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飞速运转,试图再编造一个稍微合理点的理由:“她…她跑得快!以前是…是国家田径队的!短跑冠军!追…追车对她来说…”
内心OS:救命!我在胡说什么!国家队也追不上警车啊!
“够了!”
张振国厉声打断他,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冰冷的审视,
“陈默,我看你是被这个‘东西’迷了心窍了!你知不知道,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未知风险?你知不知道,为了你的隐瞒,可能会害死多少人?!”
“她没有恶意!”
陈默猛地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情绪激动地反驳,
“张警官!我可以拿我的命担保!苏璃她…她虽然…虽然不太一样!但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她只是…只是不懂!她什么都不懂!你们不能把她当怪物对待!”
他的声音带着恳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张振国看着眼前这个为了一个“非人”存在而情绪失控的年轻人,眼神复杂。
陈默的焦急和维护不似作伪,这反而更让他觉得事情棘手。
他沉默了几秒,重新坐回椅子,声音恢复了之前的低沉,却更显凝重:“她有没有恶意,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她现在在特殊观察室,我们的人会‘确保’她的安全。鉴于她的‘特殊性’,我们已经联系了更‘专业’的部门来处理。你,就在这里,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没交代的。等‘专业’的人来了,我希望你能配合。”
他特意强调了“确保安全”和“专业处理”,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锤子敲在陈默心上。
陈默颓然地坐回椅子,巨大的无力感和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特调组…他们到底会怎么“处理”苏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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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压抑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对陈默来说,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审讯室的门紧闭着,他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心跳和门外警员偶尔的脚步声。
突然,一阵极其轻微的、不同于警局内部人员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审讯室门外。
接着是几声低沉的、带着特殊节奏的敲门声。
门外的警员似乎确认了什么,低声交谈几句,然后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不是张振国,而是三个陌生人。
为首的是一个约莫五十岁上下、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中山装、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
他面容儒雅,气质沉稳,像个大学里的教授,但镜片后的眼神却锐利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身后左侧,是一个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穿着黑色作战服(非警用制式)、面容刚毅如岩石的男人,他站在那里,就像一座沉默的铁塔,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审讯室内外。
右侧则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穿着白大褂、神情异常冷静甚至可以说冷漠的年轻女子,她手里提着一个银灰色的、印着不明徽记的金属密码箱,眼神如同精密仪器般扫过陈默,不带任何感**彩。
这三个人一出现,整个走廊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他们身上自带一种与普通警察截然不同的、冰冷而强大的气场。
守在门口的警员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退后了一步。
中山装男子(钟教授)的目光落在陈默身上,带着一种审视和评估的意味,微微颔首:“陈默先生?我是钟琰。负责处理…您妻子苏璃女士的特殊情况。”
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请跟我来。我们需要您在场,进行一些必要的…观察和询问。”他没有用“审讯”这个词,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陈默的心沉到了谷底。
特调组!
他们来了!
而且点名要他在场!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站起身,沉默地点了点头。
在铁山(魁梧男子)和冰河(白大褂女子)一左一右无形的“护送”下,陈默跟着钟教授,再次走向那条通往C区特殊观察室的通道。
通道尽头的观察室外,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
张振国和老赵等人都在,看到钟教授三人,都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神情恭敬中带着敬畏。
钟教授没有多言,只是对张振国微微颔首,便径直走到防爆玻璃前。
他的目光穿透玻璃,落在观察室内依旧安静坐在金属椅上、仿佛与世隔绝的苏璃身上。
当他的视线触及苏璃肩头那片刺眼的暗金色时,儒雅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科学家发现颠覆性现象时的、混合着震惊与狂热兴趣的锐芒!
他示意了一下。
冰河上前一步,对控制室出示了一个带有复杂电子纹路的特殊证件。
厚重的金属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缓缓打开。
“铁山,警戒。”钟教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绝对的命令感。
铁山如同门神般一步踏入观察室,魁梧的身躯几乎堵住了整个门口,肌肉紧绷,处于随时可以爆发的状态,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室内每一个角落,最后锁定在苏璃身上。
冰河提着银灰色密码箱,步伐稳定地走入室内。
她的表情依旧冷漠如冰,但眼神深处却带着十二万分的警惕和探究。
她将密码箱放在距离苏璃约两米的地面上,熟练地输入密码打开。箱内是各种造型奇特、闪烁着冷光的非制式仪器。
她拿起一个类似手持式能量扫描仪的装置,谨慎地、隔着安全距离,对准了苏璃和她肩头的暗金色痕迹,启动了仪器。
仪器发出极其细微的嗡鸣声,前端亮起幽蓝色的扫描光束。
就在那幽蓝光束即将笼罩苏璃的瞬间——
一直如同精致人偶般安静漠然的苏璃,毫无征兆地动了!
她缓缓地抬起了头!
空洞的目光,不再是散漫无焦,而是精准地、如同被磁石吸引般,落在了冰河白大褂的领口处!
那里,在冰河冷白色的皮肤衬托下,一个用极细的黑色皮绳悬挂着的、造型极其古朴的深青色金属罗盘挂坠,正紧贴着她的锁骨。
那罗盘只有指甲盖大小,非金非玉,表面刻满了无法辨识的、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玄奥符文。
此刻,在扫描仪幽蓝光芒的映照下,那罗盘的中心,似乎有极其微弱、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暗金色流光,如同呼吸般一闪而逝!
苏璃漠然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