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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让苏意骤然意识到，他们的一切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
他们所有的玩家，都是被观察的小白鼠！
而这句话让其他人都陷入了茫然之中，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少年眼神癫狂，表情轻蔑，轻描淡写地揭露出血淋淋的真相。
“当然是——那些复活卡，攒够积分就能出去……都是骗你们的啊！”
“你们死了就是死了，没有人出得去，所有人都只是我们寻乐的玩具而已～”
“要不然，为什么积分榜永远不变呢？为什么你们的生存值会一瞬间用掉呢？”
这些话就像是利剑划破迷雾一样，洛程忽然头痛欲裂，原本被隐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被重新归还，像电影一样一帧帧地在他脑子里闪过。
——被鬼物追杀，被砍掉了一只手，双腿也被折断了，满身都是血污，像个不自量力的蝼蚁一样蜷缩在角落，妄想着奇迹的降临。
可当他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去的时候，一个奇怪的商店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只要他花光所有的生存值，就可以得到存活的机会。
而当时他唯一的念头就是——
他不能死。
笑笑还在等他。
要是太久不回去，她把他忘了怎么办？
要是她结婚生子了怎么办？
于是，他同意了这个交易。
他活了下来，但与此同时也丢失了那段记忆。
可是现在，这段记忆却被他品出了的意味。
为什么那个他所需要的道具恰好就是这么多的生存值？
还是精确到了个位数？
原本合理的一切被他再次回想之后，处处都变得诡异起来。
沈笑笑不知道为什么洛程会突然面露痛苦之色，只是焦急地看着他，却帮不上一点忙：“你没事吧？！”
他努力平复着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挤出一抹笑容，让她不要担心自己。
苏意握住沈慕白的手，冷冷道：“怎么，自己做了坏事，终于忍不住自我暴露了？！”
她想到之前自己对他使用武器，他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现在又同副本npc站在一起，莫非……
他就是那个源源不断制作副本的人？？！
叶翩燃嗤笑道：“我可跟这一切没有关系，倒是你身边的人……你不好奇他的身份吗？”
“他从何而来？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一直都在那个积分榜上？”
“这一切的一切，他又知道多少？”
苏意以为他还要那沈慕白的身份说事，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爆发了，怒声道：“你特么给我闭嘴！这一切不都是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做出来的事情吗！”
“是你们制作出了这一切！是你们明明没有希望，却还是给我们弄出了一个虚假的美梦！！”
“明明我们根本就不能复活，你们却还要编造出一个巨大的、恶心的谎言，就为了让我们每个人都为永远不会到达的明天相互厮杀，尽显人性的丑恶，不是吗？！！”
”我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今天你们要是敢动他，我苏意就搞得你们这破游戏……”
她冷漠地加重语气：“天、翻、地、覆！”
这句话仿佛宣告了什么一般，让每个人都心中一惊。
叶翩燃动作一顿。
随后他的视线慢悠悠落在沈慕白身上，语气倒依旧是饶有兴味：“哎呀呀，她对你倒是情根深种……你就准备看着她为你拼命，你却连实话都不说一句吗？”
沈慕白还在竭力与污染值对抗着，眼前似乎不太看得清了，闻言，依旧很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我有什么实话好说的？”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少年难以抑制地弯了弯眉眼，内心却是不爽极了。
凭什么同为怪物……他就那么好运，能得到真挚的感情，像真正的人类一样活着，而他却始终抑制不了自己那始终蠢蠢欲动的暴戾因子，就想看那些人绝望地哀求，痛苦地死去！
而沈慕白他凭什么独自从地狱脱身，不染尘埃？
怪物就是怪物，怎么可以跟他们混为一谈！
他偏要他从人间掉下来才痛快！！
想到父亲大人的偏心，叶翩燃的表情终于忍不住狰狞了一瞬，不过幸好他先一步抢到了一个很好用的礼物。
所以，干脆就让它来见证这一切的结束吧！
于是，少年的嘴角弧度越发大了起来，令人毛骨悚然，被他看着就像是在被一个非人类的家伙盯住，连身体似乎都被那道冰冷的视线冻僵了。
看着几人或惊惧或疑惑或愤怒或默然的表情，他后退了一步，身形逐渐变淡。
“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了，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打败我和泄愤的机会，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真相。”
“那么，我们就最后一个副本再见咯～”
随着他的消失，锁着沈慕白的链子也一同消失了，即将突破顶点的污染值也慢慢降了下来，虽然还是很高，但总归比满值的要好。
而一直站在叶翩燃身边沉默不言的黑袍人，也终于有所动作，他摊开手掌，四张闪闪发光的卡牌就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黑袍人的脑袋动了动，似乎是看向了苏意，音色倒是跟某一次的检察官很是相似。
“你们能活着来到第五层，就已经足够了，这几张卡牌就是小小的见面礼，现在我把它们送给你，当然，也包括我自己。”
话音刚落，他的身形也逐渐变淡，却不是跟叶翩燃一样消失不见，而是变成了一个卡牌，诡异的气息比其他几张卡牌还要浓。
他其实大概知道自己的卡牌会出现什么，毕竟他对人性实在是失望至极，所以才会答应做第五层的院长。
毕竟——
世人皆爱溃烂的灵魂
腐朽的皮囊
于是难以忍受的怪物
面对恶魔的邀约
欣然点头
“是的我甘愿奔赴一场盛大的死亡”
……
看着那五张漂浮在空中的卡牌，苏意立刻想到了蔷薇手册那强制收录的功能。
只是，她却总觉得有些不安，因此倒不是很想接受它们。
可是蔷薇手册这时候可不听她的话。
管他呢，先收了再说。
而知道了一部分真相的众人，在副本崩塌的时候，气氛显得异常沉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