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战天下 第185章 记忆

灰影沉默了许久，而后轻咳了一声，双手连动，将那一滴十绝水外包裹的那一层魂力剥开。在剥开的瞬间，一股绝天地生的气息顿时弥漫了开来。

在外面之时，唐羽并没有感觉到十绝水中这一股气息有多么强烈。但是，在这魂域之中，唐羽的感知能力仿佛急速膨胀一样，一切都变得极为的敏感，包括那一股绝天地生的气息，直接使得唐羽呼吸一滞，仿佛要被这一股力量绝断生机一般。

十绝水，于十绝之地中出现，所凝结的数目不仅极少，而且对环境的要求更是苛刻。在那里，没有任何的生机存在，千里荒芜之地，都未必能够形成一滴十绝水，就连魂兽都不会踏入其中，植被更是不会生长其上。这样的东西，极为的罕见，用来炼药可以炼制让人突破桎梏的九霄丹。但是，如果直接服用的话，却是会让人在瞬息之间灭亡，生机在第一时间被全部夺取。

之前灰影要唐羽吞噬十绝水时，唐羽不是没有犹豫过。只是，唐羽想不出那灰影危害他的理由，否则他绝对不敢这样服用十绝水。

一道道极细的丝线，从灰影的手指之间流淌而出，轻轻的削减着那漂浮在虚空中的十绝水。

而就在这时，仿佛是受到了那一股绝天地生的气息的影响，整个魂域之内一片翻滚，在唐羽惊愕的神色下，一道身影缓缓涌现。那身影，与唐羽的模样一模一样，只是却双眼呆滞，而自其眉心而下，从中撕裂的地方，有着一道裂痕，将其分成了两半。

唐羽看着眼前那一道身影，神色满是复杂。这是他的魂魄，记了他以往的一切，包括唐羽所忘记的一切。然而，现在却是被撕成了两半，虽然看起来还是连接在了一起，但是却给人一种重新拼凑起来的瓷器般的感觉。

看着自己的魂魄变成这样，唐羽心中一阵五味杂陈。

“如今的你，魂魄并无意识，只是另外一个体。若是你的意念进入魂魄之中，那魂魄才会有意识存在。不过，现在的你没有必要如此，这魂魄以伤，没有完全恢复的话，你的意识进入其中，不仅意识会被撕裂，甚至连那魂魄的伤口也会恶化。”未免唐羽做出什么事，灰影先行开口道。

唐羽点了点头，而后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的魂魄，随后疑惑的道：“魂魄是生物的根源所在，既然这样，为什么魂魄会没有意识呢？”

灰影手中动作依然不疾不徐的削减着那一滴十绝水，缓缓道：“魂域本不是现在的你所能够探索到的地方，在那壁画之前，你的魂魄被那断头台吸入其中，从而使得魂域与外界开始能够接触，这是因。以十绝水绝天地生的气息，引起魂域的本能，从而让魂魄显化，才能够修复魂魄。不是这魂魄没有意识，而是那意识还来不及形成，你就已经能够到达魂域之中了。”

“这么说，只要魂魄曾经离开过肉身，就有机会开启魂域了？”唐羽惊奇的道，看着那被一点点削弱的十绝水，上面所散发的气息越来越弱。

“没有那么简单，这本应是循序渐进的结果，如果强行让魂魄离开肉身的话，很有可能在一瞬间让肉身的生机全无。那断头台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杀鸡取卵，否则那些异种只要看过壁画必死无疑。”灰影沉声道。

唐羽一阵沉默，而后心中一动，愕然道：“断头台？！前辈说的是那一块石碑？莫非，前辈知道那石碑的来历？”

那一块石碑，当初大道之音梵唱，让唐羽对于天地之力的感悟变得水到渠成，甚至在那一块石碑前感悟天地之力的话，可以极快的达到器魂后期的程度。然而，后来的结果，却是让唐羽毛骨悚然，本是大道天音弥漫的空间，一瞬间之内却充斥着血腥之气，杀伐之味浓烈无比。

“只是知道一些罢了，这些东西你还不需要知道。”

说着，那一滴十绝水几乎全部被灰影削减完毕，最后只剩下一丝细线。而那一丝细线，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与原本十绝水的气息完全的不同，一股庞大的生机让唐羽的神色不由一震。

“置之死地而后生，十绝水能够有神奇的功效，炼制的九霄丹能够突破桎梏，的确有着其神奇之处。”唐羽一脸咋舌的看着那一丝细线，心中唏嘘不已。从绝地之中汇聚而成的十绝水，却带着一股如此庞大的生机，而这一股生机，在最初却是被绝天地生的力量所包裹着。

灰影点了点头，道：“天地之物本就如此，越是极端的东西，有时候所带来的后果却是南辕北辙。十绝水有绝断生机的用途，却也能够孕育生机，这世间上还有不少的东西同样也是如此，甚至有些美丽的东西，往往带着刺骨的杀伐。”

说着，灰影手指一点，那一道细线顿时整个绷直。而后，灰影控制着那细线，来到唐羽被撕裂的魂魄之前，看了看唐羽，道：“接下来会有一些疼痛，你需要忍耐。”

说罢，不等唐羽准备好，那一道细线的一头，直接贯入了唐羽的魂魄之中。在那细线进入的瞬间，一股刺骨般的疼痛，直接让唐羽倒吸了一口气，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更是忍不住闷哼一声。

这根本就不是疼痛，其痛苦只怕比心脏被人拿在手中揉捏还要来得疼痛。

然而，这才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唐羽的魂魄没有意识，自然也没有知觉，可是所有的痛苦，却是传到了唐羽的神念之中。那一道细线，在灰影手中，直接成了针线，穿梭之间仿佛在修补衣物一样，将那撕裂的伤口缝在一起。

那细线原本不过是一小段，然而在接下来的痛苦之中，唐羽却是感觉那一条生机所形成的细线，是如此的漫长。明明不过是一小段而已，可是却硬生生的将那一道撕裂的伤口完全的修补了起来。直至最后，唐羽看着那被缝在一起的魂魄，苍白的脸上冷汗如雨，嘴角却是一阵抽搐。整个魂魄变得实在有些面目全非，唐羽心中不由一阵无语。

“看来，圣人的手艺也不见得好到哪去，补个东西都补得这么难看。”唐羽心中忍不住腹诽着。

而那灰影看着缝补好的魂魄，脸上却是露出满意之色，看得唐羽更加无语。蓦然，那灰影的眉头一皱，眼中精芒一闪，看着唐羽的魂魄，沉声道：“不对，你这魂魄，有人动过……”

“什么？！”唐羽的脸色一变，自己的魂魄竟然被人动过，可是除了在圣山岛上之时外，他根本就不曾记得过他的魂魄曾经离体过。

灰影身形一晃，来到唐羽的魂魄之前，美丽的脸庞上，双眼之中满是凝重，许久之后，看了看唐羽。

“看样子，在我醒来之前，你的魂魄的确被人动过，一部分的记忆被封印了。”

唐羽张了张嘴，一脸愕然的看着灰影，而后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愤怒，双眼变得有些通红。“前辈可有办法解开那封印……”

灰影沉声道：“这封印并没有恶意，如果你的魂魄没有被撕裂，我可以解开那封印。就算我没有解开，等到你的实力足以让你接触魂域的时候，凭你自己也可以解开那封印。只是，现在不能，如果现在解开封印，那爆发的力量会将刚刚修补好的魂魄再次撕裂。到时候，你可没有第二滴十绝水，而这魂魄的伤势已经刻不容缓，再不修补，会给你留下后遗症。”

“封印记忆……封印记忆……”唐羽呢喃着，而后拼命的回想着，想要知道那被封印的一切。或者，找到任何一丝的蛛丝马迹。然而，不管唐羽怎么回想，他也想不出任何的线索。

蓦然，唐羽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些东西。从小到大，他的身体一向很好，可是在他小时候曾经生过一场大病，那是在他还不曾与谷贺交手之前，当时不过才三四岁而已。只是，他生的是什么病，唐羽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也是从那之后，唐羽的母亲，身体开始变得更加的虚弱。而罗候对于唐羽的态度，似乎也是从那之后有了一丝不同。只是，那一丝不同并不强烈，但却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里面。也从那之后，唐羽开始疯狂的修炼，在那修炼之中，成为了名震天秦国的两大天才。

“我想要变强的理由……最初的理由……”唐羽绞尽脑汁的想着，而后愣愣的看着那被修补得有些丑陋的魂魄。他知道，一直要他变强的理由，就在那被封印的记忆之中。

不管如今的唐羽，对于变强的理由，是否多了其它的成分。但是，这最初的理由，对他来说极为重要。

心中蓦然涌起的挣扎与愤怒，让唐羽心中完全无法平静，似乎有什么对他极为重要的事情存在，但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前辈……要彻底的将魂魄修复，需要多少十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