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凌当面首 第五章胜者王侯败者寇

“秦才子果然才学过人，马某这里还有一联。望秦才子指点一二！”

那簪花男人说着，端杯饮酒，又道：“秦公子竟然可以以食为对联。那么在下便用酒出个上联，秦公子请听。

十分白雪，九分霜，八分晨露，七分香，六分俗世纷扰债，何以解忧是杜康。”

十，九，八，七，六数字对联。这簪花男人的才学果然不凡。

只不过，顾勤凯已然胸有成竹。

众人只见，顾秦凯拿起床桌上的竹著，将其投向了糖醋排骨。

一块排骨下肚，吃的顾秦凯连连点头。

“一勺酱油，两勺醋，三勺白糖，四勺酒，五勺清水慢咕嘟，酸甜适口猪排骨。”

用一二三四五，对十九八七六。顾秦凯只觉得今天的菜色甚好！

簪花男子听闻这幅对联，整个人也是心下一慌！他立刻思索，再出一对。

“百花第一数海棠，只怨海棠无香，奇卉观之索然。”

顾秦凯微微一笑，以海棠为对联，这真倒是砸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顾秦凯在穿越之前，曾听说过张爱玲有一句名言。“人生有三恨，一恨海棠无香，二恨鲥鱼刺多，三恨《红楼梦》未完。”

现如今簪花才子以海棠为对，而恰巧这席间正好有一道菜——清蒸鲥鱼。

顾秦凯不做多想，开口便道：

“鱻珍至首主鲥鱼，唯恨鲥鱼刺多，美味难以尽尝。”

对面才子出了三道对联，顾秦凯分别用四喜丸子，糖醋排骨，清蒸鲥鱼。三道菜品，引出三道绝对，看来，他这大凌第一才子的美名今天也算是立住。

簪花男子被顾秦凯的食联步步紧逼，嫩白的小脸已然涨到通红。

豆大的汗珠子，顺着那簪花男人的额头往下砸。顾秦凯深知，这对面的江南小才子，估计已然没有什么对子可出。

顾秦凯走到大殿中央，朝着三位公主抱拳施礼。

“几位公主，小人一直觉得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吟诗作对只不过文人席间的小娱乐罢了！自不用见刀见剑，更不需比试拔舌。

小人看今日席间菜香食味美。不如小人即兴作赋一首，给几位公主助兴！”

顾秦凯自然不是认怂。他堂堂一厨子，倘若用食材做对联的话，任凭对面是多大的才子，也抵不过这川鲁淮粤扬面面俱到的行政第一主厨。

但是，比试不过便要拔舌！但凭在哪个朝代，也没有这样的暴政可讲。

大凌古朝，阴盛阳衰，牝鸡司晨。

堂堂七尺男儿，学富五居的一代才子。在这群红粉骷髅的眼中，竟然生命比蝼蚁还要低贱。顾秦凯心有不甘。

众人只见顾秦凯挺直胸膛，大凌男儿，素来以簪花拍粉，佝肩含胸等弱柳扶风的娇弱之感为美。

顾秦凯这陡然挺胸，还真有几分风姿飒爽，英武雄放的豪迈气概。

顾秦凯气定神闲道：“既然方才是以食为联，以菜为对。

现而今，在下便作一首老饕赋，为酒席添彩。”

那《老饕赋》，本乃是北宋词人苏轼的名作。

苏轼素来有文人之食祖的美喻，以他名字而命名的东坡肉，乃是顾秦凯的拿手好菜。苏轼一生作食赋无数，前有《酒经》、《浊醪有妙理赋》、《酒子赋》、《洞庭春色赋》、《中山松醪赋》等，他还自己酿造了“蜜柑酒”和以蜂蜜为原料的“蜜酒”，并作了《蜜酒歌》。

而这首《老饕赋》更是其众多食赋之中，登峰造极的一章。顾秦凯以此赋为酒宴助兴，定然惊艳众人。

顾秦凯一拂衣袖，吟念的大气凛然。

“庖丁鼓刀，易牙烹熬，

水欲新而釜欲洁，火恶陈而薪恶劳。

九蒸暴而日燥，百上下而汤鏖。

尝项上之一脔，嚼霜前之两螯；

烂樱珠之煎蜜，滃杏酪之蒸糕；

蛤半熟而含酒，蟹微生而带糟。

盖聚物之夭美，以养吾之老饕。

婉彼姬姜，颜如李桃，

弹湘妃之玉瑟，鼓帝子之云璈，

命仙人之萼绿华，舞古曲之郁轮袍。

……”

此赋一出，只见席间众人，纷纷大惊失色。

这世上，真会有如此才子，能把‘食不厌精’四个字，描绘的如此波澜壮阔，酣畅淋漓。

肥胖老公主止不住点头如捣蒜。凤眼美人眸子中掠过七分艳羡。簪花才子在听到“尝项上之一脔，嚼霜前之两螯；烂樱珠之煎蜜，滃杏酪之蒸糕；”时，便已然觉得自愧不如，频频用衣袖擦着头上的冷汗。

唯独那绿豆眼长公主，这女人可是个刚烈气性！今日殿内比试才气，长公主的门人输的如此惨烈。那绿豆眼自觉脸上失去了光彩，恨的死死扣住牙关。

一段词闭，顾秦凯拱拳施礼，脸上容光阵阵。

“三位公主，不才献丑！”

凤眼美人立刻拍手叫好。

“秦相公果然不愧为大凌第一才子。方才以食为联，现而今又做如此气势如虹之《老饕赋》。秦相公之才学，只怕我等众女子，也难能以与你匹敌！”

这凤眼美人可算是给顾秦凯极高的赞扬。大凌古朝女尊男卑，性别划分尤为严重。将男人与女人并列而谈，简直就是对一个男子最大的肯定！

凤眼美人言毕，眼波微微流转，扫到那绿豆眼公主的脸面上。她盈盈含笑。

“阿姊，今日笔试文采的胜负，恐怕已是高下立见。只不过，本宫倒觉得秦相公方才有一言说的在理。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今日不过一场小小家宴，又何须非得争个谁胜谁负？”

便在此时，那绿豆眼突然从席位上站起身，她身后左右分别站着带刀护卫。

只见，长公主瞬间抽出右侧护卫腰间挎着的长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把长刀刺进簪花男子胸口。

不过眨眼的功夫，那簪花才子以人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哼！自古胜者王，败者寇。无用的东西，有何理由存活于世？”

长公主一阵冷哼，瞬间拂袖大步迈出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