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龙行 第十一章 约定

女人鱼瞪着萨温看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倒把萨温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脱口说出这么冒失的话，堂堂龙族居然也会有这么窘迫的时候。

双方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半晌，女人鱼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要杀要剐随便吧，都怪我自己，不该一个人偷偷跑出来……妈妈，再见了……”

萨温心说：“这人鱼脑子有问题吧？”

“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是请你做舞伴而已，你不愿意就算了。”萨温叹气道。

女人鱼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地问：“你真的不会伤害我？”

萨温点点头，女人鱼继续说道：“那你可以发个誓吗？你发誓了我才敢相信你。”

萨温想都没想就说道：“我，萨温贝耐特-奥斯莱特-凯伊斯维德-伊耐特发誓，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都不会伤害……”萨温看了看人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人鱼脸一红，轻声说道：“伊莉莎-芙尼德-莉雅。”

于是萨温继续发誓道：“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不会伤害伊莉莎-芙尼德-莉雅，若违此誓必将遭受龙神亥兰德的严厉惩罚。”

随着萨温话音落下，人鱼伊莉莎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似的。

“这下你可以相信我了吧？”萨温说道。

“是的，我可以相信你了。”伊莉莎点头道：“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你大老远来到这里，就只是为了让我当你舞伴？”

萨温微笑道：“其实我是偶然来到这里的，见了你……我才想……能不能请你当我的舞伴。”

伊莉莎一手捂嘴，优雅地笑了笑说道：“可是，我们两个身形相差这么大，你要怎么请我跳舞？”

“啊，这个没问题的，等我举行完成人式以后就可以变出人形，那时候就可以跳舞了。”萨温很肯定地说。

伊莉莎恍然道：“噢，原来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邀请你们同族的女孩当舞伴，据我所知龙族从来不会邀请其他生物参加舞会的。”

萨温心里觉得奇怪，这人鱼刚才还怕得要死，一转眼就变得这么八卦起来。不过心里想归想，萨温可不会当年说出来，他老老实实地答道：“其实是我把这件事忘了，现在才想起来，于是就遇到了你。至于能不能邀请外族参加舞会，我想应该是没有这样的规定，那就当作是可以了。”

伊莉莎笑道：“你一点都不像个龙族。”

“是吗？你觉得龙族应该是什么样？”萨温兴奋地问。

“据我所知，龙族都很高傲，对外族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从来不会征求别人的意见……”伊莉莎一说起龙族的缺点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惊恐。

萨温听伊莉莎说了这么多龙族的缺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感到十分惊喜，自从跟随奥希里斯学习以后萨温也发现了龙族的诸多缺点，然而这些话只能和奥希里斯说一说，就算跟瑟蕾希都不能说，否则又要引发口舌之争。然而今天听到人鱼伊莉莎说了这么多，萨温竟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其实这些话早在世上流传甚广，只是萨温没机会听到罢了。

萨温和伊莉莎越聊越觉得投缘，浑然不觉时间已经流逝了很多，等到伊莉莎发现的时候才惊呼道：“哎呀，竟然聊了这么长时间，回去又要挨骂了。”说着伊莉莎便急着要走。

萨温心里着急，做舞伴的事情伊莉莎还没答应下来呢。萨温急忙说道：“等等，你还没答应做我的舞伴！”

伊莉莎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我虽然很想答应你，可是还需要我的父母同意才行。”

萨温焦急地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我就不知道了。”伊莉莎无奈地说。

萨温翻了翻白眼，伊莉莎见状笑得前仰后合，连连摆手道：“好了好了，我回去就跟他们说。这样吧……十天以后还在这里，到时候我就能告诉你结果了。”

“好吧。”萨温无奈地答应着，等待别人的答复可不是龙族的性格，可是现在萨温也只能耐心等待了。

伊莉莎跟萨温挥手告别，摆着金色的鱼尾向珊瑚丛林的深处游去，萨温一直等到伊莉莎的背影完全不见了，这才依依不舍地踏上了归路。

一回到家里，萨温就被母亲堵了个正着。

“这么长时间你上哪儿去了？”母亲厉声问道。

“没去哪，就是到处逛逛。”萨温顺嘴答道。

“马上就是成人式了，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待着，万一再遇到那些低等的鲛龙怎么办？”母亲责备道。

萨温笑道：“我堂堂龙族难道还会怕鲛龙，遇到了他们我正好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哼，小小年纪就会吹牛，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母亲没好气地说：“对了，你不在的时候瑟蕾希来找过你好几次，还跟我说起舞会的事，你是不是还没邀请她当舞伴？”

萨温脸色一沉，不高兴地说：“我才不要她当我的舞伴，我已经邀请别人了。”

“什么！”儿子的回答让蕾尼希雅也吃一惊，她一直以为儿子和瑟蕾希早就把这事定下了，没想到中间还有别的插曲，于是乎女性的八卦劲儿马上就冒了起来。

“快告诉妈妈，你邀请谁了？哪家的女孩？”蕾尼希雅笑嘻嘻地问道。

萨温没想到母亲竟对舞会的事情这么上心，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没谁啦，就是随便找了一个，你就别再问了。”

蕾尼希雅可不会轻易放弃，继续说道：“不行，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们家不是一般的家庭，挑选舞伴一定要慎重，这可是关系到将来你的……”

不等母亲说完，萨温转身便逃，他可不想告诉父母自己邀请了一个人鱼做舞伴，尤其现在这事还八字没一撇呢，万一让父母知道了肯定会坚决反对的，尤其是母亲，她一向是坚定的大龙族沙文主义的支持者，别说是外族，就连稍微普通的龙族家庭她都会说上半天，萨温可不想耳朵起茧子。

自从和伊莉莎定下了十天的约期，萨温就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他整天缩在自己的小窝里不肯出来，就连他的那堆收藏都无法让他高兴起来。母亲见他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问他怎么回事，萨温推三阻四地就是不肯说，不但如此他还嘱咐母亲，要是瑟蕾希来找自己就说自己病了，不能见客。

母亲啧啧称奇道：“你是不是在外面乱吃什么生物了？怎么突然变得扭扭捏捏的，真不像我们家的龙。”

“随便你怎么说，总之我现在不能见客。”萨温连眼皮都不抬地说道。

“成人式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吗？”母亲不依不饶地问。

萨温心不在焉地说：“准备仪式那不是典礼部的事情吗？我要准备什么？”

“你难道不要准备衣服吗？”母亲提高了声音道：“到时候你变成了人形，难道你要光着身子不成，你就不怕别人笑话你？”

听母亲说到这里萨温才猛然想起，这的确是个要考虑的问题，总不能什么也不穿的去参加舞会吧。萨温想起自己见过的舞会，大家都是穿着华丽的衣服去跳舞的，女性都穿着长长的裙子，佩戴着璀璨的首饰，可是男性该穿什么，印象中似乎并没有统一的标准，穿什么的都有。萨温清楚记得，哥哥都伊尔参加舞会的时候穿了一身人类的盔甲，显得十分英武神气，当时他央求哥哥给他穿一下，被哥哥直接扔出了舞会。

萨温把头从自己的洞穴里伸了出来，看着正在忙碌的母亲问道：“以往参加舞会的衣服是从哪里来的？难道龙族还有裁缝吗？”

母亲神秘的一笑，说道：“傻小子，你总算问到点子上了，是时候带你去采购一下了。”

“采购？买衣服？”萨温不解地问道：“难道龙巢里还有商店吗？”

母亲听不懂萨温的话，眨了眨眼问：“什么商店？那是什么？”

萨温这才想起商店是人类才有的，大部分龙族并不明白商店是什么。于是萨温换了个说法道：“就是买东西的地方，龙巢里有这种地方吗？”

“有啊，只是你没去过而已。”母亲恍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