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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k:午夜之刃 18.睚眦必报者

作者:拿刀划墙纸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6-21 20:47:16 来源:平板电子书

翻阅文件用不了多久,最难的点在于如何找出词语来形容他眼下的感觉。

恐惧?不太可能是恐惧,但他的确感到些许呼吸困难,就像是被人用刀捅进气管。

想到这里时,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那儿有一块极大、极粗粝的伤疤,摸起来与石头几乎无异。

这是四十一年前在坦普卢斯防御战时一个奸奇巫师亲手留下的。它是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已经出现羽毛和鳞片的脸上已不存在所谓人类的五官或其他任何可供辨别的东西。

现在回想起来,他只觉得那杂种的脸看上去就像一团不停旋转的漩涡。它手里没有法杖,而是抓着把刀,弯曲的柄,细长的刃,泛着邪恶的光,刀尖暗红,像是锈迹。

那时,他知道正确的决策——即停止施法,先解决对方,可他不能这么做。他身边的数百个兄弟正以他们的性命为他拖延时间,好让他在万军从中完成这个仪式,唤出亚空间中的毁灭精魄.

为此他站在原地,半步不退地让那把刀子插进了他的喉咙。

疼痛来袭的前一秒,他勉强了事。那之后第四天,他才醒来,而且仍然不能说话。

刀上的邪术要了他半条命,陶钢护颈没能起到该有的作用——他已经习惯这件事了,陶钢的防御性能对多数物理层面上的伤害都非常有效,但若是和那些超自然的东西相比,就显得有些相形见绌。

总是如此。他想。我们和我们所拥有的一切,在这些东西面前,往往是束手无策。

埃斯佩尔·巴拉加什放下手中文件,然后深呼吸。

他看上去仍然保持着理智与冷静,但桌后的另一人知道事情并非如此。

对他而言,压抑着的怒火仍是怒火,它燃烧时的气味足以蔓延出去数千米。终其一生,他都在同它打交道。从这一点上来说,愤怒是他的老友。

假如去掉他仇恨它这一点的话。

安格朗抬手放在他智库馆长的肩膀上,没有使用能力,只是轻声开口。

“不必如此。”

一句话而已,埃斯佩尔·巴拉加什就这样冷静了下来,但不是因为说话之人是他的基因之父。其中有些关联,但他可以肯定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安格朗似乎总能做到这种事——以眼神、话语、手势或动作就抹平他人的愤怒。

智库馆长握紧双拳,强迫自己继续保持平静。

“我们应该进行全星球,不,全星系范围的戒严。”他慢慢地说,觉得思考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困难,完全像是伸手从海浪里找寻一滴特别的水。“而且要快,原体,巴拉斯托的事情已经传出去很长一段时间了。直到二十年后,它都仍然会是一种谈资。”

安格朗摇摇头,放下了手。

他穿着淡白色的笔挺制服坐在灯光下的模样看上去英俊非常,这一点与大众想象中的他截然不同。

在所有听过红砂之主、角斗士之王和解放者故事的人心中,他应该是个强壮暴力如公牛般的形象。最好还会在推倒前任暴君的宫殿后自己新建一座,然后坐在王位上用他绝对的力量统治一切,直到时间的尽头.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一间古色古香的办公室里,轻声细语地讲述自己的想法。

“不要过度反应,埃斯佩尔。”他非常耐心,也非常温和地告诉自己的子嗣。“就算将半个帝国都封锁,对这件事又能起到什么帮助呢?假如他们想逃、想要隐姓埋名,我觉得军团多半是没办法把他们找出来的——毕竟他们已经在努凯里亚上隐藏了这么久,不是吗?虽然这与我前段时间的消失也有一定关系.”

智库馆长咬紧牙齿,忽然大声起来:“或许我们的确无能,但眼下我们有——”

他猛地伸手指向一旁的一群黑衣人。

他们男女老少各不相同,有人脸上挂着笑,有人面无表情如坟地里的死尸,唯一的共同点只在那身漆黑与胸前的徽记之上。若是在某些稍显愚昧的世界,这幅尊容大概会立刻被乡野中的村民误认为是死神集体出行。

“——有审判官们的帮助,是的,我知道。”安格朗接过话。“但这件事.”

他停顿片刻,眉头轻微皱起,像是在仔细地思考。

这件事很有趣,因为他此时看上去几乎不像是他自己,反倒更像是罗伯特·基里曼与康拉德·科兹二人的混合:既有基里曼的理性,亦有科兹黑暗的冷酷。

几秒钟后,在这对于原体来说非常漫长的短暂时间过去以后,他再次开口。只是此时,声音已经变得平静。

“当务之急其实不在夺魂针上。”他若有所思地说。“甚至不在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教派上。”

智库馆长困惑地看着他。

安格朗转向那群黑衣人们,目光精准无误地放在了一个站在最后,却最为高大的人身上。

后者挑起眉,有些诧异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身侧的另一人——仿佛是在问:我?你怎么不找他?

安格朗以笑容作答:是的,我就是找你。

于是亚戈·赛维塔里昂离开队伍,脱离了可以神游天外的悠闲境地,在瞬间变成了夜刃的第一任也是唯一一任战团长。

“大人。”他停在办公桌前,低头,微微鞠躬。“有何吩咐?”

安格朗暂时没去管他这异常的恭敬背后是不是隐藏着一些小小的不满——权当没发觉吧,毕竟现在的确也是个适合公事公办的场合.更何况,有不满才正常。假如没有,他才要担心。

“你的那些老手艺,它们还在吗?”

“您指哪一种?”

“折磨。”安格朗说。“能让死人都尖叫着开口求你停下的那种。”

赛维塔抬起头来,咧嘴一笑。

几分钟后,他出现在了一间寒气森森的地牢里。

它至少有数千年的历史,但几乎没有被启用过——努凯里亚人不喜欢将犯人投入监牢,一方面是历史原因,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们信奉有罪必偿这一概念。

他们认为,任何犯了罪的人,都应当去向他们伤害的人致歉,并身体力行的赎罪,而非在黑漆漆的石头棺材里数着日子变成干尸。当然,假如涉及到蓄意谋杀等重罪嘛那就以血还血吧。

因此,赛维塔觉得,这地牢搞不好是最近才被启用的。

不过,这与他无关,虽然他觉得这有点暴殄天物。

嗯,典型的诺斯特拉莫人思维。

他提着把刀走了进去。

地牢内有九十二个在余波中暴露的邪教分子正在等待。

他们每个人都鼻青脸肿,手折脚断,想来大概是抓捕他们的人下的手。战犬们有自控力,怒火中烧的角斗士们和执法者们可不太一样。自被抓以后,他们更是在这冰寒彻骨的地方呆了许多天,在恐惧、饥饿与疼痛中瑟瑟发抖。

但是,他们对真正的恐惧实际上还一无所知。

没关系,赛维塔会一一传授的。

“其实,我不觉得亚戈能挖出多少有用的东西。”地牢之外的一座石楼之内,卡里尔如此开口。

“是吗?你听上去似乎对他很没信心”安格朗轻笑起来,眉眼之间很有点促狭的意思。

“我当然不会质疑他的手艺,当年他受训时,折磨这一环是范克里夫亲自教的。”卡里尔摇摇头。“我只是不觉得那些人能吐露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们当然不能。”

安格朗说,独臂微微曲起,放在胸前。

夕阳的余晖透过石楼那古老的窗户照在了他的脸上,屠夫之钉微微颤动,但没有发出令人不适的声响,仿佛它们现在已失去了原本的功能,就连此时的颤抖,也只不过是像心跳或呼吸这样跟随生命而来的自然之事。

卡里尔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幕,脑海中蹦出个问题。

“你原先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安格朗?”他忽然问道。

红沙之子迷惑到几乎有些震惊地回过头来。

“.什么?”他慢慢地问。

卡里尔决定诚实以对。

“我只是在想,假如你不曾受到这东西的毒害,你、你的军团、还有努凯里亚会是什么模样。”

“好问题。”安格朗说。“我很久以前也想过这件事,但我想不出来答案——对了,是黑色。”

他抬手摸摸那些已经与血肉融为一体的钢铁,微微一笑。

“我从前是黑发。”

他说,语气分不出是怀念还是憎恨,可能二者皆有吧。

“那时候,奴隶主们会在我上场以前派人用血染红我的头发,再把它们分开来绑紧,这样我看上去就更像是某种非人的怪物了。观众们喜欢这样,但是后来这招不管用了,奴隶主也发现,人们其实还是更喜欢看同类相残。”

说到这里,他的笑容稍微变淡了一些。

“于是他们开始研究新的.嗯,提高上座率的办法。最开始是宣传,比如把我的名字投放到城市各处,那时候我还没往地底去,我和欧伊诺茅斯他们一起住在角斗场外围的一个地方,有铁做的围墙和日夜巡逻的士兵。对我来说,逃脱其实很容易,但奴隶主们也知道这一点,于是他们给除我之外的每个人都安上了项圈式的炸弹,然后威胁,只要我敢走,就马上炸死他们所有人。”

“总之,他们给我编了个身份,说我是什么野蛮的神祇流落在外的半兽子嗣——”

他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讽刺!”安格朗一面笑,一面说。“结果呢?上座率飞增!我也开始和各种东西对战,而且打扮得更像是个人,有阵子他们甚至还喜欢给我披上贵族式的长袍,好让我看上去更高贵。这些奴隶主噢.”

他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几乎像是在叹息。

“你还恨他们吗?”卡里尔问。

“有什么必要?”安格朗看向他的双眼,如是反问。“假如我又看见类似的事,或是撞见他们的鬼魂,我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但是恨他们?不,不。”

他真正地叹息一声,抬头凝视那面窗户,从内向外,观察夕阳在地平线远端的最后一抹光亮。

“我的仇恨远没有这样渺小。”独臂之人说。“假如有人开枪打你,你应该恨开枪的人,而非枪本身,不是吗?”

卡里尔点点头,站起身来。

“你很宽容,不像我,睚眦必报。”他半开玩笑地说。“为此我打算去亚空间里走一趟,把那个躲在后面的杂种拖出来淹死在他自己的血里——你觉得如何?反正他还无法反抗,至少目前不行。”

“我觉得这完全没有必要,你反应过度了。”

“不。”卡里尔说。“我只是不能容忍。”

安格朗皱起眉,卡里尔能看出他在斟酌语句,为此他抢先了一步。

“听我说,安格朗——我已经有些厌倦阴谋诡计了,偏偏我回来后遇见的每一件事好像都是这样。平常的日子隐藏着偌大的危险,一朝有变就毁灭所有人的安宁,将无数生命吞没.设计这些东西的怪物却能毫无顾忌地缩在帷幕后,尽情地算计,而且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杀光欢愉舞者教残存下来的所有人,毁灭夺魂针,揪出幕后主使.然后呢?终究只是被动,而且,躲在这些人面孔后的东西依然不会受伤。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应该恨开枪的人,因此我不能允许这个开枪之人仍然能在每个休息日的晚上,跑到他光亮的、没有鲜血与灰尘的地板上愉快地蹦跳,庆祝自己的胜利。归根结底,我不希望毁掉的只是枪、武器与傀儡。”

他抬起双手,当着红砂之主的面缓缓握紧,后者面色复杂地抿紧嘴唇。

“但我现在真的能直接冲进他家里去。”卡里尔低沉地说。“我可以把他的舞会厅砸成碎片,我能让他痛不欲生地在废墟里尖叫,然后把他从舞会厅拖到门廊那儿吊死在他的廊柱上。我真的能一劳永逸地杀了他。他不像其他四个那样强,充其量只是一块稍大点的尘埃.也许你会说这是恃强凌弱,但这正是第八军团的风格,我们向来喜爱此事。”

安格朗等待片刻,直到他确定卡里尔已经说完了,才终于回答这一串满怀冷意的话。

“我想我已经阻止不了你了。”他说。

“是的。”卡里尔点点头。“我打算掀桌子——我一向如此。”

“那么,请你把康拉德叫出来。”

卡里尔后退一步,也不见有什么动作,一抹月光便在逐渐昏暗的天色中缓缓降落。

夜之王颇为好奇地发问:“你怎么知道我在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卡里尔,拜托你对着我和你的儿子做一个承诺,好吗?”

天真正黑下来时,他们离开石楼。

瘦削且惨白的审判官已经不见了,此时此刻,在巴拉斯托城外荒野上陪伴安格朗游荡的人更像是个头戴王冠的鬼魂。

“你太担心啦。”鬼魂温和地劝说。

安格朗瞥他一眼:“我们俩到底谁才是他的儿子?”

“你要是想的话,给你当也不是不行”鬼魂放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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