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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当时有几个人？”
王磊皱着眉头，仿佛在心里默默数了数，回答道：“十多个人。”
“十多个人？”孙正瑞吃了一惊，陈胜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阴沉。
这么多人，问题的严重性不言而喻。在没有进行详细摸排的情况下，黄战军就带着十来个人去强行破门，发生冲突几乎是必然的。
“你们在屋里干嘛呢？”
王磊舔了舔嘴唇，说道：“宋老大他们在商量着要干一票大的。”
“干一票大的？具体打算干什么？”
“抢银行。”
“啊？”孙正瑞被惊得瞪大了眼睛，追问道：“当时到底啥情况？”
王磊如实说道：“当时我们正在屋里喝酒，突然听到有人踹门。
潘老大他们几个喝得有点醉了，以为是仇家找上门，立刻拿出枪站到门后。
外面的人把门踹开，他们就直接开枪了。
我当时吓坏了，赶紧躲进里面的卧室，然后从窗户跳了下来，后面发生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这情况远远超出了预料，比陈胜、孙正瑞和江北枫原本想象的严重得多！
他们押着王磊回到三单元楼下时，看到西城分局的两个老刑警，正背着两名年轻警员从楼上急匆匆跑下来。
旁边还有其他警员护着，看样子是准备随时接替背人。
孙正瑞见状，心里一紧，赶忙跑上前询问：“伤得严重吗？”
“让开！”石扒腿双眼通红，冲着他大声喊道。
随后，他扭头对着趴在自己背上的警员说道：“刘小子，你可撑住啊，千万别睡过去，师父这就送你去医院，马上就到医院了……”
望着他们匆忙离去的背影，陈胜和孙正瑞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孙正瑞低声说：“老陈，我看那小伙子，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陈胜抿了抿嘴唇，说道：“走，咱们上去看看情况。”
三人押着王磊往楼上走去，二楼楼道里站了不少人，每个人都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只有房间里不断传来黄战军愤怒的咆哮声。
“说不说？到底谁抢的大巴车？”
“你他妈的再不张嘴，老子弄死你！”
紧接着，李明伟的声音传来：“老黄，你冷静点，千万别动手！”
“滚！”黄战军怒吼道，不知道是在骂李明伟，还是在骂别人。
陈胜三人走到房门口，只见李明伟和黄战军正相互拉扯着。
黄战军手里拿着个啤酒瓶，试图冲向前去。李明伟和谢贤董则用力阻拦着他。
在对面墙壁下方，蹲着一排人，有男有女，都已被戴上手铐，低垂着头。
屋子里弥漫着硝烟味和浓重的酒精味。
客厅里一张大圆桌已经翻倒在地，地上满是掉落的碗筷、饭菜，还有白酒和啤酒瓶，十来个瓶子已经破碎，玻璃碴子散落得到处都是。
其中一个光着膀子的人，倒在左侧卧室门口，腹部流出的鲜血染红了水泥地面。
除此之外，还有三个人受伤，鲜血把他们的头发都凝结在了一起。
西城分局的楚升带着几个人，紧紧盯着这一排人，他们手里还握着枪，个个咬牙切齿，仿佛随时都会失控爆发。
李明伟见拦不住黄战军，大声吼道：“黄战军，你他妈的疯了，你要是这么干，你这辈子就毁了！”
黄战军举起手里的啤酒瓶，朝着对面狠狠扔过去。
“嘭！”
瓶子砸在墙上，玻璃碎片溅落在那些人头上。
黄战军指着他们骂道：“宋北明，宋北昌，我现在先不动你们，我等着，等你们进了看守所，我非扒了你们一层皮不可，我要让你们为我那两个警员付出代价！”
见黄战军似乎恢复了些理智，李明伟赶忙向楚升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受伤的人送去医院！其他人都带走，难道真想让你们大队长犯错？”
楚升咬了咬牙，把手枪插进枪套。
就在这时，原本嘈杂的门外突然安静下来。
江北枫转头看去，只见周鹏带着市局的几个人出现在门口，江敬国并没有来。
周鹏脸色铁青，走进屋子，环顾一圈后，狠狠瞪了黄战军一眼。
不用说，周鹏来之前肯定已经了解了情况，西城大队在市局不可能没有眼线，不然他不会这么快就赶到。
“所有人都带去东城分局，由东城刑警大队负责审讯，从现在起，西城大队全体暂停职务！”
听到这话，黄战军脸色变得煞白：“周支队，您不能这么做啊，停职可以，但得等我把这个案子办完！”
“你还有脸说！”周鹏大声呵斥道：“我现在不想跟你废话，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黄战军无奈地咽下一口唾沫：“好，我听您的！”
周鹏见他妥协，看向李明伟：“老李，赶紧开始审讯，别耽误时间，明天早上必须问出7·01抢劫案的线索。”
“是，周支队。”李明伟赶忙应道，随即招呼东城大队的人，把这些歹徒押走。
深夜十点半，十一名歹徒被带进东城分局的审讯室。
分局总共只有三间审讯室，留给了其中三个主谋，其他歹徒则被安排在别的地方审讯。
由于江北枫和二牛都参与了现场抓捕，且需要审讯的人员众多，所以他们也加入了审讯工作。
江北枫跟着师父负责审讯宋北明。
在进入审讯室之前，陈胜拍了拍他的肩膀：“北枫，今晚多亏有你，不然师父我今天可就危险了，谢谢你啊。”
江北枫笑了笑：“师父您可别这么说，我还得给您养老呢。”
“呵呵……”陈胜干笑两声，随即脸色严肃起来：“你枪法不错，明天我让李队签个字，你去枪械库领一支枪。”
江北枫点头道：“明天上午我本来打算抽时间去市局考试。”
“考什么试，以后有空再补吧，现在这节骨眼哪有时间。”
说完，陈胜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江北枫跟在他身后，心里明白师父这是被今晚的事吓到了，大家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后怕。
谁能想到那屋子里藏了这么多人，还发生了如此严重的混乱。
要是按照十来个嫌疑人的规模进行抓捕，确实得请求支援，甚至可能需要出动武警。
江北枫微微叹了口气，在心里为那两名受伤的警员祈祷，希望他们能平安无事。
他关上审讯室的门，跟着师父走到宋北明面前。
审讯桌已经被撤掉，宋北明的手腕和脚踝被固定在老虎凳上，身上还绑着绳索。
他脸上有被玻璃碴划伤的痕迹，头发乱蓬蓬的，上面凝固着血迹。
看到有人进来，他微微抬起脸，然后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陈胜拖过一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开口说道：“宋北明，你是不是觉得挺幸运，不是西城分局的人审你？”
宋北明咽了口唾沫，用力点点头：“警察同志，今天发生的事，谁都不想看到，太突然了！
那个……要是黄大队他们不直接踹门，在门外喊一声，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冲突。
我们以为是仇家寻仇，潘艺那几个家伙当时喝醉了，二话不说就掏枪，我和我弟弟根本拦不住。
门被踹开，两边就打起来了，真的太吓人了！”
陈胜摆了摆手：“宋北明，你别跟我胡扯，你们这帮人聚在一起，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在商量抢银行？”
听到这话，宋北明一下子愣住了……
“不是……”
宋北明眼珠转个不停：“警察同志，您可别冤枉我啊，我真不知道潘艺他们有这想法，他们就是来找我兄弟俩喝酒的，别的事儿我一概不知。”
“是吗？”陈胜指着审讯室的门：“你屋里一共十二个人，除了潘艺现在被击毙，还有十个人正在接受审讯。
宋北明，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坦白交代，我拿着你的口供第一个走出这间审讯室，算你立功。
要是我是最后一个走出这门的，那你就是罪行最重的那个，听明白了吗？”
江北枫坐在一旁，手里拿着钢笔准备记录，这时他抬起头，加重语气说道：“抢银行未遂、非法持有枪支、组织流氓团伙，还有最关键的，我们有两名警员被你们打伤，现在生死未卜。
宋北明，你最好祈祷他们平安无事。不然你们一个都跑不掉，你们要面临什么样的后果，你自己心里清楚。”
宋北明听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肩膀也开始颤抖起来。
这些罪名加起来，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他的心脏砰砰直跳。
“两位警察同志，我兄弟俩真的什么都没干啊，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黄大队。
当时开枪的时候，他们也看见了，我和我弟弟吓得躲在墙角，根本不敢动，我们哪敢跟警察对抗啊。”
陈胜不耐烦地说：“宋北明，你是真不打算交代了是吧？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案发现场在你家，你还觉得自己无辜？就凭这一点，检察院就能起诉你死刑！”
“这……我……”
宋北明吓得差点喘不上气，连着咳嗽几声后，赶忙说道：“警察同志，你们别吓唬我，
你们问吧，问什么我答什么。我保证老老实实交代，我可以拿我老娘发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