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醒 第二十一章 记忆...十二主教！吾名...预言！ 6K

凝如实质的黑暗，在眼前形成足有上百米高的旋涡。

旋涡的中央，时空似是在纷乱驳杂的搅动，紊乱异常...

这和记忆空间中见到的情况并不一样，在那段记忆中，黑色旋涡并没有如此混乱，而是中间的时空通道仿若遵从着某种规律，按照一定的方向旋转...

这也许就是...这时空通道被核弹攻击后，黑色旋涡遗失了十二位主神级的契约灵魂，导致功能失灵。

纵使这样，这黑色旋涡果然如莲所说的那样，它仍然存在着，并对外散发着强横的符源波动。

现在，如果想恢复它穿越时空的功能，就需要主神级的契约灵魂，或者说...将月蚀组织的成员们骗到这里，然后把他们都扔进旋涡？

莫测站在旋涡几百米外的远处，仰视这连接另一个世界的通道，神色郑重。

他眉头紧锁，不知道是在感叹精灵一族为了反攻大陆所付出的重大牺牲，还是感叹高级契约者能力之非凡，竟能够创造出如此庞大的空间通道...

他在想什么呢？

额...其实在...满心的惋惜！

没错，就是惋惜啊...如果这通道没有被毁，他现在就可以穿过这条通道，去莲所说的“家园”，然后...去调查一下成为精灵主教的条件。

就是要做主教的啊！这不是两天前在本子上更新过的...此生第一宏愿么！

成为精灵主教，坐拥后宫绝色三千，不香吗？

什么潘多拉，什么契约者，什么暗影之牙和影组织，什么联邦激进派...都特么见鬼去吧。

我就是见到绝色女神就走不动道的lowB，怎么着？不服来辩啊！莫测心下恨恨想到...再说，这根本就不算Low啊，见到一个女神走不动道算Low的话，直接坐拥三千绝色的理想怎么能算Low？

那叫从心好不？

这哪个男的受得了？

太监吧！

越想，就特么地越生气啊......

潘多拉...你们是不是有病？！没事往里面扔颗核弹干嘛？这空间通道被你们捶坏了，耽误老子的人生巅峰了啊！

静静矗立，莫测就这样看着这被毁后仍然可被称为神迹的黑色旋涡，心情越来越不美丽了......

费了好大劲，他才把距离梦想咫尺之遥，却只能擦肩而过的负面情绪甩出大脑。

嗯，能控制情绪也不全是他自己的功劳，而是...这黑色旋涡似乎有些异动了。

自从他站在这空间通道之前，黑色旋涡的符源似乎在慢慢变强。

随之而来的，是莫测感觉有种力量在吸引着自己......

吸引力也在逐渐变强！

这种感觉，就像是紊乱的黑色旋涡中有块巨大的磁铁，在吸引着莫测脑海中的意识。

很快，这种吸引力就引起了直达灵魂深处的痛苦，仿佛记忆与意识被硬生生车裂了一般。

虽然没有证据，他还是瞬间便想到会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这是，体内的主神级契约灵魂被召唤？如果黑色旋涡是主教血肉化成的存在，那么它...正是主神级契约灵魂原本的“宿主“啊。

就像升级时候意识外放，被黑色旋涡吸引一般，原来的身体对于原本的灵魂，有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吸引力。

于是...莫测不得不后退，通过拉远距离消除这种影响。

直到他退后百米，这种吸引力带来的痛苦才不能再对他产生影响，不，并不是完全不能对他产生影响，而是他已经能通过控制意识，对抗这来自于黑色旋涡的吸引力。

吸引力的影响还是在的，只是已经不能在对他构成致命的威胁。

似乎受到了这些力量的牵引，莫名的，潜伏在主神级契约灵魂中的记忆似乎被点燃了，一段又一段朦胧的情景出现在脑海之中。

而以莫测的视角来看，此时，他眼前的情景变换，似乎正在经历着“心魇主教”的一生经历...

......

这是一个乌云漫天的世界。

头顶上，远远漂浮着如同暴雨前的黑云，在天空中不断翻涌，聚散，形成一个个彷如怪物的诡异形状。

太阳被遮挡在乌云之后，散乱而又微弱的光线让这片空间不至于完全黑暗，却让整个大地如同处于永恒的“日食”中，昏暗无比。

雷光穿透了浓重的黑云，如同蛛网般蔓延，随之而来的，则是连绵不绝的闷响...

赤红色的大地上几乎没有什么植被，全都是高低起伏的丘陵，砾石散落期间，被狂暴的风侵蚀出各种不规则的形状。

荒凉，孤寂......透露出某种类似于绝望的气息。

没有活物。

矗立山头，朦胧的视野快速变化，终于在一处两侧悬崖高立的山谷之中，看到了林立的，密密麻麻的简陋建筑。

这里的建筑几乎都是由石头与泥土制成，散乱而且形状极不规则，像极了原始的部落。

其中，两座石质的高塔超出其他低矮的石头房子，傲然矗立，在向这个荒凉世界无声地抗争着什么。

一座高塔矗立在建筑的正中，塔顶上，有着延伸出来的四根尖柱，每个柱子都在向着中心点散发着符源...

而四根尖柱合力，竟是在塔顶上用符源发散着神秘的红色光芒，彼此交织出一个巨大眼睛。

这眼睛如同在燃烧！

它是活的！

它散发的赤红色火焰中，有种摄人心魄的神秘力量，能够直接洞穿这世间的一切...

只是看了这眼睛一眼，莫测就感觉全身都在颤抖，仿佛心中所有隐藏的秘密都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再也没有任何隐瞒。

所有的情绪，所有的心思，都在这巨眼的注视下彷如画出了现实中的图案，每个逻辑的环节，每个隐藏在设计后的目的，都被这巨眼从虚空中绘制了出来。

在它的面前，不能隐藏任何的秘密！

随之而来的，是整个人似乎被这巨大的眼睛蛊惑，从心底隐隐生出一种服从的错觉，仿佛在遵从着巨眼无言的命令......

饶是莫测此时能够控制自己的意识，勉励支持，这才没被这巨眼控制。

它如同探照灯一般，俯瞰着这片大地，注视着这部落的每一个角落，以及山谷外面的风沙与丘陵。

塔的下面，则是整个部落中心的广场，平坦地面的远端，矗立着另一根淡金色的高塔。

这淡金色的高塔造型奇特，庄严，肃穆...而更为神奇的是，它的地基面积相当大，完全没有规律可寻的数条道路在下方彼此交错，仿佛是进入这塔内的入口。

这就是...世界部落？

不，莫测融合的是心魇主神级灵魂，如果按照莲所说，每个主神级契约的精灵以部落群居的话，这里应该是心魇部落才对。

那个燃烧的，仿佛能够窥视心灵的眼睛，应该就是“心魇”的标志。

得到这个结论，莫测重新俯视这山谷中的建筑，这才发现刚才就隐隐觉得不对的地方......这山谷内的建筑几乎没有任何规则，而且在错落无致间，构成了一个巨大的迷宫。

没错，就像是一座迷宫，细看之下更是觉得诡异——

有些房屋的地基，竟然是另一座仿佛的房顶，有些石质的道路原本沿着固有的脉络延伸，却忽然冲入几座房屋的正中，消失不见...而在旁边的某处，这条消失的道路毫无征兆地从地下某个坑洼出延伸出来，居然星辰过了一个既隐蔽又意想不到的暗道。

这风格...莫测从这莫名其妙，故意制造“悬疑”的奇怪建筑风格中，忽然体会到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特么的的迷宫，这建筑风格，不就是像极了心魇的么——一个思路后面总是跟着八个弯弯绕，道路的下一段路程，你永远想不到应该往哪里走。

果然，这是心魇部落没错了，正是莫测主神级契约的本命部落。

这建筑风格的话，如果做个比喻的话，比较像...山城啊，那个导航都经常失灵的城市——

特么的一条路分上中下三层，导航经常会说自己很懵逼。

.........终于，在确认此时身处何方之后，莫测随着视角不断细化，将注意力放到了活着的阿勒贝族人...

精灵!

他们...不，应该说是她们，三五成群，服饰各异，各自忙碌着手中的工作。

有几个持盾站立在广场，街道，以及塔下的精灵...她们却并不像印象中那种严格意义上的“卫兵”，怎么说呢？因为莫测注意到她们警卫的同时，周围还藏着不少机关和猫腻...

有缩在建筑上的铁笼，有拉动绳子就会如同暴雨般倾泻的铁箭，有只要叩动机关，就会在道路正中塌陷下去的陷阱......

心魇部落的阿勒贝果然是心魇人，特么的连警卫工作都能搞出这么多算计敌人的弯弯绕。

擦...莫测无声自嘲了一句，这出其不意地行事风格不就是自己最习惯干的事儿么。

整个部落的精灵，都是这种狡诈的家伙？

莫测心下呵呵，继续看其他的精灵。

她们有用简陋并残破的车辆，运送不知道从距离部落多远的地方运送而来的，少的可怜的木材，驾着车辆穿过错综如同迷宫般的道路，进行运送；

有负责修葺建筑，用泥土与巨石建造怪异房屋的精灵...这盖房子的位置，竟然是在天桥之上，将一个转弯的道路全部遮挡了起来，形成了一个隐蔽的地下通道;

还有在山谷腹地，一群衣衫褴褛，露出曼妙身材的精灵在绿油油的田间劳作...

绿色...这是朦胧场景中，极为少见的，散发着生命气息的绿色，只是这种植着不知道何种草料与杂粮的区域，同样是奇怪而又错综复杂......

走进田里都能迷路，你敢信？

总之吧，这整个心魇部落的建筑，无论哪个区域拿出来都能逼死处女座。

田间，联通着从悬崖山壁上的蜿蜒水渠，从山壁中忽高忽低，忽里忽外的奇妙转折后，潺潺的流水竟是从地面下方突兀出现，灌溉着所有田地....

我这心魇主神级契约者，都能被这部落绕死...莫测心下呵呵，却仍是发现了“自己”部落中透露出的窘迫——贫瘠。

没有资源，没有动物，没有食物，水源匮乏......

这一小片田地，应该是维持着整个部落的生计。

............

时空变幻，伴随着让人胃部翻涌的眩晕感，眼前的情景变化了。

海边，密林中...

这里不知道距离刚才的心魇部落有多遥远，竟然出现了大片的植被。

只是，这里符源却是异常狂暴...

海水翻涌，形成了大自然伟力都无法孕育的奇妙景象...有的海浪足足达到百米之高，惨白色的海水气势汹汹地从高空中滑落，居然在大海中形成了陆地上才有的瀑布。

水浪翻涌，无数条如同巨龙般的水柱字海绵拔地而起，划过千米的高空，一头冲进远端的海面...

一个又一个硕大的，急速流动的旋涡点缀在或远或近的海面之上。

这海面的状况，与记忆空间中所见到的并无二致...

恐怕就算是十万吨的核动力航母，也会在这样的大海中折戟沉沙吧。

不过，莫测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些已经看过的情景上，而是透过密林，找到了那座曾经站立过的高塔。

那座祭台！

十二位主教献祭自身，建立时空通道的祭台。

此时，十二位主教正矗立在祭台之上，同时散发着强横的符源，在举行着某种仪式。

这正是莫测想要看到的情景，视线飞速游走，他终于能够看清这十二位主教的装扮。

十二个方位，分别是：

黑色斗篷，衣服上满是复杂的，毫无规律的玄奥纹路，帽兜之下，燃烧着一只赤红色火焰的眼睛...毫无疑问，这是心魇主教；

赤色半身长袍，身材高大，男性，露着宽厚而结实的胸膛，双肩及后背上覆盖着浓密的动物毛发...头部的阴影，有数根错综复杂的兽角延伸脑外，头角峥嵘；

纯白色棉布长袍，面部被朦胧的水雾遮挡，身后环绕着火焰，飓风，大地，海浪，植物等等的元素轮盘；

深蓝色斗篷，头顶戴着藤条编制的高帽，没有面部，符源在脸上时聚时散，汇聚出一个又一个奇怪的形状，其中，似乎闪动着一张诡异的笑脸...

他手中符源快速流转，竟是能用符源直接变化出某种东西；

没有斗篷，露出精壮却极具爆发力的肌肉的男性，他的身体似乎在发生着数种形制的变幻，体表偶尔有金属的光泽，却有变化为虚幻的烟雾...他的身体，似是是这世界上任何的东西，却又不是任何一种东西；

银色长袍，宽大帽兜之下的面部是符源光线构成的，一条头尾连接的金色衔尾蛇图案，随着蛇身的蠕动，越来越多的蛇身被蛇头吞入腹中...不过，这蛇的身体却是在诡异的生长，弥补了被蛇头吞没的身体；

灰色破旧斗篷，身形有些佝偻，面部依旧被某种无法用言语解释的东西遮挡，不过，他似乎年龄已经颇大，头发是同样花白的颜色，一只干枯的手臂伸出斗篷之外，捧着一本由铜板装订的，厚重的书籍；

没有斗篷和长袍......一个全身几乎赤裸，只由薄薄纱衣遮挡关键部位的主教...同时，她是十二位主教中唯一的女性，她的皮肤闪烁着灼热的光芒，散发着女性特有的魅力，有着绝对完美的身材...只是同样看不清楚她的脸...

莫测看了她一眼，就感觉她那朦胧的面部在一颦一笑，似是在抿着性感的嘴角，对自己招手；

纯黑色长袍...整个头部燃烧着渗人的深绿色火焰，脖子上戴着一串由头骨穿成的锁链，他的背部，更是一对白骨构成的骨翅破体而出，迎风招展；

星云斗篷...这位主教身材颀长，灰黑色的斗篷上遍布符源构成的星云，在环绕着中心缓缓旋转...

星云偶尔碰撞，竟是真的如同在斗篷上发生一场深空的爆炸，无数星体碎裂，纷飞...直到重新形成新的星云。

无论从哪个角度观察，都能发现旋转的各种星云暗含着宇宙至理；

血色长袍...他身上似乎流动着血液，在符源爆裂的瞬间，流动的血液好像形成了某种既熟悉而又玄奥的文字...

这文字散发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如同小说中具有法力的箴言，闪烁着择人而噬的红色磷光；

金色斗篷...他的身后，有着一座与身体几乎等高的，不知何物铸造而成的座钟...

座钟上没有二十八小时的表盘，也没有具体的刻度，只有一根长针在时快时慢地旋转...

共计是...十二位主教！

就在莫测准备将每一位的形象都牢牢记忆的时候，十二位主教的身体忽然同时爆发。

剧烈的符源波动，让整个祭台都发生了强烈的颤抖，无数石块纷纷破碎，似乎无法承受十二位主教同时施为的巨大威压。

呼吸间，自血色长袍的那位主教开始...他身上原本流淌的鲜红血液如同沸腾了一般，自体内疯狂外涌，以逆时针的方向依次向各位主教蔓延...

很快，这血液将祭台上所有人一一串联，自血色长袍的主教开始，以星云斗篷的主教为末，十二位阿勒贝主教被连接成为了一个整体。

祭台上，彷如用血液绘制了一个极为复杂的符源阵列...

原本强横的威压在每串联一个主教后陡然增强，在抵达最后的星云斗篷后达到顶峰!

星云斗篷上旋转的星体以极为惊人的速度旋转，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开始产生某种无法言语的变化，似乎能够穿透空间的壁垒，抵达任何想去的地方。

于此同时，远处的大海同样狂暴！

狂暴的海浪，长达数千米的水龙翻滚运动，隐隐形成了某种压制的力量...这种力量的目标，正是指向祭台，指向那个星云长袍的主教。

十二位主教的身体，似乎要消散了...

这时，星云长袍的主教，缓缓地抬起了双手....

就在他的双臂之间，一个只有米粒大小的黑色空洞缓缓成型，越转越快，越转越大。

随着黑色空洞的体积增大，十二位主教的身体更加暗淡，仿佛抽空了他们所有的能量...

终于，随着齐声厉喝。

那个黑色空洞终于成型，终于能用肉眼窥视它的全貌...

这正是...那个黑色旋涡啊。

在某个瞬间，十二位主教的身体突然爆裂，完成了仪式的最后一步。

只有数米宽的黑色旋涡跃然跳动，似是穿透了空间，降临在远处的海滩之上，正是莫测记忆空间中穿越而来的位置。

随着黑色旋涡越变越大，终于穿透了空间壁垒，海面渐渐安静了下来......

随着十二位主教献祭自身，整个天地，再次只剩下莫测一个活人。

他看向耸立在海滩上的黑色旋涡，不禁叹了口气：

“这就是...十二位主教创造时空通道的过程啊。”

为了家园，为了阿勒贝重返罗迪尼亚大陆，他们以牺牲自身为代价，换来了重归罗迪尼亚大陆的通道。

就在莫测准备转移视角，准备观看下一幅场景的时候，出乎意料的，已经再无一人的祭台上，竟然有一个薄如空气的虚影缓缓成型。

更让他惊讶的是，这虚影居然转过头来，看向了自己...正对着自己的上帝视角！

他发现了莫测！

这让莫测心中猛然剧震。

虚影快速成型，幻化成了他刚刚看过的形象，竟然是......

银色长袍，面部是衔尾蛇图案的那位主教！

他此时的身影已经虚幻，却依旧看向莫测...即便莫测不能观察到他的表情，却还是能通过某种诡异的联系，品读出这位想要做什么——他应该是发现了自己，所以才在生命结束的瞬间，用契约能力短暂停留.....

他有话要说！

就在这时，莫测心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而这个声音，正是源于眼前的虚影。

一道轻柔，却是光听音色就让人隐隐折服的缥缈男声，夹杂着淡然的笑意：

“莫测...是吧？”

“呵呵呵...吾是...司职命理之主教...吾之称号...预言！”

“吾窥伺命运轮盘，知你必会此时出现...”

“...故留言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