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视界 第三卷，崩塌 第一百八十八章 清算

“嗯，好。”楚南坐在办公桌前，处理面前的文件，右手边还放着一部智能终端，只不过投影被一张白纸压住了，“放心，我没在工作，他们哪敢给我布置这么多的工作，闲着没事干，我在学画画呢。”

“有吗？我这边能看见你的呀……”楚南瞥了一眼被遮住的全息投影，嘴角微微勾起，“没骗你，今天早点回去看你，到时候把我的作品给你看，虽然画的不怎么好看就是了。”

楚南看到一份不合格的报告，刚想开口，想起自己还在通讯中，默默将这份文件挑出来放在一边，等会儿严肃处理。

“随便，反正你做的东西我都喜欢吃。”楚南顿了顿，“半个月之后我要带队去一个地方开荒了，记得帮我收拾一下行李。”

通讯中断，楚南知道对方可能生气了，微微一笑，戴上面具，揉了揉太阳穴，伸手拍了一下终端：“上交014号文件的人给我滚过来，立刻马上。”

不到30秒，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楚南头也不抬：“进来。”

门打开了，楚南看也不看，直接把文件甩在了对方的脸上：“今早出门的时候脑袋被门夹了？一份学生体检指标统计档案，四个数据搞错了位置，六个约数出了问题，四十四个学生的信息有误差，怎么做的工作？”

对方捂着自己的脸，咕哝道：“真是的，不就是没有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吗……”

楚南充耳不闻：“去给我重写，这次给我手写，再出错，以后你的文件全部手写。”

楚南喜欢纸质文件的手感，所以即便现在已经是虚拟办公的时代，他的办公室里依旧摆放着成堆的纸质文件，当然，工作人员大多是在自己的终端上完成文件，然后直接打印出来。

对方刚刚开门打算离开，楚南忽然又抬起头：“你回来。”

“还有什么任务吗？”

“你会素描吗？”

“……啊？我会一点。”

“记忆借我复刻一下……”

走出校长室的时候，学校的模拟屏障已经开启，外面是一片赤红和昏黄，地平线所处的地方，已经有了一点幽深的蓝紫色，要不了多久，漆黑一片的宇宙中，可以清晰的看见星星点点，还有……最色彩分明的地球。

零号的计划中，对地外谋取人类的生存空间是重点中的重点，所以头顶上800米高空的保护屏障一般都模拟成地球的大气层的模样，用来让学生逐步适应，尤其是黄昏和晚上的时候会开启，火星的黄昏和夜晚，有着不同于地球的美感和震撼力。

从火星上看地球，比在地球上看火星要清楚的多，视力好一些的，甚至可以明显的看见地球上那鲜艳的色彩，楚南刚当上校长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每天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将灯关掉，抬头看着广阔无垠的星空，看着地球。

一辆新的黑色跑车自动从远处的停靠位飞了过来，楚南启动了自动驾驶，坐车离开了，顺着已经设计好的路线前往总部。时代和科技虽然不断地变化，但是很多的名词依旧没有改变，大概是对过去时代的缅怀，又或者是追根究底，留在心中的那一点保守。

“荧惑，由于时间限制，我们将会为您开启飞行通道。” 楚南微微皱眉：“有必要吗？两三个小时，我还是等得起的。”

“具体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没有了解的资格，但是上级要求我们第一时间将您送往首都新区，对了，这是上面为您准备的军装。”

楚南拿过包装袋中的军装，打开一看，里面是新的军衣，一顶黑色的军官帽……那些零零碎碎的装饰，让这一套军装看起来很是华丽。

“这么花哨的军装？”楚南哑然失笑，“穿着这身过去，我到底是回去述职的，还是去作秀的？什么时候他们也搞起这一套来了？”

“也不能说花哨，毕竟多个部门成立之后，掌控者的军装需要考虑到各方面的因素，虽然军装上面确实有些纹路，但是绝不杂乱。另外，这是您的军章。”

“呵呵，居然还是个少将军衔？升官了啊……”楚南把玩了一下军章，换上了军装，原来的外套只放进装着军装的袋子，顺便将军章挂在右肩，“真麻烦，但是戴上军帽之后卖相倒也还算可以的……”顺手把项链扯了下来，揣进口袋里，楚南提着袋子还有一些文件，静静等待。

“通道已疏通完毕，请您做好准备……5，4，3……”

跑车变成了飞行器，楚南毫无波澜看着窗外。

最后降落在了新区机场，外面已经等了一堆的人，还有一些以前的和将来的同事。

“还有记者？真是作秀？”楚南敲了敲面具，有些头疼。

“今日，新区机场迎回一位重要人员，华夏长城部队荣誉指挥荧惑，并于今日完成军部少将军衔授衔仪式……”各地的直播记者疯狂向前挤着，或者说，即便是科技进步了，记者这个行业依旧充斥着八卦的气息。

飞船的门刚打开楚南就听到了连绵不绝的提问声，幸好现场的拍摄已经屏蔽那种闪光灯和快门声，不然真的是让人头大。

楚南，或者说荧惑本身也是一个很具有话题议论性的人物，真身无人可知，出道第一战就是金隅市这种大场面。

楚南并没有回答那些记者的问题，而是和迎上来的同事点头致意：“我刚回来，需要先去见零号吗？如果不是这么急切的话，我想先回去找我姐，明天再来述职。”

“拜托，都强调让你提前回来了，哪还有时间让你等？当然，这次述职不用去见零号，这次的探路人计划全权交由我进行策划，当然急着找你回来，除了探路人计划，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你来做，先上车，带你去一个地方。”天权示意楚南跟上。

楚南看了看手里的文件：“好吧……这些文件白带回来了，或者回头你们转交给他，这是荧惑学院这几天学生体检变化相关的数据，其中和掌控者蜕变有关的数据比较有意思。”

“行。”

……

英岛偏僻农场的一座风车中，两个裹得很严实的男人，正在吃着手中的快餐。

“不得不说，地球的食物味道和口感要比我们的世界好上不少。”其中一个男人一边吃一边道，“虽然就营养价值上来说，可能比不上我们世界的异种的肉，可是异种的肉毒性也非常的强大。”

“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的，相信我，不会太远，我们入驻这片世界的时间就在眼前，到那个时候，我们曾经所期待的生活也就要到来了，想吃什么就会有什么，主世界的环境空气也比我们的世界要好上太多，到那个时候我大概会退役，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默默的隐居，也许会找一个地球的女人，有一两个可爱的孩子。”另一个男人说。

“听你的口吻，到好像是保守派的，为什么会加入激进派？要知道激进派最后可都时会见血的。”

“我了解过主世界的历史，这个世界的国度很排外，他们是不可能与我们和平共处的，在另一片大陆上，有一个叫华夏的国度，那里已经算是种族融合的大国，可是在他们过去的历史当中，也有人发出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战争是必要的手段。”男人将手中的汉堡吃干净，“尽管我并不喜欢战争，但是目前看来这是唯一让我们进入地球的办法。”

“也许吧，不过我相信废土一定会在这里重生。”

这个时候一个不急不缓的脚步声，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有些迟钝，这慢慢的从木质的楼梯从下而上，木板慢慢的，只要这样的声音让两个男人瞬间提起了警觉，他们在这里的这一段时间根本就没有人发现，怎么会有人突然来这里？

脚步声依旧迟钝，缓慢的就好像是一个老年人。

其中一个男人默默的举起了自己配备的枪支，不管是谁，如果看见了，他们都有必要直接清理。

脚步声的主人出现了，出乎意料是个少年，金发碧眼的小男孩，他的五官很漂亮，看起来就好像是从漫画当中走出来的，柔软的金发微微卷曲，散漫的披在肩头，不过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的穿着居然还是一套睡衣。

持枪男人露出了一丝迟疑，他的食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只要轻轻的一动，这个闯进来的小男孩就会化作一具冰冷的尸体。

可是他迟疑了，他本来不该迟疑的，但是看着这个年轻的生命，他就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孩子，只不过因为废土恶劣的环境，他的孩子早就在出生的时候死去了。

这个漂亮的小孩子，他可能有着十分幸福美好的未来，他的人生的时光才仅仅迈开了一个开头。

可是仅仅迟疑了片刻，他又握紧了手中的枪。

为了自己的后代，他要狠，当废土的子民在这片富饶美好的世界扎根，那些出生的孩子根本就不会再面临废土，那荒凉而危险的环境，脆弱的孩子根本不会面临充满辐射和污染的空气，土地，乃至食物，他们也可以美好的成长。

于是他开枪了。

当时只扣动扳机的一瞬，他闭上了眼睛。

沉闷的枪声，特制的弹头从枪膛中飞出，带出一道赤红的火线。

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这个可怜的孩子，将会就此结束他的生命，永远长眠于这一座破旧的风车中。

“为什么闭上眼睛？因为这虚假的仁慈吗？”稚嫩的声音，语调懒散，慵懒，但是偏偏又充斥着优雅的贵族气息。

这个声音本来不应该出现才对，持枪男子猛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他看向前方，顿时震惊地发现那一颗子弹就在男孩的面前悬浮着，子弹仍在转动，只不过慢的就好像是放慢了数千倍一样。

男孩儿似乎很困倦，慢慢的打了个哈欠：“你们得知道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从今天早上开始到现在，我已经一口气跑了30多个小据点了，明明你们这些人不应该是五人一小队才对吗？干嘛要这么分散呢？给我添了多少麻烦？”

他随意的把那枚子弹拍落在地上：“这很麻烦，而我最讨厌麻烦了，本来这个时候我应该安安稳稳的在家里睡觉，看看电视，只吃零食，生活很惬意，如果你们抱团行动的话，我能节省很大一段的时间，不是吗？”

“对了，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是谁。临死之前就给你们做一下自我介绍吧，名字你们应该听过，我是戈尔纳•阿度斯，我的父亲在你们刺杀名单上，好像排名第30来着？算了，不重要了，反正你们也知道我是谁了。”男孩抓了抓头发，接着就转身离去。

看着小孩懒散的背影，两个男人十分震惊，但是又透着一股狠色，又举起了自己的枪，想要对准那个男孩，这个时候才发现，他们的动作越来越迟钝，枪口只是上台了1厘米，偏偏用了足足十几秒的时间。而且越来越慢，最终他似乎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很快就连意识都开始变得迟钝。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们听到了男孩的一句话：“忘了告诉你们了，全面清除计划已经开始了，很快地球上就再也不会有一个异族出现了。”

“这是死亡的感觉吗？”向往自由的男人，最后一个念头便是希望自己可以再看一看废土那一片荒芜的家园。

两人永远的停止了行动，没有了呼吸，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就好像是两块逼真的令人分不清是真是假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