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下 第十六章 那个女孩

咖啡厅的外面和里面是两个世界，程嘉轩跟白一帆出来后，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好在咖啡厅离警局很近，两人很快就回到了队里。韩煜和叶萧萧的面前坐在中间，桌上放了份报告，两人见他们回来，叶萧萧笑着问道，“你们俩去喝咖啡，没给我们带点啊？”

白一帆连忙拿出打包好的咖啡，放到中间桌上，“在这呢，专门给你们带回来的。”这是程嘉轩临走之前特地打包的，用他的话来说，照目前这情形，熬夜加班是肯定的。

叶萧萧好不客气的拿过一杯就开始喝，韩煜也拿了另一杯，咖啡这东西，喝多了伤胃，但确实是提神工作的好搭档。他看向白一帆和程嘉轩，问道，“有什么发现？”

程嘉轩拉起一把椅子坐下，“据那咖啡店老板所说，陈友光为人善良单纯，特别相信李璐，但李璐却很爱慕虚荣，他亲眼看到过李璐跟另一个男人特别亲密的在一起，也曾委婉的提醒过陈友光。”

“怎么不直接提醒啊？他兄弟都被绿了，他还干看着？”叶萧萧喝了口咖啡，微眯着眼。

白一帆坐下，面前摆着她的电脑，“那老板和陈友光关系不错，陈友光对李璐用情至深，他说怕说出来后陈友光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所以就没直接跟他说。”

韩煜将报告摆在中间，是李璐的鉴定报告，“鉴定出来了，李璐是死于脑部受到了多次撞击，应该是凶手将死者的头部多次撞向地面、”韩煜一边说一边还用双手进行一个简单的演示，白一帆看的吞了吞口水，那画面，她已经完全能够想到是怎样的残忍。

“所以，我们现在能够确定凶手是陈友光吗？”白一帆弱弱的问了一句。

“不能，”韩煜肯定的回答，“就算我们的推理是正确的，但我们没有证据。而且，陈友光已经跳楼了。”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韩煜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上面显示是晚上九点，而电话号码是陌生的，韩煜接起电话，对面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韩警官是吗？我是陈友光的同事，之前你给了我你的名片。”女孩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韩煜反应过来，这姑娘就是陈友光的那位同事，便立刻坐直了身体，“嗯，我是韩煜，你说。”

“我，我在警局门口。”女孩的声音不大，有些犹豫。

“我马上出来。”韩煜挂了电话直接走出去，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白一帆愣愣的，“怎，怎么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叶萧萧淡定的喝着咖啡，“习惯就好。”

没过一会，韩煜回来了，带着陈友光的那位同事。女孩脸色有些发白，坐在椅子上还是有些害怕的感觉，白一帆给她倒了杯水，她也是轻声说了句谢谢。

叶萧萧看着这姑娘，估计她是心里藏了些事情，但又不敢说，于是看着那女孩，温柔的开口，“这里没别人，就我们几个，你可以放心的说，你在这里说的任何事情，我们都不会告诉你的同事。”

女孩感激的看了眼叶萧萧，她今年和陈友光同岁，叫吴楠楠，坐了一会，她的脸色渐渐好了些，才开始说话，“我和陈友光是同事，而且是差不多的时间进了公司，所以座位也在一起。他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工作能力很强，很多同事觉得他有些高冷，加上他长的不是那种大男人的样子，所以很多同事都给他取一些难听的绰号。”

韩煜坐在对面，脸上没有什么变化，程嘉轩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老样子，白一帆听的认真，叶萧萧心里感慨，这吴楠楠估计是喜欢陈友光吧，观察的这么细致入微，哎，又是个爱慕却不能在一起的悲伤故事。

吴楠楠不知道对面几人的反应，她此刻已经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其实他挺善良的，同事们给他取绰号，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老板对他好像不是很满意。起先老板还是很重视他的，好几次见客户都带着他，但慢慢的就对他有些挑剔了，就算他的工作已经完成的非常好了，但老板总是挑刺。我也问过他，但他没说。后来我知道他交了女朋友，他好像很爱他女朋友，经常会问我女孩子喜欢什么东西，我看他每次给他女朋友买的东西都不便宜。”

“所以，公司的同事会取笑他，老板也对他挑剔？”程嘉轩在本子上写了一些东西后，抬头问道。

吴楠楠犹豫了会，然后才解释，“其实，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取笑，因为平时其他同事也会互相开玩笑，但是大家都知道是玩笑，不会往心里去。而友光不太一样，我离的近，发现每次大家开玩笑的时候，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总感觉很不高兴，所以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意这件事情。至于老板，我猜他们可能有什么过节，因为之前有几次老板叫他去办公室的时候，我都看到友光捏着拳头。我也有问过他，但他什么都没说。”

“好，今天就谢谢你了。”韩煜礼貌的对吴楠楠说着。

吴楠楠也站了起来，“没事，只是麻烦各位，我来警局的事情，不要告诉我们老板。”

“为什么？”叶萧萧站在旁边不解的询问。

“那天早上出事的时候，老板就知道你们会来公司，所以你们来公司的时候，老板特地说了，让我们不要回复和友光相关的事情，说是会影响公司名声。而且现在冬天，也快过年了，正是最忙的时候，所以那天你们来，大家是真的忙，也是真的不敢说什么，怕老板看见了。毕竟快到年底了，大家都想拿年终奖，没人会想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惹老板。”

韩煜皱着眉头，和叶萧萧对视一眼，叶萧萧安慰她，“放心吧，我们不会说的。不过后面我们可能会找你老板，但跟你没关系，你不用担心。”

吴楠楠走了之后，白一帆边在电脑查询着他们公司老板的信息，边问叶萧萧，“萧萧姐，你们那天不是说，去了他们公司，结果大家都不怎么关注陈友光的事情，可照吴楠楠这么说，我总觉得还是有点太冷漠了吧。”

叶萧萧的咖啡还没喝完，本来正想着事情，被白一帆这么问，不禁露出笑容，走过去揉了揉白一帆的短发，“小白啊小白，我怎么感觉，你就像我们队里的吉祥物一样啊。”

白一帆愣愣的，“什么意思？”

“我说你善良，你知道以前有很多新闻，就是碰瓷的，比如扶个老人被敲诈，帮助了人被反咬一口的。现在啊，人都自私的很，他们公司的员工都是出来工作挣钱的，换句话说，人来人往都看多了，只要不涉及到他们个人的利益，就压根不关心。或许陈友光的事情他们会感慨一下，但是如果涉及到他们的自身利益，他们绝对不会站出来的。吴楠楠也是喜欢陈友光，掺杂了感情，自然是不一样的。”

白一帆明白她的意思，但也没说什么，现实就是这样，谁都没办法去改变。“对了，他们公司的老板我查到了，叫李春华，40岁，艺华装饰已经开了好多年了，还算是有点知名度的，他有老婆孩子，孩子很小，还在读小学。”

电脑照片里的正是叶萧萧和韩煜上次看到的那人，或许是因为化了妆还打光的原因，照片上看起来比本人要年轻一些。

韩煜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便对几人说道，“你们回去休息吧，明早萧萧和老程去会一会那个李春华。”

“好嘞。”程嘉轩收拾着东西，叶萧萧也准备穿衣服回去了。白一帆在原地有些不解的看着韩煜，他似乎没有要离开的念头，“韩队，你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