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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鼎鼎抓着宋常青的胳膊不放手，老泪纵横。
“这些年，我一直以为亲生父母都抛弃了我，原来抛弃我的只有你，你打死了我亲娘，那时候她才十八岁啊……”
刚子在一旁附和，【不管什么年代，杀人都要偿命，多活了这么多年，老东西，真是便宜你了！】
宋家几个儿女想要缓和一下气氛，毕竟事情过去五十多年了，这其中应该有误会。
但来讨说法的民众们可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场面一下子就混乱起来了。
警车到的时候，几个民警都惊呆了，现在竟然还有聚众闹事的人。
问清楚缘由后，将主要的几个人都给带走了。
担心苏鼎鼎吃亏，民众还特意找了几个厉害的代表陪着她。
其中，除了刚子，还有律师。
宋常青的大儿子嘱咐他不要乱说话，毕竟年代久远，很多事都没有证据，只要他不承认，谁也没办法。
就算真的查出什么，五十多年了，他又眼看着八十岁了，也不会让他坐牢。
宋常青有恃无恐，他却不知道苏鼎鼎就是闲来无事闹着玩。
既然说她克父，还散财，那她不能白担了这个名声。
折腾了几天，着急上火加丢人现眼，宋常青的身体明显没以前那么好了。
他每天晚上都会梦见赵老梗的生母，那个小丫头叫二秀儿，家里穷，卖给他当使唤丫头的时候才十四岁。
被他糟蹋的那年十七岁，小丫头不愿意，但他可是老爷，反抗他，以后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怀了孕也没耽误她干活，宋常青的大老婆和两个妾都看着她来气，一个使唤丫头爬老爷的床，就该死！
也是她命薄，生了个六指的儿子，被抓到了把柄。
其实赵老梗被送的人家也是宋常青大老婆千挑万选的，就是不想让他过好日子。
至于二秀儿，也是她找了说辞给打死的，说白了就是让家里的丫头们都看看爬老爷床的下场。
这些事，宋常青自然都知道，也都是他默许了的，否则她们也没这个胆子。
梦里，二秀儿满身是血的来找他要孩子，宋常青吓得到处跑，她就在后面一直追，还掐住他的脖子要将他一起带走。
自那以后，宋常青一病不起。
他整日迷迷糊糊的，不是在做梦，就是在做梦的路上。
梦里，他变成了二秀儿，将她受过的罪都受了一遍，被虐的体无完肤。
刚子叼着大辣条，给他编织梦境的时候，都被自己恶心到了。
苏鼎鼎也跟着撇嘴，毕竟在宋常青的视角，他现在是二秀儿，欺辱她的人是宋常青，也就是自己上自己。
不知道面对自己的脸，他当时作何感想？
“刚子，将赵老梗小时候遭的罪，也让他感受一下！”苏鼎鼎又补充了一句，“可以稍微夸张一点，毕竟这艺术都来自生活嘛。”
【宿主，我懂！】刚子将嘴里的辣条吞下去，苏鼎鼎又给他叼上了一根。
辣条管够，刚子干劲十足。
宋常青艰难的生下了孩子，身体还虚弱着，就被拖了出去。
孩子被算命的说克父给抱走送人了，而她也被说是邪祟，丢到地上，家里的所有人围着，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打死了。
宋常青大声呼喊着他不是二秀儿，却好像没人能听见。
他疼的骨骼都像要裂开了一样，浑身都是血，最后开始大口的吐血。
围观的人表情越来越扭曲，不敢看她，却没有一个人求情。
大老婆甚至还露出一个得意且轻蔑的眼神，让他愤怒，却无可奈何。
本以为被打死了就逃脱了二秀儿的噩运，结果宋常青又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孩。
看到左手小拇指处多出来的第六根手指头，他崩溃了。
可他只是个三岁的孩子，能干什么呢，养父用鞭子抽他，不给他饭吃。
大冬天的他穿着短裤，没有上衣没有鞋，冻得大鼻涕都粘在嘴上面。
满身都是冻疮，又痒又疼。
他活得不如一条狗，看到邻居家狗都有饭吃的时候，他去抢狗食，结果被狗咬了不说，还滚了一身的狗屎。
所有人都欺负他，就连村里的孩子都打他骂他，往他身上尿尿，让他跪在地上当狗爬。
宋常青在梦里一直哭，他没觉得这可能是赵老梗的人生，他对不起这个儿子，只是单纯的觉得他太可怜了，一辈子衣食无忧，为什么要承受这份痛苦？
虽然很明确的知道在梦里，但感受却是真实的，真的会疼，会饿，想死又死不了。
他的几个儿女在病床前看着他不停的流眼泪，却毫无办法。
已经半昏迷好几天了，每天都这么哭，时不时的还会说梦话，她们也听不清说了什么。
“爸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不会挺不过来吧？”
“他这也是自食恶果，这么多年才遭报应，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老四，你怎么说话呢？这可是你亲爹！”
“四哥说的也没错，要不是他，我妈也不会死的那么早。”
兄弟姐妹七个，却是四个妈生的，自然也没有多和睦。
若不是宋常青有钱，她们估计早就各自为营，不可能聚集在一起。
四个妈没有一个幸福的，成长环境不好，所以几个大的基本利益至上。
三个小的是在小妾身边长大的，受她的教育，还保存了一些善良，没有像他们一样失去人性。
但这个家里，他们说的也不算，很多时候很多事都不愿掺和。
看着宋常青躺在那不停的哭，他们希望他是回想这些年干的荒唐事，真心悔过了。
几个人从医院出来，各怀心事。
几个大的想着老父亲估计快不行了，如何分配他的家产，几个小的则惦记着去看看赵老梗，好歹也是大哥，他们的能力至少可以改善他现在的生活。
没等上车，老大就接到了电话，法院的传票下来了。
赵老梗将宋常青告了，都五十多年了，法院迫于压力竟然受理了。
“什么？他们还找到了证人？”宋常青大儿子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呢？
“爸真的被告了？”
“他都那样了，应该不会坐牢吧？”
“那是他坐不坐牢的事吗？”宋常青大女儿慌了，“我儿子还要考公务员呢，可不能让他给耽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