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登鬼宴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节：报应循环

“人呢？异鬼呢？怎么全不见了？”被送回到了地面，陈天玑率先反应了过来，刚一落地，便环顾着四周，见那戴面具的土夫子已经不见，四周的魂鬼也全都消失，疑惑地朝众人问，想要了解清楚刚才的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在地下根本不知道地面上的任何情况。

“人应该是走了吧？至于异鬼，你们看这地面上还残留着一些亡鬼的残躯，应该是被那人给杀了吧，那人自称土夫子，没想到会拥有这等实力，仅凭一人就把这十几只异鬼给全面歼灭，这力量，在魂师中应该也不弱于真正的高级魂仙……”陈天玑问完，唐一行也观察着四周，发现了几具熟悉的尸体，知道那是先前未死去的几只异鬼人躯，便推断那些异鬼都被那土夫子给杀了，不禁惊叹道，对那带着面具的土夫子感到一丝骇然。

“应该不是……，应该不是那土夫子一人的能力，你们忘了吗？那土夫子说‘他们’来协助我们，也就是说，那土夫子背后其实还有厉害的人物或者是人群，所以才有能力把这里的异鬼全都杀绝，或许是某个土夫子的魂者组织，而不单单是那土夫子一人，那土夫子突然把我们拉入地下，应该就是不想让我们看到他们的真正面目，他们不想被我们这些魂师认出，应该是害怕我们魂师迫害他们……”唐一行推断完，吕桥在一旁纠错道，吕桥比起其他人都更加心思细腻，从那土夫子的话里，就猜到了什么，结合着那土夫子的所为，吕桥更加确信那土夫子不是单人行动，他相信除了那土夫子以外，还有他人来此，只不过他猜测那其他的来人也是土夫子一类的魂者，他觉得可能是某个地下土夫子组织共同行动，帮了他们一把，却不愿意暴露身份，以免他们魂师排除异己。

“嗯，我比较赞同吕家主的看法，那些土夫子应该是有组织的行动，不会单枪匹马来冒险的，而且他们不想被我们察觉，所以才会将我们拉入地下封禁，使得我们无法看到他们的真实容貌，也辨识不出他们的身份，他们应该觉得这样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我们魂师境这些年迫害的异己魂者不少，魂者躲着我们也很正常……”吕桥猜测之后，宋昭君响应道，有意无意地把目光落到了陈天玑的那里，好像自己的话就是说给陈天玑听得，像陈天玑这样的九族大族，就是迫害那些异己魂者的主力军，而其它很多魂族都在给这些迫害者们背锅，并不是所有的魂师都喜欢排除异己，也不是所有的魂族都赞同那些大族大势所为，宋昭君的魂族就不曾支持过那一类的行为，反而对那种行为一直嗤之以鼻。

“看我做什么？对付那些魂者，又不是我们陈家一族所为，这魂师境里的几个大族大势，哪个手里干净？还有，如果不打压那些魂者异类，你以为这片大地为何会让我们魂师一家独大？为何这片大地上的资源能聚集到我们魂师这里？你们都跟着沾光，也没有阻止，你们不也算是帮凶吗？既然如此，谁也不要说谁，谁都不是什么好人，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已，别只把这些错归到我们陈家和几家大族大势的头上，你们难道就没做过什么维护自己利益的坏事？”被宋昭君那犀利的眼神盯着，陈天玑马上就明白了宋昭君那眼神想表达什么，没等宋昭君把话挑明，他自己先开口道，好像经此一役，也认为自己家族曾经迫害那些魂者不对，但是他又不觉得这是他一人或者他一族之错，他觉得这是整个魂师境默许了的事情，所有魂师都有错误，谁也无法把自己摘得干净，谁也不是无辜之人。

“以后就不要再那么做了吧……，如果没有那些人的出现，我们今天可能就全部死在这里了，我们是魂师，本该除恶扬善、维护世间的存在，却为了那些所谓的‘晋升资源’勾心斗角、互相迫害，这难道就是我们成为魂师的初衷吗？这难道真的有利于我们魂师的存在和发展吗？若真是把那些魂者们全都害死了，唯留我们魂师存在，那么今日之局便已经是个死局了，恐怕我们这些魂师也已经被魂鬼杀害，最后便宜了那些邪恶的魂鬼，这难道是大家愿意看到的局面吗？我们之前都错了，而且错的离谱，错的是我们搞错了我们的真正敌人，我们真正的敌人应该是那些恶鬼，是我们之中的某些坏人，那些影响了我们世间平稳运行的坏人，而不是那些异类魂者，那些异类魂者的存在并没有危害世间，还丰富了我们的灵魂力量，把他们视作敌人，简直就是最愚蠢的行为，差点导致我们毁灭。”张嫌听到陈天玑和宋昭君之间的争论，转过了身子，向着陈天玑和宋昭君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向陈天玑等人道，他不觉得继续纠结于过去发生的事情有什么用处，他更想让眼前几人着眼于未来，希望那些魂师能在未来善待其它魂者。

“嗯，广嫌仙尊说的对，那些魂者其实并没有主动伤害过我们几次，也没有影响到这世间的平稳秩序，反倒是我们常对他们暗下毒手，把他们迫害的不敢露面，确实，我们这些魂师都有罪过，不是迫害者，也能算个帮凶，也可能是因为我们对他们的长期迫害，导致魂鬼才能越发昌盛，最后这恐怖的鬼灾反倒是报应在了我们这些魂师的头上，这一下，我们魂师鼎盛的发展全都烟消云散，连我们这些魂师中的真正强者，都差点死于鬼手，这或许就是循环报应，其实谁也没能脱离这恶性的循环之果。”张嫌的话也许没被情绪上头的陈天玑马上听入心中，但是唐一行算是听明白了，神态依旧疲累的他，勉强支撑着自己的灵魂和躯体，分析着张嫌的话，给出了自己的见解，并赞同着张嫌，好像觉得张嫌的话并没有毛病，从客观角度分析了循环之理。

“是啊，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也许几十年上百年都没来报应，但是这报应一来，就摧枯拉朽，我们这些魂师魂族的基业，在这一次报应之中就彻底毁于了一旦，让我们几十年的积累成了徒劳，我们之前迫害那些魂者，与他们争抢资源，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啊，那我们做的那些事情还有什么意义吗？我们为何要做那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反倒便宜了这些祸害人间的恶鬼？好像我们这些人活了几十年都没有把这件事情给想明白，如今，终于是看到了那轮回运转……”唐一行赞同了张嫌，吕桥也跟着赞同道，他也觉得张嫌和唐一行的话没错，混乱的竞争让他们堕入恶性轮回，而恶性的轮回让他们如今魂族败落，就连他们自己的魂命都差点不保，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他们想不明白，或者说觉得自己愚蠢，愚蠢地没有早看透这些，让苦果在这几十年上百年中慢慢酝酿，最后还得自己吞下，品尝着那其中的痛苦与辛酸。

“陈家保证不会再做那些事情了，或许造就这次鬼灾的真是我们自己，是我们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因果，做了那些结恶果的恶事，使得鬼势大兴，使得鬼灾侵袭……，广嫌仙尊和诸位提醒的对，若还有来日，我会把你们说的这些在那些大族和大势之间传开，让那些魂师势力也能明白这其中的循环之理，免得再造就出一次大灾，让我们真的魂飞魄散、魂族不存……”唐一行和吕桥分析的头头是道，陈天玑也不免开始思考了起来，不再用疲累的身躯与那宋昭君争辩过去的是是非非，而是学着张嫌总结问题，向着未来开始展望，当然，他知道过去是不能抹除的，所以他是带着对过去的批判展望未来，想要在这次活命之后改善未来，从那些大族大势改起，让魂师可以和其他魂者尝试共存，至少不再去压迫那其他的魂者，慢慢改善灵魂境的生态。

“走吧，我还有点力气，可以施展空间法则，有谁愿意跟我去东野再看看的吗？看那楚江阎罗现在如何了，即使异鬼全灭，那楚江阎罗依旧是个大患，那楚江阎罗不死，这片区域仍旧不得安宁，现在要想办法把那楚江阎罗除掉，免得它再拉来特殊的鬼群。”陈天玑的态度也颇有改善，也愿意去思考了那与魂者之间的因果关系，张嫌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既然陈天玑认同了他的分析，并愿意替魂者说话，张嫌就不打算继续探讨魂者的事情，避免被陈天玑察觉到什么异常，他还不想暴露他的其它身份，既然不谈魂者的话题了，张嫌便把话题转移到了楚江阎罗的身上，准备再回一次东野城，观察那楚江阎罗与列御司及长星彩的战况如何，他还担心列御司和长星彩那边出事，毕竟列御司和长星彩这两个隐世族长现在是他们之间的最高战力，那两人要是出了问题，日后麻烦肯定更大，比那些异鬼的麻烦还大，张嫌可不想看到那两人出事。

“愿随仙尊前往。”张嫌问过之后，众人几乎都没有异议，皆愿意跟着张嫌行动，他们其实也和张嫌一样，担心着那东野城里的战况，不知道战事如何了，若楚江阎罗被灭，那他们这片区域的大阵就可以说暂时告一段落了，若楚江阎罗尚存，而两个隐世家主出现了问题，那么他们这些人也可能会跟着没命，现在他们这里的人，就算全部加起来，都不是那楚江阎罗的对手，他们这些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都祈祷着那两个隐世家主可以取胜，并想随着张嫌一探究竟。

二十分钟后，东野城里，坐标魂师大联盟主基地，张嫌几人悄然落到了基地外围，想要从外面一点点探查里面的战况，结果等到他们探查之际，才发现里面只剩下了列御司和长星彩，那楚江阎罗再次消失不见，据长星彩回答，那楚江阎罗就在不久前刚慌张离开，好像在恐惧着什么似的，不敢再继续逗留，即使冒着被攻击的风险，那楚江阎罗最后还是着急逃了，具体逃到了什么地方，谁也说不清楚，就知道那楚江阎罗逃出去一段距离之后，魂力感应突然消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般，连列御司和长星彩都没能再将其找出，只能回大联盟主基地等候，等待着张嫌等人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