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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翌长安 第一卷 巍巍大翌 第四章 江天一色无纤尘

作者:是小一阿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7-05 19:56:46 来源:平板电子书

瑞和三年,大翌边城,南境,回南城门。

回南城这个名儿,据坊间盛传是大翌开国皇帝亲自取的。

因这地方地处大翌极南,守护着帝国南方百姓六百年的安宁,大翌每一朝帝王都会派一位亲信心腹以重兵驻军回南,以镇西南诸国。

此是后话,暂按下不表,只说又因无数忠魂英烈埋骨于此,离家远征,却终不得回,当初始帝慨然之下,赐名回南。

天德,瑞和两朝帝王掌权,驻军回南的,皆是九章王府。

此时城门下,一行数人打马而至,最前头的青年一袭玄衣,玉冠束发,他抬眸,眉眼淡漠,玉质天成,难掩一身龙章凤姿之质。

眸间隐见肃杀之气,纵然衣饰极简也掩不住那一身风华,王侯矜贵,概莫如是。

他抬手,微勒马缰,后头众人便也跟着停了下来,行动敏捷,明眼人一瞧便知这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玄衣男子端坐马上,凝着那回南城墙,久久未语。

一行人下马后入城,城中来往之人皆是一身素衣,小贩叫嚷都不似京都叫卖高声,那模样,活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看得容易十分惊讶。

他是听过边塞男儿都是提枪可上马作战,下马可下田插秧的许多歌谣的,传言边塞便是女子,也比京都大多脂粉堆里打滚的世家子强上许多。

他也是随世子去过燕北大地的,那里的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符合极了他听过的所有的边塞豪情。

可这回南城这般安静,倒一点儿也不像传说中的边城大地了,容易看着,心下十分奇怪,果然传言不可尽信。

边城重地,虽不像燕北苦寒,却不如江南一带繁华,若是贵人,生来锦绣,倒是不会往这儿来的,是故这回南城满打满算的大贵人着实不多。

然却有一家这大翌帝国顶顶尊贵的姓,先帝爷的亲弟弟,当今陛下的亲叔叔九章亲王殿下的亲王府正是在那回南城四方街上。

天德年间,驻军回南,掌回南、平阳、泾阳、栎阳、安阳五城三十万兵马的便是这位圣上胞弟,获封两字王号的九章亲王。

因六百年前始帝建国南征北战,周边列国尽数俯首称臣,除偶尔有小股军队在边疆滋事外,大翌东西南北各处军事要塞并非京城茶馆说书人嘴里或话本子里的连年战火。

除了不如都城繁华,回南百姓过的倒是极为太平和乐的日子。

自然,这是在瑞和一年以前的太平。

及至西南诸国进犯,九章亲王殉城,回南的天,便始终笼着一片阴影。

按惯例,每一任驻边大将去世,朝廷都要另派大将驻军回南。

然而盛京皇城里的当今陛下却像是突然遗忘了这事儿一般,绝口不提派军将驻守一事。

朝中众人,武将仰慕九章亲王一身英雄气概,不会多提,文官瞧着那九章亲王府王爷王妃俱都不在了,且是为守国而死,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多言。

毕竟是攸关武将死战殉国,且这武将还与寻常将领不同,那是武帝嫡亲的儿子,先帝嫡亲的弟弟,天潢贵胄。

谁在此时若多言一句便是给了平素政敌可乘之机,是以整个大翌文武百官竟都甚为默契地对回南守将一事讳莫如深。

而回南一地兵事,亦如往常一样雪片儿似地送入九章亲王府。

诸事一如从前,皆由王府裁决,再三月一报,送入盛京乾清宫帝王案上,从无差错。

便是御史台最为难缠的周中叶老大人,回府对着自家夫人也难得说了句与政事有关的话,“倒真不愧是洛水那位一手带大的,亲王九泉之下,也当瞑目了。”

瑞和一年,年末,南疆西域诸国乘着大翌新君即位,朝堂不稳的空当,绕开回南分散兵力发兵周边三城。

许是这些年多看了些中原兵书,朝中文臣武将口中不通诗书,不识兵法的南蛮终是学会了“兵贵神速”这一招。

事出突然,平阳、泾阳、栎阳守将多年安逸,不察之下,被联军接连城破,八百里加急战报连夜送往京城,大翌朝堂哗然。

彼时,竟有文官朝会上主张求和,长公主辱其不尊君父,不事君王,他竟一头撞死大殿。

至此,长公主的名头更是传遍京华,此是后话不提。

只说那年南西联军正于平阳将军府内高歌畅饮,喜滋滋打算第二日启程折返,吃掉他们眼中最为肥美的一块肉——“回南城”时,大翌九章亲王率三千亲卫奇袭平阳将军府。

斩杀南疆数将,后且战且退,将至回南,九章亲王军无一人再退。

回南儿郎已得王令:“誓死守城,城在人在”。

然则回南城内的百姓却自发打开城门,声称王军不入,城门不闭。

王军英烈,城中百姓英烈。

整整十三日,无数军中男儿的鲜血染红了回南河,染红了回南城墙,红得耀眼,红得夺目。

战至最后终归是人力悬殊,九章亲王战死,回南城破,此一役,南西联军损伤颇大。

城破后,许是在回南受到的阻碍尤其多,南蛮人入城后不管不顾烧杀抢掠。

那一日,回南泣血,城中四季长存的青柳一夜间枯了下去,回南城上空寂静犹如一方死水,鸟雀尽散。

此时看着城里来往行人皆是素衣白服,眉间也是遮不住的哀戚之色,便是一路走来遇着的小童都是安安静静的。

容景阑不禁想起了那一日大军不眠不休赶至回南城下,尸横遍地的景象。

乍见那一日的回南城,便是容景阑少年时便随父上马杀敌驰骋疆场,久战沙场见惯了生死,心下也陡生了些许无力感。

终是,没来得及。

满城英烈,魂断回南。

是了,方入城的便是誉满京华的大翌容世子阑,便是盛京城里的小童都知,容王府的世子,是个顶顶清贵的人。

容景阑其人,出身盛京容王府,创银甲骑,破居亿,覆党项,收突厥,系天娇长公主慕云娇与异姓王容亲王之子。

他少时聪慧,通晓兵策,为仁宗所喜,赐字明止。

天德十六年,随父出征,时年九岁的容世子天纵将才,以铁腕强硬显名于居隅大战,功成于回南大捷,时人谓之“龙腾虎跃,名将出世”。

据传其师承天山老人,其奇门遁甲,阵法韬略之术尽袭自纵横鬼谷一脉。

然则这位容世子虽年少得志,却是京城出了名的淡薄性子,甚少出府与人来往。

大翌风华榜将其评为天下公子之首,谓之:肃肃松下风,高而徐引,风仪独绝,王侯无双。

一路走来,如今这满城缟素,便是不问也知,是为的那位傲骨铮铮的九章亲王,是为的那六万埋骨在此的回南儿郎。

然时已一年有余,百姓仍然守孝如此,不过是九章亲王素受南境百姓爱戴的缘故罢了。

既是进了回南,却是断然没有不拜访回南之主的道理的。

虽然九章王不在了,可九章亲王府还在,府里还有个长安殿下,自家世子虽然惊才绝艳,然而人情往来之事他是极为懒得上心的。

王妃昔日也曾数次耳提面命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行走在外必须得时时提醒他,不能由着他性子来。

于是容易上前请示道,“世子,可是先往九章亲王府拜访?”

刚问完话,容易突然间便明白了为何自入回南城,一路行来,满城缟素。

他不由下意识肃了面容,便连脊背都挺得笔直,回南十三日血战,他是听兄长提起过的。

容景阑微颔首,这回南他是来过的,是以十分熟悉,转道便去了四方街。

九章亲王守城而死,一身气节,忠魂长存,既入回南,理应亲去拜访。

一行人穿城而过,方行至四方街,便见王府大门前车马一行,似是要出远门。

“世子,是少将军!”

他乡遇故人,即便是不太熟悉的故人,容易一时之间也大有些惊喜。

然而他虽惊喜,他口中的少将军却是未曾听见的。

修昭背对着他,对着一辆马车絮絮叨叨着。

容景阑上前,恍若闲庭漫步一般,徐徐走近,因是自小习武之人,耳目自然不比常人。

走得近了,便听得修昭不住嘱咐的声音,“你没看过南地风光,这一路可以慢行,一路赏尽大好春光”。

说到最后,他竟十分雀跃,“我也未曾看过,启程时也要慢些走,方不负来这儿一遭才好,如此你更要再慢一点才好。”

不远处的容景阑,自幼长于军营,在他心目中,男儿便该如他的父亲容王那般,上马踏山河,下马豪气志。

他哪里见过这样的男子,听着修昭像家里母亲适逢他们父子出征便唠叨个不停。

不,他比母亲更唠叨。

之前怎未发现?年轻的世子因着新奇便也没挪步,就那样正大光明地听着。

容易跑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景。

他安排了其余人去别院落脚,过来就看见那位少将军对着个紧闭的马车说个不停,他家世子就在这后面站着,不避,也不上前。

很是光风霁月的模样。

然而到底是于理不合,他正打算出声前去请那位少将军的安,不想那少将军又出声了,“你若行得快了,便等等我,不过两日路程,我快马飞奔极快”。

他说个没完,马车内的随辛无言,尽说些有的没的,然而主子没开口,她也只得听着。

好不容易外面声音停了会儿,却不想自家郡主放下了手中书卷,素手掀开了帘布,极认真地开口了,“会等着你一道归京的,回吧”。

修昭遂闭嘴了,帘幕垂下。

郡主大人重点是请少将军回了,可这话落入随辛耳朵里,那真是心口一疼。

果然,果然她家郡主对这个登徒子是不同的,竟真是要等着他一道同行。

她在马车里哀叹不已。

另一头的,也有人心思浮动了,便仅仅是一瞬,也够容易看清楚了马车内的女子。

乖乖,那叫一个好看咧!

他第一反应是转头去看自家世子,他也是读过几天书的,脑海里霎时蹦出了四个大字,金童玉女!

不想自家世子竟直接提步走上前去。

“修将军。”

不是少将军,不是小公子,是修将军,修昭听着欢喜极了,转声笑着向来人看去。

待看清了人,好心情一下散了七七八八。

“容世子大驾,昭有失远迎”。

容易回过神了,上前给修昭见礼。

修昭得知他主仆是拜访王府的主子,便直言道,“倒是巧,今日恰逢长安殿下启程回京。”

原来她是郡主长安。

“无碍,未递拜帖便上门叨扰,本是我失礼在先。”

容易面上平静,心里却是一阵止不住地呲牙咧嘴,王妃啊,世子哪里像以前您认为的那样不通人情世故。

你看,这话不就说的很漂亮嘛!

客人太守礼,听见这话的修昭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有贵客上门拜访,主人端坐马车内,没一点儿想要下来的苗头。

他硬着头皮正准备开口,不妨马车上下来一个女子,年纪尚轻,下车便对着容景阑施了一礼。

“先前不知容世子将至,王府蓬荜生辉,只是不巧,郡主奉命回京,不好误了时辰,不能设宴为世子接风,还请世子见谅”。

女子满面歉然,倒是显得自家主子不知礼数了,可方才他们听到的路上慢行一路欣赏好山好水的话,都是幻听不成?

容易正待开口,不妨那显然是在长安郡主身边贴身侍候的婢女又开口了,这回却是朝着修少将军一礼。

“少将军,郡主有言,尊客远道而来,殿下未能尽地主之宜,还请少将军代殿下好生招待贵客,务使宾至如归。”

修少将军显得脾气极好,笑着答应了。

瞧着自家世子稳如泰山,十分闲适自在的模样,容易不得不开口了,“这位姐姐言重了,郡主有要事在身,先行便是”。

随后,那婢女又是两礼,于他半礼,他侧身避了,方才回身上了偌大的马车,帘子轻微晃动,里间光景外头却是一分也瞧不见的。

只余容易叹一句,这九章亲王府的侍女倒是礼数极为周全,便是京都有些官家女,也是不及的。

然后容易便看到,那马车真的先行了,马车内的长安郡主自始至终不曾开口。

马蹄声渐起,车内终于传来一道泠泠清音。

“回南理应为世子接风,长安失礼,他日盛京九章王府,设宴以贺世子福泽绵长”。

容易听到他家世子应了声,又恍惚没有,不知是不是听岔了那一声。

“阑静候”。

容景阑瞧着前方马车渐行渐远,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昔年赢渠王庭遇着的那个年纪尚幼,眼神却是极为执拗的女孩儿。

虽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且方才也不过惊鸿一瞥,可他却足以断定,她就是她。

那一年,是天德十八年。

容易看着修少将军热情邀请世子吃酒,然而世子看起来却像是恍若未闻的模样,不由心急。

好在修少将军剑眉微蹙时,世子开口了,“公务在身,不便饮酒”。

然而少将军走的自然不是一般人的路子,是以并未问及这位容世子千里迢迢而来有何公务,只意思意思道,“世子若不嫌弃,不如暂住王府?”

长安让他好生招待贵客,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住所问题,虽然王府如今主子远行,容景阑并不会进去住,然而依礼,问还是要问上那么一嘴的。

“有劳将军”,容易听见自家世子这么回道,不禁嘴角微搐。

王府现在可没有正经主子啊世子!

容易回想着此前自家主子十分知礼的模样,一时之间心里也是颇为复杂。

再抬眼看着那位修少将军也是愣住了的模样,竟隐隐有些同情。

此刻修昭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只得一路将人请进了王府客居,光明院。

纵然王府如今暂无主子,但长安郡主离开前是开了口的,让务必要让这容景阑宾至如归。

修昭这样安慰着自己,一边笑道,“今晚昭设宴为世子洗尘接风,届时咱们一定一醉方休!”

容易在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此刻这位少将军在他心里显然是个酒鬼形象了。

“不必开宴”,言罢容景阑便率先独自进了院子,容易看着这位修少将军,一时半会儿也不知如何开口。

好在这位少将军大小也算是位故人,对这位冠盖满京华的容亲王世子的脾性也算知晓一二,知他是出了名的喜清静。

是以此时善解人意的少将军紧随其后一同进了院子,端立在廊下,朗声道,“世子远道而来一路风尘,昭便不打扰世子休息了”。

容易连忙对他行了个礼,少将军英姿焕发,笑着离开了。

容易禁不住叹道,少将军真是一位平易近人,善解人意的好将军。

此刻善解人意,脾气甚好的修少将军甫一踏出光明院,便一眼瞧见了对面的正大院。

他此刻心里是万分后悔,早知便该将容景阑那厮带去对面,让大正同他在一块儿待着才好!

“正大光明”是九章亲王初来回南时为两座客院起的名儿。

亲王不喜文墨一道,是以并无太多兴致给院子命名,还是看着王妃刚来回南那会儿兴致勃勃地在后院取名,他便也将前头各院也逐一取了。

而“大正”则是九章亲王从战场上捡回的鹦鹉,因王妃不喜它没日没夜的吵闹,王爷遂把它提溜去了离后院最远的前院前头的客院。

修昭一路疾行,朝王府外而去。

方才容景阑已明言公务在身,他如今既然主动现身,且又住进了王府,他既在明处,他又有何惧。

想来至多也只是皇城有了些捕风捉影的消息,并无大碍。

心里这样想着,修昭却是掉头便去了军营,少将军认为当务之急是将回南军营整顿一番,无论如何,还是要亲眼再确认一番,方才安心。

至于另一头的齐管家听到少将军吩咐光明院中贵客不能慢待,还不等他细细问了贵客有何避忌,他便匆忙忙走了。

是以齐管家只得亲自前去前院,找了个伺候的问话。

得知是王府客院难得住进了人,且还是自京城而来的容王爷的世子爷时,那真是各处糕点流水似的往光明院送去。

无他,管家早年也是随九章亲王上过战场的,也是与容王爷打过几次照面的,后来城原战事因救了一位年轻小将瘸了一只腿。

九章亲王看在他哥哥,京城里王府大管家齐阳的面上,留他在这儿回南城的九章王府做了管家,一晃至今,算起来竟也有十五年了。

还在军中那会儿王爷偶有一次闲暇时便说起过,容王嗜甜,行军打仗倒是无妨。

若是在战场之外,吃食之上不经心,那老家伙可不会轻易被糊弄过去。

王爷总喜欢叫容王老家伙,虽然他们年龄仅仅相差了三岁。

想起自家王爷,齐亮不由得神色黯然,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齐亮这般想着,只愿老天爷垂怜,让他家郡主这一生顺遂无忧。

能够像王爷当初希望的那样,长乐未央,平安喜乐。

却说修昭离开后,容易忙不迭进去伺候自家主子,心里想了又想,话头在舌尖处滚了又滚,终于是没忍住出了声儿。

“世子爷,咱们来别人府中做客,主人家设宴款待是礼数,也是敬重。”

所以您不要动不动就冷待人。

“忠勇将军府与王府定亲了?”

容景阑随意出口的一句话却叫容易大骇。

“世子,女子闺誉何等重要,您怎能,怎能”怎能数声,容易也不敢真说出来。

他家世子不通人情世故,但架不住位高权重啊,除了王爷与皇城里那位,谁敢道他一句不是。

可他容易不过就是个奴才,哪敢放肆,可又念着临行前王妃的吩咐,一时之间容易竟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容景阑看着他那恨不得原地打转的模样,沉声下了定论,“那便算不得主人”。

得亏容易自小跟着自家主子长大,好歹也算是听懂了这句话。

再想起长安郡主方才离府前的话语,难道自家世子是觉得得等他日回京郡主亲自设宴?

容易忽然间,便又不懂了。

世子爷说完又难得多看了容易一眼,容易瞬间油然而生一股莫名之感,不知他家主子何意,正细细想着,却听自家世子续道,“莫以讹传讹”。

自然,若是容成在这儿,必是得在心里道一声“倒打一耙”的。

可容易毕竟不是容成,此时他已然愣住了还未回过神来,遂只得老老实实应声称是。

在他有限的经历里并不知此刻该说什么话才最为恰当,他此时已经老老实实开始反省自己以讹传讹这件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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