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陵谱 第三十七章 大慈母佛

“这……”众人快步跑向洞外，四处张望的同时口中惊讶道：“还真给山走穿了？！”

鬼脸道士同样感到不可思议，这条隧道竟然直直给坚硬大山打穿了，通到了山背面，尤其还是在高寒地区，这真的是象雄古国那种生产力水平能做到的么？

尽管鬼脸道士一脸的匪夷所思，但头顶的皎月星辰与迎面的凛冽寒风都在提醒他事实的确如此，而且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头——洞口外面是片空阔的平台，目测有数十步长宽，从地面的平整度看，这整面平台同样是人工开凿的，与洞口上方垂直的峭壁形成了个规整的直角，看上去就像在完整的山头上生生扣去了块一样。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鬼脸道士诧异的朝平台外边走去，同时边走边朝远处眺望，目中所及皆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在月光的映衬下，犹如一条条黑龙蛰伏在雪域之中。

很快鬼脸道士就走到了平台边缘，寒风在这里吹得更加放肆，鬼脸道士止不住低了低头，可这一低头口中忽然咦了声，好似又发现了什么。

鬼脸道士急忙探着身子往下面张望，想不到下方居然还有一面平台，看上去要更宽阔些，其边缘明显比上面靠外许多，只不过因为两面平台落差有十多丈丈，所以不走到边缘根本不容易发现下面的平台。

看到这里鬼脸道士更加疑惑，这山背面搞的是什么工程？看起来比正面的巴却城手笔可大多了，这一层接一层的宽阔平台，是在给神仙修石梯么？

石梯…等等！鬼脸道士脑中猛地闪了一下，接着就下意识转身往后面看去。

身后刚跟上来的何四娘被鬼脸道士的动作吓了一跳，她来不及询问，也跟着转头张望，紧接着两人就在幽黑的岩壁上看出了些蹊跷。

“那是什么？”何四娘望着岩壁上影影绰绰的轮廓问道。

“是‘菩萨’。”鬼脸道士回道：“这里正是我们要找的虚空山！”

“啊？难不成道长发现了什么？”

鬼脸道士点点头：“四娘你过来往下边瞧瞧，这一层接一层形如阶梯的布局，岂不正应了那句‘山若梯堂’的隐语？”

“看起来还真是。”何四娘看罢转回身子，继续说道：“那么岩壁上高耸的阴影，就是隐语中端坐的菩萨了？”

“嗯，那阴影其实是尊高大的摩崖石刻，不过具体是哪个菩萨，贫道却看不清，走！咱们直接过去瞧瞧再说。”

鬼脸道士二人快步往峭壁方向走去，其他人此时也都被他们吸引过去，很快众人就聚集到了峭壁跟前。

借着月色，众人都看到了这尊半嵌于山体之中、高有十余丈的巨大雕像。

雕像呈双腿盘膝，右手横置胸前，左手半曲向上的姿势。尽管雕像太过于高大，导致看不清头部样貌，但众人还是能根据一些特征看出这是个女性形象的雕像。

整座雕像看起来都是从岩壁上直接开凿出来的，在侧面看简直与峭壁浑然一体，只有绕到正前方才能发现内里乾坤。而这种摩崖石刻众人虽然也有耳闻，但如此巨大的规模实属生平罕见，那山体犹如一把宝座，在群山星辰之间衬托的雕像无比威严，一时间让下方仰望的的众人都忘了冷冽，纷纷看的痴了。

“原来这便是‘菩萨端坐’的含义。”何四娘回过神，转头问鬼脸道士：“道长可识得这是哪路菩萨？”

“是‘萨智艾桑’。”鬼脸道士回道：“准确说来祂并不是菩萨，而是苯教的至高佛——大慈母佛。”

“大慈母佛…既然这是至高佛，那为何隐语中会以‘菩萨’相称？”

鬼脸道士摇摇头：“也许只是个代称罢了，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刘子…皇上的那段隐语来源于何处，中途有没有传出差错谁知道。”

“对，陈道长说的有理。”林武头这时插口道：“我觉得咱们现在该纠结的不是这个，而是得赶紧把眼前的发现告诉裴将军，既然这里极有可能就是虚空山，那么离最终目的地通冥府是不是也不远了？”

“林武头的意思是，隧道里向下的那段路程咱们先不去探索了？”鬼脸道士问道。

“哎呀万事急不来，等大部队一起行动岂不稳妥？”林武头说着不等鬼脸道士回话，直接朝身后摆手道：“老赵，你速速原路返回，把这里的消息告诉裴将军，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

那位姓赵的年长青手点点头，然后二话不说就快步跑回了隧道。

鬼脸道士在旁看的心中冷笑，这位林武头似乎也不傻，明显察觉到隧道中间的那条岔路，很可能就是去往通冥府的路径，他肯定也知道此行的厉害，所以根本不想以身犯险，借此由头去唤大部队来，正好可以把这要命的差事给提前结束了。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林武头几人只是单纯来监视自己一行的，先前所担心的卸磨杀驴看来是三人多虑了。

林武头派人去报信之后，佛像前的众人倒变得没事可干起来，鬼脸道士本来也没打算去探查隧道中间的那条岔路，毕竟已经有两队人在那边出事了，自己能有借口不去，正好也乐得安然。

此时鬼脸道士顺着佛像来到了右侧岩壁，这里背朝明月，可以借着月光好好打量打量佛像。

鬼脸道士看到佛像的头部确实是女性样貌，而且有三只眼睛，再结合头顶冠饰来看，这的确是尊大慈母佛没错。但让鬼脸道士有些疑惑的是，大慈母佛的两手却是空的，照理说其应该左手持明镜、右手持宝瓶，分别象征着“清净的心”与“信众的希望”，这是大慈母佛宝相最基本且必要的装扮，教内信徒如何敢轻易的更改？

难不成这种两手空空的形象是有其他含义？又或者说原本佛像手中是有东西的，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