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街探案2 第18章 幸存者归来

KIKO已经回到家，坐在自己的工作站前。

她电脑上显示着三兄弟在美式体育酒吧里的那张合影，她感到万分遗憾，随即手机响起。

是TINA来电。

“陈经汉死了。听说是林森开的枪，他正在局里接受审查。”

TINA停顿片刻，似乎也没想到林森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更重要的事情还得跟KIKO说清楚：“程序就是在权限转交给陈经汉之后启动的，正是这个程序才让大量资金涌入WiPay。技术部那边一直在尝试破解这个程序，但程序被陈经汉上了‘保险’，并且他把这个“保险”提前转移到了移动硬件上，而现在没人知道这个硬件在哪。”

TINA说话间，KIKO看到自己的显示器突然出现乱码，闪过一些不祥的征兆。

“等这笔钱全部回流完成后，可能它才会有下一步指令，但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KIKO意识到不对，她操作两下，TINA也说她的屏幕好像出现问题。

KIKO告诉她：“不是屏幕的问题，我也这样。”

听到王娇云在呼喊她，KIKO快速吩咐TINA：“我一会儿打给你！”

KIKO赶紧挂断电话，起身出门。

只见KIKO来到客厅，电视机里也是乱码。

乱码闪烁后，突然弹出戴着幸存者面具的某人录像。

KIKO一眼看出是欧阳

KIKO很震惊，王娇云看到这一幕也很费解，以为是KIKO在搞什么破坏。

只是还没来得及问，似乎整个缤港都笼罩在这个程序之下了。

无论是餐厅里的电视，警局内的电视，公屋家里的电视，楼宇间的LED大屏幕，WiPay技术部的电视， TINA新闻社的电视，包括在城市中穿行的人们的手机屏幕纷纷出现乱码。

乱码之后，这些电视屏幕中都突然弹出幸存者面具录像。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屏幕或是电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过了几秒，信号稳定下来，欧阳开始向世界发出自己的声音。

“缤港的居民们，无论你此刻正在做什么，都需要立刻停止。因为你们的命运将在这一刻之后改变。”

只见欧阳的声音做了特殊处理，与多年前幸存者掉WiPay债务系统中心行动前的那个视频如出一辙。

“长久以来，人类社会看似在不断进步，奴隶制、封建制、资本制，但这些统统是他们的谎言。他们跟你说，来玩我们的游戏吧，在这里赛制公平，有输有赢，修行在个人，这才是游戏的规则。事实上，你根本赢不了，你的付出不会得到回报，更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因为游戏本身就不公平。”

幸存者视频在大街小巷，各个平台上同时播放着，王娇云和KIKO在家里看着这个面具的男人，发表着蛊惑人心的语言。

“如果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没有人应当无家可归；如果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没有人应当挨饿受冻；如果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没有人应当看着亲人在自己怀中死去……可惜的是，我们不活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

电脑上正直播着欧阳的话，只看见弹幕上划过数条支持的消息：“说得对！支持幸存者！……幸存者yydS！时代的英雄！”

欧阳的演讲并不因为声音被改变而减损煽动力，他的声音仍然直达每一个他想要传达的人们心中。

“但这一切都要改变了，因为从今天起，他们将开始玩我们的游戏，而在我们的游戏里，‘玩具’是要拿来分享的……10分钟后，你们的WiPay账户里会多出一大笔钱，这是你应得的。因为这是他们生来就欠你的。拿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去买你想买的东西，去过他们不允许你过的生活。”

大街小巷的许多人开始打开WiPay的程序，兴奋期待着那被许诺的一大笔钱。

“哦，如果你没看到钱，你也知道你是谁，你不需要我的同情，因为你本来就不在我们的世界里。”

VENUS新闻社里，对着自己电脑的TINA，眼神中充满忧虑。

“你们可能想问我们是谁？我就是你，你也是我，我们是幸存者。”

戴着幸存者面具的欧阳，在他的黑客大本营里坐在镜头前向世界直播。

只见他看向电脑屏幕上出现资金导入的进度条，还剩最后百分之十。

电脑上都有些灰尘，如同此时的黑客大本营一般。

这里早就尘封已久。

而TINA在新闻社内，她面前仍然是欧阳的视频画面。她身边的同事们都非常忙碌。

一个同事拿着平板电脑来找TINA，同事还未开口，TINA便知道她要说什么；“让我猜猜，热搜第一？”

同事点头。

TINA面露忧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

此时缤港净水湾警局，大厅内众多警员围拢一起，看完了欧阳的演讲。

然而他们都在发蒙，只见李灿赶鸭子似的：“该干嘛干嘛去。”

这时，警局内的座机电话开始一个接一个，此起彼伏地响起来。

从鑫爷、家丞到所有警员都跑去接电话，处理各种小事故。

一个视频搞得全缤港危机四伏，连玩世不恭的李灿此刻也开始担忧起来。

……

KIKO家里，王娇云看完视频也宕机了几秒，随后她看向KIKO，视频一出来这孩子就有些不对劲。

“这是……恶作剧吗？”

KIKO摇摇头，哪有这么大阵仗的恶作剧，或者说恶作剧到这份上也不再只是恶作剧了。

“电视里那人是谁啊？你认识吗?”

“不算认识。”

看到女儿的样子，王娇云有些明白，肯定跟她有些关系。

“你能阻止他吗？”

听到王娇云问她的话，KIKO慢慢转过来看着妈妈，此刻她很迷茫。

“我不太确定。”

王娇云第一次看到骄傲的女儿显露出败相，拍了一下沙发，劝慰女儿：“事在人为嘛。”

然而KIKO神色暗淡，她摇摇头说：“我是说我不太确定应该阻止他吗？如果他是对的呢?也许这些钱本来就不该属于他们。有很多人或许更需要这些钱。”

她不知道这种理念的斗争王娇云能否明白。

王娇云却觉得这是很简单的事情：“那这些钱该属于谁啊？是你来决定谁需要谁不需要吗?”

KIKO还沉浸在欧阳带来的逻辑里，她想到妈妈的账单，想到很多：“如果这笔钱可以救活我们的糖水店呢?”

KIKO仍然在犹豫着。

听到这里，王娇云明白了孩子的心意。

她耐心地走到KIKO身边，握住她的手。

“男男，你知道的，我们不该拿不属于我们的东西。”

KIKO抬起了头，眼里是泪水。

……

此时，黑客大本营内。

欧阳正在等待的进度条已经完成了百分之百。

与此同时，界面上也弹出一条黑客联络器专属的对话框。

是KIKO。

“欧阳。”

KIKO的眼睛也正盯着电脑屏幕。

此刻的她正坐在车里，利用电脑在跟欧阳进行网络沟通。

她看到欧阳回话，对话框弹出一段： HOW WaS my SpeeCh?（我的演讲如何？）

……

KIKO和欧阳在网络世界中正对峙着。

这里光怪陆离，但主角就是他们两个。

欧阳取下了自己在网络上的面具。

KIKO也不再是染着各种头发的样子。

两个人都以最简单的样貌示人。

“为什么要帮陈经汉？我以为WiPay是你的敌人。”

KIKO问他。

“我不是在帮陈经汉，我更不在乎WiPay，但是他让我明白，贪婪才是我的敌人”

欧阳告诉KIKO，他在陈经汉曾经住过的公屋内得到了一件武器，那是理想结出的果实。

……

公屋内。

欧阳顺着信息找到陈经汉，他强压着怒火。

“所以，幸存者，我的钱在哪？”

陈经汉还是那副理性的表情，他看着欧阳，仿佛一个大学教授在看着自己年轻的学生：“你要这些钱干什么呢?”

欧阳笑了，他走上前，抬眼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些钱对我不重要，你们没有这些钱对

我比较重要。”

陈经汉耸耸肩，不置可否：“我不是你的敌人，因为我也不想要这些钱。”

欧阳满脸不信，他恶狠狠盯着陈经汉：“我这辈子最讨厌被人耍了……”

“我没有耍你，我唯一的理想就是消除贫穷。”

看到这个中年人满脸理想主义的光辉，欧阳不屑地冷哼：“你知道什么是贫穷吗？”

转过头来，陈经汉看着年轻人不屑的脸，轻笑一声：“哦，相信我，这世界上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但是贫穷……贫穷杀死了我的家人，就在你站的这块地方。”

那是陈爸爸在火盆里点燃火苗的地方。

欧阳的表情发生变化，他开始相信陈经汉的故事。

“贫穷也支撑我走到了今天。”陈经汉仍在循循善诱。

“你想做什么？”好学生欧阳终于开始正视眼前这个CTO。

陈经汉摇摇头：“正确的问题应该是，你想做什么呢，欧阳？”

仿佛看穿了他的内心，陈经汉继续说道：“是的，从5年前你带领幸存者想要攻击WiPay的债务服务器，我就知道你，事实上我一直期待与你再见，这次金库的事，你的才干仍然令我拜服。”

此时，陈经汉拿出了一把钥匙，看着它，像看着一件宝物一样。

“本来它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本来我还有更多的时间。”

接着，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是这只手曾经拿起烟缸砸死了自己的兄弟，

“可惜呀，现在的我……没有资格做那个推开理想大门的人。”

陈经汉将钥匙交给欧阳，欧阳发现这个钥匙也是一个微型U盘。

“我做这些事，是为了你，为了像你这样的人不再受贫穷的苦难。而我的部分已经结束了。拿着这个，从现在开始，由你来决定要怎么做。”

陈经汉的课上完了，学生欧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就不怕我做的跟你想的不一样？”

已经蹲坐在地上的陈经汉笑了。

“怕啊。”

可他是个懦夫了，只能赴死，把这个决定留给眼前的年轻人。

人之将死，陈经汉仿佛是最后的忠告：“但我希望你的决定对的起你自己。”

欧阳凝视着眼前的U盘。

回到他的黑客大本营，当他把这个钥匙插入电脑中，就看见他的电脑页面上弹出了WiPay的界面，里面是金库案失窃的钱，还有一个制作好的密钥程序。

欧阳点开密钥程序，跳转到一个控制界面，这里有WiPay的所有账户信息。

欧阳点击控制键，资金开始涌入WiPay的进度条出现。

……

虚拟世界里，两个人还在对峙着。

“你还不明白吗，KIKO，今天我们可以像以前那样，不，是比以前更伟大，今天我们真的可以改变世界。”

欧阳还在妄图给KIKO洗脑，希望她能像当初一样站在自己身后支持他。

KIKO只是摇摇头：“欧阳，别干蠢事……”

欧阳不肯放弃：“为什么这会是蠢事？……我按下这个按钮，每个人可以分到100万。100万……吃不饱饭的，流落街头的，看不起病的人，他们的问题都能解决。你家里不也需要钱吗？ ”

听到欧阳提起自己家里，KIKO又一次想到糖水铺旁边的丧葬用品店，想到那些逾期的账单。

但她的耳边也响起了王娇云的话：“我们不该拿不属于我们的东西。”

KIKO坚定了自己，她告诉欧阳：“在另一种境况下，也许你是对的，但现在不是，因为仇恨的种子已经被你种下，是你告诉全世界，愤怒和报复可以换来幸福。如果自己受到伤害，就可以去伤害别人。所以不会，分100万、1000万，这样的世界都不会更好。”

欧阳听到KIKO的话感到愤怒，但他还是笑了，因为他对KIKO很失望，他没忘记KIKO曾经的背叛。

“你的理论很精彩，说完了吗？从一个临阵脱逃的怂包嘴里说出这些话，有资格吗？”

欧阳狠狠地看着KIKO，以为她会还击。

然而KIKO一反常态，她恳求道：“欧阳你可以恨我。但别这么做，求你。”

欧阳突然觉得无趣起来，只落下一句：“我不相信你。”便不再理睬KIKO。

只见现实世界里，欧阳的手回到键盘上，戴着幸存者面具的他毫不犹豫地按下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