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回忆录 第八章：新的证据浮现

晨曦艰难地穿透厚重云层，吝啬地洒下几缕微光，城市从睡梦中苏醒，医院的大门一如既往地吞吐着往来的人群，匆忙的脚步声、焦急的询问声交织在一起，掩盖了昨夜残留的静谧。刑警队长李明一宿未眠，双眼布满血丝，下巴冒出青茬，整个人憔悴却又透着股不甘放弃的执拗劲儿，刚迈进警局大门，手机就急促响起，是留在医院蹲守的小赵。

“李队，有情况！保洁在清理地下室杂物间时，发现一块带血的布条，位置特别隐蔽，藏在一堆报废医疗设备后面，看着邪乎，我觉着这没准和王强的案子有关，已经封锁现场了。”小赵语速飞快，难掩兴奋。李明原本混沌的眼眸瞬间锐利如鹰，瞌睡虫一扫而光，他拔高声音：“原地待命，我马上到，通知技术组也火速赶过去。”

警笛声划破清晨的宁静，李明带队风驰电掣般抵达医院。地下室弥漫着潮湿腐朽的气味，昏黄的灯光在浑浊空气中摇曳，似随时都会熄灭。杂物间门口拉起警戒线，小赵迎上来，递上一副手套，李明迅速穿戴好，弯腰钻进杂物间。只见那块布条蜷缩在角落，暗沉的色泽上，血迹干涸凝结，呈暗红色，边缘不规则，像是被外力撕扯下来的，隐隐散发着腥气。

技术组的同事们随后赶到，小心翼翼地将布条装进证物袋，老陈戴着口罩和手套，凑近端详，神色凝重：“李队，这血迹看着不新鲜了，但保存还算完整，要是能提取到有效 DNA，锁定血主身份，说不定能成为破局关键。先带回实验室，加急化验。”李明点头，目光紧锁布条，心底默默祈祷这会是打破僵局的转机，而非又一条误导人的死胡同。

警局实验室里，设备嗡嗡作响，技术人员全神贯注，忙碌地围绕布条展开化验。李明在走廊来回踱步，一根接一根抽烟，脚下烟头堆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煎熬得像一个世纪。终于，老陈满脸疲惫却难掩激动地推门而出：“李队，有重大发现！布条上的血迹 DNA 匹配上了一个叫刘辉的人，这人有过盗窃前科，是个街头混混，常在医院附近晃悠，专挑病人家属下手偷钱包、手机。”

李明眼睛一亮，迅速掏出手机，调出王强案相关资料，反复比对，眉头却逐渐拧紧：“王强是商人，社会关系里没出现过这号人物，刘辉和他能有什么交集？医院人流量大，这块布条也没准是别的案子留下的，别贸然下定论，先查查刘辉近期行踪，把他带回来问话。”

小赵领命而去，李明则带队重返医院，决定重新梳理王强案发前后医院的监控录像，着重排查刘辉的身影。监控室里，画面闪烁跳动，大家目不转睛，眼睛酸涩流泪也不敢眨眼。几小时过去，就在众人疲惫不堪时，小李突然指着屏幕大喊：“找到了！李队，刘辉在王强死亡前三天频繁出入医院，行为鬼鬼祟祟，专挑医护人员换班、监控死角时段行动，有时候还乔装打扮，戴着帽子口罩，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画面里，刘辉身形瘦削，走路时缩着肩膀，眼神左顾右盼，时不时佯装整理衣服，实则观察周围动静，确实透着股心虚劲儿。李明脸色一沉，案情愈发复杂离奇，刘辉的频繁现身绝非偶然，可他到底扮演什么角色？是受神秘访客指使，为王强的死善后？还是另有隐情，牵扯进别的犯罪交易？

另一边，小赵带队在刘辉的出租屋里将其抓获。狭小昏暗的屋子凌乱不堪，堆满偷来的赃物，刘辉被按在地上时，还妄图挣扎反抗，嘴里骂骂咧咧。带回警局审讯室，刘辉满脸戾气，瘫坐在椅子上，跷着二郎腿，阴阳怪气地说：“警察同志，抓错人了吧？我就偷点小钱，犯不着兴师动众，还铐上手铐，至于吗？”

李明走进审讯室，将带血布条“啪”地拍在桌上，目光如炬直视刘辉：“还嘴硬？说说吧，这布条怎么回事，你的血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杂物间，跟王强的死又有什么关系？”刘辉脸色骤变，眼神闪躲，下意识舔舔嘴唇，强装镇定道：“我哪知道，没准是有人陷害我，前几天在医院跟人起了冲突，被揍了一顿，流点血，布条蹭上的，跟什么死人没关系。”

李明冷笑一声，翻开刘辉的前科档案，重重摔在他面前：“起冲突？你前科累累，向来是主动挑事、偷鸡摸狗，这回会乖乖挨打？少糊弄人，医院监控拍得一清二楚，你那几天频繁出入，形迹可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掂量掂量。”刘辉额头冒出细密汗珠，双手不自觉握紧椅子扶手，沉默不语。

僵持间，老陈匆匆走进审讯室，附在李明耳边低语：“李队，化验室又有新发现，布条上除了血迹，还检测到微量麻醉药物成分，跟王强体内疑似注射药物成分有相似之处。”李明心头一震，目光愈发凌厉，逼视刘辉：“还不交代？布条上不仅有你的血，还有麻醉药，跟害死王强的药物有关，你这是蓄意谋杀，罪加一等！”

刘辉彻底慌了神，身体开始颤抖，眼神游移不定，嘴唇嗫嚅几下，终于开口：“警察同志，我说，我全说，但求你们从轻发落。我是收了钱办事，有个神秘人找到我，给了一大笔钱，让我趁医护人员不注意，给王强注射药物，说事成之后还有尾款。我哪知道那药能死人啊，只当是普通麻醉剂，让他睡一觉，真的，我没想要人命。”

李明双手撑在桌上，凑近刘辉，声音低沉却透着威严：“神秘人长什么样？把交易细节、联系方式，一五一全说清楚，一个字都不许漏。”刘辉咽了口唾沫，回忆道：“那人戴着墨镜、口罩，穿一身黑，声音压低、沙哑，根本辨不出模样。交易是在医院后面小巷，现金交易，没留联系方式，他只叮嘱我尽快动手，完事后把用过的注射器、布条扔到地下室杂物间，别留把柄。”

线索看似明晰了些许，可神秘人的真实身份依旧如雾里看花。李明沉思片刻，又问：“那你之前说的冲突是怎么回事？别再扯谎。”刘辉挠挠头，尴尬地说：“我注射完药物，心慌意乱，想赶紧溜走，在楼梯间跟个保洁撞了满怀，差点摔下楼，胳膊划破了，流了血，布条大概就是那时蹭上的，我怕引人注意，胡乱塞到杂物间了。”

虽说刘辉交代了部分实情，但关键的神秘人信息依旧模糊，李明知道，这背后还有大鱼没钓出来。放走刘辉显然不行，他是重要证人；继续深挖，线索又在神秘人这儿断了链。正犯难时，医院那边再次传来消息：有医护人员回忆起一个细节，王强住院期间，曾收到过一束匿名鲜花，卡片上写着奇怪的符号，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说不定暗藏玄机。

李明不敢耽搁，即刻带队返回医院。护士站里，小护士战战兢兢地递上一张泛黄的卡片，上面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三角形和圆形，看似无序排列，却透着股诡异。李明端详许久，毫无头绪，老陈提议：“李队，把这卡片带回局里，让技术组分析，说不定是某种加密信息、暗语，跟神秘人有关。”

技术组动用各种解密软件、刑侦手段，熬了个通宵，终于有了突破。卡片上的符号竟是一种简易密码，翻译过来是一个地址——东郊废旧仓库。李明精神一振，当即部署抓捕行动：“全员戒备，带上家伙，这次务必要把神秘人揪出来，东郊仓库周边地形复杂，小心埋伏，出发！”

警车如离弦之箭，呼啸着驶向东郊。仓库区荒废已久，杂草丛生，锈迹斑斑的铁门在风中吱呀作响。警方迅速包围仓库，李明带头，持枪悄悄摸进。仓库里弥漫着刺鼻的化学药剂味，昏暗处隐约有身影晃动。“不许动！警察！”李明一声大喝，手电筒强光瞬间照亮整个仓库。

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站在桌前，桌上摆满注射器、药瓶，正是作案工具。男子戴着墨镜、口罩，见势不妙，转身想从后门逃窜，被早已埋伏好的小赵一脚绊倒，死死摁在地上。李明上前扯下口罩，男子露出庐山真面目——竟是王强公司的财务总监孙浩！

“孙浩，果然是你！身为财务总监，为什么要害死王强？”李明怒目圆睁，揪着孙浩衣领质问。孙浩脸色惨白，却还嘴硬：“你们抓错人了，我只是来仓库盘点库存，什么害死王强，我不知道。”李明将带血布条、匿名卡片扔到他面前：“证据确凿，还狡辩？刘辉已经交代，你就是幕后主使，指使他给王强注射药物，这密码卡片也是你送的，妄图销毁证据，说，动机是什么？”

孙浩见大势已去，瘫软在地，长叹一声，道出实情：原来，王强的公司近年财务造假严重，面临巨额审计罚款，一旦曝光，公司破产，自己也得吃牢饭。王强想金盆洗手，如实交代，孙浩为保住地位、钱财，起了杀心，于是雇凶杀人，还精心布局，妄图误导警方。

案件至此，终于真相大白。李明望着孙浩，心中五味杂陈：为一己私欲，不惜草菅人命、机关算尽，毁掉的不仅是王强的家庭，还有无数关联者的生活。他铐上孙浩，迎着朝阳走出仓库，这场艰苦卓绝的刑侦大战，终是落下帷幕，正义虽迟，但未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