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略已经连续说了几天了,可枕戈一直没有醒来。无奈,如略只能每日给枕戈喂一些清水,将果子捣碎了一点一点的拌着清水喂他。
“喂,你说,你这样会不会饿死啊!”从未有过的恐慌涌上心头。
“那也好,好歹在你死后,下地狱也是我的人了!”枕戈气若游丝般说了句,如略听到枕戈的声音,憋了好几天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才不呢!你要是敢死,我一定会把神界给拆了!”如略一边抹眼泪,一边拽着枕戈的衣服乱擦一气。
枕戈好笑,又扯动了伤口,引得一阵剧烈的咳嗽。如略赶紧抚着他的胸口给他顺气,一边问:“没事吧?”又看枕戈忍着闷闷低咳,急的眼泪直掉。
枕戈顺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如略模糊的脸,心,咯噔一下。他艰难的抬起手,用手指拂去如略脸上的泪水,“别……哭…”手一下落下,砸在地上,又昏了过去。
如略看枕戈又昏了,吓得小脸惨白,不停地摇着枕戈,却不见醒来,倒是吐了口血。“血…血…”如略是魔,血对她来说,就像水一样。此刻,却是一种强烈的恐惧涌上心头。默默地用袖子一点一点擦着枕戈嘴角边的血迹,若不是她发红的眼眶和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的泪水,谁也看不出此刻她看似平静的表面实际内心的痛苦。
“哗!”自从到地就张不开的九翼此刻竟自动展开,第九翼正中的一根红羽让如略眼睛闪过一丝希望:“对!天华羽!”天华羽,对有修为的人来说,有起死回生,护心脉,增法力之能。但凡事,有得必有失,天华羽一旦离开本体,受之者需世世守护天华羽之主,施法者也会自损千年修为。
如略看了眼面色苍白的枕戈,露出温柔的一笑。手轻柔的扶着天华羽,突然手指一点,往起一带,“啊!”如略长啸一声,吐出了一口气,看着手中的无华,疲惫的脸上划过一道绚烂的笑容。如略将手中的天华羽贴到枕戈的胸口,随着金色一闪,如略再也撑不住,伏在枕戈身上睡了过去。
如略醒时,天还未全亮,原来一日已经过去。如略正想动身,却发现枕戈一手拥在她肩上,一手揽着她的腰。姿势好不暧昧。察觉到如略醒来,枕戈松开护着如略的手,略显尴尬的说:“你醒了?!”
如略红着脸坐起来,偷偷抬眼扫了眼枕戈,懊恼的轻嗔:“你什么时候醒的?竟然不叫我!”
枕戈身体已经完全复原,于是端坐起来,一腿弓着,一只手随意的搭在上面,另一只手撑在石头上,身体微微后仰,好不惬意啊!慵懒中透着股不羁。
“昨晚!见你睡的香,就没叫你。”
如略抱着膝坐在他身边,略显不满的嘟囔着:“原来那么早啊!”
枕戈却收起那副慵懒的坐姿,正襟危坐,认真的看着如略说:“你昨日说的话,当真?”如略一时想不起她昨天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她当时很伤心,担心他会死掉。
见如略皱着眉头想,枕戈用手抚平她眉头的小山,“你说,“如略之妻枕戈”!”
如略一听,脸蹭的就红了起来,头低的更低了,“嗯...”枕戈轻笑着把如略抱住,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有些痒,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我们,结为夫妻吧!我枕戈以生命起誓,此生只爱如略一人,无论发生什么,定陪在她的身旁,否则,天诛地灭!”
如略知道神的誓言相当于什么,心中感动万分。伏在枕戈肩头上,点点头。枕戈松开如略,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用手轻柔的抚着她的脸,将自己的唇凑上,一点点深入。两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渐渐迷失...锦衣退,天为帐,落花为被。这一刻,他们只属于彼此。
如略以为,她会与枕戈在荒泽中幸福的过一辈子。却不想,不久之后,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这对他们来说,是福是祸?无从而知。
枕戈挑了桃木枝,用天正剑削圆润,又刻上花纹做成木簪。将自己衣领处的银丝线拆了下来缠到了木簪上,并将木簪轻轻插在了如略的头上。他之前看的书上说,人界的男子多会送女子簪子作为定情信物,希望可以为妻子绾发。
如略用手触了触,开心的抱住枕戈,在枕戈的俊脸上香了一个,一亲完,立马缩回去,却不料被枕戈一把拽住,枕戈心满意足外加得寸进尺地加深了这个吻,不想,大好美景,被一声闷哼打断。
“嗯哼......”枕戈闻声放开如略,如略扫头,与枕戈一同望向那声音的来源,正躺了只鸟。鲜血满地,鸟无翼。枕戈一看那鸟双目四瞳,且为紫瞳之后不禁脱口而出:“上古神兽重鹏!”
如略对此鸟也略有耳闻,重鹏所到之处,有火灾。枕戈忙扶起那重鹏鸟,谁知那鸟不领情,头一偏,蹿到一旁,睁开了眸子:“哼!本尊不用你假惺惺!跟那女人一个德行!为了破这荒泽之地,不惜断我双翅!”
“什么女人?”
如略急忙问道,有人破荒泽?是谁?
枕戈心下了然,也不多说,只是皱眉望着天际。这样残忍的法子,先不说重明乃神兽,纵使不是,这法子,太过凶残。
如略脸色一变,重明鸟的神力几乎都在那双翅膀上了。但,没有双翅的重明鸟,在历劫之时必定会灰飞烟灭,而且,极难再有修行。
“破!”随着空中传来的一声长啸,荒泽天空竟像一匹布从中间裂开一般,枕戈抱起重明鸟,不理会它的挣扎。站到如略身旁,紧紧的搂住她,天正剑出鞘,借用天际的力量,天正剑充满灵力,枕戈御剑载着他们出了荒泽。
荒泽之外,等待着的有五人。神界风神季瑶,四神将之一的少姜。魔界四魔王之三的杀琰、仇若、恨心。见到二人平安出来,五人松了口气。枕戈贴着如略的耳朵说:“给重明鸟一个避难所吧!若在神界,它只会被嘲笑。还有,夫人,为夫将神界的事处理好便来与你相聚。”神界神兽众多,确实不是重明鸟的好归宿,况且,枕戈觉得,或许,这只重明鸟跟如略是有缘分的。
再者,他得立马回神界,恐怕没有多余的时间为重明鸟疗伤了。多日不在神界,想来康皓定然是要疯了的。
如略也打算先回魔界,便回枕戈:“好!我在天魔阵中等你。”天魔阵在此时,还是神魔的交界之处,生有一棵开满红花的灵树。
季瑶一看到枕戈,立马迎上去,本想放下那些端庄礼仪抱一下枕戈,却被枕戈躲开。而接着的那句话,却让季瑶踉跄了一下。
“先回去吧!万事有我!”
枕戈轻柔的口气与脸上的笑容无声的宣布着如略在他心中的地位。而从未看过枕戈笑的少姜,季瑶,都有些脸色发白。只是一人是震惊的,一人是气的。如略回之以甜甜的一笑,便抱着重明鸟回了魔界。
而枕戈在如略走后,又恢复了原本的冷冰冰的面孔,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枕戈瞪了一眼季瑶,甩袖离去。而前一秒还沉浸在欣喜的气氛中,下一秒心沉大海的季瑶捂着胸口,孤寂的离去。少姜只认定枕戈认定的人,便也不强留,任她去了。
“喂,小鸟,你叫什么名字?”将重明鸟带回魔界的如略,用尽了方法却都不能让重明鸟开口,而她无论对它多好,它依旧用一副敌视的目光瞪着如略,如略却丝毫不介意。所以魔宫便传出绯闻说如略公主带回个小白脸,对他百依百顺,宠爱无边。任何人都惹不得。
如略听闻只是邪邪的一笑。第二天,最初乱传如略谣言的那个女人的床上多了七个男人,而令人称奇的是,这七个男人不仅貌丑无比,看了就令人倒胃的粗俗男人。更要命的是,那的七个人分别没有胳膊、腿、又分别看不见,听不见,不会说话。于是这次的谣言传的更快,那女人喜欢残缺的粗壮美,
一时间,魔界有残缺的丑男们,都汇集在那女人的府内,一时轰动魔界。此女为躲避众魔,被一群残缺的男魔追着满魔界的躲。
如略对重鹏眨了下眼睛说:“魔曰:‘自作孽,不可活!遇上我要躲!’”于是,到了魔界从未说过话的重明鸟突然“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笑死我了。”
如略一楞,血末也爱这么说。
魔由心生。
魔,并非全是残酷无情的。如略连续十日,每日用法力将灵树之花化为汁液为重明鸟清洁伤口。十日后,如略坐在灵树下,她对面盘腿而坐的是重明鸟。
“喂!你不要怕疼啊!”
如略好心的提醒。
重明鸟不屑的瞥了眼如略,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哼。无用的魔,心里鄙视道。
如略双手合起,银光从她的手掌中透了出来,随着如略的双手拉开,她背上的九翼也缓缓张开,轻轻地扇动着,卷起了满地白花。
“喀!喀!”伴随着了,两声清脆的响声,九翼只有七翼,而刚被卷起的白花沾上了滴滴殷红,无力的落到地上。如略惨白着脸,双手扶着重明鸟的伤口,一阵麻酥传上来,重鹏茫然的抬起头对视着如略,如略却闭上了眼,又开始念诀,而随诀而浮起的正是如略断掉的羽翼。
如略兰花指微点一下,那双羽翼便猛地灌入了重明鸟的体内,重明鸟又幻化为了真身,只是那断掉的翅膀又重新出现了!
见到重明鸟恢复,如略长舒一口气,一头栽倒在花中。背后流出的血,渗了下去,流至灵树根处。
重明鸟睁大了双眼,眼中划过一丝不解,她竟然以翼补翼!断的是九翼之二,补得只是神兽之羽翼,真的很难懂。许久,重明鸟抱起如略,向她的宫殿走去。
“我叫少帛。”次日醒来后,如略便被幽幽的口气吓了一跳,再一看,是那只小鸟啊。对,他刚说了什么来着?对了,他说他叫少帛。
“你,我......”少帛挠了挠脑袋,立在如略床前,如略正在穿鞋,听见少帛吞吞吐吐的口气,心中那个无奈啊!
“你是我朋友!”她自然知道,重明鸟是想叫她主人,但她不缺使唤的人。她只需要朋友。少帛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开心的笑了。
“唉,若哥哥,你怎么了?”如略敛着笑,看着黑着脸过来的仇若,这是仇若第一次对着如略没有笑容。
仇若瞪了一眼少帛冷冷的开口:“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再不找个不会着火的地儿呆着,恐怕一会儿灭的就不是火了,而是我了!”如略随着仇若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少帛低着脑袋,嘴角隐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