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网 > 历史 > 周始皇 > 第七十九章 变化不停

周始皇 第七十九章 变化不停

作者:或与白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7-05 12:47:07 来源:平板电子书

要说这安邑魏宫里还真藏不住消息,刚开始时只是河洛酒楼的伙计听客人偶尔谈起,只是几天之后,便是连路边的小贩都听说了,魏君准备支援中山国,狠狠教训赵国一顿。了,也不由得周扁不相信一二。

当然考虑到魏侯称霸天下的政治需求,周扁也相信魏侯不会仍由赵国灭中山的。

但都说国之大事在戎在祀,却没想魏国三番两次在正式昭告天下前便泄露消息,周扁首先想起的是君不密失其国,臣不密失其身,而魏侯已经挟持天子号令诸侯,并组成盟军逼退北犯的楚军,难保不会骄傲而大意,或者狂妄而小瞧赵国,想来这种可能性还是很高的,但周扁却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然而事实却让周扁瞠目结舌,二月中,宁越在一次与公子昂聚会时,听公子昂不经意间说起,魏侯的确已经决定支援中山打击赵国了,这个消息从公子昂的口中说出,却是比市井间要准确许多。到了二月底,收到临淄野外新建造纸作坊投入生产的同时,周扁又收到了赵军继续向中山国都灵寿城猛攻的消息,这自然是来自周扁自己刚刚搭起的全中原情报网,随后又在公子昂那里得到了证实,中山国的使者又来赖在了魏宫里,而令周扁惊奇的是,就在宁越从公子昂的夜宴回来后的第三天,魏侯便来相请周扁,在大殿上魏国群臣林立,同时还召集在了恰好在安邑的其他几国大夫,魏侯郑重宣布了面对赵国攻打中山的暴行,魏国将救中山!

果然像坊间传播的那样,魏侯要出手了。但这还不是最惊人的,最令周扁瞠目结舌的是,魏侯居然还真的从河西调兵了,这是从司马王错那里听说的,可信度极高,但却让周扁不由不想起了近一个月前从市井间听到的消息,还记得就是说魏侯要从河西调兵打赵国,当时周扁还不信,河西乃魏国从秦国抢来的土地,物产丰富,因为还时刻面对秦国的复仇,所以向来步以重兵,却没想魏侯居然从这么重要却又偏远的地方调兵前来,周扁一时有些搞不懂魏侯了。

突然间周扁有了冲动,要不要把这个消息传给秦侯,或许这便是秦国收复河西之地的最佳时机,但再一想,安邑早就流传其魏侯调兵的消息,或许秦侯早就知道了,所以周扁就又有些茫然了,而就在两天后,周扁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和怎么传消息的时候,却又得到了安邑三万魏兵拔营向西的动况,这是自己在安邑的暗探谈来的消息,甚至还有一名暗探跟在大军后走了几十里远向西,所以可信度很高。

周扁顿时恍然,魏国这是换防啊,周扁忽然就明白了魏侯的打算,安邑兵这两年随魏侯下洛阳、却楚王,已是疲惫不堪,而河西兵却始终固守阵地,多年没有经历大规模野战,看来魏侯这是练兵,就如后世的超级强国美利坚一样,下面的兵要轮流出去打一打,这才能保持最强战斗力。

想到这,周扁突然有些佩服魏侯了,也摸起了下巴,等自己回到洛阳后,也还是尽量让麾下的兵都能时常经历下实战。

然而半天之后,吃罢晚饭后与樊馀散步闲聊时,周扁却突然一惊,猛的出了一声冷汗。

眼见大王突然停下来步子,惊慌的样子,樊馀倒是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大王何事?”

周扁却是摆摆手,“无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何事?”

“魏侯调兵三万到河西必有深意。”半天,周扁才叹道。

“不是调防么?”樊馀疑惑道,这事白天也在一起讨论了的。

“绝不是简单的调防。还记得二十多天前,安邑市井间的消息么?有说要从河西调兵回来支援赵国的,却没有说要从安邑调兵防守河西的。”

“或许是有些消息不经意间泄露了出来,而有些没有。”樊馀想了想后说道。

“不,绝不是这么简单。”周扁肯定道,“从河西调兵的消息秦国或许早已知道,却没有从安邑往河西调兵的消息,秦侯或许会以为魏国在东方的兵力吃紧,而预谋收复河西。”

“对啊,谁都会这么想。”

“但是魏侯却又偷偷往河西调了三万兵,探子回报,那可都是精兵,魏武卒啊!三万魏武卒可当十万秦兵。或许秦侯会守着回调的河西兵渡过西河就出兵河西,但这时,三万魏武卒就可以偷偷渡过西河,准备给秦军强力一击了,这绝对在秦侯的计划之外。”周扁甩手说道。这西河就是黄河南北向的那一段,隔开了河西和河东之地,也就是今天的陕西和山西,汹涌的河水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天堑,目送河西兵渡过了黄河,周扁相信秦侯就可以动手了,因为设身处地,周扁也会忍不住的。

“是啊,只要引诱秦军来打,就又可以消耗掉秦**力,原来魏侯是故意控制消息泄露的,魏侯的意向还是在秦国啊。”樊馀一拍手道。引秦军来打,魏军就可以在河西占据地利,只要河西留守士兵拖住秦军一段时间,精锐的三万魏武卒就会赶到,甚至东渡的河西兵还会掉头,给予秦军致命一击。而对西以防为主不主动出击,不断消耗秦国实力,对东主动出击,强力称霸山东诸侯,这正是魏侯当今的国策。

“魏侯果然不能小觑啊。”周扁叹道。

“不行,要赶紧通知秦国。”樊馀急道。

周扁望望四下,已是黑漆漆一片的夜晚了,“晚上告诉暗组的人,派人明早出发,尽快赶到河西,散布消息吧。”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安邑的城门轰然打开,还打着哈欠的士兵捂着嘴巴撑着长枪在城门洞站好,便见一群各色各样的人哄然出城而去,尔后城门处人来人往,无不显示着因为魏国强大而带来的经济繁荣,当然谁也不会注意到夹在人流中出城的一名脚夫,虽然明显是走长途的打扮,但在人群中也太平常太普通了,谁也不会冲他多看一眼。

天大亮了,练罢了剑术,伸手接过侍女田倩递来的汗巾,周扁心中默默算到,或许出城已经好几里路了吧。不过今天早上起来,周扁却是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三万魏武卒拔营向西时,却是并没有做什么隐蔽工作,难保秦国也有探子发现回报秦公,毕竟秦国的死仇只有一个,那就是魏国。那么自己派人去河西散步消息也算是多此一举了,不过周扁并没有去阻止,算是练练兵了吧,又或许秦人并不那么注意情报呢。

只是魏侯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呀?周扁忽然发现,自己从来就没有看懂过魏侯。

七天后,一条小小的消息开始在河西邑传播开来,那就是魏侯调走河西兵,又调来魏武卒,就是为了引秦军来打,这倒是吸引了不少人传播,毕竟数万河西兵东去很是让河西人担心了一小阵子,要知道虽然河西乃是秦国故地,但吴起在这里变法多年,河西的富饶早已远远超过了渭河平原,平心而论,河西人其实是不想再回到秦国的。

而就在这一天,骊山山脚处,数万人的军队似乎无边无际,但却只是在雍城外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兵营。这个消息也将在不久之后,被河西的探子从雍城来的商人口中打听到,然后传入周扁的耳中,令周扁微微吃了一惊,当然,在这个通信不那么发达的年代,这已经是二十多天后的事了。

同样还在这一天,远在千里之外的滨海之国齐国,显然这个时候,齐侯离着魏侯在十天前公开宣布要救援中山国的消息,还隔着斥候披星戴月几天的路程,临淄还是一片一如既往的平静,当然也不是绝对的平静,就比如前些时上市的纸,仍还在供不应求中。

临淄以西,将近傍晚,一座新装修过的小庄园内,劳累了一天的主人在一群佩剑护卫的簇拥下,坐着一架豪华带棚的四轮马车,回到了庄园内,迎接他的是管家还有几名年轻人。

和临淄城外许多的庄园一样,一进门就是一座小厅,门口处有美貌的小侍女在等候,一进到厅内,便立即帮其将外面披风脱了下来,同时奉上的,还有一杯热茶。

这座庄园的主人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年,正值壮年,不苟言笑,轮廓分明的脸庞、如刀削般的脸部线条以及下巴上那一撮小胡子,无不在彰显着他的睿智与刚毅,但眼角的细纹和略显粗糙的皮肤,又无不在述说着他平日的操劳费神。是啊,作为临淄最新兴起的贵族,却又最受齐侯重用,虽然只是昌国大夫,但却肩负着齐侯寄之以厚望的技击之士的选拔和训练,段干朋无时无刻都在操着心。

在厅中主位坐下,庄园管家告辞退去,那几名年轻人则谦卑的在两侧跪坐了下来。

“诸位都是我段干家的精英,如今朋蒙君侯不弃,委以重任,诸位应多替某分担。”段干朋的声音低沉却又干脆有力。

“为主家分忧,乃是我等之责。”年轻人们齐声答道。

“嗯,那就从段干明开始说起罢。”段干朋摆摆手道,显然这是一场家族内部的汇报会。

“诺,”左手边排第一的年轻人拱手道,“回家主,某刚从琅琊而回,有大户王氏阻扰君上招兵之事。”

这是国事,段干朋点点头,暗自记了下来。

然后又是一些训练技击的事,只见那段干朋又不用笔,都只记在心中。

半响后,只听一人说道,“田忌将军今日与临淄郭氏来往频繁,有传言郭氏欲将小女嫁与田忌。”

这是八卦,不过段干朋显然不会这么认为,只见其瞪亮了眼睛,吩咐道,“这件事必须探清。”

又说了好一会后,终于有一人说起了最近新出的事物:纸。

“家主,某奉命作为我段干家的代表入驻新建的造纸坊,至今已有十日,造纸坊开始运转也已有八日,运转后第四日开始出纸,也算是缓解了临淄对纸的需求,但仍旧是供不应求。”这人显然就是段干朋的代表,负责监视新建的造纸坊的。

再说那临淄纸坊开张没几日,从洛阳运来的存货便卖完了,又几日,第二批货也卖完了,已经好多天没有纸可以卖,不过缑落早就意料到这个情况,所以早早就选好了地,买了些奴隶,建成了造纸坊,不然从洛阳供货,哪里供得上?当然,这造纸坊也在与段干朋商议的保护范围之内,不然造纸的技术哪里瞒得住?

段干朋听罢点了点头,只听那年轻人又接着说道,“不过那些人也太谨慎了些,造纸坊内若在生产中根本不让我看,每日早晚才可以让我看看进出货和所用器具,到了要造纸时,便以各种理由将我请出,虽然极为尊重,但却依旧如同防贼一般。所以,我至今未摸到造纸的门道。”

段干朋听了一笑,“这倒是无妨,能学到一二当然最好,若学不到,那也是应有之事,不让段干家涉及制造之事,也是早就谈好的。”

“有了那郑氏的早知坊,我们又不会自己去造,他们又何必防的那么紧?”这年轻人显然与段干朋的关系较为亲近,不然以段干朋的严厉,哪怕是族中的普通子弟,也不敢在家主面前抱怨的。

“段干雷,行商者,若不保密,则难保财物有损,甚至性命难保。若非相信我段干朋的信义,临淄能被君侯亲近的,又何止我段干朋一人啊!”

“雷,你要记住,行商者尚且如此,行政者,若不保密,则犹过之。”段干朋显然对这段干雷极为在意,竟点拨起来。

那看起来约莫十**岁的年轻人忙拱手称是。

却只听段干朋又问道,“那郑氏背后的人查出来了吗?”

段干雷摇了摇头,“郑氏行事缜密,手下人异常口紧,尚未查出。不过某还是怀疑或有韩魏两国的巨商在背后操作。”

“说的有理。”段干朋难得的轻轻赞了句。“郑氏以往不过一家杂货铺而已,就算走运弄出这个纸,也请不起那么多的工匠和护卫的。只是若是巨商的话,又怎会依附于我?难道是郑氏巧言从巨商那里借到了巨钱?”这后面显然是段干朋自言自语了。

“还是要坚持关注,你在那里不管要管进出的帐,还要看来往的人,若有线索,先不要惊动郑氏,先报于我,再查下去。”段干朋吩咐道。

“诺!”段干雷拱手道,显然这是他的一个成长历练。

“不过查不出来也不要紧,不过是一商人,来往者无非是钱而已,依附与我,不过是利益而已。雷,你要记住,最重要的其实是权,在权面前,钱不过是一浮云而已。”段干朋郑重说道,一行年轻人均拱手称是。

“待某日后大权在握,尔等便都将身居高位,乃是我段干家,及齐国的栋梁。”段干朋沉声道。

“为家主效力!”回应段干朋的,乃是一句整齐的呼声。

段干朋满意的点了点头,在众人的恭送中,起身先行离去了。

当晚,夜幕已深,临淄城南,一座不起眼的小院之中,缑落挥挥手,让前来报信的下人离去。

昏暗的小屋中,缑落拿起拨灯芯的棍子,一旁的郑无为立即抢过,几下后,屋中果然亮了许多。轻轻咳嗽几声后,缑落开口道,“刚才都听见了吧,段干明应当可信,这才从琅琊回来,就将刚刚在段干朋家中所议之事传了过来,那段干朋果然还是有窥视之心,不过倒也是明理之人,合作,就要找这样的人,各自都有分寸。”

“主家说的是。”郑无为躬身说道,“再与这些日子里段干雷在我造纸坊中所为相对比,这段干明所言应当属实,恭喜主家!”

“那是自然,段干雷在琅琊赌博签下巨资,是我给他还清,回临淄的路上遇见豪强设伏截杀,又是我的人将其救出,他怎会不听从于我。”缑落微微一笑,语气中透出些自得。

“只是此人还极为忠于段干朋,只肯透露些关于纸坊的事,还不能如家主所想般当得了大任。”郑无为说道。的确,当初救段干雷,就是透露了自己是纸坊的人,想得知段干朋是如何看待纸坊的。

“继续培养,终有一天,他会完全被我们所用。”缑落的语气中又透着些自信。

“哎,只是为了一个段干雷,主家花费钱财不说,又折损了两名武士,不知值不值。”郑无为叹道。

“段干朋必将大任,有段干雷在中间联系,日后必将大用,若能为大王大业,钱财,几名武士,又当得什么?”

“哎,主家弃商从政,从此效力周室不说,主家又动用了我缑家的许多人力财力,为周室做事,哎,奴不知如何说好。”郑无为又叹道。

事实上,培养如郑无为这样忠心又有能力,并且其关系还不为人所知的家奴,哪怕是缑家这样曾经的老牌贵族,如今的大商贾,也是花费数十年的功夫,如郑无为就是爷爷作为家奴被选中,带着郑无为的父亲来到临淄单独发展,到了郑无为这里,就成了老临淄人了,谁也不知道与洛阳缑家的关系,这样的隐藏力量,就这样被用了。

只听缑落笑道,“若只为行商,当初为何要你们改姓郑氏,不让人知道哪怕一丝与我缑家的关系?显然就是为了今天。”

“就如那段干朋所说,在权面前,再多的钱又有何用?如今,周室将兴,我缑家的机会也就来了!”缑落说着握紧了拳头。

“对了,那段干雷也要让你家小子与之多来往,多请他前往酒坊乐坊等地,或许也有用。”

“诺!”郑无为躬身拱手答道。

摆摆手让郑无为退下,缑落尚还无睡意,独自走到院中,抬头望去,却只见漫天的星星,不禁让人觉得顿时心胸宽广。

这样的夜晚,齐国的探子还在拼命赶路中,安邑城外的几座庞大兵营中,已是鼾声一片,雍城的秦宫中,秦侯还在辗转反复之中。谁又知道,或许谁都知道,天下的形势就如同那天上的风云一般,正变化不停。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