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视界 第一卷，起源 第十章 逐渐显露的獠牙

“徐医生！徐医生！在不在？”楚南猫着腰站在楼梯口，探头看向二楼，这里面是熟悉的景象，他原来在这里吃饭。只不过现在在这里用餐的全是一群精神病。

“我在。”周凌晞从一个桌子前站了起来，“是你啊，你不在下面吃饭，跑上来干什么？”

“哦，徐医生，我有一个朋友突然晕倒了，好像中毒了，你能不能去看一看？”楚南看着周凌晞，对方的手里还捏着一颗小小的圣女果。

楚南瞥了一眼那些精神病嘴里的东西，全是正常人吃的食物，这让他不由感觉到一点被歧视的感觉，甚至都觉得这群精神病到底还是不是真的精神病了。

周凌晞这会儿没有戴口罩，那张精致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微微皱眉，接着又抹平：“你带我去看看吧！”

楚南松了一口气，果然，对方这个人格是模仿徐冠林而生，既然是模仿的徐冠林医生，自然就会做符合医生身份的事情。

但是显然，模仿出来的人格并非与被模仿者完全一致，不能真的把对方当做一个合格的医生。

周凌晞跟着楚南快步来到了楼下，看见了处于昏迷中的女护理。

周凌晞在周围人畏惧的眼光中走上前，干脆利落，做了几个检查，最后看着楚南：“这是巴豆中毒，你跟我去一趟药房。”

楚南咧嘴一笑：“好。”

周凌晞和楚南一起进入病房，看守病房的精神病抬头看了一眼，接着又垂下脑袋。

楚南眼观鼻鼻观心，跟着周凌晞拿上了一些药物，走着走着，周凌晞忽然停住了脚步，脸上的表情在不断的变化。

楚南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忽然意识到了有点不妙，连忙大喊一声：“徐医生！”

周凌晞浑身一震，恢复了那副平静的模样，仿佛对于自己刚才的表现浑然不知，继续向前走去。

“这些足够她用了。”周凌晞嘱咐了一些药品的使用方法，转头自顾自先走了。

楚南可不打算一个人跟这个看守者药房的精神病独处，也撒丫子跑了。

结果比他想象的更好，至少他拿到了黄连，以及两个和李主任提到的一模一样药品。

“兄弟兄弟！在这里在这里！”杨伟在一个阴暗角落里对着楚南连连招手。

“来了来了，别催别催。”楚南抱着一堆东西就跑了过去，等到了近前，楚南拿出了两袋黄连冲剂扔给了那两个女护理，又给出了一些自己不确定是否有用的药品。

“我也不知道这些药品到底代表什么，能不能用，有没有效。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这两袋冲剂绝对可以缓解中毒。至于剩下的你们到底吃不吃就不关我的事了。”楚南保留了已经知道的三种药物。

“谢谢。”

女护理并不是那种不成熟的女人，也没有认为别人理所应当帮助自己，此刻十分诚恳的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楚南满不在乎：“你应得的。”

杨伟火急火燎跑上来，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怎么说？”

楚南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药：“咱们手里这些已经确定的有这三样，黄连冲剂分量是最足的，剩下的药分一分也够用了。其他的药不吃也罢。”

“那就好，我这拉肚子拉的难受死了。”

“回住院部休息吧，我准备现在开始就睡觉，晚上熬通宵。鬼知道晚上那些精神病会干嘛。”这算是一个理由，另一个理由当然是等待任务完成。

杨伟觉得挺有道理，的确不能把这些疯子套入他们常规的思维当中，谁知道白天他们遵规守矩，晚上却偷偷来阴的？

“我先睡，睡到六点吃晚饭，你看着外边，等到吃完晚饭，你立刻回来睡觉，我看着。”楚南想了想，说道。

杨伟点了点头：“那也成。”

一连吃了两顿黑暗料理，这味道冲的要死的黄连冲剂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了。楚南很快服用了比每次服用标准略微多出一些的药品，接着就倒头呼呼大睡。

一边杨伟左看右看，没事干，干脆打开电视，却发现根本没有信号。

接下来的时间就变成了漫长的等待。杨伟第一次感觉，原来一天的时间是这么的漫长，真正做到了度日如年的地步。

漫长的等待，漫长的就餐，等躺倒床上，他扭头看着楚南：“我突然发现，我他娘的睡不着。你刚才怎么睡着的？”

“数羊。”楚南随口说道，他盘腿坐在床上，眼神飘忽，仿佛已经神游天外。

“哦，那我试试。”杨伟又闭上了眼睛，可是还没一分钟，她扭头看着楚南：“其实我感觉数羊不靠谱。”

“为什么？”楚南敷衍地询问。

“数羊，那是外国人传过来的东西，理论上来说，它能够帮助人睡着，是因为羊、睡觉在外面发音当中两者非常相近，形成了一种心理暗示的效果，因此才会有助眠的功效。但是在咱们中国，我觉得这种应该不好用。”杨伟一本正经说道。

楚南呼吸停止了一瞬，紧接着吐了口气：“所以，你想怎么样？”

“我想睡觉，就睡不着，问问你还有没有什么办法。”杨伟往上提了提被子，望着天花板。

“那你就数数字，数着数着就睡着了。”

“也行。”

房间再次安静。楚南再次静下心来，继续和系统交流。

这系统在任何涉及到法则，以及其来历的地方，真是一问三不知，当然，这个说法不正确，系统什么都知道，但一个字都不往外吐。

“不行，感觉越数越精神，这方法也不管用。”然而没有几分钟，杨伟又说话了。

“……”楚南面无表情盯着他。

杨伟缩了缩脖子：“你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怪吓人的。我又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是睡不着嘛！之前看你睡得这么香，一觉睡到了吃晚饭，所以我觉得你肯定是有办法……”

“爱睡睡，不睡滚。”楚南一边说着一边抽出两张面巾纸，揉成团堵住耳朵。

杨伟咂咂嘴，还是老老实实闭上了眼睛。楚南瞥了他一眼，拿掉了纸巾。

时间慢慢流逝，夜色渐浓，万籁俱寂，也不对，其实还是有些声音的，其他病房的交谈，睡着人的呼吸或者是呼噜，小声的抽泣，各种各样的声音算不上万籁俱寂。

但楚南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他困惑地抬起头环视四周，目光从窗外扫过的时候，这种违和感达到了极限。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的确是万籁俱寂，但是安静的并不是他们，而是病院外的世界。

二院虽然是建立在靠近郊区城市边缘的地方，但是距离城市也不是很远，几百米的距离罢了。

往常这个时候，能够听到车辆路过的声音，能够听到远处城市若有若无的喧嚣，这种声音在晚上看似吵闹，但实际上，绝对的安静，才会让人无法入睡。适当的嘈杂反而会让人感觉到安心。

但眼下显然并不是这个样子的，绝对的安静，安静的令人心悸，平时坐在这里的四楼眺望远处，能够看见城市的灯红酒绿，流光溢彩，仿佛他们所在还是白昼。但是，楚南现在坐在这里，透过窗户眺望远处，入眼却是一片厚重的黑暗，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病院外的世界，没有哪怕一点亮光，即便是病院正门上的灯，照射射出的光线也没有办法照亮外面的道路，如同烟雾一样的黑暗在光的照射下，慢慢涌动着，将所有的光明拦截。

“……”楚南忽然意识到了，他们的逃跑计划依旧简陋，他们从来都没有考虑到，是不是真的只要翻过围墙，就能离开。

楚南愣愣的看着窗口，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现，就在窗沿边上忽然有一些奇怪的触须爬了上来，发现楚南看着这边明显愣了一下，紧接着瞬间缩了回去，消失在了视野中。

楚南呆了一秒，猛的跳起来冲到窗边，向下看去，这一看感觉自己遍体生寒，当他冲到窗子边向下看，他看到了许许多多同样的触须爬进了各个房间里。

“这是什么？”楚南伸手摸了摸之前那些触须爬过的地方，有一点粘液，还带着血腥味，等等，这种触感……他突然想起来，今天第一次拿到菜单的时候，上面就有这种奇奇怪怪的粘液！这些触须，跟周凌晞有关！

“守夜是正确的。”楚南四处张望，偶然抬头的时候，却发现周凌晞正在天台上往下看着他！背着光，看不清对方的眼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楚南觉得他有些异常的……单薄。

单薄？

楚南猛地想起早上，周凌晞浑身的血肉翻滚，变成触手在十几米外杀死逃跑者的情景，对方破碎衣服下面，背后只剩下薄薄的肉膜包裹在骨骼上，那么刚才的触须是……

“你为什么不睡觉呢？”周凌晞声音很奇怪，残破的仿佛嗓子漏风一样，但是楚南觉得这句话，并没有用修辞手法，他毫不怀疑现在周凌晞真的几乎就是一个只有几片肉膜的骨头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