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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k:午夜之刃 18.与火同行(完)

作者:拿刀划墙纸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8-13 23:52:56 来源:平板电子书

身穿黑甲之人倒下时的声音,听来几近雷鸣。四周黑如墓穴,而墓里自然少不了死人们——被高高吊起,死不瞑目的人们。

他们都是复仇之魂的船员,曾满腔热血与期待地登上这艘巨大的战舰。在那之前就受过多年专业训练,知晓所需的一切知识。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份工作究竟意味着什么。

实际上,没人知道,就连战帅自己也不曾明白。

但他现在懂了。

他倒在地上,用力地、深深地把周遭腐朽的空气吸进肺里。他的脸看上去肿胀又憔悴,过去那个英武的人好像已经走了,甚至没留下任何东西给这具残存的躯壳。他因痛苦或其他原因而在地上爬行了一阵,最后仰躺在地,不再动了。

没有力气动,再也没有了。

王庭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剧烈,他试图开门,眼睛却先一步看到了那些被吊起来的死人们。

他认识他们,每一个人都认识。他和他们相处的时间几乎与自己的军团一样久,一些老资历的人甚至是看着第十六军团逐渐发展起来的。这些人已经非常老了,本可退休找个地方颐养天年,但他们不肯。

“我们为你效力。”他们说。“至死方休。”

我们为你效力。死人们也说。至死不休。

荷鲁斯凝视起他。

他在哭吗?大概没有,而且就算想哭,他也已经无法做到这件事了。

他的眼泪、血液和曾经属于人类的一切构造都已被混沌的力量改变。自他从达文上的那间神庙内重新睁开双眼,这件事便开始运作,那些力量润物细无声地潜入他的身体乃至灵魂之中,一天天地改变他,一点点地啃食他,直到精魄尽失,只余空壳。

因此,现在这个悔恨、悲伤又恐惧的人,其实仅是旧日的残响而已。

荷鲁斯又看见他抬起手,狼之王庭原本的大门顺从的出现,艾希曼德就这样冲了进来,遍体鳞伤。

小荷鲁斯从前是个很在乎形象的人,在面见原体时尤其重视。假如有可能,他甚至会提前花上数个小时的时间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的盔甲是否有哪里还需要抛光,然后自己把盔甲脱下来慢慢打磨,甚至不愿意把这件事交给其他人。

但是现在,他灰头土脸,满身是血,眼泪早已溢出眼眶。

艾希曼德冲到他父亲身前,跪倒在地,颤抖着扶起那将死的残躯。

是的,诚如另一人的叙述,当荷鲁斯·卢佩卡尔死去时,身边只有一个人陪伴。

牧狼神活着时一呼百应,万众归心,几乎所有人都爱他,他身披白甲的模样就连圣吉列斯也无法战胜。

但是现在,他身边只有荷鲁斯·艾希曼德。

这不失为一种幸运。

荷鲁斯不愿再看下去了不,不是荷鲁斯,这个名字不属于他。

亚空间的实体抬起双手,透过那正在逐渐变淡的金色辉光看见了地面。

他生出一种难以详细解释的感觉,就像饥饿,或是干渴。

这东西在耳边柔声细语地告诉他,它要一具身体,不必很好,但一定得是孩子。

为什么?因为孩子天真、单纯,灵魂未曾改变,孩子只需学习如何长大就好,成年人却需要了解如何面对死亡。

你不能死,甚至不能认知到它究竟是什么,因此必须得是孩子。

孩子最好操纵,最好欺骗。孩子们无法意识到耳边多出的声音和超新星爆炸般的力量背后藏着代价,就像他们无法理解世事变迁背后的原因,除非年岁渐长,除非褪去天真。

但是他们再也不会长大了。

孩子们,必须是孩子们。那东西说。否则你就要死。

这些几乎可称之为答案的事情浮现在心里的第一秒,实体便挥拳猛击了一下自己的胸膛,几乎算是本能反应。

只是这场面真的很可笑。但只要瞥到那张脸,以及其上的表情,可笑就会转变成另一种情绪.

他开始深呼吸,浑然不顾四周景象的变化,以及头顶再次出现的烈日。

他现在头痛欲裂,什么事也不想管,满心只有厌恶,以及仇恨,恨得那样清晰,仿佛血在嘴巴里狂涌。

然后是恐惧。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他眼前浮现出埃罗多星上的埃利亚斯的脸,那孩子的脸瘦得几乎没有人样,他在一个本应天真的带着婴儿肥的年纪沦落成了人间地狱里的活骷髅.

直到某日,他认识的、喜欢的、爱着的人一个个死去。

他的情绪在亚空间内激荡,吸引了实体。他那时还以为这是奇迹,但现在看来,恐怕不是。

那是一个饥肠辘辘的怪物正在搜寻食物。

他带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喜悦附在那孩子身上。

“你是谁?”埃利亚斯在意识到他的存在后这样问道。

“我是荷鲁斯·卢佩卡尔。”

“那是谁?”

“帝皇的儿子。”他那时自豪又高兴地向那孩子介绍自己。“首归之子。”

“我不明白.”

“没有关系,埃利亚斯,这一切都会结束的。”实体说。

他所言不假,一切都在不久后结束了,包括埃利亚斯的生命,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他记得他们的名字,把他们珍重地放在心底某处。

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变得十分可笑——他自以为的纪念,其实只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炫耀战利品,就像一个猎人将他亲手射杀的鹿或熊的头处理好后挂在自己家中。

他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哪怕只是一句感叹都不行。突然之间,他成了个哑巴。

他本以为自己是荷鲁斯·卢佩卡尔与肉身分离的灵魂,之所以有这份力量是因为他是帝皇的儿子他在亚空间里飘荡的时日虽然不久,但也隐约能够知道,他的父亲究竟是怎样一种存在。

洛珈·奥瑞利安说他是神,这点有失偏颇,因为神明无法在现界行走。

换句话来说,他曾以为自己能够拯救一切。

世界静悄悄地结束了变化,泥巴路与石头屋重新出现,只是这次已变得十分渺小。更多地方,那些原本同样属于这个小小村镇的地方,如今已经破碎,将外界的景象映入其中。

那景色真是堪称疯狂,比如横跨数百米的岩浆洪流,又比如因异常的重力而升上天空的漆黑地块。天空像是一个患了可怕重病的将死之人的脸,那上面布满漆黑的霉斑与突出的青色血管——即闪电。

而飓风又把所有的这一切都组合了起来,像一个怀着巨大恶意的孩童正在把玩自己手里的积木玩具,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让这些东西互相配合,弄出新的模样。

于是天崩地裂。

一个人将他扶起,然后叹了口气。

“夜曲星被记载下来的每一次试炼之时,都不如这次严重.我想这是因为你的关系。”他用一种很忧虑的语气说道,紧接着又顿了顿。“你要死了。”

用不着他来提醒,实体自己也知道这件事。

是的,他要死了,不是回到亚空间里去,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这没来由地让他想起了荷鲁斯过去曾经看过的一些闲书,那些书里所描写的作乱的鬼魂往往都不觉得自己死了,但若是一旦发现这件事,就会立刻在尖叫中重归寂静。

衰败、枯萎、毁灭。

万事皆休。

因此现在用不着再多说些什么了。

实体站直身体,将痛苦压下。

只这么一个动作,那张被塑造出来的面容上就再次流露出了无可置疑的人君气度,他看上去仿佛一个已经重整旗鼓的将军,没有因一时的失败而止步不前,反倒斗志昂扬地想要挑战使他落败的敌手。

“告诉我。”他缓缓开口。“这场灾难有办法被阻止吗?”

“有。”

“那就指引我——”实体平静又坚决地挥下右手,犹如正握着剑。“——你对我讲述了这么多,不可能只是为我开解疑惑这么简单,你定有所求。不过我不在乎这件事,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对他人有需求,你只需要告诉我,我得付出什么,才能逆转这场因我而起的灾难。”

“你不问一下原因吗?”

实体笑了起来:“我今天已经听了够多的真相了,快说吧。”

“好,但是,仅凭你一个人是不够的”由伏尔甘在万年里一点点捶打而成的荷鲁斯·卢佩卡尔平静地回答。

然后他转过身。

“和我来。”

——

卡里尔做过许多在他人眼里堪称疯狂的事,其中有些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有点过了头。

比如现在这件事——在这场日后将被视作最严厉的一次试炼之时正逐渐发展到**的当下,他竟然决定深入地下。

这么做当然不是因为他疯了好吧,有段时间的确和疯了没两样,行为完全不受控,但现在可不同,他是在完全清醒、完全主导着自己身体的情况下决定去做这件事的。

有趣的是,他本以为这件事会引来抱怨,没想到从死亡火山之下跑出的禁军元帅与火龙之主完全没有这种意愿。

他们一个只是点点头,另一个则说:“我阻止不了他。”

“我不意外。”卡里尔说。

然后他们就此别过,两人奔向不远处的火蜥蜴驻地,卡里尔则跳下了一条忽然裂开的缝隙,在那如深渊般的世界中一路向下。

没多久,他就轻轻地落在了夜曲星的最深处,这里甚至比伏尔甘选择作为自己锻炉的地方还要深,但竟然并不热。

四周粗看之下,只有漆黑的岩石,只是质地非常平滑,一点也不像是自然界的岩石.

卡里尔走上前去,抬手放了上去。数秒之后,石头内部竟然传来了难以形容的摩擦声,以及呼吸声。

然后,它们开始活动。

能想象吗?一整座山,以及许多座山,就这样开始活动.或者说爬行,蠕动,然后散开。

它们的体积大到常人就算能够一览无遗也无法理解,那古老的生命形态更是谜中之谜。

它们便是夜曲星神话传说中的最初之龙,世界之蛇。

萨满会在服用草药带来的半梦半醒之中满怀敬畏地坐于火堆旁,对人们讲述它们的故事——它们即是夜曲星的本源,它们彼此缠绕,然后沉眠于她的心脏周围,其呼吸即是大地的脉动。

山峰上裂开许多道深红色的眼眸,瞳孔锐利如针,全都盯着他。

片刻后,巨蛇中的一条终于动了。

它蜿蜒而来,移动时发出的声响甚至让卡里尔想起宏炮的齐射。

尽管在真空中声音无法传播,但火炮甲板上的每一个水手几乎都是聋子,他们每日基本都要听见类似的声响。

这种沉闷无比、却又蕴含着无上力量的怪声。

蛇来到他面前,然后缓缓俯首,它的一只眼睛就有数百米高。

它仔细地打量着卡里尔,但好像还嫌不够,于是凑得更近了一些。此刻,它的眼瞳甚至能直接映出卡里尔的模样,只不过是破碎的千百万份——那只眼睛就像一整块有着许多个棱面的深红色宝石,瑰丽异常,看着令人着迷。

“是的.”卡里尔点点头。“我正是为此而来。”

蛇变得很高兴,长如大河般的深红色信子慢慢地从嘴中吐出,小心地在他面前摊开了,一块黑白相间的石头就这样出现在了卡里尔面前。它并不大,对比起信子的体积甚至小得有点可笑。

卡里尔走过去,以双手握住它,慢慢地拿起。

蛇收回信子,摇晃着退回了它的伙伴之中。

“多谢。”卡里尔对它们说道。

蛇们用呼吸声予以回应,眼瞳都闭上了,群山再度缠绕在一起,原本散发出去的热量开始回归。

很快,试炼之时的强度便会慢慢减弱,至少不会再强成足以毁灭世界的模样。

不会有人知道其背后的原因,除非他们恰好读过梅克·高恩这一生中唯一没有出版的那本书

他未曾为它起名,这本书也没有经过装订,仍然只是手稿,被收藏在审判庭内部。

高恩在书的开篇详细地描述了他的一次意外经历——他和一名火蜥蜴一起前往夜曲星的深处拜访伏尔甘,却没想到火龙之主正在和一种如山一般高大的生物交流。

那一幕深深地震撼了学者,而火龙之主没有掩饰,直接告诉了他这种生物究竟是什么。

但他终究还是小看了一名学者的求知欲,高恩此后一生都未曾再离去,他走访夜曲星各地,将收集到的神话传说逐一拆解、逐一学习,甚至连各个部落传承下来的古老习俗都没有放过。

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年,他请求再见伏尔甘一面,却在见到他之后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

火龙之主将他带往世界之蛇们面前,梅克·高恩在那里与它们度过了一整天的时间。

一周后,他与世长辞,并留下这本书。

在结尾处,他这样写道:“我不奢求人们理解这群伟大的生物,但我想,除去人类以外,这世间不会再有其他任何一种生灵能像它们一样善良。”

“我的研究从现在起结束,我的结论是:夜曲星其实是世界之蛇们的家,人类才是后来者。而到了现在,它们已和我们形成一种良好的共生关系。”

“作为一种生命,它们需要食物,但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食物,而是诸如精神或灵魂之类的东西。越高尚,它们就越喜欢。只是,我认为它们的进食并不会毁灭这些灵魂,反倒只会让他们陷入沉睡。”

“有关这一点,我在《有关夜曲星先祖信仰的研究》中已经说过,部落中足够强大的萨满真的能够在他们祖先的埋骨之地唤醒那些优秀的猎手和领袖。”

“至于试炼之时这样一种狂暴的灾难,实际上只是它们在睡梦时的自然动作,就像人在睡觉时会翻身一样。只是,夜曲星本身大概利用了这一点,将它变成了某种考验。”

“它们还告诉我,它们与人类之间定下了协议,这协议可以追溯到许多年以前,据我推测,大概是在人类刚走出泰拉不久.这意味着它们很可能是旧夜中唯一一个不曾背叛我们的种族。”

他的研究结论得到了掌印者的肯定。

“梅克·高恩是对的,人类与它们之间的确有一份协议。”在离开泰拉前,他这样对卡里尔说道。“实际上,伏尔甘的一部分本质并非来自亚空间.”

“哪一部分?”

“有关于火的那一部分。”马卡多说。“我就知道这么多了,更多事情,恐怕你就得去找他了。”

卡里尔最终没有去找他,他认为知道这些事已经足够了,事实也的确如此

他带着那块石头,在火蜥蜴的驻地中找到了伏尔甘。彼时的火龙之主正在制造车间内忙碌,想要造出一个能够培育胎儿且足够坚固的小型医疗舱。卡里尔的到来打断了他,那块石头则让他长叹一声。

卡里尔走到一旁,看向那具胚胎,轻声开口。

“要不,多打一枚徽章吧,伏尔甘?”

火龙之主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好。”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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