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卫斯理传奇 第一章：血色六月天

第一节：冰与火的维港

2025年6月8日，香港。

卫斯理仰头盯着天空，额角汗珠顺着皱纹滑进衣领，却没伸手去擦。空调外机在窗外发出垂死般的嗡鸣，整栋公寓楼像被塞进高压锅的馒头，连瓷砖缝隙都在往外冒热气。白素端着两杯冰镇酸梅汤倚在门框上，看着丈夫对着电子温度计皱眉——显示屏上猩红的“42.7℃“刺得人眼眶发烫。

“你已经盯着它十分钟了。“白素将玻璃杯塞进卫斯理手里，“杰克从南极寄来的冰川样本还在实验室，再不走，我们都要被做成广式烧腊。“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卷起一阵诡异的穿堂风。卫斯理冲到阳台时，正看见维多利亚港上空上演着魔幻现实主义大戏：左侧天空阴云密布，鹅毛大雪打着旋儿坠入海面；右侧却艳阳高照，暴雨如注，雨滴在半空就被热浪蒸腾成白雾。两种天气以尖沙咀钟楼为分界线，泾渭分明得像被刀劈开。

“见鬼了。“卫斯理喃喃道，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衬衫口袋里的青铜罗盘——那是今早拍卖行爆炸案的幸存者塞给他的，表面刻满云雷纹，此刻指针正疯狂旋转，最终颤巍巍指向北方。

第二节：冰晶之死

中环街头，空气黏稠得能拉出丝。

白素撑着透明雨伞挡住暴雨，卫斯理则顶着风雪朝皇后像广场走去。当他们终于在分界线汇合时，发现十几个市民正围成半圆，对着人行道指指点点。拨开人群的瞬间，刺骨寒意顺着卫斯理的脊椎窜上来。

蜷缩在地的是个穿唐装的老者，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紫色，鼻腔里结着细小冰晶，在烈日下折射出钻石般的光泽。最骇人的是他身下的阴影——本该是黑色的人影，此刻却呈现出雪花状的纯白，边缘还泛着幽蓝荧光。

“让开！“原振侠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外炸开。这位俊美的外科医生浑身湿透，白大褂下摆滴着冰水，手里举着便携式CT扫描仪。他半跪在尸体旁，显示屏蓝光映得他眉心紧皱：“体核温度21℃，体表却有严重灼伤，这违反热力学定律……“

卫斯理突然注意到老者手中攥着的报纸，头版标题被冰晶模糊了大半，依稀可见“WMO：未来五年升温超1.5℃概率激增至70%“。他正要俯身细看，原振侠突然倒抽冷气：“卫斯理！他的血液……“

第三节：碳同位素之谜

三个小时后，原振侠的私人诊所地下室。

防弹玻璃罩内，老者血液样本在离心机里分层旋转，上层血浆泛着浑浊的灰绿色，下层红细胞竟凝结成珊瑚状结晶。“碳14含量是正常值的300倍，碳12却几乎检测不到。“原振侠指着质谱仪曲线，笔尖在“碳同位素逆转“处重重划圈，“这不可能，除非他的身体……“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撕裂寂静。卫斯理猛地抬头，看见白素正盯着墙上的环境监测仪，屏幕上PM2.5指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但空气净化器却显示当前空气质量为“优“。更诡异的是，明明身处密闭地下室，众人却都感觉有细雪落在脖颈。

“不是雪。“白素突然抓起桌上的解剖刀，刀刃上凝结着细小冰晶，在灯光下泛着与老者鼻腔相同的蓝光，“是某种……生物冷凝现象。“

第四节：南极来电

卫斯理冲进书房时，加密卫星电话正在震动。屏幕显示“杰克来电“，背景是呼啸的风雪声。

“卫！你绝对想不到我在冰芯里发现了什么！“老顽童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传来，“第三纪的DNA编码！这些冰层里冻着本该灭绝的古菌，更可怕的是……“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有人为改造的痕迹，像是用CRISPR技术拼接的基因链。“

卫斯理后背渗出冷汗。他回头看了眼窗外——暴雨与暴雪的交界线正在逼近，街边梧桐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霜，又在烈日下汽化成白雾。杰克还在继续：“我破解了冰芯里的量子标记，指向青藏高原某处冰川……等等，有东西在接近！“

电话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刺耳的电子杂音。卫斯理盯着黑屏的手机，突然发现屏幕上凝结的冰晶竟组成了一个箭头符号，直指书桌抽屉里的青铜罗盘。

第五节：罗盘启示录

子夜时分，卫斯理独自坐在书房。青铜罗盘在月光下泛着青芒，指针突然定格在“艮“位。当他触碰表盘时，整个房间突然陷入绝对寂静，窗外的雨雪声、空调的嗡鸣、甚至自己的心跳声都消失无踪。

全息投影在桌面展开，呈现出一幅立体地球模型。卫斯理瞳孔骤缩——亚洲大陆上空悬浮着七个红色光点，其中六个正在明灭闪烁，唯有青藏高原的光点稳定如常。更诡异的是，每个光点下方都对应着WMO报告中提及的气候异常区：亚马逊流域干涸、撒哈拉冻土扩张、孟加拉湾洪涝……

“你果然发现了。“沙哑的电子音突然在耳畔炸响。卫斯理猛地转身，却见白素举着激光笔站在门口，光束正打在罗盘投影的某个坐标上——那里标注着“昆仑山死亡谷“。

第六节：冰芯密码

凌晨三点，实验室。

原振侠将冰芯样本放在量子显微镜下，屏幕突然爆出刺目蓝光。三人屏息看着古菌群落自动排列成楔形文字，在冰层中游动如活物：“当第七封印开启，大气之神将重置天平……“

警报声突然炸响。卫斯理冲向控制台，发现全球气象卫星图上，青藏高原正在生成一个直径三百公里的超级气旋，云层结构呈现完美的斐波那契螺旋。更可怕的是，这个本该是低压系统的气旋，中心气压却在诡异上升。

“这不是自然现象。“白素调出历史数据，“过去十二小时，该区域大气电离层出现了量子隧穿效应，就像……有人撕开了时空裂缝。“

卫斯理突然想起杰克提到的“气候种子“，冷汗顺着脊梁滑落。他抓起罗盘冲向车库，全息投影的地球模型仍在眼前闪烁，那个稳定的青藏高原光点，此刻正跳动着危险的紫光。

第七节：血色黎明

晨光撕裂云层时，卫斯理的越野车正冲向青马大桥。车载电台反复播放着WMO的紧急通报：“……北极海冰面积较去年同期缩减47%，巴伦支海出现神秘发光体，所有卫星信号在其周围发生折射……“

后视镜里，维港的天气分界线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笼罩全港的淡紫色雾霭。卫斯理握紧方向盘，指腹在罗盘边缘的云雷纹上摩挲。当手机再次震动时，他瞥见杰克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

“他们找到了地球空调，我们得赶在第七次文明重启前……“

信号戛然而止。卫斯理猛踩油门，越野车咆哮着冲进紫色雾霭，仪表盘温度显示正在急速攀升，但车窗外的世界却在下雪——血色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