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圣女 第一百零八章 不如人愿

沈碧辰的脸蹭地一下红了起来，念叨着自己不是成心，筱蓉不愿听她念叨，应和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沈碧辰心中倒是感激陶仁，他的放弃促使自己敢讲出心里的话。

“筱蓉，陶公子，他真的说放弃了吗？”

筱蓉点头，随后说着：“那日他说话，我倒是糊涂，哪里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沈碧辰满脸得意：“哪日，我还要请他吃饭才好。”

“好啊你，一顿饭感谢他对我的救命之恩？”

沈碧辰瞠目，那自己该如何。

筱蓉也不知怎么感谢他，可知道陶仁似乎有些执拗，就算请他，他大概也不会前来。筱蓉怀疑的看着碧辰，心中又不禁好奇：“你说，陶仁到底是做什么的？”

这么一问碧辰也愣了，这么久，自己也不知他是做什么的。

不过倒是知道他每日都很闲。

正说着柳月敲门儿，她的气色已经恢复正常，倒是不好意思打扰了小姐和沈碧辰，低头害羞的说：“喜艳娘说让少爷和小姐出去吃饭。”

看着筱蓉还未冷却的脸蛋儿，就知道刚刚他们之间一定说了什么话儿，倒是偷偷的问着：“小姐，您的脸怎么像个红苹果一样，真好看。”

筱蓉啧啧两声，随后莞尔一笑：“你这是好了？”

接着解释：“刚刚我真是问沈少爷，这陶仁公子是做什么的，每日都那么得空，他说也不知。”

“就说这个？”

柳月瞪着眼睛，挑着眉毛，满脸的怀疑。

筱蓉哼了一声娇羞的说着：“不信就算了。”

柳月赶忙哄着。岔开话题：“陶公子也就是一个混混，整日游手好闲，他自己也说了啊！”

筱蓉斥责：“你丫。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刚刚人家才从坏人手中救下了你。你倒是说人家坏话，真是不像话。”

柳月争辩：“他哪里是救我，分明是为了小姐您才救我的。”

筱蓉看着柳月，玩笑似的责怪：“最近越发贫嘴。”

吃过饭，送沈碧辰出付家，走了一半似乎想起什么。

犹豫着开口：“沈哥哥的亲事？”

沈碧辰刚刚还喜上眉梢，一提这个倒是没了精神，自己回家该怎么跟爹解释。那日说好娶亲，半路自己逃跑，自己若是回家，爹也会气的要发疯了吧，可自己也不能因为这个一辈子不回家啊！

“你放心，我的心里不会再有别人了，永远都不会。”

这算是一个承诺，唐突一说，筱蓉却扎入心中。

他不愿让筱蓉为自己担心，徒增烦恼。但保证自己会处理好这一切。

听说要娶的是礼部四译会同馆大使的女儿陈云香。她的父亲虽与自己的父亲同为正九品，可早早知道明年将提官为翰林院主薄，所以女儿自然不愁嫁。这次想也是很生气。今后的日子怕是刁难父亲。

回到家中，好多日不见父母，刚一露面，沈从文就是一顿斥责。

“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你个混帐东西，我让你逃婚！我让你逃！”

他追着碧辰打了几巴掌，大抵心中依旧不悦，拿着茶几上的杯子甩了出去。杯子落地顷刻四分五裂。

碧辰一边跑，一边解释：“爹。我不能草率成亲，这样对陈家小姐也是不公平的。”

说起不公平。沈从文一边追着他跑，一边念叨着。那陈家小姐当天差点哭瞎了眼，她七旬的祖母一口气差些没上来，皆因沈碧辰的逃婚，现在陈大人每次看到自己就如看到了敌人一般。自己贴着笑上前打招呼对方完全看不见似的。…

“你说说你，你如此混账，你这是在害你爹我啊！”

沈碧辰，停了下来，任由爹爹打骂，沈老爷没了力气，也就停歇下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自己亲口说……说你不见那个……付筱蓉了，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

平日的文弱书生，今儿倒是让沈从文气的眉毛都立起来了。

沈碧辰赶忙认错，交代自己回了老院子。

沈从文骂他没用，好不容易从那日子熬过来了，还回去沾晦气不成？

说完这又蹙着眉头问：“你自己在那儿？我听说前些日子付家小姐放出来了，她有没有在你那儿。”

沈碧辰跪地：“爹爹不可胡乱猜测，筱蓉是个好姑娘，这话爹爹无心猜测，他人穿了出去，岂不是毁了姑娘的名誉，她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沈从文如此听来，心中狐疑，既然他不想娶筱蓉，还整日思念为何。

沈碧辰再次强调，若是筱蓉愿意，自己便娶她，若是筱蓉不愿，自己只能祝福她。

“你太年轻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沈从文觉得儿子太傻了，他如此做倒是错过了自己的姻缘，不值得。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虽是男儿，可也不要丢了我沈家的名声，我们不欠付家什么，你又何苦作贱自己？”

沈碧辰闭口不说话，作贱？为喜欢的人付出，在自己眼中确实是一件喜事，若不能娶你入房，定送你嫁郎！

沈从文已经气的哆嗦，让他回屋子，或许他清楚，自己打死儿子，他也会如此的吧。

他偷偷出门，来到付家，此刻的付元朔并不在家，当听下人禀报沈老爷来了，筱蓉似乎预料到什么一般。

她起身，出门相迎，心中暗自猜测，沈碧辰这会儿应该回家了吧，难道他没有回家？

沈老爷看着筱蓉，左顾右盼，随后问：“你爹娘呢？”

“爹爹去看一批料子，娘……去外祖家看看！”

沈从文本不想跟一个孩子说多，可她父母不在，只好当面问了问。

“付小姐，可是聪明伶俐，早早便听碧辰说了。”

“伯父，里面请吧，这冬日天气寒冷，外头一刻容不得，请您进正堂坐坐，喝口暖身茶。”

沈从文打心里觉得筱蓉是个不错的姑娘，可是当初沈碧辰被付家二小姐退亲的事情，他久久不能忘，心中更是充满恨意。若筱蓉不是付家女儿，那自己也不会阻拦。

“好，那我就进去坐坐。”

两人来到正堂，柳月派丫鬟沏一壶热茶，为沈老爷倒上。

他并不急着暖身，而是严肃的坐在那里。

过一会儿，便抬头：“付小姐，不知对我们碧辰感觉怎么样啊？”

难不成他是来提亲的，筱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就算提亲也要带着碧辰来啊，这么一问，自己倒是不好意思说什么。

筱蓉红着脸：“我……这事儿还是等爹爹回来才能做主。”

沈从文，眼睛里一阵疑惑：“哦？是吗？”

紧接着强调：“我想是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只是问问你对碧辰的感情如何？”

筱蓉一个女儿家，本就应深居简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被问起感情自然害羞，搪塞着说：“这……不大好说。”

她如此一搪塞、迟疑倒是让沈从文大笑：“果然是一个小家碧玉，怪不得碧辰喜欢你。”…

筱蓉不知自己的脸有多红，这算不上提亲，可平白无故说起这些做什么呢？

心里的喜悦和快活还没过劲儿，沈从文脸变了颜色，严厉的说着：“付小姐聪慧秀气，想也是不愁嫁，这碧辰到了成亲的年龄，可就是不成亲，他很喜欢你，可付小姐如此聪慧，想也清楚这碧辰之前是跟您家二小姐订过亲的，我实在不想你们再有什么瓜葛。”

筱蓉一头雾水，刚刚还是和风细雨，此刻竟然直接表态不可以和碧辰在一起。

沈从文抿了一口热茶：“这话本来不该和你讲，只是你爹娘都不在，我知道你也是懂事的孩子，想你也清楚你们在一起了，外人会这么说的吧。这京城男女千千万，不一定我们两家一定要走一门亲，你说对吧？”

筱蓉眼前的泪，不知是委屈，还是因为失去碧辰的惋惜，眼泪不停的落下，还坚强的点头，表示赞同。

“付小姐不要哭泣，若有一日，你会认为我说得对。”

筱蓉坐在那里不动，听着沈从文讲话，直到付元朔一直没有回来，沈从文起身要走，她才缓慢起身相送。

“沈老爷慢走！”

沈从文点点头，随后离开了。

院子比刚刚还要冷，两条泪痕迅速被风吹干，柳月忙擦拭筱蓉脸上的泪水，怕是被风凛了。

“小姐，进屋吧！”

筱蓉站着看沈老爷的背影，心中的痛苦全都化作了泪，一边走向屋子，一边任意流淌。

柳月的劝解，自己丝毫听不进，本开始要接受这份感情，可沈老爷的态度让自己明白，沈家不欢迎自己。

沈碧辰，为何我会喜欢上你，为何你要让我喜欢，我们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可偏偏你对我那么好，好到我无法拒绝，好到我已设想好我们的未来，而你却不知，你的家人根本不同意，倘若早知认识你是如此的疼痛，倒不如当初不劳你费力求药，不如你让我永远那样睡下去，不如……让我从没认识过你。

心的疼痛只有筱蓉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