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经纪公司 第十八章 漩涡（五）

静静的走廊里,走着两男一女。

没有出现恐怖片中常见的情节：丢失同伴的主角们大大咧咧地在恐怖的闹鬼场所里大喊“请问xxx在吗”这种作死的话。

晋锋、赵亭轩和何美琪只是安安静静地走着,速度不快也不慢,脚底下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发出,为了维持这种艰难的行进方式,他们的姿态都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

裘小可已经死了。

看来里世界组的人应该正在他们不知道的空间中经历什么可怕的事情——大逃杀，“杀”字绝非虚言。

可他们对“拯救”这一任务仍然毫无头绪。刚才在赵亭轩病房里听到裘小可死亡信息的时候，他们又争吵了一番,何美琪坚持自己的想法，在用精神链接联系自己的通灵师主人高颂失败后，又企图靠自残的方式引起对方的注意。待割伤自己手臂数刀没起作用并上吊两次被赵亭轩拽下来之后,何美琪，终于不闹腾了。

三个人于是商量着：先找到靳涛和程田剑。

在精神链接建立失败的情况下,没有主人许可的何美琪只能少量调动对方的灵力,按照她原本的猜想，本来应该让作为通灵师的晋锋尝试一下联系白诺的，但晋锋一集中精神，她就用各种混乱的对话打断他的思路……

赵亭轩和晋锋一对视，什么都明白了：

我们之中出了一个叛徒……

走出房门的时候，晋锋悄悄用通灵师的探知能力再次搜索了一下整栋大楼，然后他发现一件恐怖的事情——牧之原精神病院里，竟然只剩下三个活人！

这里是表世界，表世界组应该有五个人，现在却只剩下眼前这三个，也就是说，除非发生意外，否则靳涛和程田剑就已经死了！

上一次展开探知网是在最终幕刚开始的时候，最终幕开始之后，他先是自己在走廊里转悠了一会，那时候没发现楼道里有其他人，然后和何美琪、赵亭轩在入野健一的病房中进行对话，最后三个人一起走进楼道搜寻剩下两个人的踪迹，结果再次展开探知网就发现那两个人已经死了！

死亡的原因，一定是他杀，在恐怖片的世界中一般不做其他设想。

凶手是谁？

是本片中的恶鬼魔怪？如此猜想，就意味着表世界组的人虽然领了“拯救”的任务，但本身却并不安全，而且说不定鬼是有分\身的，能同时出现在表里两个世界。

但是晋锋更加偏向的是另一种可能性：何美琪有问题。

刚开始见到对方的时候，他没这么肯定，毕竟只是对何美琪凭空出现在赵亭轩房间内的方式产生怀疑而已，而作为恐怖片演员的他们其实是经常被这样莫名其妙地传送来传送去的，这并不能构成主要疑点。但这之后，又发生了两件事情，让晋锋确定，他们之间出了一个叛徒，这个叛徒就是何美琪。

加重他疑心的，是何美琪说“关拓人是戸水由香她老爹”这件事。说实话，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晋锋还真有点“信以为真”的意思，毕竟对于恶俗的恐怖片剧本来讲，这种“乱\伦”的桥段是非常吃香的，而且何美琪讲述的部分和赵亭轩以及他所收集到的情报有吻合的地方……

但是！

认真想一想，会发现，她的这段话里，其实漏洞百出。

从人设上看，戸水由香是一名大学“毕业”生，再加上她的外貌特征，在剧本中应该是二十三、四的样子，而扮演关拓人的邱雨霖今年三十四岁，也就是说，如果按照由香的年龄和邱雨霖本身的年龄，加上怀孕一年的时间来计算，那么邱雨霖使由香的母亲怀孕的年纪应该是——十岁出头。

额……

其实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因为男性在进入青春期有排精现象后就具备生育能力了，十一二岁的“鬼父”老爹在现世中也是有的，所以晋锋会向何美琪质疑“关医生有无妻子”以及“由香母亲是谁”这些问题，如果何美琪好好回答，把故事编得更圆润一些的话，说不定他还真信了。

但何美琪绕过去了，她不但没有解释清楚这个不太合理的问题，还企图用感情牌来扰乱他和亭轩的思维。

何美琪之所以会在年龄的编造上出现bug，是因为她并不知道邱雨霖真正的年纪。

按照常规，系统在将演员投入恐怖片的世界之前会对其外貌按照角色设定进行一定的修正。比如白诺在参演《恐怖蜡像馆》的时候扮演的角色是一个it精英，但他的皮肤是那种亚洲人常有的奶白色，而不是长期宅在室内所造成的苍白，故而系统对他的肤色做了修正，这就是所谓的“化妆”与“造型”。

邱雨霖扮演的关拓人是一个医生，在牧之原医院中有一定的地位，又曾做过大学的教授，现在是毕业生由香的导师——这种角色设定本来就容易让人把他的年纪往四十五岁以后想，再加上他总是穿着一身古板的白大褂，戴着厚瓶盖一样的眼睛，满脸的胡渣，于是何美琪想当然地认为：这样的人做由香的父亲是很正常的事。

但早在来《漩涡》世界之前，七组的人就已经看过关拓人的年龄设定了：他和邱雨霖本身的年纪出入不大，又怎么可能是由香的父亲？

再加上那句“二十多年前，他强\奸了由香的母亲”……

嘿嘿，何美琪一说出口，晋锋就知道，接下来从她嘴里蹦出来的话，是一个字都不能相信的。

他刚做出这样的判断，就发现靳涛和程田剑死了。靳涛扮演的抑郁症患者松田哲也是关拓人的病人，他一定知道关于关拓人的情报，而程田剑作为实习医生对松田哲也和小清水那里的情况也有一定了解，也就是说，他们唯一能获取松田哲也组和小清水亚纪组情报的信息渠道在最终幕降临的伊始就被某种存在蓄意掐断了。

而扮演小清水亚纪的何美琪一见面就致力于抹黑关拓人，对自己扮演角色那里的情报却几乎没有具体描述，只用一张“被强\奸能是我的过错吗”的感情牌，就企图混淆他和亭轩两人的视听，然后提出了一个很不靠谱的方法，看似好像是要利用通灵师器灵的关系联系里世界组干掉**oss，但实际上是夸夸其谈异想天开，拖延了他们的时间不说，还见缝插针地阻挠晋锋联系白诺，各种自相矛盾。

晋锋开始思考被他忽略的问题：

在最终幕降临到何美琪出现在亭轩病房内的这段时间里，她到底做了什么？

凭空出现在病房的能力是剧本安排就有的，还是何美琪本身的意愿？

她信口开河地挑拨他们和邱雨霖之间的关系，目的何在？

一个人如果执意于把众人眼中的罪恶嫁祸给另一个人，只有一种可能，一是有仇，二是为了掩盖真正的罪魁祸首。

射杀“恋人”之日，世界将被“拯救”，何美琪口口声声说邱雨霖扮演的关拓人就是这个“恋人”，如果说这种行为带有“嫁祸”的意味，那么真正的“恋人”又是谁？她像个小丑一样又是撒谎又是跳脚，到底是想为谁拖延时间打掩护？

好吧，靳涛和程田剑死了，死在最终幕降临到他们与何美琪相遇这段时间内……

晋锋有种……十分不妙的……想法。

这种想法即使只是从脑海里一闪而过，也让他遍体生寒——靳涛也是十组的演员，他和何美琪，可是同伴啊！

同伴相残，这是只有被恶魔附身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何美琪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告诉大家？还是说，他的那个不妙的想法是真的……

表世界组里，也不全是“无罪”的人。

他们并不是绝对安全的，妖魔鬼怪存在于表世界，存在于……何美琪的身上？

但是如果靳涛和程田剑已经死了，为什么系统没有发放广播通知？

或许，死亡广播只是为了提示演员任务的完成进度，所以只像他们报告里世界组人员的生存情况，如果表世界组的人死了，就不会有这种通知？

考虑到系统“从来不考虑演员的死活”以及“让演员越惶恐越开心”的特质，晋锋觉得这是非常可靠的猜想：时刻提醒所有演员“你们的任务离失败更近一步”可以扰乱他们的思路，让大家恐慌；同时又不告诉他们表世界人的生死情况，对演员的判断产生干扰，给求生造成更大的不便。

真像是公司会做的事情呢！

推翻何美琪的假设，在这种恶意的干扰下，晋锋对这部片子的“生路”确实毫无头绪了。

在对“拯救”方法没有任何头绪的这段时间里，他便假装和何美琪一起在楼道里搜索靳涛和程田剑二人的踪迹，实际上则做了四件事情：第一，尝试在医院的各个地方与白诺建立精神链接，未果；第二，寻找靳涛和程田剑的尸体，未果；第三，挑拨何美琪看能不能诓出点情报，未果；第四，确认作为表世界的牧之原医院里，没有那个“脏东西”的存在。

第四点，暂且没有发现……也就是说，表世界组的他和赵亭轩如果有什么危险的话，那一定出在何美琪身上！

这是完全可能发生的事情——之前如果不是高颂吐出污物，晋锋也无从得知对方已经被“脏东西”感染。

距离最终幕开始已经过去一个小时零十分钟，晋锋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向赵亭轩使了一个眼色。

“咦？小清水小姐，你看那里是……”

赵亭轩突然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现象一样，惊恐地问道。

何美琪刚一回头，一颗透明的空气弹就破空而出，电光火石间闯入她的视线。

世界仿佛被这颗子弹定格，她眼睁睁地，与其对视，连向后退的力量都来不及提起，就看着它没入自己的前额……

何美琪瘦弱的身子猛地先后扑倒，巨大的冲击力将她整个人钉在了地上，火红的烈焰从额头上的黑洞里探出，它们不断从洞的边缘向外蔓延，灼烧着肮脏的灵魂。

在被剧痛的折磨下，何美琪不堪重负地发出惨烈的嚎叫，可她刚一张嘴，就被一双火热的大手捂住了，猩红色的光从紧贴在她嘴巴上的手掌内侧隐隐透出，而刚才一瞬间所看到的符文却是她无比熟悉的——

通灵血咒。

火热的力量从手心上血刻的纹路中散发出来，将何美琪的嘴唇都灼痛了，她勉强张开嘴巴，呜呜噜噜地呻\吟：“绫濑先……森……这是要干……神马……”

晋锋狠狠地勒住她的脖子，冷声道：“小清水小姐，你的话里漏洞百出，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说吧，你在牧之原里到底经历过什么，‘恋人’的真实身份到底是指谁！”

他意念一动，掌心闪现一缕红光，以此对何美琪进行威慑，但实际上他并不打算真正杀了对方，因为杀了这个女人，他就会犯罪，假设何美琪身上真的潜伏着那种能够感染犯罪者的“脏东西”的话，杀了她，就等于自掘坟墓。

何美琪惊恐万分，浑身颤抖，几乎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你在说……森嘛……我没有……”

“别在再跟我打幌子编瞎话了，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的要多那么一点点，我倒数三秒钟……”

他突然看到赵亭轩焦急惊恐的表情：

“锋……小心身后！”

晋锋猛地蹲□子，就地一滚，结果金石鼓鸣般的脆响在耳边乍起！

抬头看，一柄红漆木柄消防斧砍在地上，锋利的斧头闪着寒光，落点正是晋锋刚才所站的地方！

差一点……

就差一点！

他就要被这把斧子劈成两半！

何美琪原地消失，而拿着斧子的人，正是他们寻找了好久，甚至晋锋怀疑已经死亡了的，程田剑！

和由香一起到牧之原精神病院实习的、医大三年级学生中村幸太郎的扮演者，新人演员程田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从背后传过来，晋锋和赵亭轩同时看过去，只见何美琪被一个中年男人横抱在怀里，正咧着嘴巴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们。

那个中年男人是他和赵亭轩曾经从屏幕上见到过的，这次负责扮演松田哲也的十组资深演员，靳涛。

他面无表情，僵硬地站在楼道口，一双铁臂紧紧搭在身前，状似躺椅，将何美琪舒舒服服地盛放在里面。她瘦弱的身体在这双宽阔的臂膀里颇显小巧，加上不论她如何折腾翻滚，靳涛的身体都像石头一样定在原地，动也不动，她索性任意捶打起男人厚实的胸膛，癫狂地笑着——嘲笑、讪笑、诡笑、傻笑——笑得……花枝乱颤！

“哈哈哈，是我骗了你们，你能拿我怎么样？”

她红唇轻吐，污秽的浊液从口中溢出，那粘液如同富有生命力一般，从她的胸前爬到靳涛的胸前，然后顺着脖子、下巴流入靳涛的嘴里，然后这个沉寂的男人就像许久不曾开启而被灌进汽油的机车一般，突然发动了。

他炮弹一样砸了过来，双臂护住怀里的人，铁一般的头颅将赵亭轩一头顶起！出人意料的重击之下，赵亭轩几乎毫无防备，他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清瘦的身躯猛地砸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然后“扑通”滚落地面。

他来不及呻\吟呼痛，借着扑地的力道就向旁边滚去，因为靳涛没等他落地就鬼魅一样出现在他面前，然后，在刚一倒地的瞬间，铁铸一般的脚掌狠狠地踩了下去，“噗嗤”一声，把石灰泥地面踩出了一个细小坑！

好大的力气！

要不是赵亭轩躲得快，他早已经被这一脚踩成了烂泥！

可是，拥有这样的力道的身体，还能被称作是“人类”吗？

他抬头看，只见抱着何美琪的那个男人身后插着一把刀，刀刃完全没入左侧背心，露在衣服外边的只剩下刀柄而已，乌黑的血液染了他的整个后背，看来这把刀插进他的心脏里已经很长时间了，可靳涛像没有感觉一样，他机械地转过身来，一双浑浊无神的眼睛盯向赵亭轩。

赵亭轩慢慢站起来，弓起背，眯起眼，一只手死死握住弹弓，进入战斗状态！

而另一边，和靳涛一样肤色惨白、动作僵硬的程田剑正吃力地拔着地上的斧子——刚才砍的那一下用力太大了，斧头的仞部整个没入地面，结果他左右摇晃了半天也只是将裂缝周围的水泥土块摇松了而已，但程田剑的脑袋似乎出了毛病，他坚持要把这柄消防斧从地里拔出来，虽然那把斧子卡得死紧，但他就是不肯松开握住木柄的手，一直呆愣愣地站在那里拔呀拔，白花力气。

他不是活人了！

晋锋开启天眼后，看不到程田剑的灵魂，他的**内只有一团团黑色的污物，和高颂在给他手术过程中吐出的，以及刚才何美琪吐出来的东西，一模一样！这些污浊的液体分布在程田剑的四肢内和重要的关节部位，它们如灵蛇般活跃地扭动着、翻滚着、摆出各种形状，操纵着他的身体。

何美琪笑够了，突然低下了头，等她再度抬起眼帘的时候，眼中的景象让目力极佳的晋锋心生寒意——没有眼白，没有眼黑，浑浊的一片灰色上，血红的漩涡疯狂的轮转，几乎能将人的目光、人的灵魂吸进去！

她阴测测地说：“拯救世界？别做梦了！你们和这两个人一样，都挡着我的道了，我只好让你们和他俩去作伴咯。”

“射杀恋人倒是真的，因为那个男人……”

“我一定，要——他——死！”

语气怨毒，用词也怨毒，但何美琪恐怖的眼眸中，却依稀流露出一丝苦涩与留恋。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一边是表世界组陷入了内讧的危机；那另一边的里世界组呢，他们的情况又是如何？

……

卞蕾站在广袤的大地上。

姓名，卞蕾，性别，女，年龄四十二岁，希望之峰签约艺人，隶属小组，三组；参演恐怖片，《漩涡》，扮演角色，自闭症患者入野健一的母亲，入野麻衣。

角色设定是：无情自私的母亲，烂赌鬼，诈骗犯。

她抬起手来，低头看了看：右手手腕上挂着一副精悍的铁链，没有焊接口，也没有锁头，锁链上挂着一个计时器，暂时没有开启，而锁链的另一头，却如一条蜿蜒的巨蛇，爬向天际的远方。

是的，一点也不夸张，她确实站在广袤的大地上，广袤到看不到边，广袤到地面上光秃秃的除了一个个大洞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她也确实被一条长长的锁链绑住了手腕，而这条锁链长得，看不到尽头，长得，蔓延到遥远的天际。

最终幕开启的通知刚一发布，她就来到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

空气是干燥的，隐隐带着热气，却找不到火源；天空一贫如洗，一片云彩都没有，空荡荡，寂寞得令人发疯！

除了她，这里还有没有活物？

韩千穗和裘小可他们去了哪里？这里就是里世界吗？他们这一小组一共有是一个人，其他十个人是不是也像她一样，掉进了单独的空间中？

然后，脑海里传来了裘小可的死讯。

她心生恐惧，但没有表现在脸上；她知道，既然众演员已经分开了，那么现在影片的镜头一定轮流放在不同的戏幕上，那些不符合角色设定的表情很可能会引起积分的减少，而裘小可的死讯恰恰不是她所扮演的入野麻衣能够听到的。

所以她只是“惊慌”和“茫然”而已，然后便开始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探索起来。

她捡到一把洛阳铲。（洛阳铲：盗墓用，军需道具，挖土利器）

卞蕾不但是资深演员，还是一个是十分大胆的演员，她来到这个满是地上满是大坑的巨大平原上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探索这些巨坑，看看底下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她没敢轻举妄动，直到天空中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雷鸣，然后漫天的金币掉了下来，砸在她的脸上。

这些金币很沉重，像下雨一样“哗啦啦”不停倾倒在平原上，很快就把她砸倒在地上，然后砸得根本站不起身来。

不行！

这样下去的话，会被这些金币给砸死的吧！

她转身爬进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坑里。

坑的构造很奇特，口小，膛大，刚巧能拦住大部分的金币，然后她发现，地底是一个巨大的世界，好像人体的脉络与血管一样，而这些坑之间似乎都是连着的，轻轻用铲子挖一挖，就能破开土壁，通到另一个坑中。

不能长期呆在一个坑里，不然金币积累多了，还是会被埋死。

于是，她乐此不疲地探索着，挖开一个有一个壁垒，钻进一个又一个洞中，时而没有路了，就爬到坑上面去，然后在被从天而降的大金币砸伤之前，跳进另一个坑里。

她像一根针一样，拖着长长锁链做成的“线”，被天降金雨逼迫着，在广袤的平原和地底不断穿梭。

作者有话要说：=====================================================

终幕部分，人物分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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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组，表世界组，任务是拯救：

【扑街】程田剑，新人，扮演中村幸太郎，实习医生；

晋锋，七组，扮演绫濑和樹，反代理佯综合症患者；

【扑街】靳涛，十组，扮演松田哲也，重度抑郁症患者；

赵亭轩，七组，扮演入野健一，自闭症患者；

何美琪，十组，扮演小清水亚纪，被迫害妄想症患者。

共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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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组，里世界组，任务是逃亡：

白诺，七组，扮演绫濑雅人，绫濑和樹的弟弟，病人家属；

马侯，新人，扮演南央美，负责照顾绫濑和樹的女护工；

高颂，十组，扮演久津間仁，绫濑和樹和小清水亚纪的主治医师；

【扑街】裘小可，三组，扮演水见葵，负责照顾小清水亚纪的男护工；

展明霞，七组，扮演藤原理惠，负责照顾小清水亚纪的女护工；

穆欣，十组，扮演高桥涼太，负责照顾松田哲也的男护工；

邱雨霖，七组，扮演关拓人，松田哲也的主治医师，戸水由香的导师；

卞蕾，三组，扮演入野麻衣，入野健一的母亲，病人家属；

边巧巧，新人，扮演原真纱子，入野健一的主治医师；

庞艳瑶，新人，扮演凉风真世，负责照顾入野健一的女护工；

韩千穗，三组，扮演戸水由香，实习医生。

共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