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变风云情 第66章 乔迁大喜 顾念苍生

正午时分，太阳像是没有睡醒，躲在厚厚的云层里不出来。但天空并没有因太阳的缺失而灰暗，依然还是一片光亮明媚。

福估大街一处小宅院：红墙绿瓦，静谧如画，小院里种满了各种花草，这小院二边是青石墙，几棵柳树随风摇曳。

这是贺雨柔为刘奶奶置办的小宅院，今日乔迁入住。

堂屋中坐着的刘奶奶喜笑颜开中却带着一丝陌生：站起身来有些不相信似的打量着房间的摆设，这里摸一摸，那里瞧一瞧，非常满意，嘴里高兴唠叨道：“这是那辈子积的德哟，今生竟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真是菩萨显灵，来关照我这老太婆！……”“在唠叨些什么呢？”贺雨柔与罗倩倩走了进来。贺雨柔征求又道：“刘奶奶，你看这宅院满意吗？”“满意、满意、非常的好呢！” 刘奶奶乐呵呵又道：“这得多少银子啊？一会儿芸芸来了，让她付你们银子。”

贺雨柔忙道：“不用了，只当是我与倩倩孝敬你老的，只要你满意便成。”“不行、不行、太贵重了！” 刘奶奶急忙摇手又道：“得你们出面，赔偿了不少的银子呢，可以买房。”

贺雨柔笑道：“不要再说了，那点银子你就留着养老吧！” 罗倩倩帮腔道：“再说芸芸妹妹还需置办嫁妆呢，你就别拂了我们姐妹的好意。”

“真说不过你们。” 刘奶奶无奈又道：“谢谢你们了！”

她们说话间，向把头进来了。“恭喜恭喜！”向把头打量一下房间，又赞道：“这大厅够亮堂，大气！” 他随即从跟来的兄弟手上接过几包礼品上前又道：“这是码头兄弟闻得刘妈妈乔迁新居，托我带来的一点心意，敬请收下。”

放在大桌子上，杂七杂八的居然一大堆。

刘奶奶笑道：“让他们破费了，代我向兄弟们表示感谢。” 这贺雨柔真是心细如发，知道这里不是她久留之地，便想将刘奶奶托付给鲍明的结拜大哥向把头，这样走，也走得也心安。

当下，贺雨柔笑吟吟道：“向大哥，以后小妹不在时，你可得常来看看刘奶奶哟！”“那是，妹子尽管放心。”

向把头乐呵呵又道：“反正我也没爹没娘，我将她象亲娘般的养起来，行不行？” 他转头亲切地叫了声：“娘！”又道：“你不会嫌弃我这没出息的儿子吧？”“说些什么话哟？”

凭空出来这么个干儿子，刘奶奶微愣，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忙又道：“能有你这么个相貌堂堂的儿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 这向把头真是有心人，趁热竟跪地呼唤声：“娘！”他叩头又道：“我向进今后就是你的亲儿子，啥事也别跟我客气。......”“好、好、好！” 刘奶奶乐呵呵地忙将他扶起来又道：“想不到我老婆子老来又得子，真是好福气！” 她转向贺雨柔感激又道：“都是托贺大小姐的福，向进啊，你可得永远记住这位大恩人！” 向把头忙道：“放心吧娘，儿会铭记于心！”

贺雨柔谦虚地挥挥手，高兴道：“这样就太好了，我也放心。”

她们正说话间。“恭喜、恭喜！” 陈二爷与秦鸨妈居然也来凑热闹。陈二爷将礼品送上，秦鸨妈笑容满面道：“恭贺刘妈妈乔迁之喜！” 继而转向贺雨柔施了个全揖礼道：“没想到大小姐也在这里，能再次目睹大小姐的风采，真是我们的荣幸！” 她言下之意，不是奔她而来，只是一次偶遇。

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送礼人。’刘奶奶虽然不待见她，可也无奈地冷声道：“请坐。”陈二爷与秦鸨妈坦然入座。

贺雨柔思忖：“本小姐是个要离去之人，没必要为刘奶奶树敌。” 当下便笑吟吟问道：“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秦鸨妈忙道：“我正想向大小姐讨教呢，如今是左右为难！” 贺雨柔诧愕道：“此话怎讲？”“难啊，我的大小姐！”

秦鸨妈叹息道：“老身被大小姐见义勇为的壮举所感动，便狠心地将艳红楼关闭，已遣散了大部分人，可现在还剩五十多人打法不走，至今还住在艳红楼呢，赶也赶不走，真拿她们没办法！”

贺雨柔不解道：“按说已经救她们出苦海，卖身契都化成灰了，她们为啥不离开呢？”“是啊，多好的机会，为啥不走呢？真是一群傻孩子！” 刘奶奶也表示不理解。

秦鸨妈忙道：“有些是家乡远了，不想回去。有的在这里住几年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不想回去。有些是贫穷山区，回去也是遭罪，所以不愿回去。有的直接是无家可归的孤儿，无路可走。更有甚者，居然抱怨大小姐是救一个刘芸芸而毁了大家的生活呢。我虽然不认同，可她们也是苦命的人，我也不忍心强人所难，硬赶她们走啊！……”

“说得好！” 罗倩倩同情又道：“千万别逼她们走绝路，都是穷苦的姐妹，慢慢地开导吧，她们会醒悟的。”“但愿吧！”秦鸨妈叹息。贺雨柔陷入了沉思之中：“这样看来，她们抱怨也没错，救一个刘芸芸却断送了这么多穷姐妹的生路，孰轻孰重实难分清，难怪秦鸨妈会左右为难。还有那青刀帮，数千帮众，一旦瘫痪，岂不是数千人没了生计，更是可怕！……”

一丝忧愁涌上心头，也品尝到了做人难的滋味。想啥来啥！

“真是热闹！大家都聚集在一起了。” 发哥带着二个跟班大包小包的提着，闯进来抱拳对堂上端坐的刘奶奶贺喜又道：“恭贺刘奶奶乔迁之喜，略备小礼，敬请笑纳！”“客气、客气。” 刘奶奶对这发哥颇有好感。笑容又道：“发哥请坐。”

发哥坐下向众人逐一招呼后。便对贺雨柔赞道：“大小姐真是了不起！才到上海县几天，便轰动整个上海滩，是人人皆知的女中豪杰，大英雄呢！”

贺雨柔不屑道：“发哥说得未免夸大了吧，那有这么玄乎？”

发哥竟神采飞扬道：“你是不知道而已，外面传你武功盖世，见义勇为，为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奶奶救孙女，关闭艳红楼，为其被打死的儿子刘世才报仇雪恨，踏平了青刀帮，伸张正义，人们奔走相告，沸沸扬扬。震慑了上海滩的帮会黑道，那行凶恶人俱都收敛不少呢，可以说是大快人心，人们安居乐业。……”

向把头疑惑不解道：“贺小姐此举，矛头直击青刀帮，你发哥身为帮中要员，不但不悲伤反倒兴高采烈，这是何故，真令人费解？”“令人费解！”

发哥不屑一笑，激昂又道：“人家贺大小姐，一介女流之辈尚能见义勇为，扶弱抑强，伸张正义。我过去枉为男子汉，鼠目寸光，每天只会拨弄自已的小算盘，糊里糊涂的过日子，从来不曾为别人想过，如今我翻然省悟，要重新活过：能辩是非曲直，胸襟宽阔，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说得真好！” 贺雨柔拍掌，高兴又道：“一个男人要有担当，为了你们青刀帮数千弟子的生计，为了上海滩的安定，本大小姐希望你担起帮主的重担，修改帮规，严厉管束手下弟子，将那烂摊子收拾好，那才是一个男子汉所为！”

发哥谦虚道：“我……行吗？”

“怎么会不行？”贺雨柔鼓励又道：“只要你能辩是非，胸怀大局，不恃强凌弱，残害无辜，就能胜任帮主之位。”

秦鸨妈也力挺道“贺大小姐说你行，你就行，我相信大小姐的眼光没错。”“既然你们都说行，那我就姑且一试。”

发哥说着掏出一把小青刀，递给贺雨柔又道：“顾大爷已将帮主的小青刀交给了我，让我代管理帮会，今日前来贺喜，借机征求大小姐行还是不行？……”“真是一把好刀！”

贺雨柔把玩了一下递给罗倩倩赞道：“你也见识一下，这就是青刀帮帮主的信物，见刀如见帮主，谁敢不尊？”

但见青刀造型美观，刀身线条流畅，刀柄手感舒适，刀柄设计精美龙头，刀鞘精美青龙身，刀刃锋利，闪闪泛冷光。真是难见的稀罕青刀，众人都好奇传看一番。

俱都赞不绝口：“好刀！”“堪称宝刀！”……

罗倩倩鼓励道：“这是一次绝好机会，也是考验你的时刻，在帮主还没回来之前，将这个烂摊子收拾好，取得大多数人的信任和支持，这帮主的宝座才坐得稳，才能将青刀帮发扬光大。”

贺雨柔由随身包裹取出一小包药。支持道：“趁热打铁，本大小姐送你个大人情，拿一些内伤药丸给你，这是‘筋脉骨’，你将这些药丸给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吃。记住：第一次服三颗，以后每日一颗，不可多吃，我保证他们半月之内全部康复。……”“这真是个天大的人情！” 发哥接过药袋。欣喜又道：“不然他们要半年后才能康复呢，有此大恩，必然伏首听命于我，何愁帮规不改，光明磊落，重振青刀帮指日可待，谢大小姐！……”

“还有艳红楼。” 贺雨柔兴高又道：“既然那些姐妹都不肯离去，也不能坐吃山空，秦妈妈思忖一下，看有些什么可以干的，找点事情给她们做，解决生活，还可给发哥助助声势，两全其美！……”“这也不难！” 秦鸨妈胸有成竹道：“有现成的艳红楼房，姑娘们擅长于琴棋书画，可以搞一个休闲场所，陪客人聊天歌舞取乐，文明交际。……”

“那不行。”周来反对道：“又干回老本行，这不是换汤不换药吗？” 秦鸨妈忙道：“它们本质是有区别的，这休闲场所只是以琴棋书画会友，聊天取乐，文明交际，也就是卖艺不卖身。……”

贺雨柔高兴道：“这事我看行，只要不卖淫嫖娼，强买强卖，有啥不行的？名头得改一下。”

众人见贺大小姐都发话了，不再争辩。

秦鸨妈高兴道：“重新取名，叫‘艳红书寓’怎么样？”

发哥赞道：“好，名字大气！”

贺雨柔见众人说得热火朝天，冷落了主人刘奶奶，便打趣道：“刘奶奶也参谋一下，你看这名字取得好不好？” 刘奶奶高兴笑道：“好听，有气派，以后也让芸芸到那里去做事，讨生活行不行？”秦鸨妈笑吟吟忙道：“怎么会不行，刘妈妈尽管放心，亏待不了芸芸姑娘！……”……

贺雨柔见众人交谈甚欢，解决了众姐妹的生计事宜，俊美的脸庞露出了纯真的笑容。心忖道：“难怪人人向往天下太平，能安居乐业，人人有事做，吃穿不愁。真是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