恨，自己也知道娘是为了让自己过的好，可好有很多种，有人一生拥着金山，却毒日日年受人打骂，有人衣衫褴褛，可却永远有一个人知冷知热的在一旁伴着。许多人喜欢前者，而自己喜欢后者，一生最爱的方式就是陪伴，不是吗？

方氏看着小溪，回想当年她还是个毛丫头在自己的怀抱之中，然后渐渐长大，曾经为了吃的可以不顾一切的丫头突然间蜕变成一个可以为了感情放弃荣华富贵的忠贞女子，或许自己该高兴。“小溪，你喜欢梓蓬是吧？”小溪眼神中透出一阵冰冷，“过去是喜欢……”

“那现在呢？”方氏突然温柔起来。自己可以理解女儿的想法，也能够明白她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如此便不再强求，但还是叮嘱贫困的生活久了让人十分乏味。会痛恨，会厌恶的，两人的感情甚至会受到影响。而小溪说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梓蓬已经不喜欢自己了。“我的女儿样貌身家样样不差，他竟然还敢说不喜欢？”方氏满脸的不愿，小溪说上次他的爹爹是被他气死的。所以他无法面对自己。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方氏不理解的问着，身上的衣裳不足一日已经有些脏了。

小溪说燕子她们去的时候，付爷知道了梓蓬喜欢小溪，他坚决反对，结果梓蓬为了自己跟付爷吵了起来，接着离开，没想到付爷竟然活活被气死，等他再次回到家，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方氏低头，当时为了找女儿，自己让燕子她们去问的，付元朔虽跟自己没什么交道，不过事情也是因乔家而起，她心里些许难过。不过女儿的快乐才是最重要的，“小溪，还会遇见更好的男孩子来爱你的，你不要难过，娘会陪着你的！”小溪扑在方氏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付梓蓬一个人在家里，不去碧辰的铺子帮忙，也不去别的地方，只是一个人静静的躺着，喜艳娘经常派丫鬟过去探望，给他送吃的，可他只是饿了吃一口，其余时间还是静静的躺着。

从小在这个家里，自己就是中心，自己说东，很少有人说西，爹、娘，姐姐、妹妹都让着自己，自己一哭整个家都乱了，那个时候梓蓬认为自己是幸福的。后来筱蓉清醒后，爹爹开始喜欢筱蓉，但对自己还是好的，不久自己知道了原来这并不是自己的爹爹，而是大伯，从那之后自己做什么都会很小心，因为自己清楚，这不是自己的家，可这些年爹爹都拿自己当作亲生儿子，批评、责怪，捧在手心当作宝贝。梓蓬无数遍的问自己，当初为何要顶嘴，为何裎口舌之快，若是不胡说八道，不大吼大叫爹爹就不会死去，为了爱而害死了爹爹，自己就是凶手。

“爹爹，您好厉害啊，我长大要想您一样。”

“你长大了，爹爹就老了！”

“那我保护爹爹，我是男子汉！”

这些话语是年少的自己说的，如今回想起来却让自己无地自容，自己害死了爹爹，那么也就不要活下去了，他静静的躺着，什么都不做。

筱蓉带着明珠过来探望，看着他皱眉，“哥哥，您在做什么，碧辰说您一直不肯去铺子，为什么？”

梓蓬抬头看着筱蓉，说：“我是凶手，你们一定恨死我了。”

筱蓉叹气，人已经去了，说什么都是没用的，留下的是一世的回忆和挂念，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要快乐才是。梓蓬说自己不配拥有快乐，爹爹不会原谅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