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凡梦 第二十二章

“你！”雀儿气氛的捂着脸跑了。

雀儿刚离开，吕艺便一下子如抽丝剥茧一般没了力气瘫软在床上。

屋外的丫鬟跑了进来，听得吕艺一声吩咐：“你出去给我瞧着，若是出了什么事尽快来禀报我！”

外面人声鼎沸，焦凡站在人群中手里拿着一瓶酒：“吕艺！吕艺你给我出来！高南一，你这个狗官！”

他破口大骂高南一只是命人将他赶出去。

焦凡冷冷的推开那些下人：“吕艺，你今日若是不出来，我就死在这里！吕艺！”

吕艺坐在房里忐忑不安，当丫鬟回来将焦凡的原话带回来时，吕艺的脸抽出了几下：“他如今可还好？”

“奴婢想他定是喝醉了在耍酒疯呢~您还是~”

吕艺早已坐不住，开门正要跨出一脚雀儿又跑了回来正好与她撞个满怀。

“你怎么又回来了？”

雀儿泪流满面：“少夫人，少爷他~”

“凡他怎么了？”吕艺忙抓住她问道。

雀儿哽咽着抽泣着：“死~死了~”

吕艺冲了出去，一身血红的袍子惊艳全场，高南一正意兴阑珊的陪着客人们喝酒，忽听得下人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手里的酒杯一下子便摔在了地上：“给我拦住她，拦住她！”

一时乱作一团，吕艺趁乱跑出了焦凡的府邸，门口。漫天白雪铺盖的地上躺着一个人影，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谁，吕艺哭着朝那躺着的人影跑去：“凡。你不可以有事，你不可以。”刚一到跟前便跪地抱起那人。

焦凡的身子僵硬，面色苍白，嘴角挂着血迹，他在酒里掺了砒霜，他要等她出来，可她在他死后才出来见他。

“不！”吕艺朝天呐喊。一声声似乎要将无边的天撕开一道口子。她瘦骨嶙峋的手抚摸着他那没有意思表情的脸。

远处，高南一带了人将他们围住。

“艺儿。回来~”高南一试图劝说吕艺。

吕艺冷冰冰的盯着他：“是你，是你害死了他，高南一，我恨你。我恨你！！”

“艺儿，你别激动，这是他自找的，你回来，今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我们应该开开心心的，不要~”

“呵呵，哈哈，呵呵呵呵~”吕艺朝天冷声大笑。笑声刺骨的寒，她的手抽下发髻上的一根金钗，仰天一刺。只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不要~”

火红火红的血，火红火红的嫁衣，那一抹红在这漫天的雪白中开出一朵花来，燃烧了众人的眼，融化了漫天的雪。

高南一抱着吕艺的尸首坐在雪地里发呆，雪铺满了他整个身子。本来坚挺的身躯一下子显得那般渺小！

雀儿跪在焦凡尸首跟前，许久她才拖着焦凡的尸首消失在一片雪白中。

游先生不知何时出现。他摇头叹了口气带着一壶酒走远，直到快看不见他在何处时传来他一声悔恨的长叹：“是我，是我这个教书育人的先生害了他们，我该死，我该死啊！”

夜里寂静无人之时，夜凡梦身披白色貂袍静静地站在高南一跟前。

高南一缓缓抬头看着夜凡梦的脸痴痴的傻笑：“你这是在同情我？”

夜凡梦皓齿微露：“你本该幸福的，无论是当初的吕艺还是当初的慕容芊依，你自己却让幸福从你身边溜走。”

“我活该是吗？哈哈哈，我活该！”

夜凡梦不置可否。

“听人说你可以满足别人一场美梦？”

夜凡梦淡淡点头：“要什么都可以，包括你的吕艺以及你所期盼的权势。”

“我问你，未来这个国家要亡国吗？”

“我不替别人占卜未来。”夜凡梦道。

“不占卜未来那你只会让凡人陷入无边梦魇？”

“有凡人以为那是值得的。”

“用灵魂换一个美梦？除了灵魂我还有什么可以给你的？”

“没有了。”

“呵呵，我这么肮脏的灵魂你也要？”

夜凡梦点点头：“我可以告诉你不出一月这里便会灭国，至于那个雷大人也会死在战乱中。”

高南一好笑：“问你时你不答，不问你时你却主动提及，你到底是仙是魔？”

“重要吗？”

“我只是想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最后的下场会不会很惨。”

夜凡梦道：“魔。”

高南一挺好哈哈大笑起来：“原是我这样的人终究是要下地狱的。”

“你去的不是地狱。”夜凡梦无情的打断他的话。

高南一耸耸肩：“无所谓了，去那里都好，只要能和艺儿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高南一最后回到了初遇吕艺的时候，后来的后来他本该走的，可是他却留了下来，只是~夜凡梦没想到，高南一留下来后心中却蠢蠢不安，他一直都有个疙瘩挤在心里，那便是因为吕艺他留了下来，意味着他失去了大好的前程，他无数次在心底怪吕艺，他遗憾的娶了她。

夜凡梦看着那个越长越大的疙瘩，冷笑着狠心将它揪了下来，高南一那晚做梦时痛的晕死过去，他竟然不自知。

“原来你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爱吕艺，你心里最重要的其实是你自己可惜你却不自知。”夜凡梦将手里的东西轻轻一捏，它便化成一团乌黑之气消失在空气中。

第二日高南一从梦里醒来，只觉着心里缺了什么空空的，失落落的。可到底是什么，他却记不清了。

夜凡梦不能将那疙瘩连根拔起，毕竟它已经于他的心同根相连，夜凡梦只好为难的亲自出马，摇身一变成了皇帝。

“听说了吗，皇上游玩至此要选拔人才，在县太爷那里设了考题，若是谁能答对，日后势必会飞黄腾达扶摇直上的。”

“是吗，皇上怎么会来这小地方？”听说此话，高南一冷笑道。

“你还不信？不信自己去衙门瞧瞧！不过得你答对了题才能面见圣上。”

“是吗？题很难？”高南一来了兴致。

“你不是不信？”

“信不信由我去不去也由我，你不说也就罢了，我自个儿去瞧瞧！”高南一趾高气昂的仰头挺胸离开。

夜凡梦没想到他来此处，京城的相国大人为了保护他也给了来！甚至还带上了自家的闺女慕容芊依希望可以被他看中选为妃子。

无奈这是高南一的梦境，夜凡梦也只能随着高南一梦中的人物发展而适当改变调整一下。

“皇上，看来这里并没有什么才子啊！！”相国大人冷笑道。

夜凡梦客气的点点头：“即是来玩那便好好玩玩，相国大人你也不必太过着急。”

“皇上惜才微臣明白，只是这大江南北到处都是才子为何皇上您偏偏选了这么个偏僻地方？”

夜凡梦恨不得一巴掌劈死烦人的相国大人，她无聊的揉了揉太阳穴心里却不乐意的咒骂着：高南一，你倒是快来啊，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来我可就走了！

“皇上，这是新来的一位百姓呈上来的答案。”随行太监尖声尖气道。

夜凡梦拿过那张纸不抱希望的打开那纸条，只是当看到第一个字时她便欣喜若狂：你小子总算是来了！

几日后夜凡梦亲自接见了高南一还在县太爷的府上设宴好生招待他一番。

这相国大人也是多事非要安排什么歌舞，结果最后那一出坐在舞姬中央弹琴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相国大人的女儿慕容芊依。

夜凡梦明明感应到高南一内心对着慕容芊依的倾心：什么情况？看来我还真被你这一片傻痴情的表象给蒙蔽了，见过那么多痴情的种子没想到你倒是个特列，什么为了吕艺，你不也就是一个花花肠子的臭男人！为的只有你自己！

相国大人以为皇上会看中自己的女儿，可没想到皇上没看中，倒是自己的女儿与那高南一在此次宴席上互相都一见倾心，高南一听出她琴中深意，慕容芊依瞧出他眼中情意。

两人私下瞒着所有人又约见了几次。谈的也不过风花雪月之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明明说过的！”吕艺抓着他的手哭着道。

高南一冷笑：“我如今已经被皇上破格提升为巡抚大人，三妻四妾很是平常，艺儿，你怎能如此心小！”

“南一，你怎么可以~”

“艺儿，我爱你但是我也喜欢芊依，她是个善良的好女子，她家那么有钱有势她却不嫌弃我，我不该辜负她。”

“你是不是看中了她是相国大人的女儿？”吕艺擦着脸上的泪质问道。

高南一怒了：“艺儿，你别胡说，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总之！你！我要娶，芊依我也要娶！你若是真爱我就该接受这样的安排，你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姐妹，相信我！”

吕艺终究是妥协了，她为妾芊依为妻，高南一总算是满足了，要钱有钱，要势有势，要女人有女人而且是两个这么如花似玉爱着他的女人！一生风平浪静儿女成群，百年归老时果真是实现了他对两个女人的许诺：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童谣里诗经里都传唱着，很远很远，远到他再也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