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品异兽图鉴 第十八章 走近歌声

“你能不能别乱照？”老九不满的遮住眼前的光线：“刚才拖你的那玩意，你看到没有，我就是跟着它进来的。”老九没什么异样的表情，很平淡的说道。

“跟它进来的？”我有些不敢相信，那东西一团漆黑，尽管我几次近距离接触，我也没能看清那是什么。洞里同样漆黑，二者叠在一起，根本就发现不了，如果老九是跟在那玩意身后，除非开着手电，不然的话，那就是老九撒谎了。我知道他不会骗我，显然这里面还有些事情。我移开手电，但我依然注视着老九的表情。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突然之间我想到了他问我的话：“老铁呢？”他为什么只问老铁，老铁、二宝都在我后面入洞，想来他应该说老铁他们呢，或者是老铁和二宝呢？怎么只剩下老铁一个人了？难道他见过二宝了？

老九听到我问，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从下面的黑暗中收回了目光。

“我就知道瞒不住你，你看到二宝吗？”

果然。我的心里一紧，忙问：“你看到二宝了？”

老九的下巴朝着平台下面的深渊呶了呶，我惊诧的问道：“你是说——他，在下面？”

“走吧。咦，我的背包呢？”老九不想再废话，本想着提了背包，我们俩就顺着怪物跑下去的阶梯走下去，但转身却发现背包不见了。

“我刚刚取手电，明明将背包放在这里了，怎么转眼就不见了。”老九说着话，四处张望，我拿着强光手电在四下里扫了下，四下里确实是没有，这里又没有风，哪怕是老九没放稳，也不至于滑到雕像下面去，可事实摆在眼前，背包确实是不见了。

“难道是那怪物偷去了？”我也只能这样想了，我的背包落在山洞里，老九的背包如果再丢失，那意味着我们此行已失去所有的工具，后果是不言而寓的。

我的手电最终落在阶梯的入口处，在那里有着一圈绳子，我走过去，这圈绳子正是我们此行老铁买来的，想必老九的背包或许还真是被那种不知名的怪物给偷了去。

“走吧，我们下去看看。”找到了绳子，多少给了我一些勇气，老九阴沉着脸，看着阶梯向我说道。完全忘了向我要回手电。阶梯是以两根去皮的圆木为一组。墙壁上打好了圆孔，圆木的一端就插在墙壁上的圆孔里，成内弧形向下，一直通到黑暗里，用强光手电都看不到尽头。

乍看台阶很宽，能容纳四人并肩走下去，外面还有护栏。

但是不知这些阶梯有多久没用了，好多木头都已经腐烂，别说四人，此时就是我一个，也不知道这些阶梯，是否还能承受住我的体重。

老九扔给我一个绳头，让我拴在腰间，另一个绳头就握在他手里，我知道他是担心我遇到突发事件，一不小心摔到下面去。不过这样一来，我就得走在前面，如果换做是老九探路，那如果老九跌下去，天知道我能不能拉得住他。

我想了想，还是将强光手电交还给老九，这东西在我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又丢了，还是给他用更实际些。我将绳索很快的拴在腰间，打开普通手电，并率先向着台阶走去，就在我踩在圆木阶梯的刹那，一声轻脆的歌声自我脚下飘起，吓得我忙退了回来。

我和老九互换了一个眼色，都清楚越来越接近于这歌声的根源，此时不能有一丝大意，不然我们可能永远的留在这里。目光转到跟前的圆木阶梯上，试着踩了踩，感觉很踏实，用力跺了几脚，圆木并没有折断的意思，看来承重应该是没有问题。

我小心翼翼的一只脚踩了上去，圆木阶梯发出吱吱的响声，但没有要折断的意思。我松了口气，继续向下个台阶走去。

等我走过四个阶梯，老九才跟了上来，但依旧很小心，在这样的环境里，我们再小心都不为过。

“咦？那是啥？老孟小心！”

在老九的喝喊声中，我看到从我的脚下蹿上来一条火光，它紧贴着墙壁，转眼之眼，就到了我跟前。

我本能的往旁边闪去，却忘了，我的身侧就是悬崖，好在我的腰中一紧，被老九给拉了回来。此时火光却已经从我的身侧蹿了过去。

我侧过头，只见在我身边的石壁上有个黑乎乎的窟窿，大概宽下有三十来厘米，高下有五六十厘米，隐约的看着里面有一个灯台，一条沟槽连接着很多这样的灯台，此时灯台与灯槽都被点燃了。

这个设计大出我的意料，不但巧妙，而且设计的十分精细，看这一排灯远远的延伸过去，也不知道有几百盏，甚至上千盏，这要一盏一盏的点燃，确实要发费很大的工夫。

只是片刻间，整个山腹都亮了起来，连底部都有些火光。我和老九相觑一眼，很显然这个灯是被人点亮的，这应该是这山洞里的照明系统，难道说是二宝在下面点亮的？

为了节省能源，我关了手电，灯火摇曳，但足够我们看清脚下的路了，心里踏实了不少。

火光摇曳下，我们俩一先一后，除了我们的脚步和阶梯发出的吱吱声，没有任何声音，走了大半个时辰，四面都有了火光，共有八条，盘绕在石壁上，直达上面的龙形雕像，往下则是通红一片。

这山腹是个圆柱形，直径能有千米，四处的火光一照，我们已经能够看到对面。

八根粗大的铁链分别从上面延伸下来，铁链一直深入到地底，也不知下面吊着什么东西。

一路盘旋向下，值得庆幸的是脚下的木梯十分结实，并没有出现想象中断裂的情形。只是曾经在九幽环形窟中听到的歌声，又渐渐的响了起来。

“老孟，你说这个歌声，要是录下来给老铁弄个手机铃声怎么样？这听着得多亲切？”

我知他这么说是想转移注意力，分散我们内心的恐惧，但这个想法，也太他娘的另类了，别说减轻我的恐惧，反倒是让他说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九听我没开口，继续问我：“你说这唱得是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声音有些中性，嗓音略带沙哑，有种哀怨惆怅的味道，如果不是在这个环境里听到，确实应该挺好听的，只是歌词太含糊，我也听不清是什么。

越往下，声音越清晰，我边走边分辨那声音到底唱的什么。

“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我不知道好不容易分辨出来的这两句词是否正确，好像是，又好像不是，貌似猜的倒多于听的，可能是我先入为主，脑海中想到了这两句词，所以听起来，便像是在唱这首诗句。就好像夜里的风吹动门窗发出的声音，有时你会感觉那像是有人在说一句话，实际上这只是门窗发出的吱呀声，但你心里认定了这句话，所以就会越听越清楚，越听越像你想像中的那句话。

越捉摸越像。

而我，此时也是越听越清楚，歌谣的声音，就真的成了屈原所做的《楚辞?九歌》里的《山鬼》。

当然，也可能唱得就是山鬼，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我无法完全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已。

在这个诡异的山腹里，听到这句‘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让我心中蓦然升起一股寒意。

“留灵修兮”莫不是说只剩下了灵魂，留下灵魂忘记归去，岁月流转，怎能永葆青春？我当然知道原诗的译文不是这样解译的，但此时的我却感觉这样的理解会更加贴切。

我常听老辈人说：执念太重的人，死后会成鬼。难道说，这是一个女人，在这山腹中等待她情郎，可惜她的情郎始终没有出现，只到她老死在山腹中，化成了鬼魂在等待吗？

越想越是有这可能，否则，谁会跑这里来唱歌，那不是神经病吗？这里可不是大城市的公园，有人跑这里来练嗓子。再说，我们这穷山沟里，可没几人能背得出来这拗口的楚辞，哪怕是念，都没几个人能顺利的念出来。

越听，心里越感觉冷得不自在，冷得一颗心仿佛都僵在了胸腔里，让我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