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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悬疑短篇小说系列 致命方程式

作者:做最简单的事 分类:灵异 更新时间:2025-07-05 11:30:27 来源:平板电子书

结案报告的油墨气息尚未在滨海市局彻底散去,“泣血新娘”案带来的阴影仍盘踞在走廊的角落和警员们疲惫的眼底。我的辞职信,终究还是被张振蛮横地塞回了抽屉深处,取而代之压在桌角的,是一本崭新的“特别刑侦顾问”证件。创伤应激障碍的诊断书在口袋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每一次心跳过速、每一次深夜被血腥记忆碎片惊醒的冷汗,都在提醒我逃离的必要。可当张振把证件拍在桌上,眼神里是不容置喙的强硬和一丝深藏的恳求时,那个“不”字卡在喉咙里,最终化为沉默的点头。深渊一旦凝视,便再难抽身。

仅仅两个月。滨海市初冬的寒意裹挟着连绵冷雨,将城市浸泡在一种灰败的色调里。凌晨三点十七分,刑侦支队值班室刺耳的蜂鸣声如同冰冷的锥子,猝然扎破沉寂。

“中心呼叫!城东‘铂翠苑’高档小区!C区12栋顶层复式!户主报警!情况……非常诡异!重复,非常诡异!初步反馈有死者!请刑侦、技侦、法医立刻出现场!最高优先级!” 调度员的声音带着强压的急促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惊疑。

“诡异”这个词在凶案现场出现,往往意味着远超想象的残酷。张振从行军床上弹起,眼里的睡意瞬间被凌厉取代。“林默!走!”他抓起外套,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铂翠苑”如同冰冷的玻璃丛林矗立在雨幕中,入口处巨大的抽象金属雕塑在旋转的警灯下投射出扭曲怪诞的阴影。C区12栋顶层复式,厚重的智能防盗门敞开着,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一股奇异的、类似苦杏仁混合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如同冰冷的铁爪扼住咽喉。

现场保护严密。痕检员正小心翼翼地铺设勘查踏板。眼前的景象,让见惯了血腥场面的老刑警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客厅极尽奢华,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漆黑雨夜中模糊的城市轮廓。一个穿着深灰色高定羊绒衫、米色休闲长裤的男人,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瘫倒在意大利进口的白色真皮沙发旁。他的头颅向后仰成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咽喉处一道巨大的、皮肉翻卷的豁口深可见骨,颈动脉和气管被彻底切断,暗红色的血液如同泼墨般浸透了昂贵的白色长绒地毯,形成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暗红沼泽。血液甚至喷溅到了对面墙上悬挂的一幅色彩狂乱的抽象油画上,在扭曲的色块上留下更深的、令人不安的污迹。

死者面部表情凝固在极致的惊愕与痛苦之中,双眼圆睁,嘴巴因剧痛而扭曲张开。然而,真正让现场温度瞬间降至冰点的,是覆盖在他脸上的东西——

一张面具。

但绝非“泣血新娘”那种具象、狰狞的猩红泪痕面具。

这张面具异常简洁,甚至可以说……冰冷。材质像是某种哑光的白色硬质树脂,光滑得毫无纹理,没有任何装饰。它只覆盖了死者的鼻梁以上部分,如同一个毫无生气的无脸轮廓,只留下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的嘴巴和下巴暴露在外。面具的眼孔位置是两片深邃的黑色镜片,此刻正空洞地“凝视”着闯入的警察,反射着勘查灯惨白的光。

“死者身份?”张振的声音低沉紧绷。

先期抵达的辖区警长立刻汇报:“初步确认,户主,陈明远,男,45岁,‘诺华生物科技’董事长兼首席科学家。独居。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昨晚十一点至凌晨一点之间。报警人是死者本人!”

“本人?!”张振和我同时皱眉。

“对!报警录音已提取。凌晨三点零五分,市局指挥中心接到来自陈明远本人手机的报警电话!电话接通后,只有持续约十秒的、类似极度痛苦和窒息的粗重喘息声,以及……模糊不清的、类似指甲刮擦硬物的‘沙沙’声!随后信号中断!我们赶到时,门虚掩着,人已经……”

死者在遇害后两小时,用自己手机报了警?这不可能!

“手机呢?”我立刻追问。

“正在找!目前没在死者身上和客厅发现!”

我的目光越过尸体,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扫视现场。客厅宽敞冰冷,线条硬朗,智能家居面板在墙上幽幽亮着蓝光。没有明显打斗痕迹。沙发前的玻璃茶几上,放着一个倾倒的威士忌酒杯,杯底残留着少量琥珀色液体,旁边是半瓶同品牌威士忌。酒杯旁边,散落着几枚……核桃壳?除此之外,异常干净。

“初步判断,熟人作案可能性高。”楚玥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她已穿戴好勘查装备,目光锐利如手术刀,越过众人落在尸体上。“门窗完好,无暴力闯入痕迹。死者衣着整齐,面部惊骇痛苦表情符合瞬间遭遇致命袭击的特征。凶手可能在其毫无防备时近身动手,动作极快,力量极大。凶器……”她蹲下身,仔细审视咽喉创口,“创口边缘极其整齐,深度和走向显示凶器异常锋利,带有放血槽,形态特殊,像是特制的爪刀或手术器械改造物。一刀毙命,手法极其专业。”

我的目光落在那张冰冷的白色面具上。它像一个异域的墓碑,钉在这奢华的死亡现场。模仿?挑衅?还是某种新的、更令人不安的仪式?

“面具……”我低声道。

张振立刻会意:“全方位拍照!小心提取!任何附着物都不要放过!”

楚玥用镊子轻轻触碰面具边缘。她动作顿住,更加小心翼翼地将死者的右手从沙发扶手上抬起一点。死者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指尖,沾着一点极其微小的、近乎透明的、略带粘性的……蓝色碎屑?

“指甲缝里有微量异物!”楚玥的声音带着凝重,迅速用微量物证提取签小心刮取,装入证物袋。

我凑近观察。那点蓝色碎屑极小,肉眼难以分辨具体形态,像是某种织物或塑料的细微脱落物?出现在这里,格格不入。

痕检负责人老赵走了过来,脸色难看:“张队,林顾问。现场……太‘干净’了。除了死者本人的足迹和指纹,几乎找不到第三者的清晰痕迹。凶手要么极其谨慎,要么……”他指了指天花板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半球体,“……极其了解这里。”

那是公寓标配的360度智能安防摄像头。

“监控呢?”张振立刻追问。

“物业监控室调取了昨晚录像。”老赵摇头,“走廊电梯监控显示,昨晚十点五十分,陈明远独自一人刷卡进入顶层电梯。之后直到我们赶到,没有任何人从电梯进入顶层。楼梯间监控也看了,无人出入。但问题是……”他指向客厅那个摄像头,“这户的室内安防系统,包括这个摄像头,在昨晚十一点零三分,被手动关闭了。关闭指令……来自陈明远本人的手机APP!”

“他自己关的?”张振眉头拧紧,“为什么?他要见谁?”

“更诡异的是,”老赵补充,指向客厅中央的智能音箱,“检查记录显示,昨晚十一点整,它接收到一个来自陈明远手机的语音指令播放请求。请求播放的曲目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音箱在十一点整准时开始播放。十一点零三分,室内监控被关闭。之后……音乐一直播放到凌晨一点零七分,系统预设的自动关机时间才停止。”

《月光奏鸣曲》?冰冷、忧郁的旋律,成为了这场谋杀的背景音?凶手在悠扬的乐声中,从容割开受害者的喉咙,再为他戴上冰冷面具?这种刻意的安排,令人心底生寒。

“陈明远的手机呢?”我问。

“正在全力搜索!目前没发现!”老赵回答。

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玻璃紧闭,锁扣完好。窗台纤尘不染。目光扫过窗框内侧靠近锁扣的一个极其微小的角落。那里似乎有一点点……非常浅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灰白色粉末状痕迹?颜色接近窗框的铝合金原色,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我示意痕检员过来采样。这痕迹太轻微,位置刁钻,像某种东西快速摩擦蹭到留下的?是凶手留下的?还是无关紧要的灰尘?

三个不起眼的线索,如同黑暗中的微弱萤火:死者指尖那点微不可查的蓝色碎屑;室内监控被死者自己手机APP精准关闭的时间点(十一点零三分);以及窗框角落那点几乎消失的灰白色粉末。

它们各自孤立,微不足道。

“诺华生物科技”总部大楼顶层,陈明远的办公室弥漫着压抑和恐慌。公司副总,也是陈明远的首席助手,苏瑾,一个约莫三十七八岁、气质干练、戴着无框眼镜的女人,脸色苍白,但眼神努力维持着镇定。她身边站着研发部主任赵志刚,一个四十出头、头发微秃、神情紧张的男人。

“陈董他……真的……”苏瑾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苏总,节哀。”张振公式化地说,“有几个问题需要你们配合。”

“请讲。”苏瑾深吸一口气。

“陈明远先生最近在公司,或者个人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与人结怨?”张振问。

“异常?”苏瑾苦笑摇头,“陈董是个纯粹的科学狂人,最近公司核心项目‘生命方程式’进入最后的关键动物实验阶段,他几乎住在实验室,压力巨大,脾气有点急躁,但这都很正常。结怨……”她看了一眼赵志刚,“最大的竞争对手是‘辉腾生物’,他们在同样的基因编辑治疗赛道投入巨大,商场上交锋很激烈。他们的CEO马国涛,和陈董在几次行业峰会上都针锋相对过。”

“辉腾生物”的马国涛。这个名字被记录下来。

“个人情感方面呢?”我开口。

苏瑾和赵志刚对视一眼,苏瑾推了推眼镜:“陈董……离异多年,一直单身。他……个人生活极其简单,几乎……没有情感生活。全部精力都在科研上。”她的语气很确定。

“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你们两位在哪里?”张振例行询问。

“我在公司实验室。”赵志刚立刻回答,声音有些发紧,“‘生命方程式’的小鼠实验体昨晚出现一组异常数据,我带着团队连夜分析,实验室的监控和门禁系统都能证明,我一直待到凌晨两点多才离开。苏总可以作证,她中间来看过进展。”他看向苏瑾。

苏瑾点头确认:“是的。昨晚十点半左右,我去了一趟实验室,和赵主任讨论了一下数据异常的问题,大概待了二十分钟就离开了。之后我直接回家了。我家小区的电梯和入户门禁监控应该可以证明我回去的时间。”

两人的不在场证明似乎都相对清晰。

“陈明远的手机非常重要,现在下落不明。”张振盯着他们,“作为他最亲近的助手,你们知道他的手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比如,设置了什么特殊的访问权限?或者,有没有备份?”

“手机?”苏瑾思索着,“陈董的手机是特制的加密型号,物理隔离,安全性极高。他极度注重**,核心数据从不备份云端,只在实验室的物理隔离服务器上有加密备份。手机本身……就像一个高度加密的黑匣子,只有他自己能解开。”

“他家里那个智能音箱播放《月光奏鸣曲》的指令,你们知道吗?”我问。

“《月光》?”苏瑾和赵志刚都愣了一下,随即摇头。“陈董……似乎更喜欢环境白噪音或者完全静音工作。古典乐……很少听。至少在公司从没听过。”赵志刚补充道。

不是他的喜好?那这个指令……

离开“诺华生物”,我们赶往“辉腾生物”。马国涛是个身材发福、眼神精明的中年男人,在奢华的办公室里接待了我们,态度带着商人的圆滑。

“陈明远死了?真是……天妒英才啊。”马国涛语气惋惜,但眼底深处却难掩一丝复杂情绪,“我和他确实是对手,商场如战场嘛。但杀人?”他摊摊手,带着夸张的无辜,“你们警察太看得起商场竞争了。我马国涛要赢,会在实验室和市场上堂堂正正打败他,而不是用刀子。那太低劣,也配不上我的身价。”

“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您在什么地方?”张振问。

“在家。”马国涛回答干脆,“和我太太,还有我的私人医生。我有严重的睡眠障碍,昨晚十点就吃了安眠药睡了,私人医生张医生可以证明他十一点左右还来给我测过血压。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小区监控和我太太、张医生的联系方式。”他眼神坦然。

初步核实,马国涛的不在场证明似乎无懈可击。

“听说陈明远最近在‘生命方程式’项目上取得了关键突破?”我抛出信息。

马国涛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神闪烁了一下:“哦?这我倒没听说。‘生命方程式’……不是一直卡在动物实验的免疫排斥难关上吗?”他反问道,带着试探。

“据我们了解,可能有了转机。”我含糊其辞,观察他的反应。

马国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饰着表情:“是吗?那真要恭喜诺华了。不过,科学的事情,没到最后一步,谁说得准呢?”语气平淡,但握着茶杯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线索似乎指向了商业竞争,但马国涛的证明太牢固。那个神秘报警电话和死者指尖的蓝色碎屑,依旧迷雾重重。

法医中心。无影灯下,陈明远的尸体被彻底打开。楚玥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冷静而精准:

“死因确认,颈部单刃锐器伤导致颈动脉、颈静脉断裂及气管离断,失血性休克死亡。凶器特征与初步判断一致,刃口薄而异常锋利,带有明显放血槽,推测为特制的爪刀或手术器械改造物,刃长超过15厘米。创口边缘极其整齐,一刀毙命。死亡时间在昨晚十一点至十一点半之间,与音乐播放起始时间吻合。”

“死者指尖提取的微量蓝色碎屑,”楚玥拿起报告,“成分分析出来了。主要成分为聚酯纤维,但掺杂了极其微量的……二氧化钛纳米颗粒和一种特殊的生物相容性聚合物涂层。这种组合……通常用于高端实验室的防静电、无菌操作服!特别是某些需要严格控制微粒污染的生物安全级别(BSL-3)实验室!”

实验室操作服!指向“诺华生物”内部!

“面具本身呢?”我追问。

“面具材质是高密度聚氨酯树脂,表面特殊哑光处理,内部光滑。没有提取到任何皮屑、毛发、汗液等生物检材。凶手佩戴了手套,面具内部也可能做了防脱落处理。”楚玥指着面具内侧边缘一个极其微小的点状压痕,“这里,有一个非常细微的、可能是佩戴时微型固定吸盘留下的压痕。已做硅胶倒模。”

“窗框角落提取的灰白色粉末呢?”张振问。

“是纯度极高的纳米级二氧化硅粉末。”楚玥回答,“通常用作高端涂料添加剂、精密抛光剂,或者……某些药物缓释制剂的载体材料。现场窗框是铝合金材质,不排除是原生粉末,但位置刁钻,形态不像自然累积。不能排除是凶手身上携带物剐蹭时留下的。”

纳米级二氧化硅?药物载体?再次指向“诺华生物”的制药背景!

技术科追踪陈明远手机信号有了突破:“张队!林顾问!陈明远的手机信号最后消失点,在城南一个废弃的化工厂旧址附近!时间是今天凌晨三点十分!信号消失前,手机最后一次联网活动记录是……”

小陈调出数据:“凌晨一点零九分!也就是在公寓音箱自动关机后仅仅两分钟!手机使用流量访问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境外加密网络节点!深度包检测捕捉到特征流量,指向一个暗网加密论坛!登录使用的ID是……‘基因锁匠(Gene_Lock**ith)’!”

暗网!凌晨一点零九分!距离陈明远死亡时间仅过去不到两小时!凶手用死者的手机登录了暗网?用了陈明远可能自己使用的ID“基因锁匠”?这是挑衅?还是为了传递信息?

“‘基因锁匠’……”张振咀嚼着这个ID,“立刻查这个ID在暗网上的所有关联!还有那个论坛!”

“手机最后定位的化工厂!马上布控搜查!”张振下令。

城南,废弃的“红星”化工厂。巨大的厂区破败不堪,弥漫着刺鼻的化学残留气味。警察们谨慎搜索。在一个布满铁锈的废弃反应罐底部缝隙里,找到了陈明远那部特制加密手机的残骸。手机被砸得粉碎,SIM卡和存储芯片被移除。外壳上沾满了油污和铁锈。

然而,在手机残骸不远处的一个锈蚀铁桶旁,痕检员发现了一个被丢弃的、揉成一团的浅蓝色一次性丁腈手套!手套外侧污秽,内侧相对干净。

老赵用镊子夹起手套,强光手电下仔细观察内侧指套部位:“有发现!手套内侧,食指和拇指指腹位置,有极其微量的、透明的……油性残留物!看起来……像是指纹采集印油?但质地更特殊!”

手套内侧的印油残留?凶手在行凶后,处理现场时,接触过需要采集指纹的东西?或是他自己伪装时留下的?

这残留物,与死者指尖的蓝色纤维碎屑、窗框的纳米二氧化硅粉末,形成了第三条线索。

“立刻送检!”张振下令。

法医中心实验室。

楚玥将三份检测报告推到我和张振面前,眼神凝重:

“第一,死者陈明远指尖的蓝色纤维碎屑:确认含有与‘诺华生物’BSL-3级实验室专用无菌操作服完全一致的纤维成分及特殊涂层(含二氧化钛纳米颗粒和生物相容聚合物)!同时,检测出极其微量的、一种强效神经肌肉阻滞剂——简箭毒碱衍生物的残留!它能导致局部肌肉麻痹,感觉迟钝!”

张振倒吸一口凉气:“凶手在操作服纤维上涂了麻药?所以陈明远被戴上面具时没有剧烈反抗?”

“可能性极大。”楚玥点头,“这解释了现场无激烈搏斗痕迹。”

“第二,现场窗框的纳米二氧化硅粉末:其粒径分布、表面修饰剂特征,与‘诺华生物’‘生命方程式’项目实验室用于药物缓释微球制备的特种载体材料完全一致!该材料是项目组专用,外部无法获取!”

矛头瞬间指向“诺华生物”内部!“生命方程式”项目组!

“第三,”楚玥拿起最后一份报告,“废弃化工厂手套内侧残留的油性物质:主要成分为氟化硅油(常用于精密润滑和防指纹),其中检测到微量的皮脂酸。最关键的是,分离出了极其微量的……滨海市局刑技所物证保全中心内部使用的、用于标记高保密生物物证的防篡改荧光示踪微粒!批号【SW-2023-089】!”

市局刑技所内部?!生物物证保全中心?!

张振脸色铁青:“我们内部……有鬼?!”

线索链在此刻被这防篡改微粒强行扭结!指向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方向——凶手不仅对“诺华生物”内部极其熟悉(操作服、专用材料),甚至可能……在市局刑技所内部也有眼线(防篡改微粒)!他利用实验室操作服纤维的麻药控制受害者,利用精确的时间操控制造不在场证明,最后用陈明远的手机登录暗网,并故意留下手套指向内部问题!

苏瑾和赵志刚的嫌疑急剧上升!苏瑾是陈明远最亲近的助手,赵志刚是研发部主任,都能接触到核心实验室和材料。但他们谁能接触到市局刑技所的防篡改微粒?

“‘基因锁匠’的ID追踪有进展吗?”我问技术科。

小陈:“有重大发现!通过论坛底层日志反向追踪,‘基因锁匠’ID在案发前两个月内,曾与另一个ID‘数据掮客(Data_Broker)’有多次加密通信!最后一次联系时间是案发前一天的下午三点十五分!之后,‘基因锁匠’再无活动,直到案发后被凶手登录。‘数据掮客’ID在案发后也消失了!”

共犯!陈明远(基因锁匠)在案发前,一直在和一个代号“数据掮客”的人在暗网联系!他们密谋了什么?这个“数据掮客”是谁?是公司内部的苏瑾或赵志刚?还是……市局内部的蛀虫?陈明远的死,是灭口?还是交易破裂?

“立刻!秘密监控苏瑾和赵志刚!同时,成立内部调查组!秘密筛查刑技所生物物证保全中心所有能接触【SW-2023-089】批号微粒的人员!特别是昨晚有异常动向的!”张振的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铁。

就在部署行动时,张振手机响起。他接通后,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赵志刚……死了。”

城西,一个老旧的单元楼。警戒线拉起。赵志刚的尸体仰面倒在狭小客厅的地板上。胸口插着一把锋利的厨房剔骨刀,直没至柄。鲜血浸透了廉价的地毯。现场有挣扎痕迹,茶几翻倒,杯子碎裂。初步判断是熟人作案,凶手趁其不备或短暂搏斗后行凶。

“死亡时间?”张振问。

“初步判断在昨晚……十点半到十一点之间。”法医回答。

十点半到十一点?这正是陈明远遇害的时间段(十一点至十一点半)之前!赵志刚死在陈明远之前?

“谁报的案?”

“邻居。听到激烈争吵和摔打声,后来没动静了,觉得不对劲就报了警。”

“立刻查周边监控!查赵志刚昨晚行踪!”张振下令。

楚玥在赵志刚尸体旁检验。她小心地抬起赵志刚的右手。他的右手紧紧握拳,指甲缝里似乎嵌着一点……深褐色的、类似干涸血痂的硬质碎屑?但颜色不太像血。

楚玥用镊子小心取出一点。不是血痂,更像是……某种坚果或种子的硬壳碎屑?颜色深褐,质地坚硬。

“指甲缝里有异物,像是植物性硬壳残留。”楚玥将碎屑装入证物袋。

技术科对赵志刚手机和电脑的初步检查:手机通讯记录被删除,但恢复了一条昨晚十点零五分发出的短信,收件人是苏瑾,内容只有两个字:“救我!”

电脑浏览器历史记录显示,案发前一天,他多次搜索过“铂翠苑小区安保漏洞”、“如何屏蔽手机信号定位”等关键词!

他在计划什么?向苏瑾求救?他知道危险?

苏瑾被紧急传唤。面对赵志刚的死讯和那条“救我”短信,她显得震惊而困惑。

“救我?昨晚十点零五分?”苏瑾努力回忆,“昨晚十点左右,我确实在公司实验室。赵主任也在。他当时情绪……很焦躁,一直在抱怨实验数据异常可能是人为干扰。我劝他冷静,后来我就离开实验室回家了。大概十点二十左右离开公司。之后没再联系过他。他为什么会发‘救我’给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的不在场证明(公司监控、小区门禁)似乎完整。赵志刚的求救短信和死亡时间,将她置于巨大的嫌疑中,却又缺乏直接证据。

法医中心。

赵志刚指甲缝提取的深褐色硬壳碎屑分析报告出来了:确认为核桃内隔膜的硬质碎片!同时,检出微量的……苦杏仁苷残留!

苦杏仁苷?剧毒物质!

“赵志刚胃内容物分析!”楚玥拿起另一份报告,“他死前两小时左右吃过东西。除了常规食物……检出微量的核桃仁成分,以及……显著剂量的苦杏仁苷!他是中毒而死?!”

张振和我都愣住了。胸口插着刀,却死于中毒?

“不对!”楚玥指着尸检报告,“毒理检测显示他体内苦杏仁苷剂量很高,足以致命,但死亡过程需要时间。而根据尸僵、尸斑和创口凝血形态判断,他是被刀刺入心脏后瞬间死亡的!中毒症状……在他被刺死前,可能才刚刚开始发作!”

“凶手是先下毒,然后在他毒发前补刀?确保他必死?”张振感到一阵寒意。

“很可能!”楚玥点头,“凶手非常谨慎,要确保万无一失!”

苦杏仁苷再次出现!与陈明远案发现场窗框的纳米二氧化硅(药物载体?)、以及指向内部的防篡改微粒交织在一起。

刑技所内部筛查组带来了关于防篡改微粒【SW-2023-089】的惊人发现:该批号微粒的保管员是资深技术员秦伟。秦伟的银行流水显示,半年前他妻子账户收到一笔来源不明的海外汇款,金额五十万美金!汇款方是离岸公司。

“秦伟昨晚行踪?”张振追问。

“秦伟昨晚值班!负责刑技所生物物证保全中心的夜班安保巡检!他有充分的时间和权限接触微粒!”筛查组回答,“但监控显示他一直在岗位,没有异常外出。不过……昨晚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刑技所内部网络有短暂波动,日志显示是秦伟的权限终端进行了一次‘例行安全扫描’,但扫描范围似乎超出了常规。”

十一点到十二点?正是陈明远遇害的核心时间段!秦伟在利用网络波动掩盖什么操作?

“立刻控制秦伟!”张振下令。

审讯室。秦伟,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技术员,面对指控和银行流水,心理防线迅速崩溃。

“我……我是收了钱!有人……有人用加密邮件联系我,让我……让我在昨晚十一点半左右,利用值班权限,在物证管理系统里……抹掉一条关于‘诺华生物’某批送检样品的异常记录!说事成之后再给我另一半!我……我鬼迷心窍了!但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我也不知道那微粒怎么跑到现场去的!”秦伟痛哭流涕。

“抹掉什么记录?谁联系你的?”张振厉声问。

“记录……记录编号【NW-20231025-BS003】,是‘诺华生物’十月底送来的一批BSL-3实验室环境微生物抽检样本的原始数据记录!联系我的人……ID就是‘数据掮客’!其他的我真不知道啊!”秦伟瘫软在椅子上。

“数据掮客”!又是这个ID!

技术科对秦伟工作终端和刑技所网络的深度挖掘确认了他的供述。他确实在昨晚十一点三十五分左右,利用“例行扫描”的掩护,非法删除了那条记录。记录内容被部分恢复:显示那批来自“诺华生物”BSL-3实验室的样本中,检测出了微量的……简箭毒碱衍生物残留!正是陈明远指尖纤维上发现的麻药成分!

凶手在实验室操作服上涂抹麻药的行为,在更早的送检样本中留下了蛛丝马迹!有人(很可能是“数据掮客”或其同伙)试图通过秦伟抹掉这个指向实验室内部的关键证据!

秦伟是内鬼,负责抹掉线索,但他不是直接凶手。他接触防篡改微粒是日常工作,微粒如何沾染到凶手手套上,依然是个谜。赵志刚指甲缝的核桃碎屑和苦杏仁苷,指向了另一条线。

苏瑾的嫌疑再次上升!她是陈明远最亲近的人,能接触到实验室的一切。赵志刚死前向她求救。她声称十点二十离开公司,但赵志刚十点零五分就发出了求救短信?这十分钟发生了什么?

“查苏瑾昨晚离开公司后的精确路线!查她小区的入户监控是否连续!查她与赵志刚、陈明远的所有通讯和财务往来!”张振下令。

筛查组带来了突破:苏瑾名下有一个隐秘的海外账户。近三个月内,有数笔来自不同离岸公司的、总计超过两百万美金的汇款!汇款时间点与“基因锁匠”和“数据掮客”在暗网的活跃期高度重合!

同时,技术科恢复了赵志刚电脑上一个加密的日记文档片段:

… 苏瑾不对劲。她最近接触的人……那个穿风衣的男人是谁?她账户的钱从哪里来的?‘生命方程式’的核心数据……陈董怀疑有泄露。他昨晚约我谈,说有证据……是关于苏瑾和‘数据掮客’的……我很害怕……

赵志刚知道了苏瑾的秘密!他可能是陈明远找的同盟!苏瑾为了灭口,先毒杀赵志刚(可能利用他爱吃核桃的习惯下毒),然后赶去陈明远家行凶!

苏瑾被正式列为重大嫌疑人!逮捕令火速签发!

然而,当警察赶到苏瑾的高档公寓时,已是人去楼空!她的护照、部分贵重物品消失。监控显示她在凌晨四点左右,独自驾车离开了小区,方向不明。

“发布通缉令!全城布控!通缉苏瑾!”张振对着通讯器怒吼。

我站在苏瑾空荡荡的客厅里,空气中还残留着她常用的香水味。一切似乎都指向苏瑾——商业间谍,勾结“数据掮客”,谋害陈明远和赵志刚。逻辑似乎通顺。

但三个最初的微小线索在我脑中盘旋:蓝色纤维碎屑(实验室操作服)、十一点零三分关闭监控(精确时间点)、窗框的纳米二氧化硅粉末(专用载体材料)。

苏瑾作为副总,经常出入实验室,但她会亲自穿操作服进行可能沾染麻药的操作吗?十一点零三分关闭监控,是陈明远的习惯动作被利用,还是凶手强迫?窗框的粉末,是凶手剐蹭留下,还是……

我的目光落在苏瑾客厅的博古架上。一个精致的玻璃罐里,装着一些……核桃?旁边还有一个小碟子,里面放着几颗剥好的核桃仁。

核桃……赵志刚指甲缝里有核桃碎屑,胃里有核桃仁和苦杏仁苷……

我走过去,拿起一颗核桃。很普通的纸皮核桃。我又看向那个小碟子里的核桃仁。颜色……似乎比正常的核桃仁颜色要深一点?带着一种不自然的褐色?

一个冰冷的念头如同闪电劈进脑海!我猛地抓起碟子里的一颗核桃仁,凑近鼻子闻了闻。除了核桃本身的油脂味,似乎……还有一丝极其极其微弱的、被掩盖的苦杏仁味?!

“楚玥!立刻检测苏瑾家这些核桃仁的成分!”我对着电话喊道,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还有!查陈明远家那散落的核桃壳!看内部是否有异常!”

等待结果的时间如同煎熬。技术科灯火通明。

报告出来了。

第一份:苏瑾家碟子中的核桃仁——经高精度质谱分析,检出高浓度的苦杏仁苷!核桃仁被精心注入了苦杏仁苷溶液!伪装成正常核桃!

第二份:陈明远公寓现场散落的核桃壳——其内部隔膜上,检出微量的苦杏仁苷残留!同时,核桃壳内部附着有极其微量的……纳米级二氧化硅粉末!与窗框发现的粉末成分一致!

第三份:赵志刚指甲缝的核桃隔膜碎屑——检出苦杏仁苷,同时检出微量纳米二氧化硅!

冰冷的结论如同重锤!

毒核桃!苏瑾家有毒核桃仁!陈明远家的核桃壳内部有毒物残留!赵志刚指甲缝里有带毒的核桃碎屑!

苏瑾有毒杀赵志刚的动机和条件(有毒核桃)。但陈明远家的毒核桃是谁放的?陈明远本人会吃苏瑾给的毒核桃吗?窗框和核桃壳内部的纳米二氧化硅粉末,再次指向“生命方程式”的专用材料!

更重要的是,法医确认陈明远死于刀伤,胃内容物未检出苦杏仁苷!他茶几上的核桃,可能根本没吃!或者……凶手根本没打算让他中毒?那些毒核桃出现在陈明远家,是为什么?栽赃?混淆视听?

苏瑾的逃跑,是畏罪潜逃?还是……她也只是棋子,甚至可能是另一个受害者?

“数据掮客”是谁?秦伟供述的ID,赵志刚日记里提到的穿风衣的男人……苏瑾背后,是否还隐藏着真正的黑手?

“查!苏瑾所有的通讯记录!特别是案发前与陌生号码的联系!查她的车!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张振的声音带着被愚弄的怒火。

技术科追踪苏瑾车辆的GPS信号。信号最后消失在通往邻市的跨海大桥上,时间是凌晨五点十分,随后再无踪迹。如同人间蒸发。

案件陷入僵局。所有的直接线索似乎都断了。

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面前摊开所有的现场照片、报告、物证清单。三个微小的线索如同三颗孤星,在脑海中旋转:蓝色纤维(操作服/麻药)、十一点零三分(精确时间点)、纳米二氧化硅粉末(专用载体)。

陈明远在十一点整播放《月光奏鸣曲》,十一点零三分关闭监控。这是他的习惯?还是凶手的要求?

如果是习惯……凶手如何精确知道并利用这个时间点?只有非常熟悉陈明远的人。

如果是凶手的要求……凶手如何让陈明远在十一点整准时播放音乐?强迫?诱导?

我反复听着那段诡异的报警录音:持续十秒的痛苦喘息和指甲刮擦硬物的“沙沙”声……刮擦什么?地板?墙壁?还是……手机屏幕?一个垂死之人,用尽最后力气,试图用指甲在手机屏幕上留下信息?

“手机!陈明远的手机屏幕!”我猛地站起来,冲出办公室,直奔证物仓库。

“老赵!陈明远那部被砸碎的手机!屏幕碎片!全部找出来!仔细检查有没有……划痕!特别是用指甲能留下的那种划痕!”我的声音带着急切。

老赵虽然困惑,但立刻执行。技术员在显微镜下仔细拼合检查每一块屏幕碎片。

一小时后。技术员激动地喊道:“有!有划痕!在屏幕正面下方边缘,一块较大的碎片上!有几道非常新鲜的、深浅不一的平行刮痕!像是……用指甲反复用力刮擦留下的!”

“能复原刮擦的痕迹形态吗?或者……是否构成某种图案或符号?”我追问。

技术员将高倍显微镜下的图像投放到屏幕上。几道白色的、略微交错的刮痕清晰地显示出来。

“这……不像图案……倒像是……”技术员皱着眉头,“……像是字母?或者数字?”

我和张振紧紧盯着屏幕。那几道刮痕的走向和相对位置……

“是‘V’!一个大写的英文字母‘V’!”张振突然喊道。

“V”?什么意思?胜利?罗马数字5?还是……姓氏缩写?代号?

“查!所有与陈明远、‘诺华生物’、‘生命方程式’有关联的,名字或代号里带‘V’的人!”张振下令。

筛查组迅速行动。名单很快出来:公司内部没有主要人员名字带V。外部竞争对手马国涛(Ma)没有V。苏瑾(Su)没有V。赵志刚(Zhao)没有V。

“V……V……”我喃喃自语,目光扫过办公室的白板,上面钉着“诺华生物”的组织结构图。我的目光停留在研发部主任赵志刚的名字上,又移向他下面的一个名字——项目骨干:维克多·陈(Victor Chen)!

维克多·陈!英文名Victor!V!

“维克多·陈!他在哪?!”我急问。

筛查组快速查询:“维克多·陈,‘生命方程式’核心算法工程师!美籍华人!昨天……因病请假了!没来上班!同事说他感冒了。”

“立刻定位他的手机!查他的住址!”张振预感不妙。

维克多·陈登记的手机已关机。住址是市中心一处高级公寓。警察赶到时,公寓内空无一人!个人物品有翻动痕迹,护照消失!他跑了!

“调取公寓楼及周边所有监控!查他昨晚行踪!”张振怒吼。

监控显示:昨晚九点四十分,维克多·陈独自驾车离开公寓。十点十五分,车辆进入“铂翠苑”小区地下车库(与陈明远同一小区!)。十点五十分,陈明远乘电梯回家(电梯监控拍到)。十一点四十分,维克多·陈的车驶离“铂翠苑”车库!凌晨一点左右,他回到自己公寓,停留不到半小时后,携带行李离开,去向不明!

时间线完全吻合!维克多·陈有重大作案嫌疑!他在陈明远回家前就潜入车库等候(可能通过某种方式提前进入陈明远家?),在陈明远回家后行凶(十一点至十一点半),然后离开!

“他为什么能进入陈明远家?熟人?”张振问。

“查两人的关系!”我立刻想到,“还有,维克多·陈是否有权限接触到BSL-3操作服和专用纳米二氧化硅材料?”

筛查组反馈:维克多·陈作为核心算法工程师,虽不直接进行生物实验,但因其工作性质,拥有BSL-3实验室的二级访问权限,可以进入并接触部分物品(包括备用操作服)!同时,“生命方程式”药物载体的纳米材料特性参数由他参与计算优化,他能接触到样品和制备流程!

一切豁然开朗!维克多·陈(Victor Chen,“V”)就是“数据掮客”!他利用职务便利,窃取“生命方程式”核心数据,在暗网联系陈明远(基因锁匠)试图交易或威胁。交易可能破裂,或者他本就计划灭口独占成果。他提前在陈明远家的核桃里下毒(纳米二氧化硅作为苦杏仁苷载体?),可能想伪装成意外或疾病,但不知为何陈明远没吃(或者他改变计划)。他利用对陈明远习惯的了解(或诱导),让其在十一点整播放音乐,并在十一点零三分关闭监控。他穿着事先准备好的、涂抹了麻药的实验室操作服(蓝色纤维来源)潜入,实施谋杀并戴上白色面具。行凶后,他用陈明远的手机登录暗网(可能发送数据或毁灭痕迹),并故意留下沾染了刑技所防篡改微粒的手套(微粒来源?他如何获得?可能与秦伟有关联?),将警方视线引向苏瑾和内部问题。他杀害赵志刚,是因为赵志刚可能发现了他的秘密(赵志刚的求救短信)。最后,他利用陈明远垂死之际的报警电话和指甲刮擦留下的“V”,将警方引入歧途(指向维克多·陈自己?还是另有深意?),为自己逃跑争取时间。

“立刻发布红色通缉令!全球通缉维克多·陈!封锁所有出入境口岸!”张振下达命令。

国际刑警的协作迅速展开。一周后,消息传来:维克多·陈在试图使用假护照从东南亚某国离境时被拦截逮捕!他随身携带的加密硬盘中,发现了完整的“生命方程式”核心数据副本!

滨海市局审讯室。维克多·陈,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和一丝不甘。

“为什么?”张振冷冷地问。

维克多·陈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丝扭曲的笑容:“为什么?为了钱?为了名?为了证明我比陈明远那个老顽固更强!‘生命方程式’是我的心血!我的算法才是核心!可在他眼里,我只是个写代码的工具!他要把成果捂在手里,慢慢来?外面有的是人愿意出天价!‘数据掮客’只是个中间人,真正的买家……你们永远查不到。”

他承认了谋杀陈明远和赵志刚,手法与我们推断的基本一致。他利用实验室权限准备了带麻药的操作服和毒核桃(本想给陈明远用,但临时决定用刀更“解恨”),利用对陈明远作息和安保系统的了解(曾作为心腹参与智能家居调试)制造时间差。防篡改微粒是他从一个地下渠道高价购买的(来源正在追查),故意沾染在手套上,目的是搅乱警方视线,嫁祸给苏瑾(他知晓苏瑾的海外账户问题,并故意泄露给赵志刚)。陈明远垂死时的刮痕“V”,是他没料到的意外,反而加快了他的暴露。

“那个白色面具呢?《月光奏鸣曲》呢?也是你要求的?”我问。

维克多·陈眼中闪过一丝病态的得意:“面具?像不像一个冰冷的**?给他辉煌的一生画上**。《月光》?多应景啊,送他走向永恒的黑暗。艺术,不是吗?”他的笑声在审讯室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案件终于尘埃落定。维克多·陈被引渡回国,等待审判。苏瑾在边境被捕,她海外账户的巨额资金被证实是维克多·陈通过地下钱庄进行的栽赃。秦伟被依法处理。

结案报告厚重。媒体喧嚣过后,生活归于“平静”。

市局表彰大会上,掌声雷动。张振代表专案组发言,逻辑清晰,证据链完整。

我坐在角落,没有看报告,目光落在窗外铅灰色的天空上。三个最初的微小线索——蓝色纤维、精准的时间点、窗框的粉末——如同三颗冰冷的钉子,最终钉死了维克多·陈。它们微不足道,却串联起了实验室的麻药、精密的算计、专用的材料,指向了那个隐藏在科技光环下的扭曲灵魂。

法医中心那熟悉的福尔马林气味似乎还萦绕在鼻尖。我摸了摸口袋里那张被磨得起毛的诊断书。

张振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是如释重负的疲惫:“总算……结束了。干得漂亮,林默。”

结束了吗?维克多·陈眼中那种对生命毫无敬畏的冰冷,那种将谋杀视为“艺术”的扭曲,如同病毒,在这座城市的肌理中无声扩散。下一个深渊,会在何时何地悄然张开?

我站起身,没有回应张振的话,只是点了点头,独自走出依旧喧闹的会议室。走廊尽头,是那间熟悉的法医中心办公室。灯光亮着。

我推门进去。楚玥正伏在显微镜前,听到声音抬起头,清亮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结束了?”她轻声问。

“嗯。”我走到她桌边,目光落在摊开的陈明远咽喉创口的高清照片上。创口边缘光滑得异常。

“看什么?”楚玥问。

“创口。”我指着照片。

楚玥的眉头微微蹙起,凑近照片:“创口怎么了?还有疑点?”

“没什么。”我收回目光,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只是觉得,人心这把刀,有时候比任何凶器都更锋利,也更难测。”

窗玻璃上,倒映着我和楚玥的身影,以及身后这座城市无边无际的、灯火璀璨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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