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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减文学 > 仙侠玄幻 > 春秋王旗 > 关山月 第150章 背剑佩刀的白衣姑娘

高阳城头一文一武两位圣人此刻也在看着头顶那片云海中正在发生的战事。

武庙圣人谢楼看着那个虽重伤垂死,却还在放狠话的少年人,有些喟叹般摇了摇头,道:“何至于此?”

文庙圣人钟淮安闻言笑了笑,“谢兄,你可是蹲在武庙里吃猪头肉的兵家圣人,怎么看起来还对这种一夫当关的事情有些不太满意?”

谢楼转过头看了眼身旁老友,没好气道:“老夫是兵家不错,可眼前这一出真是兵家所推崇的一夫当关?那把剑明明都已经守了大半边,再多守一隅难道就很难?何必非要让这少年人做这种事,不显多余?”

说着,这位武庙圣人再次抬头看了眼云头上那个少年人,轻轻摇头道:“强行造个‘壮烈’二字,可不是我兵家所求。”

钟淮安听着老友言辞之中的某些不认同之意,倒是并未选择强辩,反而是抬头看了眼天幕处那位正在与东海龙王交手的大剑仙,轻声念了一句,“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谢楼看了眼身旁老友,这一次倒是没有说话。

钟淮安笑了笑,有些揶揄般又说了一句,“人家当师父的自己写的诗,如今要拿来给徒弟用,你这个外人有什么多余话可说的?‘一夫当关’四个字,你们兵家用的多是多了一些,可出处也不在你们啊。”

谢楼被老友这一句话给呛得有些难言,但还是一脸的不服气,道:“老夫是在跟你这混账掰扯出处的事情吗?要说出处,你们那位亚圣还说过‘君子不立危墙’呢,你这当读书人的,怎么就不知道听一听先圣教诲?”

钟淮安哈哈大笑,看着身旁突然就开始咬文嚼字的老友,乐道:“我以为你要说‘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呢,这不才是你们兵家修士该有的说法吗?”

谢圣人的话头再次被堵了个正着,一口气猛地噎在嗓子里,憋得他实在有些难受,一张脸更是憋得有些泛红起来。

钟淮安眼看着老家伙有暴跳如雷的架势,于是笑眯眯赶忙开始给他顺毛捋,“老谢你倒也不必如此,背书你是背不过老夫,可你打架不是比老夫厉害吗?咱们这就叫各擅所长,实不分谁高谁低。”

谢楼冷哼一声,“你这老东西读书是多,老子打嘴仗确实打不过你,但老子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不是不明白吧?”

钟淮安笑着点了点头,但没有接话,只是转过头看向了远处那座东海龙宫,那位来自酆都的鬼侯墨千秋直到此刻依旧站在那处空阔海面上,既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也不曾显露任何的意图,只是静静看着云头上的局势,面无表情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钟淮安往龙宫的方向微微努了努下巴,轻声道:“堂堂的四海之主都要忍不住想抢那把魔尊剑身,可这位亲自把剑灵摩羯请回了酆都的军师祭酒,事到如今却一点要动手的意思都没有,你说这位鬼侯这是打的哪门子算盘?”

谢楼闻言也看了眼那位面容俊逸,雌雄难辨的墨大先生,几乎都不需要太多思考,直接道:“坐山观虎斗而已,东海和九洲之间无论谁胜谁负,对于他们鬼族而言都是稳赚不赔呗!”

“鬼族…”钟淮安轻声咀嚼了一番这两个字,突然摇头笑了笑。

“有问题?”谢楼看了眼老友的表情,有些莫名地问了一句。

钟淮安转头看了眼谢楼,莫名道:“你难道没听过一个传闻,说这位堂堂酆都鬼王麾下的第一谋主,其实不是鬼族?”

谢楼听着老友这样一句语气不明的言辞,好像也并不意外,只是无所谓般摆了摆手,道:“一个传言而已,做不做真谁知道?再说了,就算真如传言说他其实是魔族中人,那又能如何?自从当年人皇斩了魔尊之后,魔族还能成什么气候?如今就连最大的魔头都在人族,海外剩下的那点硬骨头遗民,在如今的天下大势中间还能起什么作用不成?”

这一句所谓的“最大的魔头”,当然就是指那位以前平安无事时,还常年呆在中土涿鹿州连门都不出一步,如今天下乱局四起,反而不知收敛避嫌,跟着那位武安君路春觉四处乱跑的魔道祖师爷了。

钟淮安此刻定定看着站在龙宫外的那个身影,语气平静,但出口的话怎么听都别有深意,“你我是这么想,想必那位酆都鬼王也这么想,可要是天下人全都这么想,那说不定哪一天还就真的有用喽。”

谢楼有些意外地看了眼钟淮安,“听起来你像是知道些什么老夫不知道的事情?”

钟淮安再次大笑,因为并未隔绝两人之间的对话,所以城头上还有一大堆守城戒备的其他修士,全都有些莫名看着这位突然就笑不停了的文庙圣人,不明所以。

这位文庙圣人只等笑够了之后,才终于摆了摆手,乐道:“那倒也没有,你我都是高阳城镇守,老夫知道什么,你谢圣人难道还能不知道?”

谢楼闻言毫不犹豫摆了摆手,没好气道:“那可说不准,人人都说就你们这帮读书人花花肠子最多,谁知道你这面善心黑的老家伙是不是藏了什么私房钱?”

钟淮安面容古怪,笑眯眯看着谢楼,“听谢圣人这话里的意思,难不成你还想给老夫当夫人不成?若真是如此,那恐怕老夫得提前把话说清楚了,我乃是真正一身浩然气的伟男子,可没有那断袖的癖好,你那不该有的念想还是提早断了为好,免得一颗芳心许错了人。”

这位文庙圣人不知道是读书读烦了,所以有了些恶趣味,还是因为别的古怪原因,反正他这段话竟说得毫不遮掩,甚至还暗暗加了几分传音的架势,所以几乎是在顷刻间,这高阳城头上就有一大堆本还表情凝重的人族修士,瞬间一个个都一脸的一言难尽,虽然所有人都尽量目不斜视,力求恢复一脸的严肃表情,但还是有人忍不住开始偷偷摸摸竖起了一双耳朵。

这种圣人们之间的大瓜,那可是千年万年都难得一见嘞,不吃白不吃不是?

武庙圣人谢楼一瞬间勃然大怒,直接朝着身侧老东西那张老脸就是一拳砸了过去!

你个老混账在两军阵前也敢开这种没轻没重的玩笑,看老子不打死你个夯货!

你不要脸面了,老子也不要了?“非礼勿言”四个字要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当的哪门子圣人?

对面,酆都鬼侯墨千秋站在龙宫前,虽然相隔遥远,但还是不可避免被城头上突然爆发开来的打斗给吸引了注意,也有些莫名地挑了挑眉,他倒是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有些古怪地看着那两位文武圣人,猜测这是阵前窝里斗起来了?还是说…想试探自己会不会趁乱浑水摸鱼?

墨千秋眯眼看着那两位圣人在城头上大打出手,虽然那二人都收掉了各自的修为术法,也没有真的做什么你死我活的事,但能看得出来这动手是真动手了…

这位军师祭酒看了半天之后,也不由地有些费解,饶是他算计人心算了千百年,也实在想不到两个堂堂的人族圣人,竟然会因为一个所谓“龙阳断袖”的玩笑话,就光明正大在两军阵前开始互殴,如此儿戏,岂是圣人所为?

云头上,楚元宵拖着半边垮塌的身形,重伤垂死,但还是死死站在妖军对面,手提绣春屹立不倒。

此刻莫说是他只有三境,就算是再来个五境六境的修士,遇上重到了一定程度的伤势,该死还是得死,他之所以还能傲然而立,大概就是只凭最后一口心气了。

当初在小镇时,那个曾住在镇口破茅屋里的老梁头,在某个孩童即将饿死在那棵老槐树下时,曾说过一句“再怎么烂命一条,也得对得起捡你一条命的那个老鬼”,此刻意识都有些模糊的少年人心里还在想,若是今日真的死在此处,算不算对得起自家那个老酒鬼?

对面那些被唬得一滞的海妖一族修士,眼见少年人一句豪言过后,因为浑身鲜血横流,连生机也在逐渐流失,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他们突然就又恢复了凶残气,立刻又朝着少年人的方向扑了过去!

楚元宵此刻大概是因为意识模糊,所以突然间就有了一种错觉,好像有个一身白衣的姑娘,突然出现在他身前,身背长剑,腰佩横刀,在那妖物冲过来的一瞬间,刀剑双行同时出鞘,如同当初在小镇外三里地的蛰龙背山脚下一样,开始帮着少年人打架。

楚元宵此刻大概是生出了些自嘲来,所以表情难免有些复杂,这咋死到临头还开始想姑娘了?不过自己还欠了人家的鱼龙佩没有还,说不定就是因为欠人情,所以想起来了?

满脸血污的少年人尽力再次睁大了一些双眸,一片血色之中,这一次好像是更清楚了一些,还真就有个白衣倩影在前方不远处杀妖,出刀比自己快,出剑就更不用说了,人家用的是飞剑,正经的剑修来着。

高阳城头上,两位大打出手的文武圣人,突然各自轻“咦”了一声,不约而同停止了打斗,有些意外地看着那个落在城头的白衣女子剑仙。

来人手提一只系着红绳的酒葫芦,正是西河剑宗门下十二弟子李竹,而云头上挡在楚元宵身前的那个少女,刚刚好就是公孙门下关门弟子,李十三。

谢楼大概有些明白了前因后果,突然就开始哈哈大笑,“好嘛,我就说李乘仙那个家伙不做糊涂事,原来这是在给徒弟找一个美人救英雄的机会嘞!”

钟淮安逃过了武庙圣人一顿老拳,此刻还是不见丝毫收敛,挑眉瞥了眼这姓谢的老货,嗤笑道:“刚才不是还说造一个‘壮烈’二字,不是兵家所求?你这老匹夫怕是不知道什么叫少年人的风花雪月!”

李十二听着两位圣人在那里吵吵嚷嚷也不插言,只是温婉一笑,抬手朝着两位停手的文武圣人行了一礼,道:“晚辈西河剑宗李竹,见过二位圣人。”说着,她又抬头环视了一圈城头各处的人族修士,用上了仙家传音的手段,朗声道:“见过诸位道友。”

云头上,挡在楚元宵身前的白衣姑娘并未回头,一边出刀又出剑,一边轻描淡写朝着身后递了一句,“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疗伤是要等死吗?本姑娘万里迢迢是来救死人的?”

楚元宵重伤垂死,被那姑娘这么呛了一句反而不生气,还抽搐着嘴角尽力笑了笑,随后就干脆放心大胆坐在了少女身后的云头上,开始盘腿打坐,练气养伤。

练气三境小周天,体内灵气能做到一圈简单的循环,少年人此刻体内灵气,因为半边肩膀垮塌,经络受损,所以运转得有些不太顺畅。

他先前被那个披甲妖修一巴掌拍碎了半边肩膀,所以肩头处的诸如肩井、巨骨、秉风、天宗之类的各处穴位,还有手太阴、手少阴、手厥阴、手太阳、手少阳、手阳明等各处经脉,都被打出了不同程度的损伤,行气困难,导致连三境小周天的境界都开始有些摇摇欲坠。

飞剑青莲在这一刻,不再需要为楚元宵单独开辟一处独有的战场,所以也就不再需要半路回头,直接开始绕着中心位置的四人绕圈,所过之处不留一个妖物活口,杀妖显得更加凌厉无匹。

李玉瑶因此压力骤减,抽空回头看了眼形容凄惨的少年人,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轻声说了一句,“练气士第四境叫做练神,神修第四境叫神识,都跟精神力有关系。”

这句话说得既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甚至都不能保证打坐入定的楚元宵能不能听见,她也没再废话,继续转过头去,开始控制自己的飞剑“万年”,在长剑青莲清空出来的这座剑网之外杀妖御敌。

如今的白衣少女李玉瑶,一身修为已经到了七境金丹,几乎是九洲同龄人中最出彩的几个人之一,此刻因为飞剑青莲放开杀伐范围的缘故,所以就不需要她再直面妖物,于是她就干脆手拄横刀大夏龙雀,刀尖戳地,双手叠放按在刀首处,静静站在打坐的楚元宵身前,背对少年人看着剑网外的无数妖物,面无表情开始为少年护道。

楚元宵此刻也不再管外间战事如何,顶着昏沉的脑袋,宁心静气将注意力放在了自身伤势和灵气循环上。

李玉瑶的那句话是有用的,既然神修与练气士的四境都与精神力有关系,那么此刻的体内灵气流转受阻,刚好逼着他开始用精神力内视人身小天地,看着体内每一条经络如江河,穴位如湖泊,灵气流转其中就是滚滚流水遍及人身小天地。

人间有个广为流传的上古旧故事,传说那位开天辟地的天生神灵,在撑开天地力竭而亡之后,周身各处躯体化作了人间万物,天水山雷风火地泽,也刚好对应了天书连山最早记载的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为天地万物之始。

天地大道历来相通,所以这个故事在此刻看来,就该说一句“先辈们筚路蓝缕,沐雨栉风,以求人间薪火相传”,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这就是光阴滚滚长路上的前人先河,更是人间大道能够步步登天而上的基石所在。

除了那位消失不见的末代人皇,没有人试过三径同修是什么样子,楚元宵在这一刻因为少女李十三的一句提醒,莫名闪过了一点灵光,其实类似的说法,少年三师之一的白衣大剑仙也是说过的,不过他当时引用的是某句典故,说得比李玉瑶的这一句要更模糊一些而已。

正常的练气士在三境破四境时,多是以精神力为探路眼目,再由体内灵气去负责开辟出流转路径,拓宽体内各处经脉江河的宽度,以求容纳更多的天地灵气入体,再炼化为己用。

楚元宵此刻有部分经脉受损,无法再以顺畅的灵气流通去拓宽经脉,重伤在身又让他不得不以灵气去稳固伤势,自救性命,所以被逼无奈之下,少年人直接开始用神修凝魄三境的精神力去开路!

自今日起,万年来又出现了第二个神修与练气士两径合二为一的人间修士。

一层混杂着精神力与天地灵气的清奇光团,缓缓自楚元宵周身浮现出来,如同蚕茧一样将这个重伤少年人包裹其中,等待他某一刻破茧而出。

李十三站在楚元宵身前,此刻感受到了身后的异动,她有些意外地回过头看了眼那个光团,不由微微挑了挑眉,没想到一句突发奇想的言辞,竟然还能起到这样的作用。

云上云下,城内城外,此刻所有修为到了一定境界的人,似乎都感受到了某种异象开始自天幕处出现,动静之大,甚至比那两位人族大神仙封印魔尊剑之举还要更加让人瞩目。

天幕高空处,正在与东海龙王交手的白衣李乘仙心有所感,一剑逼退了对面正在不断出拳的对手,回过头来看向那处云头,挑眉轻笑了一声,“又来?”

东海龙宫前,那位坐山观虎斗的酆都鬼侯墨千秋,此刻眼神凝重盯着云上那团光晕,他甚至都不再关注魔尊剑是什么结果,反而是满眼复杂念叨了一句,“果然。”

高阳城头上,两位文武圣人,西河门下李十二,还有无数城中修士,全都有些愣怔看着那团分不清是什么的光晕,谢楼下意识用手中捅了捅身侧的钟淮安,“老钟头,这玩意儿也是你们儒门的手段?”

钟淮安原本还满脸不解,可等他闻得老友此言,竟毫无仪态翻了个白眼,直接爆了一句粗口,“你他娘的见过哪个文庙圣人有这种本事?”

谢楼突然鬼鬼祟祟看了眼四周,确认周围除了李竹之外没有其他人,这才缩着脖子小心翼翼问了一句,“道祖?”

钟淮安毫不犹豫一巴掌拍在了这个口不择言的老家伙后脑门上,低声骂了一句,“你他娘的疯了?那位是儒门?”

谢楼被一巴掌拍了个趔趄,回过神来之后先是朝着某个方向恭敬抱拳道了一声歉,这才转头看着钟淮安怒道:“我说的是,那位好像也是神、气两道同修!”

钟淮安闻言突然安静了下来,转过头深深看了眼谢楼,但片刻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却没有反驳。

谢楼突然就一巴掌拍在了大腿上,开始一脸肉痛般喃喃自语,“亏了亏了,这次他娘的亏大发了,让你们儒门先下手捡回来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这他娘还让不让旁人活了?”

钟淮安只觉自己今天想翻白眼的冲动比过去无数年加起来还要多,最后全化成了一句长叹,“可惜他不是只属我儒门一家啊…”

谢楼闻言有些嫌弃地看了眼这老家伙,又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你个老东西差不多得了,堂堂儒门圣人竟如此贪得无厌,还要不要脸了!”

那三十多位在高阳城外围万里海疆上打得难分难解的十一境大修士,此刻则是不约而同都停了手,分作两边,都有些意外地看着那处云头,寂静无声。

有些事只是听说了和直接看到了,从来是两回事,虽然某个消息被中土临渊刻意压了下来,很少有人能听到全部的事实,但某些消息灵通之辈多多少少还是能听到一些只言片语的。

在此之前,知道这个少年人踏上了三径同修这条路的人,还没有知道他是道争棋子之一的人多,但今日眼前这一幕过后,这个身处道争局中的少年人,就将彻底扬名四海,再想压都压不住了,即便高阳城能如当初亚圣在盐官镇时一样下封口令,可对面的妖族却不能,更不会。

白衣少女李十三,此刻是面对那团包裹楚元宵的光晕最近的一个,某些惊诧就只会更加深刻,她当然知道楚元宵是三径同修的,但还是意外地看了那光团良久,最后似有所感抬起头,看向了云层上空的天幕处,因为那里已经开始有劫雷缓缓汇聚。

人间修士每三境都会有一个大关口,三境到四境之间就是,楚元宵从当初在登上北海渡船时就是三境,一路走过兴和洲,走过龙池洲,又走过了小半个石矶洲,三洲之地的远游路就一直卡在三境上,直到此刻才像是攒够了老本一样,在一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险境之后,终于有了破入四境的契机。

只是这一次,就与当初他在那座三江汇流之地的独山龙王庙中一样,再一次天劫临头,遇上了高阶修士才会有的破境雷劫,也难怪那位白衣大剑仙会说一句“又来”了。

东海龙王被李乘仙一剑逼退,同样没有选择立刻出手,而是眯起双眼看着那个开始破境的少年人,那一团混杂了精神力与灵气的光团,在一瞬间让这位四海共主倍感震惊。

如果天下再出来一位两径同修的大修士,是不是意味着若是给了他足够的时间,那么或许将来的某一日,就可能又会有第四个踏入十二境的人族修士?

天下大争之世,从来都是此消彼长,如果将来的人族有可能出现第四位十二境,则意味着原本还略占上风的异族联军,极有可能在某一天直接对上四位十二境的联手,虽然“三”与“四”之间只是一人之差,但那也足以天翻地覆了。

这个“可能”二字,海妖一族赌不起!

这一刻的东海龙王,甚至都已经顾不上什么魔尊剑身的问题了,他抬眸看了眼对面那位笑眯眯看着自己的白衣李乘仙,突然就朝着龙宫的方向落了下去。

李乘仙对此并未阻拦,反而是挑了挑眉一脸的饶有深意,随后也同样从天幕处消失,直接出现在了那座云头上。

白衣少女李玉瑶看着这位回返云海的白衣大剑仙,微微躬身行礼,“晚辈李玉瑶,见过青莲前辈。”

李乘仙笑着摆了摆手,突然好心情问了一句,“你那位师尊是怎么同意放你离开镇北台的?”

少女闻言抿了抿唇,轻声道:“父皇请宗正卿去了镇北台,亲自将我跟小师姐换了出来。”

这倒是有些出乎李白衣的预料,让他不禁挑了挑眉,讶然道:“李出尘?”

当初李璟从巴山渡口回返长安城后,曾试图将这位宗正卿带离那座帝都,跟他去往陇右河西大行台,只是这位承云帝国皇室宗正当时并未如了那少年王侯的愿,始终不曾离开承云帝都,没想到最后倒是去了镇北台,更是直接换出了李玉瑶。

有些当长辈的,好像全部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为后辈着想,至于自己的处境,他反倒不怎么在乎。

李玉瑶表情同样有些复杂,但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李乘仙看了眼小姑娘的反应,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后辈子弟能体会到长辈的殷切爱护,那便不算长辈的爱护错付于人了。

人人都有些他们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此刻的少女在此处,大概就是对眼前这一关最大的帮助,而那位名曰“出尘”二字的宗正卿,也确实与那座宗庙里的某些人不一样。

众人头顶的雷劫还在逐渐成型,且阵势极大,越来越大,甚至超过了当初在江中独山时的那个规模。

李乘仙抬头看了眼头顶滚滚雷云,面色也难免有些凝重,当初在那座江中独山的山巅,就是他亲自持剑替少年人挡住的雷劫,层层叠加的天雷,整整落下来十道,逼得白衣大剑仙当时不得不用了一手压箱底的青莲剑阵!

反观眼前这个,比那一次的阵势还大,就不知道又该是多少道天雷了。

……

东海龙宫前,那位落回海面的四海之主脸色凝重,刚一回到原位,就立刻转头看了眼那位酆都鬼侯,轻声道:“鬼侯是不是知道那个少年人有这种能耐?”

墨千秋轻轻点了点头并未否认,“略知一二。”

“你们难道就没想过什么办法?”东海龙王的脸色不太好看,怒道:“要是让他长起来,你确定凭一把魔尊剑能拦得住?”

酆都鬼侯转头看了眼这位海妖共主,语气莫名道:“在此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针对他,但是对面同样花了大功夫在他身上,我们在九洲之内布下的手段能用的不太多,已经为此折掉了不少手脚了。”

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位明明还知道更多内情的酆都鬼侯,竟有意无意没有明说某些细情,比如那个少年人还不是两径同修,而是三径…

东海龙王对于墨千秋的这个回答极度不满,但此刻不是废话的时候,他转头看了眼天幕处那座已经成型的天罚雷云,突然冷哼一声,“既然你们鬼族不顶用,那就让本王亲自来看一看,这个所谓的道争赌局,到底大到了什么程度!”

说罢,他就没有再看那位面容平静的鬼侯哪怕一眼,而是突然开始朗声传令,“东海麾下全军听令,从现在开始,不惜一切代价杀掉那个渡劫少年人,阵斩其头颅者,可与本王共享四海!”

……

楚元宵再一次睁开眼时,眼前一幕极其似曾相识,四周混沌一片,如同置身于一片镜面之上,有另一个一身白衣的“楚元宵”,就在镜面另一侧,似笑非笑看着渡劫的黑衣少年人。

白衣“楚元宵”一脸的兴高采烈,呲着牙看向眯眼的楚元宵本尊,张口就是一句,“好久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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