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1627 第63章 既然需要，那我就做那

“难得爱卿还有如此心意，朕受教了！”崇祯见王永光的脸色不善，也就跟着打起哈哈来。

“没想到陛下会有闲情雅致去陕西灾区亲营赈灾一事！“王永光看着队伍不知还要走多久，便开始与崇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没办法，朝堂上的诸公，朕不放心啊！“

“满朝皆君子，陛下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王爱卿懂得你们这官场上的规矩，又何必来调侃于朕呢？“

王永光一时无话，崇祯见王永光没有说话，嘴巴动了动想要给王永光道个歉，昨天在朝堂上的事，崇祯的确是做的有些不地道，而且事后温体仁对捐粮一事的禀报让崇祯也对王永光刮目相看，可就在崇祯准备张嘴的时候，王永光说话了：

“娘娘就要生了，陛下不配在身边吗？“

崇祯一愣，这王永光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崇祯回道：

“国家，国家，国在家前面，朕既然不能要求每一个臣民都以国事为先，那么朕就应该起好表率！没有麻木不仁的人民，只有惨无人道的朝廷！“

崇祯说完这话，许是打开了话夹子，主动问了王永光一个问题：

“爱卿，朕还没有允诺你的请退要求，何必以草民自居！另外，那日在朝堂之上，朕过分了一些，虽然事后道歉无用，但还是对王爱卿道一声对不起！“

崇祯很严肃的对王永光说了上面的一席话后又沉默下来，崇祯对于这些士子的话题实在是少，眼下面对王永光时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诗词歌赋吗？对不起，崇祯以前还可以好好聊聊，但是在张凡来了之后嘛，还真是没有半点的兴趣！

虽然崇祯向王永光道了一个歉，可是王永光依然是沉默，看着眼下的这种尴尬局面，崇祯还是随便问了一句话，想要打破这种感概：

“王爱卿，要不与朕一同去陕西赈灾把！”崇祯本是随口一问，却得到了一个十分干脆的回答。

“既然如此，草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富贵，套马，我们就跟着陛下身后一同去一趟陕西灾区！”王永光说完后便自顾自的走进了马车，而那富贵也十分自然的上车把马车赶进了队伍之中！

崇祯惊愕的看着王永光的表现，这老小子合着在这等我呢9回家？刚才没注意，现在崇祯才发现，这王永光回家才带一名家仆，一辆马车？

崇祯自嘲的笑了笑，上马带着於文韬又回到了队伍之中，抓紧时间向前赶路，时间紧迫，耽误不得！

就这样，一路上崇祯向陈权讨教着枪术，又或是与王永光聊上几句，崇祯跟王永光相处了这一段时间，发现王永光对于治理国家财政上有着极好的见解，在路上的时候不断的与其讨论着国家的财政问题，如何开支又如何节源！

就比如说王永光对于崇祯三番五次从大臣手中挣钱的手法十分的不赞同，认为这是杀鸡取蛋之举，而且无法变为长期收益，但是当崇祯询问如果是他处于自己的状况下该如何做时，王永光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崇祯的问题！

队伍行进了五日便到了运河，其实运河就在京城的外面，只不过受小冰河期的影响，京师略微靠近北方的运河水道都或多或少的受了冻，崇祯想要用来运粮的河船进不来，只有往前面多运了一截！

现在，河船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崇祯的面前，怎么说呢，这船比崇祯想象中的大，而且是大得多，高两米左右，长约五米{其实已经很大了}，并且有着上下两层，下层就是甲板底部，而上层就是在甲板上又修了一间木质的房屋，虽然在舒适度远远没有崇祯在秦淮河上坐的花船上来的舒服，但是却胜在运载量大速度快，而且适应性也不错！

忙活了大半天那一万民夫才将粮草装进了船舱之中，停着运河上的船不止一艘，而是上百艘，此时出发，在那船工的吆喝声中，上百艘的河船开始向着黄河的方向而去，他们会把崇祯一行人运到黄河的入口处，在那崇祯将换更大的船，毕竟较之黄河的喘急程度，这在运河上使用的船是无法胜任在黄河中的任务！

崇祯没有因为装船累了大半天而让队伍停止前进，而是让船队立即出发，船夫也知道船上的都是些什么人物所以也没有推辞，而是熟练的在运河中驾驶河船，快速的行进着！

夜色已经来了，崇祯站在船的顶部，夜色下的船队挂着一盏盏灯笼，就好像一盏盏霓虹灯晃荡在崇祯的眼前，微风拂面，听着脚下哗啦的水流声，头顶上挂着的是一面明亮的圆月，四面的景物在这明亮的月光下也显得精致起来，这样的光景对于一个过关了后世灯红酒绿的外来者而言，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陛下好雅致，此时此景对于深居宫中的陛下而言也却有风味！”

“朕哪有王爱卿雅致，朕孤身一人在此处赏月，可是羡慕王爱卿身边还有人伺候着品茶呢！”

崇祯的船与王永光的船是并排而行，相聚不过一米，此时在船头对话一点也不显得麻烦！

“陛下可知在这精致美景下，有多少河水人家还在为明日的生计而发愁吗？先皇有旨，为防河道受淤泥堵塞，河道边上的人都必须确保以自家为中点的前后各一百米的河道通畅，要是在他们所处的河道中发生了堵塞的情况，按大明律，当斩！”

王永光说到这里喝了一口茶，怪了一声茶太凉后，又接着说道：“但就是这清理河道的任务让沿岸百姓苦不堪言，每日须得出一壮年男子去负责河道的清理，但是这就意味着失去了一个劳动力，虽有河产可食，但运河乃人造，岂可与上天所造之河想必？那河产也是低的可怜！在这样的情况下，每年都有着大量的人家因这运河而死，陛下，可知。”

崇祯沉默良久，这王永光说的话崇祯在搜索了一番记忆后也想了起来，这是崇祯治理下的失误，但是责任不全在他！只听崇祯回到：

“但是先皇也有下令，凡河岸人家皆不需服徭役兵役，且岁收减半以此来弥补百姓的损失，王爱卿怎么不讲讲为何会在这种状况下还有百姓因运河而亡！”

王永光又喝了一口茶，这回又怪了一声茶太烫后，反问道：“为何？”

“因那官员，不按先皇所定之策办事，强要百姓全交甚至多交岁贡，以此才使得百姓生活困苦，王爱卿，朕说得可对？”

王永光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水，站起身来，望着河道两边的景色叹道：“锦秀河山啊，陛下是想要河山永固做那治世之圣皇，还是想要扩编王土做那乱世之大帝！”

王永光没有让崇祯回答，而是直接说道：“想做大帝，须得冷血，天下因我一人乐而乐，因我一人悲而悲，此途，陛下三思！”

王永光说完后便带着家仆向着上层的船舱而去，在临门前说了一句改变崇祯一生的话语：“但是陛下，眼下的世道，你没得选！”

崇祯有的选吗？他除了做铁血大帝他有的选吗？满清让他做的了圣皇吗？流贼让他做的了圣皇吗？那大明积弊已久的暗病让他做的了圣皇吗？大明已经得了重病，重病当用重药，不是在烈火中死去，就是在烈火中重生，但是这个过程，将伴随着大量的鲜血与死亡，崇祯不能善良，也不敢软善良，因为当人群看见过他的善良，便会期待他一直善良，但是汉民族的悲呼证明了，善良对于汉民族接下来要面临的遭遇于事无补，想要改变，唯有战斗！

崇祯脑海中回荡着王永光的一席话，既然天下需要一个铁血大帝，那我崇祯便做一个铁血大帝，这并非我之所愿，但却是我唯一之选择，为华夏五千年气运之再延续，崇祯不仅要做大明的铁血大帝，还要做整个亚洲的铁血大帝，将一切汉文化收编进来，为汉民族的前进再添新的动力！

不管后世如何评价自己的功过，崇祯要做的只是让汉民族不要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为达目的，崇祯将不折手段！

时间流逝，船队离运河至黄河的出口越来越近了，眼下只需一天的路程便可以换乘更大的船只，到时候也是崇祯真正见识大明造船业的时候，崇祯对于海洋的向往可从来没有断过，不论是海洋带来的荣耀，还是海洋带来的财富，崇祯都向往着，而想要拥有海洋就必须拥有一支科技先进，数量庞大的超级舰队，只有这样，海洋才会对崇祯敞开怀抱，而船队最重要的一个因素便是造船业的发达与否，昔日郑和下西洋的无敌舰队已经成为飞舞的回忆，多年的摒弃使得大明的造船业一落千丈！

崇祯需要一个机会了解大明对造船技术的保留还有多少，黄河上的船只就是崇祯从侧面了解的一个途径，因为海船的出现是根据河船改变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