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你跟梁邵行撒脚丫子就走,把你爸交给我了,我哄了他半天,他不让我上床,说这是你的床,我是个男人,不能随便上。”
苏元岸大吐苦水,表情一言难尽的痛苦。
何易枝嘴角抽搐,把他扶起来让他坐到床上,“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没走啊?”
“你们都走了,你爸谁管啊?”苏元岸揉着胳膊,眼睛突然一亮,凑过来问,“昨晚,你跟梁邵行——”
“没有!”何易枝毫不犹豫地否认,“那个,一会儿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你昨晚没睡好,要不你回去休息吧,我这儿没时间照顾你了。”
她在找借口送客,苏元岸看得出,不指望在她这儿撬什么话,干脆利落地拿了东西,“成,早晚有一天我能把你和梁邵行的事儿,知道得一清二楚!”
何易枝送他出门的时候,刚好隔壁林绵绵的房门开了。
半敞的门缝里,依稀还能看到人影晃动。
苏元岸打了个响指,“哇偶,林小姐好勇气,我看好你哦。”
“谢谢苏总。”林绵绵声音有点儿哑,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
她走到何易枝身边,何易枝压低声音说,“看来,谈得拢了?”
“回头再跟你说。”林绵绵往房间里睨了一眼,“他一会儿有事要走,昨天该弄的都差不多了,今天你要是有工作,也去忙。”
何易枝没什么可忙的,她这会儿心里乱糟糟的,去公司也静不下心来处理事情,干脆摇头,“今天没什么事。”
“那等会儿我送走林清越,来找你。”林绵绵唇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何易枝回房,把何胜华喊醒,带何胜华去厨房弄吃的。
张姨昨晚也在福利院睡的,今天一大早又开始忙活着做小点心。
何胜华吃饱喝足,就围着张姨转,一边帮忙一边吃。
快到中午的时候,何易枝才等来林绵绵找她,分享昨晚发生的事情。
“你怕是想不到,林清越还是第一回呢。”林绵绵的脚翘在石桌上,抖动着脚丫,惬意得很,“昨晚其实我俩什么都没发生。”
“你灌得过头了吧。”何易枝想起来,昨晚林清越被架回房间的时候,手都是耷拉下来的。
林绵绵‘扑哧’笑了,“确实,后来我又去厨房煮了醒酒汤,他清醒点了以后,是半夜两点钟。”
何易枝嘴角一抽,“所以昨晚什么都没发生,都是今天凌晨发生的?”
“嗯。”林绵绵嘴角又压不住了,“两点多到你刚才开门,你差点儿给他吓坏了。”
福利院主楼上,有很大的钟表,何易枝回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快九点钟。
“那,你们后来聊什么了?”这会儿都快十一点了,何易枝琢磨着……总不能林绵绵回去后,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吧?
林绵绵白她一眼,“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跟我聊了聊彩礼。”
万里无云,微风阵阵,初春时节人本就容易倦,何况昨晚何易枝睡得并不安稳。
这会儿,她更云里雾里觉得,像是在做梦,“彩礼?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愿意负责呗。”林绵绵美得很,掐了一把她胳膊,她身体颤颤,“这是真的,不是做梦。”
何易枝眨了眨眼睛,把她手拍开,“你在走我当初的老路,好歹当初我也是不知道梁邵行心里有个白月光才嫁的,你现在明知道林清越心里有人,你就这么嫁?”
说好的确定一下他行不行,再追呢?
省去了追这个步骤,直接嫁了?
“他跟我说的是,他就喜欢过一个女人,你要知道,是喜欢‘过’,足以证明那已经成为过去式了。”林绵绵一头撞在南墙上,头破血流也无所谓。
反正,南墙是撞倒了,这条路通了。
将来若是南墙再砌起来,大不了她再离。
“小枝儿,你不用太担心我,我这人随性惯了,真不行福利院永远也是我的家,我随时能回来。”
当初何易枝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她欲言又止。
她性子是软绵但带着韧性的,当初一头扎进去时,谁劝也听不进去。
林绵绵虽然是风风火火,但拗起来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她们半斤八两,所以她多说无益,只有让林绵绵自己去体会。
“不过你放心,林清越那人看着人狠话不多,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林绵绵以前对林清越的评价是无情的,但一个小时之前,林清越说会娶她时,脸上的表情是凝重,严肃的。
不是开玩笑,没有厌烦,她在他脸上看到了坚定和应尽的责任义务。
说不上来心头那股感觉,反正她就是相信林清越。
何易枝点点头,不小心扯到衣领,青紫的吻痕若隐若现。
“你这是什么?”林绵绵像是透过她看到了自己的脖子一样,惊得很,“你昨晚——”
“我原本找你,是想问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就跟梁邵行到酒店去了,但是一想你退场得比我早,肯定不知道。”
何易枝闷声闷气,低下头手指缠发梢,一圈又一圈。
林绵绵的脚在桌上拿下来,‘噌’一下子站起来,“你们这是离婚前期,上床了?”
“嗯。”何易枝烦的就是这事儿,但转而一想,指不定梁邵行一下子生气了,这婚……应该离得利索了。
“你……避孕了吗?”林绵绵蹦出来一句。
“没有!”何易枝也站起来,慌得一逼,“不能这么巧吧?现在去买还来得及吗?”
据说有事后二十四小时紧急服用的。
林绵绵拉着她就往外走,“来得及,走!”
药店常卖这种药,两个小姑娘一块儿来买,何易枝还有些不好意思,药店人员禁不住多问了句,“小姑娘,你没发生什么事情吧?需不需要我们给你报警啊?”
“不用。”何易枝耳根一红,忙不迭摇头,“我……结婚了。”
闻言,人家给她拿了一盒药。
林绵绵在隔壁超市给她买了一瓶水,拧开递给她,“快喝吧,早一秒就更安心一些。”
“你也来一个?”何易枝抠出两个小药片,递过去。
“我来什么?我都要结婚了啊,怀上也不怕。”林绵绵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反而是你,要离了怀上,尴尬哦。”