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定江山 第一百三十一章

“倩儿？素霜？”

紫阳呆滞的目光在眼前的这两位佳人身上来回不定，他怎么能料想到素霜和倩儿的关系！五行将军府，七星山，素霜和倩儿都在上面。

久久之后，紫阳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苦笑道：“实在没有想到，我们已经走的这么远了。”

“你忘记刚才说的话了吗？你可是说过就算死在我手里，你都无怨无悔的。”倩儿笑着向紫阳走近一步。

紫阳看着笑意浓浓的倩儿，又平复了下心情，轻笑道：“怎么会忘记；不过，我会在倩儿的剑刺到我之前就将倩儿除去的。”

“嗯！”倩儿微笑着点了下头，拉开紫阳的衣领，在看到她亲手系上的玉坠还在后又温柔地将他的衣服整平，随后，脚尖一点，香柔的双唇便吻上紫阳嘴唇。

众人还来不及惊叹，倩儿的樱唇便离开了紫阳，娇笑道：“你的月舞不会吃醋吧？”

“这个？”

紫阳有些慌乱地望着倩儿，他同样没有想到倩儿竟会亲吻自己、竟会在此时9以为她只是看看玉坠就算了，现在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倩儿了。

倩儿也没再等紫阳开口，玉足一步步向远处迈出，头也不回地轻声说道：“我们的关系不会改变，但从今天起，我司徒倩儿，将千方百计地置你于死地。”

紫阳望着倩儿渐渐离远的背影，终于从慌乱中平静下来，对着美丽的倩影轻轻点头，回道：“从今天起，你也将是我的敌人，但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燕紫阳的救命恩人，是谷底善良温柔的倩儿！”

倩儿最后一次轻轻点头，便运起轻功快速的消失在紫阳眼里。

素霜等人也立即跟了上去。这一次见面，素霜没有和紫阳说上一句话，或许她要说的话，倩儿都已经说了吧！素霜望着倩儿的背影，心中暗想：他们真的能保持这种关系吗？素霜自认做不到，所以她在通云峰上与寻风、与紫阳绝别。

紫阳望着倩儿和素霜离开的方向又叹了口气，起初只有想到素霜在七星山，现在却是连倩儿也在上面，但谁也不能阻挡他的脚步了，必须向前，只能向前，是障碍就必须扫除，即便这障碍是倩儿与素霜！

柯玄在此时轻轻呼了口气，紫阳和倩儿相争，他或许可以从中得利。

那些围观之人到现在也明白了紫阳和倩儿的关系，心底只为两人感到可惜，这一对碧玉俏佳人却要生死相向？

“柯玄！”紫阳淡淡叫了声，望了一眼景和，道：“你的人就由你自己处置。”

“是，大哥。”

紫阳淡淡点头便回茶楼去了。

望着紫阳落寞且有些颤抖的背影，柯玄嘴角翘起一个迷人的弧度，随即，带着景和几人离开。

那些围观之人也慢慢散去，今日发生的事足够他们谈论很久了。本只是一个纨绔子弟闹出的一点小事，却引出了神秘的大世子，又牵出一位绝色奇女子，且她与大世子之间暧昧不清却又是生死之敌的关系。事情起因平常之极，但后来出现这些人却个个身名显赫。

紫阳一个人回到茶楼后院便拿出几壶酒独自喝了起来，时不时地摸摸紧贴着胸口的玉坠。清灵动听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这是我亲手系上的，也只能由我亲手解下！’

‘值与不值，不是由你说的，而是由我看的想的！’

‘……’

‘我们的关系不会变，但从今天起我司徒倩儿将千方百计地置你于死地！’

紫阳喝下一杯酒后，又脑海里又滑过了一道倩影。

‘你不喜欢争权夺势，为什么要置身争夺的中心？’

‘你的出身已经注定了你的命运！’

‘只要是人，活在这世上就必须有所承担！’

‘……’

‘永别了，我的燕紫阳！’

紫阳开始还是一杯一杯地喝，后来已经是提起酒壶就喝。

立场不同，争斗不休，纵使不愿，又能奈何？倩儿与素霜，相识便是错误码？如果没有遇到素霜，紫阳不知道今天会是什么样；但没有遇到倩儿，紫阳却知道他不会再有今天，也许那一次昏睡就不会再醒，会死在悬崖之下！

这两个女子，同是敌人却选择了不同的方式对待自己；相比素霜的决绝，紫阳更能接受倩儿的延续。

紫阳从中午刚过一直喝到了夜里，酒水下肚却没能冲淡他的无奈愁苦。清流等人都没有来打扰他，能让紫阳开怀的人不在这里，他们能做的只有在紫阳需要酒的时候静静地送上。

倩儿回来到七星山后也是一个人待在庭院的凉亭里，发呆沉思又或是回忆往事？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或许也有人知道，但他却不能在这里。

“大人！”

听到唤声，倩儿便收起心事慢慢转过头来，看到只有素霜恭敬地站在身后，便淡淡问道：“有什么事？”

素霜脸上露出一丝为难，轻轻张了张嘴，最后才轻声问道：“大人，您和寻风……”

倩儿一听便知道素霜想问什么，望着素霜淡淡一笑。“我和他？我心里有他，但他心里没我。”

素霜吃惊地望着倩儿，她实在不能理解倩儿，她是在为一个不能回应她的人付出；虽然知道他们的立场不同，但也没有想到倩儿明知寻风心里没她，她还能如此。

“你也知道，我和他本来就是不可能的。”倩儿轻笑着说道：“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心里没我，我才能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表现；正因为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我才敢毫无顾忌地爱上他。”

“大人！”素霜望着倩儿，暗自猜测着倩儿身上到底压着多少东西，怜意顿生。

倩儿缓缓起身，抬头望向帝都，轻声说道：“遇到他，我真的很高兴，除了他，应该不会再有人能这样纵容我的任性；明明心有所属，明明不喜欢我，却依然迎合着我；不管他是出于报恩，还是什么其他的心态，我都很感激他。”

“他，也是一个身不由己的人。”素霜有些感慨地说道：“也许是他看到了大人身上与他相同的地方吧。”

“素霜，很了解他吗？”倩儿回望着素霜。“他曾和我说过欠了不少女子，素霜也是其中之一吗？”

素霜微微摇头，低声道：“是我欠了他，当初是我自己离开他的。”

“他说这话时我也不曾相信，我看得出他并不是那种能玩弄别人感情的人。”

素霜点头后又带着迟疑地问道：“大人，你们真的可以做到吗？即使…以后…真的…要杀了…他……”

“会做到的。”倩儿眼中含笑再次望向帝都。“相识之时，我们便猜到将来会是敌人，但我们也能一直相处的很好；今天一见，我们没有谈及自己身后，我们在一起时面对的只有当时的彼此，没有过去，也不会有将来……我和他只要保持这个样子就可以走下去，直到他的剑刺进我的胸口或是我的剑划破他的喉咙。”

“我不能理解。”素霜摇头。无论最后谁生谁死，对他们二人来说都是残酷的！倩儿已经承认她爱着寻风；她又是寻风的救命恩人，寻风又怎能忍心杀死倩儿？

“你也说过，他和我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倩儿轻笑道：“不管今后发生什么，只要心里记得，就不会改变。”

素霜望着帝都，像是在问自己的说道：“这样真的好吗？”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倩儿笑着摇摇头，道：“你们应该都觉得是敌人就不该再有联系，但我说不出和他绝别的话，所以只能这样延续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幸好，他也认同了。”

素霜闻言便在心底暗问：如果自己也做出和倩儿一样的选择，紫阳也会认同吗？素霜没能回答，她已经选择了和紫阳决断，这已经无法挽回。

倩儿能将事情和感情分开对待，素霜自认不能，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紫阳才能和倩儿一样，既能把她看成敌人，也可以当成朋友对待。这两个人的默契或身上的共同点比素霜现在看到的还要多。

这一天，对紫阳和倩儿来说有些伤感；但对许多人来说却是值得高兴的，他们的小算盘如愿地敲响了。

江湖与朝廷在这里交集，而造成这种交集的两人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