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街探案2 第10章 对峙

城市的某个角落，这里重重叠叠废弃的建筑材料，都掩埋在复杂的结构之下。

这里还能闻到海的腥味，但全然看不到海的影子，只有一些看不清楚的洞口。

阳光在这里也只能散落出一片阴影，KIKO慢慢走进去，寻找着欧阳，脸上的表情在阴影下十分严肃。

她时不时翻出手机确定着定位，耳边总是回响起他的声音。

要会面这个多年未见的人，KIKO心里也很是忐忑，不该出现的人回来了。

终于，从一个漆黑的角落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KIKO终于确定这不是幻觉。

“任何情况下说一个黑客没有电脑，都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在纽约说的话不知道被谁记下来了。

KIKO顺着声音向前方望去，在阴影下，站着一个男人的身形——欧阳从阴影中走出来。“这真的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么？”

欧阳仿佛开着玩笑。

KIKO深呼了一口气。

“多年未见，还是老样子啊。”还是这么喜欢偷听别人说话，KIKO没说出来。

“你倒是一天一个样。”欧阳还是那个酷酷的样子，但眼神变得十分神秘。

“我在纽约的事你也知道，你挺关注我啊欧阳。”

“纽约、东京、缤港……有你在的地方，永远都少不了故事。离开了我，你过得很精彩嘛。”他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在光斑阴影下有些可怕。

“找我出来就是跟我叙旧的吗？有什么事直说吧。”KIKO不想和他绕弯子，见到本尊后，KIKO心情倒是平静下来，往另一边走去，她不想被这人牵着鼻子走。

只见欧阳跟着她往前走了几步，笑了笑：“这么快，游戏就结束了？”

KIKO站定，欧阳的脸看得更清晰了：“我没时间跟你废话。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了。”

见到KIKO拔腿刚要走，欧阳叫住了她。

“你在调查WiPay……”

KIKO停步，她知道果然和这人脱不了干系。

“……为什么？”是因为我吗？KIKO听出了弦外之音，她不想理他，只想就事论事。

“TINA告诉我五联金融的钱不翼而飞了，线索指向作案者通过WiPay转到了缤港。这事是你干的吧？”KIKO确认道。

“我就知道。她怎么还这么爱多管别人的闲事?”

“回答问题。”

KIKO不想再多做纠缠。

欧阳思考片刻，直截了当承认：“对，是我。 ”他的样子显得很骄傲。

“为什么？”如果是欧阳，一切都很合理，他有这个脑子。

“这还需要为什么，钱啊。”欧阳看着她，仿佛她问了个蠢问题。

KIKO轻笑一声：“这话你骗得了别人。”

欧阳也笑了，继续往前靠近KIKO，但他神情变得严肃。

“我记得我很早之前就告诉过你了，我存在的价值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们付出代

价，但这个价值依然还没有兑现。怎么，才过了几年，你就都忘了么？”

看着欧阳熟悉的表情，KIKO知道他在埋怨自己。

……

行动的那天。

欧阳一人站在电脑桌前，与屏幕里的各个小团队紧锣密鼓地联系着计划的执行。

他抬手看表。

“她还没出现么？”

身边的黑客回答：“没有，也一直联系不上KIKO。”

欧阳听完明显动怒，他气愤地将手边的酒瓶砸向墙脚，随后他尽量克制情绪，回到电脑前，下达指令，他需要完成伟业，不管有没有在身旁。

“不等她了，行动。”

随着欧阳的命令，WiPay服务器基站机房外的黑客小组从门外破门而入，他们戴着幸存者面具，开始寻找正确的机器。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目标，便开始插入自己的设备电线，按照计划工作。

一切都很顺利。

而在服务器基站地下停车库，另一组黑客小队开着运载着满是炸药的面包车开进来。

他们同样戴着幸存者面具，分别下车后，准备实施炸药的安装行动。

然而还没等基站里的黑客小组上传好文件，警察便从机房破门而入。

手电筒的光直直射向正在尝试入侵的黑客们。

地下车库里的黑客小组也面临着危机：左边的路上突然出现警车。

有人反应很快，撒腿便往反方向逃跑，但在陷阱下还是晚了一步，周边所有路径都已经被前来的警车和警察包围。

“别动！别动！”

黑客大本营内，依然站在电脑前的欧阳，听到了对讲当中传来的消息，他知道事情失败了。

他表情凝重，他知道谁没来，谁就是叛徒。

不远处，警笛声响起，他转头望向窗户，已经透射进屋了警车灯的闪烁。

他当机立断地把屋内服务器里的硬盘抽出，将笔记本的模板掰开，折断，并将之放入微波炉里，启动加热。

随着加热程序，硬盘开始销毁，微波炉内火花四溅。

欧阳戴上他的帽子，快速地从屋内的阴影处消失了。

……

城市角落里，KIKO与欧阳的对话依然在继续。

“我一直想听听你解释，为什么那晚你没出现？”

欧阳的表情有些难过，又有些狰狞。

KIKO避开了他的视线：“没什么好解释的，可能玩腻了吧。”

欧阳静望着KIKO不语。

KIKO决定主动出击：“那天乔青山坠楼之后，我看见你了。”

听到这话，欧阳笑了笑：“你在想，是不是我干的。你觉得我干得出来么？”

KIKO不语，正如TINA来问是不是她干得五联金融事件一样，同样地。如果是欧阳，根本不会让她发现。

“不对啊，他们不是在现场抓着一个人，不会是你朋友吧？”欧阳挑衅似地看着KIKO。

又来了，每个人都这样说，可恶的林老头。

“他可不算我的朋友，我从来就……”

还没等KIKO说完，欧阳接过话头：“就不需要任何朋友。我知道……”

欧阳真正向KIKO靠近，两人已经彼此听得清呼吸的声音。

“我也知道，你和我，从来就不是朋友，对么？……”

欧阳越走越近，直到他已走到KIKO的脸前。

“你猜我还知道什么？”

欧阳的脸靠近KIKO，来到她的耳旁。

他声音压得很低：“你是个口是心非的骗子。”

KIKO闭眼，想到当时的情景。

……

知道TINA已经泄露了消息，KIKO在夜色下赶忙去找欧阳，她知道自己要快，不然来不及了。

她急匆匆地进入了一家夜店，在暗光中，穿过夜店走廊里正在享受自己的人群，来到了主厅的一个桌席。

她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是黑客们，周边还有各种各样的女孩。

KIKO焦急地跟他们问：“欧阳呢？我有急事要跟他说。”

其中一个黑客看见是KIKO，吞下自己正在喝的饮料，指了指身后方。

KIKO赶忙过去，来到一个更隐蔽的角落，灯光闪烁着，她看不太清。

直到光正好打到了这个角落里，她看见欧阳与另一个女生靠得很近，他的脸就在那个女生的耳旁。

KIKO站在远处，就这么看着他，呼吸着浑浊的空气。

……

KIKO睁眼，看着旁边的欧阳，还是那副嘴脸，和同样的呼吸，不禁嫌恶起来。

“那你又算是什么呢？”

KIKO推开了他，准备离开。

不料欧阳的目光停留在KIKO脖子上的那条项链上，那是欧阳送给KIKO的礼物。

“你还戴着它呢？”

“这个?当然戴着，它很实用。”提醒我，不要再被骗了，KIKO心想。

欧阳邪邪一笑，KIKO转身离开，她不想再和这人说话了。

“有一件事，我没明白…如果你的计划都实施了，你还留在这儿干嘛呢？”

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KIKO停步，转头看向欧阳，欧阳却表情凝重。

KIKO 突然玩味地笑着：“哦，我懂了……你也没有拿到那笔钱，对吧？因为有人搅了你的局……这个人是谁？IntereSting.”

看到欧阳吃瘪，KIKO笑着扬长而去。

欧阳喊停她。

“KIKO，别说我没警告你啊，别再往下调查了。”

KIKO并没有回头，继续离去：“保重，欧阳。”

……

王娇云坐在探监室内，等待着。

门被打开，林英树在警员点头允许后，慢慢走进探监室，发出哐啷的声音。

隔着玻璃，他带有歉意地向王娇云微笑。

“云妹。”

王娇云没说话。

林英树在她对面坐下。

警员将王娇云准备的便当摆在林英树面前。

林英树闻了闻面前的饭菜，虽然手铐铐住，但还是立刻动筷品尝。

“你给我做的吗？真香…真好吃。”

看着林英树，王娇云虽然心里心疼，但脸上还是很严肃。

“我最讨厌警察局。”

林英树听到王娇云开口，连忙放下筷子。

“我也不想让你来呀，我这不是被冤枉了吗？”他希望得到理解。

“哦，你被冤枉了？所以气汹汹跑WiPay去的不是你，是吧？”

林英树察觉到王娇云的讽刺，开始生气。

“是我归是我，但我没杀人啊！”

“那是你没有机会。但如果一切正常，就按你想的那样见到了乔青山，就在那个办公室里，你打算怎么做呢？”王娇云逻辑十分清晰，并不好敷衍。

林英树睁大眼睛，不解地委屈道：“我我不能眼睁睁看阿森和你被欺负吧？”

知道男人也是好心，王娇云轻哼：“听这意思，你还是在为我着想咯？”

“那不然呢?作为男人我要保护你们啊！”

听到这话，王娇云忍不住了，她第一次对林英树生气。

“对！你现在把你儿子保护停职了，把我女儿保护得满城跑给你翻案，更不用说把你自己保护进监狱了，然后还让我到了这个讨厌的地方来探监，你保护得真好！”

林英树还是委屈，但意识到自己的错，他放下了筷子，不再回话。

两人之间气氛变得凝重起来，王娇云也意识到自己言重了。

两人沉默一阵。王娇云的心情缓和下来，终于开口劝慰。

“老林，我知道你想做对的事情，但别用‘爱’来做你寻求报复的借口。像这种蠢事，最终付出代价的只会是你和你爱的人，还有爱你的人。”

林英树也明白自己有错，虽然并不想在王娇云面前承认，但如今轻轻点了点头。

看到林英树萎靡的样子，王娇云还是心疼，催促他：“快吃，菜都凉了。”

……

VENUS新闻社内，TINA正在会议室里开会，她不经意抬眼看向玻璃门外，看见KIKO站在门口。

TINA连忙推掉事情，来到KIKO所在的角落。

“你先说话还是我先？”她没忘之前KIKO可是不想让她再来烦，TINA也不是上赶着被骂的人。

“I’m SOrry， OK?（对不起，行了吗？）我之前状态不太好。WiPay的金库案和乔

青山的谋杀案的确有关联。And I DO need yOUr help.（我的确需要你的帮助。）”

见到KIKO服软，TINA迅速借坡下驴，她只要求回到正轨，怎样都可以，但还是忍不住刺一下：“所以我是对的。”

KIKO迅速翻脸，不给TINA可乘之机：“适可而止吧你。我还需要告诉你一件事，我见到欧阳了。”

这个消息倒是让TINA很意外。

“啊？什么时候?”

“乔青山坠楼那天他在现场。”

TINA也怀疑：“KIKO……不会是……”

KIKO打断她说话：“不是他杀的人，别问为什么，JUSt trUStme，OK?（你就信我的吧。）”

TINA还没反应过来，KIKO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

“BUt，金库案的确跟他有关，只是他的计划并没有完全成功。”

和自己的信息对比了一下，TINA点点头：“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但……你还知道点什么？”

果然KIKO还是有很大作用。

“你不是说过，Wipay里有人给假账户开绿灯吗？他和欧阳之间一定发生了点什么，也许有人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但杀害乔青山的真凶一定另有其人，要解开这些谜团，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TINA翻了个白眼，她知道KIKO要说的是啥：“那现在可不是好进的地方。”

TINA开始往新闻社外走仿佛在向对侧，KIKO跟上。

两人转过角，突然发现林森就在那，好像他一直在听着KIKO和TINA的对话。

KIKO和TINA见到林森都有些惊讶。

三人望望彼此，都略有尴尬。

“林警官？”TINA先开口，询问林森来意。

“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

KIKO立刻接话，不想听这个要秉公执法的让说下去：“别阻止我们。”

只见林森说：“我现在是一个被停职的警察，我做不了什么。但是我爸被关在里面，我又必须做点什么。既然毫不保留地信任你，肯定会有他的道理，KIKO，所以我也选择相信你。”

没想到林森是来和KIKO表明心迹。

二人紧盯着林森，只见他说：“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

但KIKO表示怀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你跟踪我?”

“其实我并不知道你会在，我不是来找你的”

此时林森才顺手把身后的一束小花给了TINA。

TINA接过闻了一下，看起来很开心，转头看到KIKO的表情，赶紧解释。

“就吃个饭嘛，但正事要紧。”

KIKO看懂了他们两人有约会，无语。

“不是吧，你们姓林的就没有正经人是吧？”

KIKO懒得和这对狗男女瞎扯，决定离开。

林森口不择言：“我爸也只是想早点抱上孙子。”

TINA听了有些尴尬，赶紧低头看表，提示两人：“估计WiPay那边快下班了，时不我待啊。”

走上台阶的KIKO转头过来，对着他们说：“那我们还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