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石 第六十二章 黑水堡

不说这西夏太子少师任聪给西夏皇帝李乾顺上秦。高宠几人，由钱济琛带着来到这西平府的窃市。这窃市就是现代的黑市，也是国家间和民间私下交易的场所，这黑市那怕你做得太隐密，但不论是那个国家或那个朝代，国家不可能视而不见。西夏国物资短缺，特别是生活用品，邻国控制又严，近几年，边界的榷市由于金国攻下了关中被金国关闭了，因此官方的交易没有了，因此只有通过这窃市来进行，这开黑市与其说是西平府的几个世家，其实应该说最大的股东是皇帝李乾顺，西夏的皇族。

这西平府的窃市的大股东是西夏皇李乾顺的族弟舒王仁礼，领河南运转使，常住西平府，这仁礼与兄长仁忠都二人通晓蕃、汉文字，又擅长诗文，崇宗李乾顺很爱才，1120年，封了他哥哥仁忠为濮王，授礼部郎中，而这仁礼封为舒王。

为了这窃市，舒王仁礼专门在西门城外建了一个叫黑水堡的小城，这个黑水堡不大，也就三、五百步方圆的长方形小城，有仁礼的私军保护，进出极为严格，但在堡中，却建了很多小房子，租赁给和个商客，用来展示样品，洽谈交易。这些房子被一个‘井’字分成九区，这些房子，临街的是店面，后面是住房和生活区。但这黑水堡内除了极少的珍贵物品和样品外，很少做零售，各种大宗生意也不得在堡内交割。但是，时间长了，这里往来的商贾、知道底细的达官贵人，公子小姐也常来，买点零星物品或样品。大宗生意由各商家自主谈成，也不在堡内交割，但黑水堡垒却要收三分或五分的交易费，民品为三，军品为五，每个商客都很自觉从不隐瞒，为什么？因为一旦让黑水堡查实，后果很严重，不但取消在黑水堡的交易资格，还有可能被西夏国以偷税为由罚没，当事人也受黑水堡的追杀。十几年来，也有商家偷偷私下交易不上税，事后被查出，所有的当事人都消失了，人们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钱家在这黑水堡也有交易席位，有常驻代表、钱家还是这黑水堡的创始人之一。这窃市的建成可以说是钱济琛的老爷子钱穆与舒王仁礼喝酒喝出来的。正是因为这层关系，钱家在这黑水城彼受尊重。

钱济琛带着众人来到了黑水堡，大家还没走近这黑水堡，就被人档住了，钱济琛从怀中摸出一块小方牌，这方牌做得很精致，一面是用西夏文的镏金“钱”字的阴文，另一面是字稍小四个字：“黑水昌达”。两面的四周均有云纹嵌金线。这是一块黑水堡的头等标识牌，也显示了钱家在这黑水城的地位。这出入牌分四等，金、银、铜牌，另一种是光牌，等级不同，交易的管理费不同，金牌可少征二点管理费，银牌少征一点，而光牌每次进出的货物必须检查登记，加收三分的交易费，这是针对一般人的小额交易征税措施，相当于现在的消费税。但不管如何，在这黑水城买的东西比外头市面上却要便宜得多。

黑水堡被隐在小树木中，如不注意真不知道这里还有这样一个热闹的市场。这黑水城有四门，但平常三门却不开，只开东门，一门进出。

这里除了金、宋、西辽外还有一些小国和部落的店面，有的人生意做得大，就如金就占了原大辽的店面一排九间，位置也是最好的，是东门一进堡门就能见到的街角位置。当然这是窃市，各国不会打出国号招牌的，都是是以个人的面目出现。

钱家的店面有五间，但却是在中街的转角，整个装修是江南特色，就连这柜台货架都是是江南的家具木器，有屏风、盆景将不同的货物隔成了几个小区。有瓷陶铁器，米、酒、茶、帛，也有纸张、笔墨、书籍，大宋的各种产出率都能在这店中看到影子。

这窃市的管事是舒王的二管家李佑，他同样是皇族的弟子，所以姓李

高宠让邓家兄弟、邓妤、赵义却在钱家的店里休息等待，带着大柱、丁力，跟着钱济琛往这黑水堡的去见李佑。

高宠见李佑有三个目的：

一是高宠要在这窃市场开一家有一定规模的店面，销售高家出品的商品，同时利用这商店渗透到这西夏国，建立在西夏的情报机构。

二是想与这舒王、钱家合伙开一家宝物拍卖行，专销高档消费品、古董、及各类稀奇宝物。目的是引进新的销售方式，再是建立与西夏的合作关系 ，而这拍卖坊是双方合作的起点。

三是在这里卖到马或至少见到舒王。或通过这层关系见到这西夏国主李乾顺。

这李佑的办公地点就在一区，与其它店面不同的。这是这黑水堡唯一的一幢二层建筑，但办公区单独有一个大客厅和一个小院，边上的一层主要是店面。钱济琛递上拜贴，等一小会额上的客人走后，一声爽朗的笑声传来，一名身材高大的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自楼梯上下来，穿紫皂底色绣盘球紫花旋襴，束带，头上戴一方头巾，这是西夏文官的便服。

“钱老弟，那阵风把你吹来了呀，东南风、西北风？”这李佑与钱济深也是老相识因为钱穆与舒王的关系，他们一直称兄道弟，所以两年不见，听到钱济琛来了，赶紧结束手上的事自楼上迎了下来。

“不是东南风，也不是西北风，是兄弟想哥哥你了！”

“来也不知会一声，也好让哥哥你接你，什么时候到的？信在那里？”

“昨天下午到的，住得还是老凤翔，不住你家的店，哥哥你可要生气的，还能住哪里？”

“算你会说话，待会就住到我府上，我们兄弟也好常说话。”

“不瞒你老哥，要不是兄弟要这次来的人多，昨天就上你府上了，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来高公子，这就是我跟你常提起的这黑水堡堡主黑水伯李佑李大人，这位是大宋高家的长公子，铜陵高宠。”

“见过伯公李大人！”高宠上前相见，弯腰长辑，按事前钱济琛教的施了西夏的敬上礼。

“好后生。钱老弟、高公子楼上请。”

到了楼上书房，高宠满书房都是书，两大排书架，有上千册，各种文字都有。

“高公子见识了吧，李大人通古博今，精通各国语言，到了大宋，那些翰林大儒也未必能及，就这书房的藏书，价值万金，有些古籍弧本，更是无价之宝。”这李佑也为自己的藏书骄傲，一是方便检阅，再就是向人炫耀。这么有学识的到朝庭也是大官，现窝在这黑水堡，似心有不甘，但这黑水堡对西夏来说太重要了，一年上缴几十万贯不说，更是为西夏解决了很大问题。这人也轻易换不得。一要忠诚，二要本事学识。开市十多年，为了奖励李佑的功劳，爵位几升，现在是黑水伯，再过一段时间或许就要升侯。因为黑水堡其实是皇家的地方，为此，李乾顺将这黑水堡方圆五里的地封给了李佑做为食邑。

“晚生当学伯公大人。”对于这李佑，高宠当是自心底敬佩，在这古代，能有此成就，绝不简单。

“哈哈，儒子可教。这是你宋朝的上品旗枪，听说产于龙井，产量极为稀少。来，一起尝尝。”

只见那青瓷茶盅中，茶叶悬针如枪，果然是色绿、香郁、味醇、形美四绝。

“晚生听闻，这龙井狮峰山上，有茶一十八株，常年水雾缭绕，所产之茶为绝品，一等莲芯，二等雀舌、三曰极品、四为明前，包括雨前、头春、二春、长大，共有十一品，而这莲芯年产不过四两，晚生只是耳闻，却不曾见过。”

“我所得正是四两，春时我就藏于石灰坛中，我钱弟喜茶，方拿出共享。”

“我说老弟你茶也喝了，古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大老远地跑到这黑水城，却为何事。不会是为喝我这龙井来的吧。”

“找你老哥，确实有大事，最重要的是把这少年奇才介绍给你，你别见他年轻，可也是学富五车，经史军政无一不精，更有众多奇妙的发明。高公子你让他们把你的礼物呈上来。”

等大柱和丁力搬上礼物下去后，钱济琛继续说：

“这是一千张白纸，你看这纸与以往有何不同？还有这200支铅笔，书写使用极为方便但不可用于正式文书。”

“这是来时用新法三天时间内印刷的200本《心经》，《金刚经》，你可曾见过这样精美的书籍和印制速度吗？” 这党项的西夏国尚佛，所以来之前印了一批佛经，当然不止这二百本。

“你看这是什么材料织制的布？”看这既不像丝绸，也不是葛料的藏青色布匹，李佑揺揺头。

“这是用麻新法织制的葛布！”这麻布，高宠用来做军装，由于经过烧毛处理，做为衬衫也不刺皮肤。这时钱济琛又拿起两瓶精致瓷瓶装的“五粮液”。

“老哥，这酒你闻闻得就要醉三天，可比天上的玉浆玉液。路过武关时，武关的将军醉酒赋诗，诗云：‘秦淮古道关山月，问月何曾入空濛。欣闻仙音出高台，得饮琼浆醉九重。似水流年摧人老，古来少年出英雄，关山月夜岚风起，但得长缨搏苍龙。’他喝的就是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