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破产自耕农 第七十五章 造船匠张老大

李图试探问道：“这些船匠，干系腊人管得紧不紧？”

“无非是些船匠！虽说干系腊人不愿意造船技术轻易外泄，不让外人进入船厂，但对这些船匠也没有多少管束。这些船匠也住在八连，每天早上进船厂干活，晚上各自回家，便和其他工匠一样。”

“若是走了几个，干系腊人会如何？”

王康捻了捻胡须，摇头说道：“这造船的技术，也不是干系腊人独享。红夷和弗朗机人，在造船上也是各有所长。便是走了几个船匠，想来干系腊人也只能当作船匠逃走回国了，不会如何追查。”顿了顿，王康问到：“李公子的意思是？”

李图听了这话，心里高兴，说道：“我想从中招徕四、五个熟悉各种造船手艺的老船匠，带回国去造船，还请王公从中斡旋。”

李图不是要造西班牙大帆船，而是利用西方技术改良福船，并不需要得到西班牙人船厂的全套人马。有四、五个经验老道的西方工匠和漳州的福船工匠沟通，便足够把西方的新技术应用到福船身上了，所以李图只需要船厂里的几个老工匠。

听到李图的话，王康沉吟片刻说道：“这些船匠是手艺人，薪酬高于一般人，便是二十年前的大屠杀，干系腊人也没有杀害为他们做事的手艺人。李公子仓促之下要招募他们，怕是有些难度。”

李图大方说道：“我给他们一年一百两的薪水，上我的船就先付五十两。”

王康见李图如此豪爽，用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没有说话。

李图见王康的样子，赶紧说道：“此事若成，我当献二百金于王公，以谢王公的斡旋之功。”

“李公子这便是见外了！”

“此事需要王公当中作保，理当如此！”

那王康客气了一番，这才满意说道：“李公子如此豪爽，此事可成。你便安心回去，等我的消息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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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月，王康偷偷派人联系上了那些造船工匠，把他们约到家里，和李图见面。

李图走进房间里，看到五个用头巾包着头的矮壮工匠坐在椅子上，表情各异，但都有些犹豫不决的意思。为首一人四十多岁，穿着明式短衣，脸上没有胡子，一双小眼睛十分有神。见李图进来，那五个工匠站了起来，拱手行礼。

侨领王康说道：“李公子，这便是你要雇的船匠了！这为首的是张老大！”

李图拱手说道：“张老大你好！多谢你们来见我！你在船厂做了多少年了？”

那张老大大声说道：“我在干系腊人的船厂做了十七年了，对干系腊人造船的各个工序都是熟悉的。其他几个人，也做了十来年了。给我们足够的材料，让我们五个人造一艘马尼拉大帆船出来，我们也是能造的！”

王康也补充说道：“这几个都是老工匠了，李公子不用担心他们的手艺！”

李图听到这话，放心下来，说道：“如此便好！”

那张老大用小眼睛打量了李图一番，直接说道：“李公子，我们在船厂也就三十多两的酬金，你说一百两雇我们去漳州，我们是十分情愿的。不过我张老大也是个直脾气，只说一点。你要我们跟你去漳州造船，但我们几个匠人在马尼拉做了十几年了，都是有家室的人，这拖家带口的怎么去？就说那屋子，家什，如何变卖。若是变卖时候被干系腊人发现了，被监视起来，到时候如何上你们的船？”

这些工匠都不是做大事的人，做起决定起来瞻前顾后，生怕吃一点亏。既想拿李图的高薪，又心疼在马尼拉的房子家什。李图暗道不下点血本，是挖不走这些工匠了。

李图看了张老大一眼，淡淡问道：“你们的房子，家什值多少钱？”

几个船匠互相看了一眼，最后由张老大说道：“屋子，家具，杂物，起码要四十两银子吧！”

李图看了几个船匠一眼，大声说道：“你们的屋子和家什，就卖给我了。我每人给五十两！以后你们的屋子，就是我的了。上船那天，你们带着家人空手来！”

说罢，李图就从通事那里接过银袋，从里面掏出七十个鹰洋，大声说道：“我现在就先给你们每人十两银子，折十四个鹰洋，作为买你们屋子的订金。等到你们上了我的船，我便把剩下的四十两银子，以及预支的五十两工钱，合计九十两一起给你们！”

把七十个鹰洋塞到这些工匠的手里，李图拍了拍手，问道：“怎么样？”

拿了银子，那几个工匠眼里放出光来，脸上的犹豫之色一扫而空。那张老大舔了舔嘴唇，喃喃问道：“当真一上船就给九十两？”

在这个时代，九十两已经是一笔可观的财富了，足够一家老小安家立业。算上今天的十两银子，李图是一上船就给一百两。李图这么大方，张老大几乎有些不信。

李图不耐烦地说道：“到时候若我不给，你们下船就是！你们在船上喊起来，检查船只的干系腊士兵肯定帮你们，我还能绑你们走不成？”顿了顿，李图又说：“不过这可说好了，你们不要变卖家什了，免得干系腊人知道你们要跑，多生枝节。”

那张老大这才不再说话，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