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扳机 第517章 再度寄宿

人格这种东西的组成很复杂，但它有记忆、心理、情绪的统合。

而情绪具备两面性，在觉醒灵光的作用下，将一面，一种情绪化作了灵质能力的来源，多为正面的那种。

二重人格分裂手术，便是将另一面情绪分割开来，让它们化作另一个自我。

这个自我本身就是负面情绪的统合体，也具备负面的力量。

在本体面临畸变和腐化的风险时，另一个本就代表着负面情绪的人格自然就会吸收掉这些风险。

但其本质上，是在分割情绪，情绪是灵质，也是力量，所以，它能够分割力量。

既然它从原理上就是在分割力量，那么，它就能够分割衔尾蛇之力。

缺点是必须作用在人之灵的**身上，但季离已经站在了李江行的头颅上：

他的手中不断爆发一重重灵质回路，不断刻印在李江行的头上。

但这还不够，季离需要扩大回路的面积——

龙萤虫群在他的手中汇聚，化作金属流纹的高周波刀，噗地刺入吞龙之蛇的身躯中，撕开更大的灵质回路：

“这是你的学生教我的，如今却要用在你的身上……倒是正合适！”

血色的龙卷轰然炸裂，化作碎屑消失在了空气中。

漫天的血水顷刻蒸发，那一道道大洞开始不稳定地颤动，接连消失在空气中。

而季离的身躯以极快的速度，划开虹彩的流光，在李江行庞大的身躯上留下巨大的灵质回路刻印。

异象开始消失，李江行如被按下定格键的木偶僵持在原地。

两名冥照强者缓缓落地，和后方的纪若汐一起呆呆地看着被笼罩在一片星之彩缭乱中的李江行：

“这小子……”

“天才。”

三皇子的声音打断了渊陵王的声线。

后者扭过头去，看到他打开的龙装头盔下闪烁的目光：

“你的儿子，不……贵府的陵嗣子，是绝对的天才……”

“这是二重人格切割手术，他在切割李江行的人格……乃至那股异度之力……”

“瞬发灵质回路，还能在如此庞大的身躯上组成巨量的复杂回路……他才应该是带领蜃楼研究所的人！”

渊陵王沉默半晌道：

“他懂个屁。”

而后长出了一口气：

大局已定。

那缭乱的流光逐渐化作完整而大型的灵质回路，李江行的身躯开始崩溃。

三皇子冷不丁道：

“五妹还未婚配。”

渊陵王：“？”

纪若汐：“？”

三皇子勾出一抹微笑：

“季离殿下可有？”

“他有。”

三皇子的笑容顿时一僵：

“？”

而后道：

“那还真是可惜……”

“但他没同意。”

渊陵王说的是远在西方的莫塔利家族，季离之前跟他讲新罗小日子的时候顺便告诉他的：

“还不算完全结束，等他分割完成，那股异度之力……”

两人的神情重回凝重。

随着最后一笔完成，季离在吞龙之蛇的身上猛然一拍：

“给我解体！！！”

“撕拉”一声剧响，那畸变的身躯整个爆碎分解成三道身影——

人之灵李江行、畸变李江行，和一团闪烁的迷蒙人影。

人之灵李江行浑身**，滚在地上陷入了迷蒙之中。

畸变人形则是之前季离在红心实验室遭遇对方的那番血袍蝙蝠模样，落地便冲着季离爆发一声利啸。

而后反身便冲向了那已经扭曲着消失的血色光柱，冲向了那道嘶吼着，想要从血色裂隙中挣扎而出的人影：

“罗楼……”

噗——！！！

虹彩的利爪穿透了他的胸膛。

畸变李江行瞬间定格，低头看着季离的尖爪轻轻抓着一枚不断跳动的心脏。

下一刻那心脏便被猛然捏爆，血浆喷洒而出，浇灌在那近在咫尺的裂隙人影上。

畸变李江行的嘴中发出无声的呢喃，眼中浮现出浓烈的不甘。

他想要回头看向季离，又恋恋不舍地凝视着那道扭曲挣扎的裂隙人影。

最终却只是跪倒在地，随着季离抽出抛起的鲜血，爆裂碎开。

三重维度的震荡彻底静止。

三皇子瞬间控制了人之灵状态的李江行，确认其没有危险后，暗金色的灵质化作镣铐将其锁死，随手从空间通灵道具中抽出一张黑布披在他的身上。

渊陵王则是冲向了那漂浮闪烁的迷蒙人影——

衔尾蛇之力的化身。

不过这行为看起来有些多余。

因为在李江行被季离“分解”而出的刹那，那迷蒙人影就如同遭遇强烈吸力般朝着那血红裂隙疯狂拉扯而去，狠狠撞击在不断挣扎的裂隙人影身上。

随着那裂隙爆发狂风，开始剧烈收缩，两道人影也挣扎着，嘴里爆发出各自不同的诡谲恸哭，那四面八方重叠的维度也开始消退。

广袤的古龙岩城寨广场开始缩小规模，四周来自转轮王大墓不断闪现的景象也开始回缩。

这代表随着异象的消失，无论是崩溃还是重叠，眼下的维度都会逐渐恢复正常。

而龙脉的认知感染程度也会加剧，让那些恢复清醒的人之灵路人重新陷入迷失状态，司魂局进场：

“在这边！！！”

几道人影从天而降，正是几名司魂局卫士。

面对眼前一片狼藉的收缩维度，他们迅速从三皇子手中接过了李江行，一支支人马迅速入场，开始封锁整个现场，并试图驱赶还在认知污染中的人之灵们。

至于远方那转轮王的咆哮声则早就声势甚微，随着两道冥照级灵质爆发，那不甘的怒吼彻底收缩消失，被重新镇压回到了古鳞塔中。

两道身影自远处闪烁而来，一亮金一火红两道停留在上空缓缓落地。

解开的龙装中露出一张圆脸和一张不修边幅的刀疤脸，正是福陵王和季离还未见过的魈陵王。

此刻的两人也是满脸冷汗，扫视一周行动迅速的司魂局卫士和满地狼藉后，目光在那还在收缩怒吼的两道裂隙人影身上停留了片刻：

“他妈的，就差一点。”魈陵王长出了一口气，“这东西，就是那引发如此动乱的异度之力？”

福陵王目光凝重，擦掉额角的冷汗：

“隐秘文件中的衔尾蛇之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这时，一道声音穿透人群：

“老师！！！”

渊陵王和三皇子神色一变，对视着微微点头。

在后者的示意下，那些卫士放开了冲上来的维尔丹。

他扑到了昏迷过去的人之灵李江行身旁，确认其生命体征正常后，颤抖的目光终于勉强平静了下来：

“太好了……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太好了……”

而下意识跟着冲上去的李江遥骤然停住脚步。

她的目光则扫过躺在地上的李江行，还有那正在被无数卫士围起来，正在收缩的裂隙之门，尤其是那两道疯狂扭曲的人影。

不知为何，少女的眼中闪过一抹浓烈的恐惧，浑身忍不住战栗起来，脚下一歪差点摔倒在地，被一只手扶起：

“小心点。”

李江遥扭头，看到恢复人间体的季离，愣了半晌后，她的眼中萦出浓浓水雾：

“殿下……”

而后一头扎进了季离的怀里，呜呜大哭了起来。

和于李江行朝夕相处的维尔丹不同，李江遥对李江行的憧憬，是一种距离遥远的愿望。

就像是恩人，偶像，一个存在于记忆和幻想之中亦师亦父的存在，是值得追逐的光芒，和自我与时代的引领之人，伟大之人。

但现在，无论李江行畸变背后的成因到底是什么，他彻底从伴随这名少女心底的光，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噩梦。

她身上的坚强随着李江行那道她心目中的伟岸身影粉碎而一起粉碎了。

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三皇子散去身上的龙装，无声地叹了口气：

渊陵王恢复了小个子模样，看了眼维尔丹：

“在他看来，也许李江行只是被里世界诱惑了，就像他自己曾经那样。但到底如何，恐怕还要彻查才能知道了。”

李江行的身份太过敏感，也太过高位。

他的失控，将会在恕龙上层引发十足的震动。

“不管怎么说，解决了问题，没有彻底杀死李江行，让他接受审判，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失去了这个研究者，对于恕龙的损失也将是巨大的，而这场王选……”

渊陵王看着正轻轻搂着不断抽泣的李江遥，看着那缩小的裂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季离。

他似乎能看到他灵魂表面上，有无数的“绩”正在涌流：

“毫无疑问，这场王选，是我渊陵王府拔得头筹。”

臭小子，干得真不错……

三皇子也拍了拍渊陵王的肩膀：

“恭喜了。”

渊陵王眉头一皱，避开了三皇子的接触，主要两人本体的身高差摆在那里，看着有点辈分置换。

小老爹最讨厌被人肢体接触。根据不同的场合，他看起来会很容易变成对方的儿子、孙子或是侄子中的任何一个：

“龙脉似乎受到了一些影响，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把福陵嗣子那些被淘汰者带回来。”

说着，还瞥了眼旁边的福陵王，显然这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王选是为了恕龙，竞争者之间的搏杀，尤其是特殊情况下或者规则之下的搏杀，是不会产生真正死亡的。

取而代之的，是死亡个体在龙脉规则下付出的代价，以及大量绩的损耗。

随着龙脉规则逐渐恢复，这些被淘汰的人也将逐渐被龙脉“带”回来。

福陵王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声恭喜。

此刻的季离，却看着那道在不断挣扎的身影，陷入了沉思之中。

事情似乎结束了，除了数量极为可观的认知指数和傲慢指数外，他的灵格能力似乎在今天的事件中得到了一些好处。

但他现在却没空理会这些东西，因为他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微妙之处。

他感知到，那连接着怨龙之底的裂隙深处，的确有东西正在吸引着自自己。

这和当初那种呼唤不同，而是明确地感知到，那是一种特别的吸引和冲动。

但是，就像琴想要和他跳舞，兔子喜欢明里暗里对他撒娇，此刻身前的李江遥需要一个拥抱一样。

这些被他感知到的情绪，他都明白自己应该如何回应。

而此刻面对那裂隙深处传来的吸引，他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那东西很危险，季离不打算靠近，主要是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靠近。

于是他选择打开了一项能力：

二进制观测。

这是之前回溯记忆得到的能力，能够以二进制代码的视觉观测整个世界。

目前除了墓碑是黄色的代码组成的形体之外，季离所看到的一切其他人和物，包括自己本身在内，都是灰色的。

在能力打开的刹那，季离猛地愣住：

在一片无尽灰蒙蒙的数字之中，他看到那两道人影的颜色，是猩红色的。

一道是李江行准备召唤出的“罗楼”，另一道则是来自和李江行融合的衔尾蛇之力。

为什么是红色的？

就在季离疑惑之时，一股诡异的波动散开全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而在季离的目光中，那两道身影被他用二进制观测注视的瞬间便停止了挣扎。

“罗楼”的身躯在他的眼中开始解体，朝着某种漆黑重影的外形转变。

而衔尾蛇之力那道身影则猛然暴起。

季离瞳孔一缩，抱着李江遥便抽身而出。

四周的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随着三皇子一声厉喝“散开”，人群瞬间退却。

而在场的四位冥照不朽者当即爆发各色灵质，就要将那“衔尾蛇之力”镇压当场。

然而在脱出裂隙的瞬间，衔尾蛇之力却如同一抹流沙一般分解在半空中。

而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如离弦之箭般刺入了一道人影的头颅之中——

“季离！！！！”

在纪若汐惊恐的呼唤下，季离猛然后仰，耳边的一切声音都在远去，只剩下眼前一片乱码的视野，还有飞升协议的声音：

【获悉到重要数据，解密……】

【解密中，发现缺损数据，正在补完遗失的区块……】

【飞升协议功能已解锁：循环演算】

【重启神经接驳中，请稍后……】

——

PS：开了一个全订群，起点读者在章末的作家说里面应该可以进？不行的话可以从简介末端进去。

书城读者的话，可以加群找管理提供一下全订截图。

主要是建一个核心群，欢迎各位来玩。

今天多写了点，不过也还是只分了两章，算是前期正常的分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