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长生 第八十三章 杀意波动

“你什么意思？”陆轻羽有点懵。

“我的意思是，我全都要。”秦长生说，“通关的同时救下所有人，这就是我的计划。”

陆轻羽张大了嘴，他想过很多种可能的结果，却没有想到秦长生会说出这种话。“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刚刚说的啊？”陆轻羽不可理喻地挥起双手，试图让秦长生清醒一点，“我都说了吧？那是办不到的！”

“不管你对自己多么有自信，要想对付那些怪物都是不可能的。”陆轻羽左思右想想要找到一个显而易见的范例，随后一拳敲掌，“对了！尸山，尸山的实力你能理解吧？毕竟你都和它打过一场了。”

“面对尸山，你尚且做不到稳赢，要不是我帮忙，加上一大堆你想都想不到的巧合堆积在一块，你觉得你面对尸山能有一点赢的机会吗？”陆轻羽说道，“而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怪物，不仅数量多得无穷无尽，它们每一个的实力，还和尸山都不分上下。”

“我再说的形象一点，接下来，你要面对数不胜数的尸山，同时还得花心思寻找解答谜题，你觉得你做得到吗？”

“不知道。”秦长生倒是很诚实地摇了摇头，“但即使做不到，我也得去做。”

“啥？”陆轻羽的脑子终于过热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怕不是真的疯了吧？”

“人不能只做有把握的事。”秦长生头上的墨墨恢复成了脏辫的样子，重新缩了回去，“我心里很清楚，我的目标极难实现，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

“但是，如果连试一试都不敢的话，那人活着还不如死了消停。”秦长生看着陆轻羽的眼睛，“我理解你想要活下去，人为了生存，总会趋吉避凶，主动远离一切的风险。但是，那是在逃避恐惧，而非战胜恐惧。”

“即使有风险，我也想要做我该做的事，超乎生死之上的，才能叫作追求。如果没了追求，就算活下来了，那也不再是我了。”

秦长生说完，松开了一直抓着陆轻羽的手。陆轻羽连忙将手抽出，被秦长生握住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但他却有一种自己总算活下来的轻松感。

“我们或许互相不对付，但有一点你说得对，我们必须合作，只有合作才能共赢。”秦长生说，“但是，我不会为了赢放弃自己的原则。如果你想和我们一起通过后面的游戏，那一些事就必须听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对别人下杀手。”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秦长生的语气骤然变冷，让陆轻羽打了个冷颤，“不许把我重要的伙伴当作你的人质。”

陆轻羽咽了咽唾沫：“我知道了。”

秦长生点了点头：“很好，那就走吧。”

“你……不赶我走？”陆轻羽试探着问道，“你不会杀了我吧？”

“打从一开始我就没先想过要杀你，除非你先动手，否则我也不会杀人。”秦长生突然冲他笑了，那副笑容有点奇怪，让陆轻羽心中踌躇了一下。

一旁，曹萌萌担忧的表情也一下子变成了奸计得逞的笑容。看到这一幕，陆轻羽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你诈我？你刚刚威胁我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演技不好点，怎么能让你上当呢。”秦长生呵呵一笑，“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和你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吧？很可惜，我还是我，我绝对不会否定自己之前一贯的坚持。”

“不吓吓你，你这老狐狸怎么会说出那么多情报呢。”曹萌萌在一旁搭腔说道，原来她早和秦长生串通好了，之前表现出的惊慌全部都是演出来的，“秦长生把之前那场游戏里发生的事都告诉我了，好啊你个没人性的，居然敢拿雨瞳当人质！”

“我……”陆轻羽一时语塞，他以为秦长生真的转变了，却没想到是自己被蒙在了鼓里。曹萌萌的揭穿让他在道德上也陷入了困境，此时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玩了一辈子鹰，临了居然让鹰给啄了眼！陆轻羽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还能有被人算计的那一天。

最重要的，是秦长生之前所表现出的冷酷和残忍，陆轻羽一点也看不出来那是在造假。那双寒冷的目光，确实是下了杀意的人才会有的眼睛。在上一场游戏中，面对对他们下杀手的骨雕女，秦长生也曾露出过那样的目光。

没有错，他绝对是显露出了杀意！不然陆轻羽怎么会被吓到？

可是，现在的秦长生却笑得坦然，笑得没心没肺，与往常别无二致。陆轻羽彻底糊涂了，刚刚的威胁，到底是真是假？秦长生这家伙，到底是想怎样？

秦长生也看出了陆轻羽心中的困惑，无奈地一笑：“别瞎想了，我现在说的全都是真话。之前就是诈你一下，该不会真把你给吓尿了吧？”

秦长生头上的墨墨这时也跳了出来：“我证明，我和主人一心同体，他刚刚确实只是在骗骗你。”

“你看，有人替我作证，你就放宽心一点吧。”秦长生说道，“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什么圣人，我很自私，我绝不会违背自己的本心和原则。如果我当时真想为了自己活下去而对你起杀心，那我就不是我，而是你了。”

陆轻羽皱起了眉头，秦长生此时的表情确实透露着诚实，语气中也听不出心虚，看上去是在说真话。

但是，像他这样对人性敏感的人，怎么会错读了别人眼中的杀意呢？

陆轻羽自认为是最能揣摩他人心思的，哪怕人心隔肚皮，他也能看出来对方真实的想法。但是秦长生却让他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最近出了什么问题。

难不成是太累了吗？

陆轻羽摇了摇头，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别多想了，咱们的合作继续，现在先回去吧。”秦长生朝他招了招手，“下一场游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开始，在那之前，你要把剩下的情报全告诉我们，咱们在希望之邸从长计议。”

“行吧。”陆轻羽叹了口气，现如今自己的底牌已经全部暴露，也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必要了。这伙人真是让他大开眼界，这是他参加游戏以来，第一次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一行人重新上路，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另一个时空中进行的。

秦长生下意识走到了队伍的末尾，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神意，那是在庆幸。

还好啊，自己真动了杀意这件事，并没有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