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民间故事 第十四章、讨封

早上进山露气重，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地上泥土松软、一踩一脚泥，周乔对于这种山路早就驾轻就熟习以为常、走了半天没出一滴汗气都不带喘一下的，反观杨乾平日里看着精气神十足，神采奕奕，没成想才走了二十几里山路，便累得直喘粗气、满头大汗淋漓还不如走在最前面的林老头呢！

“杨乾，你怎么回事啊？人林老爷子都八十多岁了还没带喘气的呢？”周乔调侃地问道。

杨乾苦笑：“周哥，你也知道老爷子常年走山路那是习惯了，不像我在城市里呆着、平时出了被窝进被窝的人一时半会哪能适应这种山路啊”

听他说得有趣，周乔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林大爷我们先歇会吧，休息休息”

走在前面的林大爷听见我们要歇会就停了下来，拿着一烟袋锅子点燃抽了起来……

杨乾感激涕零地道谢，赶紧跑到旁边去找水喝。

远处一棵参天古树枝上有只乌鸦嘎嘎怪叫地飞过，在这片寂静的森林里显得尤其刺耳，更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杨乾刚坐到石块上，突然从树上掉下来个黑乎乎的东西落在他头顶上还在挪动，杨乾三魂吓去了七魄，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停止了

周乔定眼一看、一条椭圆型脑袋漆黑色的小蛇卷缩在杨乾头上、发出“嘶嘶”的声音正吐着信子用冰冷的目光打量着他们，周乔知道这是一条剧毒的蛇眼神示意杨乾千万不要乱动，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旁边抽烟的林大爷手一挥

一根细长的竹签子就朝杨乾头顶上的黑蛇射去

“砰”的一声响，黑蛇的头被那股力道穿破直接将黑蛇钉在了杨乾背后的树干上。

杨乾顿时瘫倒在地，脸部肌肉抽搐了一番、又喊着踹向自己身后被钉住的黑蛇，口中还念叨着：“让你吓老子…踹死你……踹死你”

“林大爷，你这一手可真厉害啊！”七叔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林老爷子呵呵笑道：“雕虫小技而已，这是每个放山人必会的保命技能之一！在大山里行走遇到蛇虫鼠蚁都是家常便饭了”

“难怪林大爷经验丰富呢！”杨乾心悦诚服地说着。

“哈哈，这位小伙子很会拍马屁嘛，老朽喜欢。”林老爷子哈哈大笑。

周乔道“你要不手痒把草帽摘了那会这么狼狈，你包里的雄黄粉只能让周围的蛇不敢靠近，那树上掉头顶的可没用”

闻言，杨乾立即讪笑着解释道：“嘿嘿，我这回长教训了！周哥你别生气、别生气……”

周乔无奈摇头。

林大爷又道：“好了！咱们继续赶路吧，这还没走到十分之一呢！”

众人纷纷起身再次启程，经过刚才的事，这次杨乾更加小心翼翼了每走几步都要观察一下四周、生怕不小心再掉个什么东西下来，帽子更是不敢再乱摘。

就这样从早晨走到快天黑，周围的植物已经快把人淹没除了野兽出没的痕迹之外杳无人烟，不知不觉间，太阳渐渐落下山去，夜幕开始降临，四周变得幽深而阴暗了起来。

林大爷抬头望了望天色：“今晚可能要下雨了”

“那就赶紧找个地方躲雨吧！”周乔提议道。

“好嘞”林大爷答道。

杨乾眼睛尖发现不远处山坡处有一山洞很浅、几丈宽、勉强塞下几人，周乔和杨乾去捡了些干柴回来，七叔抱了几大片叶子和干草铺在地上，又把捡来的干柴点燃、晚上的森林不是一般的寒冷，几人一番折腾都累的不行了。

“哎呦，冻死我了、我这辈子还从来没这么受罪过”杨乾搓着双臂哀嚎道

火堆烧旺后，七叔把准备好的干粮拿出来递给周乔两人和林大爷一人一份，周乔一边吃着烤馒头、一边跟林老爷子聊天。

林老爷子年纪虽然大了但性格豪爽健谈，跟他交谈总能获益匪浅。周乔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听林老爷子讲他们放山人一辈子在大山里采人参的经历。

“对了林大爷您说这附近的药材特别多是吗？”周乔问道。

“嗯，不少人都这么说”林大爷肯定地点点头。

周乔咽下嘴里的馒头，又问：“那你们采到过百年的人参吗”

“没有，百年的人参可遇而不可求啊！”林大爷遗憾地叹口气。

不一会儿，外面就下起大雨来，哗啦啦的雨声仿佛是老天的哭泣一般，在森林里显得尤其渗人。

“也不知道临风是不是还活着，这一路走来都没有他半点踪迹？”七叔担忧地道。

林老爷子安慰道：“七娃子，不要担心！小伙子吉人天相，他会逢凶化吉的”

“嗯，希望如此”七叔点点头。

“咦”周乔忽然惊讶地叫出声。

七叔问道：“怎么了小周”

周乔什么也没说拿起草帽戴在头上、飞快的钻进下面草丛不一会儿就提了只野兔子回来

“兔子，哈哈，有口福了！”

杨乾两眼发光，兴奋地跳起来。

“小兄弟，厉害啊，居然在下雨的时候还能抓到猎物”林老爷子高兴地说道。

周乔淡然笑了笑：“我只是看见草丛里有动静，跑下去一看才发现是只兔子，就给逮回来了就当加餐”

周乔把兔子毛去掉，剥皮、清洗、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一会儿功夫就传来阵阵香味；

周乔把烤好的兔腿撕成一片片肉，分给杨乾、七叔和林老爷子。

一群人就这样围着火堆吃着美味的野味，篝火照亮了众人疲惫的脸庞，也照亮了他们的笑容。

晚上众人准备休息时周乔建议他和七叔轮流值夜，毕竟大山里不比村庄里，一旦睡着了就极有可能会遭遇猛兽。

“好吧！那就辛苦小周和七娃子你了，你们俩轮换着守夜”林老爷子点头同意。

“那七叔你守上半夜、到了下半夜在叫醒我。”周乔想了想补充道。

“没问题！”七叔爽朗地应道。

夜越来越深了，杨乾和林老爷子熬了一天已经累极了倒头就睡着了、周乔躺在草上闭目养神，也渐渐睡去，半夜的时候和七叔换了班，

在大概寅时也就是凌晨三点的样子，雨已经停了下来，周乔打算去方便一下，走到不远处一草丛里找了块巴掌大的空地解决完，正准备往回走时

耳朵敏锐的他立刻捕捉到草丛外传来一丝异动。

“谁”

草丛里钻出一个穿着小衣服、带着小帽子、双腿站立的黄鼠狼来，它口吐人言

“小伙子，你看我像人吗”

周乔立马反应过来这是黄鼠狼在“讨封”

传闻某人在野外行走，碰到一个修炼有成的黄鼠狼，它见到人后突然直立身子，然后头顶可能戴一顶草帽，如果灵性高的话，人会听到黄鼠狼问话：“你看到我像人吗？”

如果这个人说像人，那黄鼠狼就讨封成功，修行会上一个台阶，功力也会大增；如果回答不像人，或在那骂骂咧咧的，对不起，黄鼠狼就损失几十年的道行，黄鼠狼是一种非常记仇的动物惹上它们后果很严重。

周乔自然知道该怎么说，他故作疑惑“你是人啊”

黄鼠狼立马陷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外表如呆滞了一般，空中特殊的气息往他的身上汇聚，黄鼠狼身上的威势急速上升，然后又缓慢的下降。

一刻钟后，这种变化才逐渐消失

黄鼠狼学着人的模样向周乔抱了抱拳，然后弯腰鞠躬感谢道“老夫在此多谢小先生给封，日后小先生若需要帮助可在心里默念三遍“请黄仙现身”老夫自会前去助你。”说完转身钻进草丛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