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终焉 第13章 来到终焉，还要写作业

晨欣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像给橙子顺毛一样，一下又一下的给她顺毛。

“我想当……张丽娟啊……”她在哭，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衫。

“可是……我已经不是了啊，很早以前就不是了……”

晨欣揉了一下她的头，“只要你想，你永远都是张丽娟……”

她还是摇了摇头，“回不去了……晚了，我已经脏了……”

“你是一个善良又勇敢的姑娘，总是下意识的想要保护别人。”晨欣的音色偏冷，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些许温柔的意味。

“不是……那是因为像我这样的人死了，也不可惜……”张丽娟摇头。

晨欣温柔的将她的头发拨到耳后，“在这个世界上，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人，你是个很好的姑娘……”

张丽娟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晨欣却先她一步捂住了她的嘴。

“先听我说完，好吗？丽娟……”

她迟疑的点了点头，晨欣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丽娟你只是路过了一段漫长又崎岖的泥泞路，污泥附着在了衣摆上，仅此而已。”

“你独自一人熬过了一段漫长又痛苦的经历，这真的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晨欣平静的注视着她，“你是一个既勇敢又坚强的姑娘，所以答应我，不要再为难自己了……好吗？”

“那并不是你的过错，所以你不需要为此惩罚自己……”

张丽娟闻言一时间都愣住了，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又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晨欣再一次拭去她眼角的泪花。

“一个人干净与否，从来不在于他的曾经过往，而是在于他有没有一颗善良的心。”

张丽娟瞪大了眼睛，“欣姐……”

“怎么了？”晨欣问道。

“可我……”张丽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却还是下意识的抗拒。

因为黑夜实在是太过漫长，才会下意识的畏惧阳光。

晨欣垂下了眼睫，丽娟她就如同深陷沼泽的人，因为不断挣扎只会越陷越深，所以久而久之她便强迫自己学会了接受。

哪怕现在已经不在沼泽之中，她也下意识的贬低自己，以此来合理化曾经所受到的伤害，这只是人类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丽娟……你觉得我干净吗？”晨欣望着她，张丽娟竟莫名从中感觉到一丝脆弱。

“欣姐……你很干净啊……你干净又漂亮，是个好人。”

“可是有很多人都说我脏啊……说我不检点……没有师德……”晨欣有些委屈的说道。

张丽娟慌了，连忙轻轻的抱了她一下，“没有啊……欣姐……不是这样的，他们胡说的，那些人嘴巴不干净，就爱胡说八道……”

“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真的……”张丽娟紧张到有些结巴，她有些嘴笨。

“是吗？”晨欣歪着脑袋看着她。

张丽娟使劲的点了点头。

“所以我真的可以幸福吗？”晨欣又问道。

张丽娟又使劲的点了点头，“当然了，欣姐你是一个好人，你值得……”

“那丽娟，你能陪我一起幸福吗？”晨欣眼巴巴的看着她。

“啊……我？”张丽娟又有些为难了。

“那一天我回到自己的住所，有一个人从背后捂住了我的嘴巴……”

晨欣还没有说完就被张丽娟捂住了嘴巴，“别说了……欣姐……你很好……”

晨欣轻轻拉下了她的手，忍不住笑了，“放心吧，我最后也没什么事，也就是被摸了几下，早就过去了……”

“所以我是不是……很脏？”晨欣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没有……你没有……你很干净……真的，我说真的。”张丽娟用力的抱紧她，希望自己的怀抱能传递一些力量给她。

晨欣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我早就没事了啊，丽娟……”

“你为什么对别人那么善良，却不愿意对自己宽容一点呢？”

“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姑娘最需要你去拯救她……”

张丽娟有些茫然的看着她。

“那个人就是你——张丽娟啊！所以你就不能对自己宽容一点吗？”

张丽娟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的……”

晨欣明白这差不多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暗粉色的光自晨欣身上散发出来包裹着张丽娟，她们像被彻彻底底的清洗了一遍，连同衣服也变得一尘不染。

晨欣将红色的披肩系在张丽娟的身上，正好遮住了她衣裙没有盖住的风光。

她绕着张丽娟转了一圈，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可真漂亮啊……

健康白皙的脸庞，大而透亮的双眼，或许是因为哭过还带了点湿漉漉的水汽氤氲，阳光洒在她身上为她渡上了一圈柔和的光晕，让她看起来漂亮的不可方物。

张丽娟有些不好意思的将一缕碎发拢到耳后，露出一个腼腆又不好意思的笑，这样多好啊……

晨欣从包里拿出一块木板，上面夹着一张纸，“丽娟……我曾经也算是一名老师，虽然后面被开除了……”

张丽娟有些疑惑的望着她。

“所以我给你布置一个任务……”晨欣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告诉我，你知道名字并且还愿意和他们一起行动的人都有哪些，然后我写下来，你去问他们一个问题。”

“啊？什么问题……啊？”张丽娟有些局促，没想到死后还能被人布置作业，这种感觉真的很久远了，远到已经记不清了，手都有些发抖。

“问题就是「你觉得我干净吗？」”晨欣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觉得你干净就在名字旁边打个勾，我先来做个示范吧。”

晨欣在纸上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在旁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勾，并且在旁边补上了一句话。

「张丽娟是一个既勇敢又善良的姑娘，她很干净，我希望她今后能多爱自己一点。」

“欣姐……”张丽娟语气有些哽咽，“我……”

“接下来该写谁的名字呢？”晨欣看着她笑道，“丽娟你慢慢说，等我写完，你还要去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呢！”

“等到「终焉日」，我还要来收作业的，你可千万别偷懒啊……”

“还有如果有人给你打了叉，那么那个人就不是你的朋友，你下次就离他远一点，免得被人给卖了，还给人数钱呢……”晨欣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